(ps:今天两更!晚上八点有二更!)
金元在书房里将刑部发下来的公文处理完之后,抬起头望向窗外,转了转僵硬的脖子。
唔,已经是傍晚了!
他搁笔,整了整容,刚站起身子,便见张师爷唤了一声大人,推门走了进来。
“什么事?”金元问道。
“回大人,是胜风楼的李老板和玉宝阁的严老板送了帖子过来,说要邀请大人晚上一道吃顿饭!”张师爷说完,顺手将帖子递了上去。
金元看了打开邀请帖看了一眼,脸上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这时候请吃饭,还能有别的原因么?帮本官推了吧!”
张师爷明了的点点头,自从秀女开始初选后,每天上衙门递帖子的商家富贾不少,都是抱着某种不言而喻的目的而来,期望自家闺女能得县丞大人青眼,顺利通过初选和复选。
虽然这次江南道的名额比起以前,多了一些,但遴选的标准,也比以往严苛许多。不仅要求参选的秀女德才兼备,还要身家清白,姿容出挑,桃源县就这么点儿大,名额有限,金元可不想顺了哥情失了嫂意,徒惹非议。
张师爷应了一声后,便退了下去。
金元揉了揉眉心,将案几收拾了一下,准备回府。
林氏知道金元今天会回府,一早就让青黛去大厨房那边安排好了晚膳的菜品。
她刚换了一件浅杏色的直裾长裙出来,就听廊下的丫头们笑盈盈的唤了一声老爷。
林氏脸上笑意堆叠,从东厢里走了出来,端起青黛奉上来的茶盏,走到他跟前,笑道:“老爷眉眼倦色重重,这些天公务繁多,累坏了吧?”
金元信手接过,淡淡嗯了一声,在外厢的圆腰胡床上坐下来。打开杯盖,浅浅抿了一口茶水。
“昨儿个有好几个夫人上门来拜访,妾身委实吓了一跳。”林氏挑开话头,凤眸凝着金元。
金元一字胡一顿,将茶盏放在几上,干笑道:“都想着托关系走后门,这就算选上了,后宫等级森严,皇上有佳丽无数,他们就那么自信自家闺女能得蒙圣眷?”金元显然对这些人的行为感到不屑。眉头微蹙。顿了顿才说道:“没错。能让圣上看中,抑或者被指婚给皇子皇侄,的确是一件光耀门楣的事情,可若是不能呢?有可能留守宫中。默默终老,想想就觉得可怜!”
林氏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含笑打趣道:“那些夫人还戏说咱们璎珞也去参选秀女的话,他们家的闺女一定会被比下去,失了颜色呵呵”
这话金元爱听,脸上不知不觉间漾起了一抹自豪。
璎珞不仅姿容无可挑剔,就是修养气度,也非一般闺阁娘子可比。
只是这参选秀女么?
还是算了吧。一来他不舍得女儿离开自己身边太远,宫廷内的争宠斗艳,手段层出不求,璎珞未必能够应付。二嘛,说实话。皇上都可以当璎珞父亲的人了,金元他真不愿意女儿牺牲一辈子的幸福,去伺候一个老头子当然这话在自己心里想想就好,打死都不能说出口。
所以,在遴选秀女之时,他压根就没有想到让璎珞也去参加。这些天看到那些商家富贾为了让女儿被选上,前后奔走,他就觉得有些纳闷了,这都是当父母的,怎么心态差那么多呢?
“璎珞她病了那么多年,身子骨太弱了,不适合去参加秀女遴选!”金元简单道。
林氏眸光莹莹流转,忙应道:“是,老爷考虑的是!不过这璎珞也十七岁了,妾身寻思着也是时候找冰人,给三娘张罗婚事了,再拖着,姐姐也要怨咱们两个的!”
金元何曾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只是他私心里,还想留璎珞多一年。他们父女间错失了太多相处的时间了,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愧疚和遗憾,他想要尽自己的能力,用剩下的时间去好好补偿她。
云儿,她或许早就怨他了,怨他遗弃了自己的女儿十三年啊
“婚姻之事先留意着吧,先用膳,为夫肚子饿了!”金元笑道。
林氏颔首应好,吩咐青黛传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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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来侦探馆请求调查协助的人还是不少,但辰逸雪这个幕后隐形老板没出来,慕容瑾自己又无法做主是否接手调查,只能将案例先记录在册,等晚些时候,亲自上辰庄去请示。
金子连着两天呆在百草庄学习医术,因为勘查案件,师父教的功课也落下很多,总得找个时间补回来。所以侦探馆就剩下慕容瑾坐镇着,没有了辰郎君和金郎君在,总感觉空落落的。
用过午膳之后,慕容瑾吩咐近身伺候的小厮成子守着门,自己准备上休息室去睡个回笼觉,脚刚踩上楼梯的木阶,就听到成子咚咚跑进来,指着门口的方向说道:“公子,外头有几个人来请求调查,儿看为首那人的装束,来头不小!”
慕容瑾见成子面色惶惶,心下也开始打鼓。
来头不小?
成子跟在自己身边,出入过很多场合,见过的州府权贵也不在少数,能让他如此惊惶的,应该是真的来头不小吧?
慕容瑾睡意散去,凛了凛神,背手走了出去。
侦探馆的大堂内,一袭青衣广袖宽袍的男子背着身子,站在大堂的正中央,望着扇屏上的烟雨青山怔怔出神,他的黑发如墨,头顶戴着鎏金玉冠,身形挺拔而健美,看起来,气度不凡。
而守在扇屏之外的,是四五个统一服饰的随从,慕容瑾瞟了他们一眼,所有人的神色皆出奇的一致:机警、肃然、目不斜视!
从他们身上的气质判断,这四五个人都是练家子,而这个青衣男子身份应该也是个高贵的,极有可能是官家子弟。
慕容瑾调整了一下笑容,迎了上去,拱手道:“这位郎君,不知道侦探馆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青衣男子回头,现出一张英俊的面容,他看了慕容瑾一眼,嘴角微扬,勾起一抹笑容。
慕容瑾迎着他的视线,只觉得在充斥着阳光的午后,那人虽是笑着,但依然是暗影沉沉,冷意澹澹。
“侦探馆?什么都可以查么?”青衣男子笑着问道。
慕容瑾微微一怔,旋即一笑道:“这位郎君,不如先到内室喝杯茶,在下需要知道郎君所查为何,才能甄别是否为我侦探馆能插手调查的范畴。”
青衣男子又是冷冷一笑,淡淡地应了一声好,便抬步往内厢走。
扇屏后面的几个随从也准备要跟进去,却见青衣男子扬起大手,他们便自然而然的止步,驻守于原地。
小厮成子拍了拍砰砰乱跳的胸口,感觉那些人身上的气场太过强悍了,那个青衣郎君看起来也很神秘,不知道是什么身份,没有辰郎君和金郎君在,自家公子能不能搞定
会客的内室,青衣男子在案几后的蒲团跽坐跽坐下来,黑沉的眸子便盯着慕容瑾,开口道:“在下听说之前西山矿难案子被推翻了,而原因是你们侦探馆重新接手了一个调查案子,顺藤模瓜查清楚了当年的真相,是么?”
“没错!”慕容瑾应道。
他面上沉静,但心头却充斥着满满的狐疑,这人到底是谁,是来委托调查的么?为何会突然问起岳山那个案子?
青衣男子嘴角一挑,笑道:“在下之所以会前来,完全是因为这个案子引起了我的兴趣。能将十几年的陈案查清楚,侦探馆自是有一定的实力,在下姑且相信,你们也可以为我委托的这个案子,找出真相!”
慕容瑾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态度认真道:“不知这位郎君,所要调查的是什么案子?”
“家父之死!”青衣男子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