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灵儿在回自己的院子路上,经过了云连鹰的书房,她顿了下,父亲真的很烦恼吗?云灵儿想了片刻便踏了进去。
因正房夫人早亡,只留下了两个男孩。云连鹰就迎娶了继室李氏。有了岳家的助益,再加上平时为人处事周到全面,官场上是顺风顺水、青云直上,却也无人敢嫉妒。只在心头暗自夸赞云家祖上积德了,娶得一门好妻子,贤良淑德,善待嫡子庶女。与各家夫人也相处非常融洽,为云连鹰在官场上赢得了很大助力。最近云连鹰官场得意,两年前才从正六品翰林院修撰升为正五品光禄寺少卿。而且长子中了乡试第一名,简直是双喜临门啊!
自古以来就是嫡庶有别,云连鹰最多只能做到对待庶女也是很慈爱的。他见云灵儿走了进来便和颜悦色地听着女儿说话。云灵儿心想:果然,最近父亲喜事双至又怎会烦恼?近来他眼角新添的多条鱼尾纹就是证据。
云灵儿睁着一双纯真且沁满担忧的琉璃眸子扑闪扑闪地看着云连鹰,云连鹰温柔的抚模着云灵儿乌黑的秀发笑道:“灵儿这是怎么了,受委屈了吗?”
“母亲说您最近很烦恼,所以灵儿很是担心。灵儿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父亲开心。”
云连鹰一愣,一股温流顺着云灵儿的话流入了心田。捏了捏云灵儿粉女敕的脸颊道:“父亲没有烦恼,即使有烦恼也会因看到了灵儿你,烦恼就全消失了,我想你母亲那样说一定有她的道理。可能是怕你打扰我才那样说的,灵儿别再担心了,父亲没事的。”
“嗯嗯,那女儿就放心了,父亲,那女儿可以常来看你了?”云连鹰开怀大笑,重重地点了点头。
云灵儿道:“那灵儿可以与您做一个约定吗?”
云连鹰疑惑道:“什么约定?”
“您要答应灵儿定会注意身体,不会太过劳累,您如果同意就打勾勾。”
云连鹰心中很是感动,弯子把云灵儿抱了起来,坐到了椅子上。但他嘴边的胡子扎的云灵儿非常痒痒,忍不住笑了起来。
“父亲答应你了!”说着伸出小拇指勾起了云灵儿的小手,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
云灵儿自己跳下了云连鹰的怀抱,对着云连鹰道:“那女儿就不打扰父亲处理庶务了,先告退了!”云连鹰微笑着颔首,慈爱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云灵儿离开。
通过这件事云灵儿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云连鹰对李氏的信任是如此之深,几乎不可动摇。这样的话,玉姨娘还会受到李氏更久的压迫。
云灵儿又忆起了玉姨娘每天的请安,她都要跪3个时辰以上伺候李氏梳头,簪花,用膳。每次请安回来,走路都是装作很自然。但她没有察觉到她装的一点都不像,这样做就是为了不让女儿担心,这是母亲。其实这几年她的膝盖都磨出了茧子,但她一直都默默承受着。云灵儿头脑风暴了一会儿决定,她必须变强!
回到瑜馨阁时,晴妈妈急忙迎了出来,告诉了云灵儿一个坏消息—玉姨娘病倒了。云灵儿呼吸一窒,闻得消息连忙提着裙子飞快朝玉姨娘的院子奔去。一进入院子,便见满室的药味扑鼻而来,院门口生了个小炉子,上边放着一个土罐子,此刻正冒着热气,云灵儿打开药罐,用手轻轻对着药罐口的淼淼蒸汽煽了煽又闻了闻。盖上药罐盖连忙奔进内室,穿过梢间,绕过掐牙梨木坐屏,走近床边。
云灵儿刚坐在由粉兰帏帘罩着的架子床上,玉氏就冲着云灵儿虚弱的笑了笑,颤巍巍地抬起修长的纤纤玉手将云灵儿因疾步奔走而垂落的头发别到了耳后。云灵儿紧握住这只手道:“姨娘,你的病一定很快就会好的。”玉氏笑道:“呵呵,好,那姨娘的病明日就好,然后给灵儿梳个漂亮的新发型!”说着揪了揪云灵儿的精巧可爱的小鼻头。
云灵儿开心的笑了并转头对门边等待吩咐的女孩道:“如燕姐姐,帮我盛一碗药吧,我亲自来喂姨娘喝药!”不稍会儿,如燕就端了碗药进来。云灵儿一双肉嘟嘟的小手伸了出来,刚想接过药碗却被烫的往回一缩连忙去模粉女敕女敕的小耳垂了。玉姨娘紧忙抓了这双小手检查烫伤了没有。然后投放在手掌里吹。云灵儿水女敕的樱桃小口也配合着玉姨娘发出呼——呼——的声音。这一可爱的动作逗笑了紧张她的一屋人。
最后云灵儿照顾了了玉氏一整天,就连睡觉时也是拉着玉氏的手入眠的,直到林妈妈抱她回到了瑜馨阁。
——请安思密达——
辰时,太阳终于懒懒地从被窝里爬了出来,露出那张粉红的睡颜。暖暖的,阳光之下,几株醉人的月季亭亭玉立,随风摇曳,舞动着自己妙曼的身段。
云灵儿被林妈妈和大丫鬟映碧,映蕊从床上拉起来,开始穿戴衣物,然后由李氏领着去了老太太屋里。云灵儿由林妈妈穿了一袭七成新的绣有蝶恋花纹及膝粉衫,一条同色系绣滚边筒绸裤,一双桃粉色绣花鞋。云灵儿因为还太小就梳着包子头,戴了几朵银钿百合花儿,项上戴了个精雕银锁,额间一点粉红钿花,粉色衬出白女敕的肌肤。脸颊和下颚的婴儿肥更显得可爱呆萌。李氏不免多看了几眼。
今日的李氏上身着紫色绣花绫罗衣,外套是冀州乔其纱梅花纹纱袍,领边绣着银丝祥云,李氏周边有淡淡的郁金香味,着红色牡丹褂裙。流云髻上别着支羊脂玉簪,后脑侧处斜插一支点缀了星星紫玉的小凤钗,侧鬓带一朵鲜亮的细小黄色玫瑰,项戴金线攒珍珠珊瑚璎珞圈,同簪系晶莹耳坠,双腕各戴赤金镯子,额前画了一朵怒放的紫色睡莲。走起路来也是贵气十足,富贵中却显出低调来。
而云婉儿,则着了身玫瑰粉圆领锦缎花衫,同色系及膝绣金枝绸裤,头梳弯月髻,散落肩旁的青丝用血红桔梗花的簪子挽起,鬃边压着朵蜡染紫薇花,耳上各坠着两枚水滴式碧玉坠角儿,手腕上静静地躺着一条紫水晶手链,额间轻点朱红。通身气派,华贵非凡。
与云婉儿相比,云灵儿这身衣着便被比到天边去了,虽说料子也算是好的,但细心之人便会发现,云婉儿着的江南素塔夫绸,云灵儿着的也是绸,却只是普通的绸缎而已。
来到老太太的福寿院正好遇到了刚进门的云温和云澈。也就这时,云灵儿才近距离看了她这两个同父异母的大哥二哥。大哥叫云温,字华锦,二哥叫云澈,字华炙。二人都是已故夫人的嫡子,换句话说现在的李氏是他们的姨母。
云温大概十四五岁模样,身形较为欣长,穿着一件米白色素邹缎劲装,衣襟和袖口处用宝蓝色的丝线绣着腾云祥纹,靛蓝色的长裤扎在锦靴之中,正大步而来。并且生得干净白女敕,却是少年老成,端的是极有嫡长子的派头,气度庸容的。云灵儿向他行礼。云灵儿眨眨眼,望着云温冷峻不苟言笑的清俊面孔,在心里道:真是酷!在现代那肯定是非常抢手的校草啊!估计他到四十岁也长不出一条皱纹,绝对不用去拉个皮,拍个黄瓜。
云温又向李氏,云婉儿互相问候以后就不再说话了。径直往老太太屋子走去。
云澈不愧和云温是同一肚皮里生出来,同样冷峻,同样生得清俊,但身材比云温要稍魁梧,壮实些。可能因为云澈出生在某年冬季的下雪天,导致云澈却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冷,周身像蒙了层冰似的。大热天的,云灵儿也觉得凉飕飕的。
与云温说话,云灵儿只觉对这个大哥产生了些许敬佩,但对云澈时,便有种害怕的感觉了,不由心里暗骂,老娘加上前生活的岁数,加起来都快三十了,居然还怕你个小毛孩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云灵儿定了定心神,向云澈行了礼道:“二哥哥好。”
云澈十二三岁模样,神色冷冽,望着云灵儿如同看一件毫不相干的物品般,连理都懒得理会,直接当空气越过她走到李氏面前行礼问安了。
这个二哥还真是一点也不可爱,活月兑月兑是一台功能强大的制冷机啊!忽然想起一句为云澈量身定做的广告词:云澈,制冷机中的战斗机,哦耶!
如果他生活在现代,卖空调的商家定会为了争他而厮打起来的,因为任何一家空调公司只要找他去当代言人定会日进斗金!
云灵儿在心中都快笑翻了,面上却是不敢表现出来。遂与云澈,云温,依次站在老太太面前请安。
老太太慈祥的望着云温,云澈就仿佛是有孙万事足一般。看到这一幕,李氏眼底闪过一丝讥讽,暗暗捏紧了手中的锦帕,但面上却还是充满了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