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谢科长,你可算来了
徐君然对谢美娟苦笑了一下,刚要说话,老远就听到一个声音传来,扭头一看,却发现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在好几个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刚刚说话的就是他。
身旁的谢美娟冷哼了一声,迈步走上前去,不冷不热的说:“马书记,这人我可是给你们送来了。咱们县的路况就是这么差,倒是辛苦你马书记带着这么多人在这儿久等了
徐君然打量了一眼那个马书记,看来这就是长青乡党委书记马聚宝了。
“谢科长你这就见外了,咱们是什么关系,您谢科长大驾光临,别说这几个人了,就算把全乡班子都拉出来迎接,也不过分嘛
马聚宝嬉皮笑脸的跟谢美娟开着玩笑,眼珠子却不住的在谢美娟的身上打量着。
谢美娟秀眉微蹙,瞪了一眼马聚宝道:“马聚宝,你少给我来那一套。这是你们长青乡新调来的徐书记徐君然,人家是京城中央党校的学问人,市里领导都亲自接见过的。我告诉你,要是你再玩那老一套,可别怪我们组织部找你麻烦!”
马聚宝倒是一愣,前几天朱泽成给自己打过电话,话里话外要他照顾一下新调来的副书记,他还以为是朱泽成的关系户,不过现在看谢美娟的这个态度,这位名叫徐君然的新书记,弄不好可不是一般人,毕竟如果是朱泽成的关系户,他大可以找人帮忙,而不会这么郑重其事的还让谢美娟警告自己。看来,这个年轻的新书记,背后的人物是朱泽成不敢招惹甚至于要努力讨好的啊。
“徐书记,你好,你好。我是马聚宝,欢迎你到长青乡工作马聚宝心里面这么想着,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对徐君然露出一个笑脸来,跟徐君然笑着打招呼。
徐君然初来乍到,自然不会有什么逾越的地方。同样是一脸笑容:“马书记。以后还要您多多帮助
马聚宝也不客气,开始给徐君然介绍他身后的几个长青乡干部,人不多。只有四五个人,都是长青乡党委的成员。
徐君然一边跟这些人打招呼,可这心里面却泛起了嘀咕,原因无他,这些人当中,竟然没有一个是在长青乡政府工作的干部,说白了,今天来迎接自己的,全都是党委这一边的干部。
难不成。这长青乡的党委和政府之间,还有什么矛盾?
心里面闪过这样的念头,徐君然却没有说什么,仿佛没有注意到这点不寻常一般。
“谢科长,走吧,咱们去饭店马聚宝等徐君然跟几个党委的副书记打过招呼。这才对谢美娟开口说道。
徐君然一怔,这新官上任,难道不应该去乡政府开会宣布么?
看到徐君然的表情满是诧异,刚刚跟他打过招呼的乡党委办公室主任卢东升笑着开口说道:“是这样的,徐书记。咱们乡地方比较大,干部们开一次会都得提前几天通知,所以一般不是特别重大的事情,乡里就不把村干部们叫过来了
马聚宝点点头说:“是啊,徐书记你这次来上任,我们也不知道,原本以为你前几天就能过来,没想到一下子拖了好几天。这眼看着就要过春节了,下面的事儿多的要命,我们几个这也是凑巧在家,不然早上谢科长打电话的时候,我都准备下乡了
徐君然倒是没有多想,毕竟这种事情在基层是很正常的,基层工作的辛苦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大家都以为当领导的都应该坐在办公室里面享清福,喝着茶水,看着报纸。可实际上,并不是所有的领导都能这么舒服的。就好像在基层工作的很多干部,大部分时间都要耗费在不同的村屯里面,说白了就是那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这一点,徐君然前世也在基层工作过,倒是很清楚也很能理解马聚宝的话。
谢美娟却是眉头一皱:“王祥林呢?”
徐君然之前已经听她说过,王祥林是长青乡党委副书记兼乡政府乡长,也是一个很有手腕的干部,能够跟马聚宝在长青乡分庭抗礼,可见这人手段也是很厉害的。
马聚宝说:“真是不巧,王乡长昨天下乡了,听说得过两天才能回来
谢美娟张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可却又闭上嘴,转头看向徐君然:“小徐,你说怎么办?姐姐听你的
徐君然一笑:“谢姐您就不用担心我了,现在我算是地主,您这县里的干部,总得让我们这地头蛇尽尽地主之谊吧
马聚宝听到徐君然的话,眼中寒芒一闪,跟卢东升对视了一眼,却没有说话。
谢美娟自然明白徐君然的想法,不外乎是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得罪马聚宝,要知道他只是党委副书记,还是副乡长兼职的,在这个没有专职副书记的年代,按照党委会排名的话,徐君然起码要排到倒数几位,毕竟他虽然是党委副书记,可分管的事情却都在乡政府。再加上初来乍到不熟悉情况,徐君然当然不想因为这点事情得罪人了。
想到这里,谢美娟笑了笑,对马聚宝点点头道:“马书记,那就听你们的安排吧。我下午还要回县城,咱们就随便吃顿饭吧
马聚宝哈哈大笑起来:“那好,就当给徐书记接风洗尘了
一顿饭吃了不到两个小时,期间谢美娟没有喝酒,倒是马聚宝不住的给徐君然劝酒,徐君然也不客气,几个人觥筹交错,倒是没少喝酒。
返程的客车很快就到点了,徐君然和马聚宝等人亲自把谢美娟送上了车,谢美娟临走之前,拉着徐君然低声道:“在长青乡,轻易不要表态,凡事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去县城找我或者朱部长
徐君然知道,她是在帮自己,刚刚要不是谢美娟在酒桌上装作无意当中提起,自己还真就不知道,长青乡的党委和乡政府,竟然不是在一个地方办公。
一般来说,这种事情是很少发生的,基层的党委和政府大多数都是一个地方两个牌子,像长青乡这样的情况,还真就让徐君然很意外。
后来马聚宝给徐君然解了惑,原来长青乡是由两个小公社合并到一起的,所以党委和政府分别在原来的两个公社所在地。
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可徐君然却本能的觉得,之所以乡里会出现书记和乡长分庭抗礼这样的情况,恐怕也跟这个事情有关系。
只不过这时候他是不会多问的,言多必失,徐君然也不知道这乡党委里面究竟谁是谁的人,万一自己问错了人,弄不好无意当中就成了众矢之的,这一点他可是学乖了。别看自己是重生者,可这八十年代的很多干部,都是从十年浩劫当中打滚过来的人精,一个个的精明透顶不说,玩起心眼来也都不是省油的灯。
马聚宝亲自安排,给徐君然送到了乡党委的集体宿舍,是一栋五层小楼,据说是当年抗日战争时候东洋人留下的,徐君然很难理解,那些东洋人为什么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竟然盖这么一栋楼,不过既然人家一番盛情,他也不好推辞,索性就安顿了下来。
“徐书记,这几天我要下乡,你看这样好不好,关于你的分工问题,咱们等过几天党委成员们都在的,再研究一下
临离开的时候,马聚宝笑着对徐君然说道。
徐君然呵呵一笑,轻轻点头:“书记您说了算,我听您的
他又不是笨蛋,现在的这个情况之下,由不得自己做主,何必要跟马聚宝闹的不愉快呢。
见徐君然如此识趣,马聚宝也很高兴,拍拍徐君然的肩膀告辞离开。
简单的把床铺收拾了一下,把自己从京城带来的行李放好,徐君然这才拿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之后,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在官场里面,一个人出点事情,就象一个人在马路上摔倒一样。摔倒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此刻正好来了一辆车,而在官场当中,可能就是很多辆车从你身上压过去。徐君然很清楚这个道理,他更知道,自己如今在长青乡乃至富乐县,虽然不能说是四面楚歌,可是却真的是孤立无援。不仅要面对未知的对手,还要面对这长青乡未知的情况。
徐君然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如果在这里干上几年的话,自己也许真正会成熟起来。
本来生活中有好多词语的内容很明确,有特定的含义,但只要与官场或者政治一沾边,内涵就丰富了。成熟,有人指的是有见解,有人指的是果断,有人指的是善于驾御复杂的局面,还有人指的是处世圆滑。
而在徐君然看来,真正的成熟,是能够完美的驾驭自己手中的权力,并且利用这些权力在为老百姓做事情的前提下,实践自己的政治理想并且能够在仕途上步步高升。
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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