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重无奈的摇了摇头,倒满一碗酒放到了柳七的面前,说道:“很久没有跟你一起喝酒了,估计以后也很难有机会了。♀小七,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没少坑过我,每每想到这里,我都咬牙切齿,你放心,你等恢复了女子身份,我也一定会将这仇给报回来!”
柳七一脸邪魅的笑,眨了眨凤眸,淡淡的看着他,缓缓的问道:“重重,你打算怎么报复回来?”
秦重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冷冷一哼,说道:“你本来就不是男人,男人要做的事情,我怎么能告诉你!”
柳七手撑着玉桌,笑眯眯的看着他,“男人们的事情?你觉得我做男人们的事情,做得还少吗?你不会是想给六道介绍小妾给我添堵吧?我听说万家小姐自从旧疾好了之后,其他也恢复差不多了,比如说武功,嗯?”
秦重冷哧:“你挑拨离间也没有用,如濛一向听我的话!就连我娘说要给我纳妾,她都没有意见!”
是吗?柳七狭隘的笑了起来,伸手端起面前的酒碗正要往嘴里灌,秦重突然伸手过来,将她手中的碗端了下来,说道:“你现在不适合喝酒!还是我替你喝了吧!”
柳七抿唇淡淡的笑了笑,宽大的衣袖在空中划过一道飘逸华美的弧度!看着秦重将她的那份酒也喝光,无奈的摇了摇头,秦重嘴硬心软,是个很好的朋友,她觉得自己很庆幸!
秦重喝完酒,抬袖轻轻的擦了擦嘴,说道:“柳七,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分明就是针对你,你不如就将错就错,恢复了女子的身份,那名谓的名声,也不关你的事,你看怎么样?”
“秦重,看在你我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就不骂你了!”柳七淡淡的说道,幽眸泛着一抹坚定的寒意,说道:“针对我的事情,一定会牵扯到六道!我若是坐视不管,当以前的柳七死了,现在出现在六道身边的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的话,只能乞求六道能平凡的护我周全,而他有事,我却不能帮他,我心里会很难受!”
秦重轻哼,白了她一眼,“柳七,你到底是洛家小姐,还是凌家小姐!?”
柳七嫣然浅笑,“你不是对任何事情都很好奇吗?难怪就没有跟阙哥哥一起查过我的事情?”
秦重灌了一口酒,淡淡的甜涩味弥漫口腔,他放下手中的碗,抬头望向柳七,说道:“你是谁,我现在并不纠结了。只是担心你罢了!你若是出事,我怕我这日子也不会好过!”
柳七深吸了一口气,抬袖过来抢秦重手中的酒坛,秦重怔了怔,松开了手,见柳七正要举起坛子喝酒,秦重那脸色愣了愣,说道:“你还是别喝了吧。六殿下若是知道,会把我杀了的!”
柳七盯着坛中浊黄色的水酒,嗅着淡淡的酒香,舌忝了舌忝嘴唇,喃喃道:“我就喝一口!压压惊!”她刚刚听到这么大的消息,心里很不舒服的好吧。
秦重伸手过来按在她的酒坛上,“我看还是算了吧,这些年来,你坑我坑了不少!伏游都说你那孩子不稳定!”
柳七咬了咬牙,闭上眼睛,又猛然睁开,将酒坛推回了秦重手里,双头抱头无奈的低吼着!不能喝,不能喝!
秦重看到柳七身后走过来的修长身影,松了一口气,抱着酒坛站了起来,拍了拍柳七的肩膀,说道:“柳七,你若回京,我替你做辩护啊。♀其实那所谓的你与青素玥有关系,不过是朝中那些大臣捕风抓影罢了,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能给你洗清任何污点!”
那修长的身影大步的走了过来,凌厉的目光瞟向秦重的时候,带着几分锐利的警告之意!
秦重看到他一袭嗜血冷毅的气息,赶紧抱着酒坛走了!
柳七还埋着头,烦躁的呢喃着,突然整个身子被人抱起,便落过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里,她抬头,看到六道冷峻的面容,微微的笑了笑。
六道轻轻一哼,狠狠的剜一眼那一脸笑意的女子,说道:“那些事情,你不必烦恼刚刚看到她要喝酒,他都吓得正要一掌将她手里的酒坛给震开,若不是看到秦重也在劝,他早就出手了!那酒是秦重带过来的,肯定是如意去叫秦重弄来的!这些日子,如意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生怕她出什么意外,吃饭睡觉都小心翼翼,药汤和食物,他都会很细心的检查,自己先试食,才给她!
他对她的事情,是万事小心翼翼!
柳七靠着他的胸膛,喃喃说道:“六道,皇上的圣旨下来了没有?”
“嗯!”六道点头!
“那我们回京吧她叹了一口气!
六道低眸看了一眼怀中的柳七,并没有回话,抱着她一直往寝房的走去!夏夜蛙鸣此起彼伏,府院中的湖里,荷花开满,清谧的空气里,夹杂着清醇的荷花清香!
柳七靠在窗前,窗外凉风徐徐吹来,带着花香的气息!
玉壁屏风内,哗啦的水声传来,她微微一笑,一拂袖,朝玉屏处走去,屋内的烛光隐约的照耀着屏风处的影子,影子修长挺拔。柳七拿了榻边的衣物,缓步走了进去!
六道听到脚步声,目光一凝重,整个身子都没入了水底!一袭宽大紫色男袍的柳七走了过来,六道眉睫轻颤,声音低醇蛊惑:“如意,你先出去
柳七一声哼笑,将他干净的衣袍放在旁边,走过来,捡起水中的毛巾,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替你搓背
六道脸上露出一丝窘色,抬头看一眼窗户,窗户大开,隐约的看到院中守院的侍卫!好在这主屋附近都是最亲信的护卫。只是六道还是有些不太自然!
“如意,我已经洗完了!”六道将毛巾从她的手中扯过来,拧干水擦了一把脸,然后将毛巾扔到了她的脸上!
柳七满脸被凉的毛巾盖住,听到一声出水的声音,等她将脸上的毛巾拿开的时候,只看到六道半果的上半身。
六道将衣袍一拉,半果的上半身也看不到了!柳七将手中的毛巾扔回了水里,水花溅上了她的脸,她抬袖一抹,走到六道的面前,抓住了六道正要系衣袍带子的手,她瞠着幽深潋滟的凤眸,轻轻的说道:“干嘛这么窘迫?我又不会吃了你!”
六道将她拉到了怀里!
她的脸便贴着他刚刚沐浴完凉冰冰的胸膛,柳七轻声一呼,呼吸里,全是他身上的清爽的气息!
“心肝儿,你别激动柳七的头蹭了蹭他的胸口。♀
六道的心口狂跳如鼓,却又在强忍着心底的冲动,沉沉的喘着气,没有说话!他双臂抱得很紧,很想将她狠狠的揉入自己的身体里。
柳七双手护在肚子处,将身体之间紧贴的距离撑开了一些,说道:“小心着咱的孩子!”
六道眼底闪过一丝惊惶,突然松开了手,轻轻的将她抱上了床,自己也躺在了旁边,声音低低的:“如意……”
“嗯?”
他眸色黯了黯,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之间的路会这么艰难,从前一无所有的时候,很艰难,现在更加的艰难,他真希望什么都不用想!
可是四皇子已经开始在对付那些支持他的大臣了,有好几个大臣还被暗杀,就连追查杀手的闵谦也被刺客重创,之前他擅自混入宛国的时候,他身边的几个副将也被无缘无故的撤职,无非就是他们办事不利,令堂堂六殿下置身于凶险之地!好在他后来回来了,才避免了更多的人被追究,只是先前那些被追究的人,不是失踪就是暴毙,还有就是已经被策反!
“怎么又不说话了?总这么闷闷?以后儿子可不要像你这样才好,若真如你这样,从小就有自闭症,以后可怎么办?”柳七轻叹,侧身轻轻的捶了一下他的胸口,缓缓的说道:“心肝儿,别想太多!船到桥头自然直!”
六道伸出手臂将她拥在怀里,认真的点了点头!
柳七邪恶的伸出手掌来,抚上了他的胸口,顺着他胸口的伤痕,一处一处的抚过,然后微微一笑:“六道,我模的是你的胸,怎么不规矩的是另外一个地方?”
六道浓眉一皱,“别闹了!”
“别闹什么?”她嫣然一笑,抬腿在他的身上蹭了蹭,隔着薄薄的衣料,彼此肌肤上的温暖相贴,六道的身子绷得更紧了。
“要不你动作轻点?”柳七嘟着唇,手指顺着他的月复部往下。
“万一伤着你和孩子?”六道摇头,虽然已经难以忍耐,可是理智还是很清醒的。
“游哥有没有说,不可以做那个事?”柳七的手指戳了戳六道的胸口,眼底有着浅离明媚的光芒。
六道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没!”
“那还等什么?”柳七轻声一笑,压了上来。
六道双臂抱着她,侧过身来,将她从身上弄了下来,对视着她,又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她的肚子,这才低头吻上了她的红唇……
房内的烛灯跳跃着灼灼火花,徐风从窗外吹了过来,屋内幔纱摇曳,影影绰绰。
第二天上午,回京的马车已经准备好,除了伏游不知发什么神经,非要三天后才走!
柳七一袭淡蓝色的冰纱锦袍,袍子宽大,虽然是夏日,不过领子却还很高,将她的脖子全部都遮住!由于身子不似以前,她特意命人做了宽大的袍子,将怀孕的特征给掩住!
虽然孕吐好了许多,不过一路马车这么颠簸,六道不放心,还特意给她准备了止吐的药,策马跟着在她所坐的马车外面,一路守着她!
赵勋一袭修长熨贴得体的月白色锦袍,窄袖束腰,墨发只用一根淡青色的玉簪束住,他策马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坐在马车内的柳七,嘴角有抹淡淡的笑意,缓缓而道:“柳大人,你当真不考虑我的建议?”
他本来以为柳七坚持不了多久,很快就会同意与他合作,到时候只要她开口,他便可以随意的将她捏圆搓扁,以报十多年前的仇。只是她好像不进棺材不落泪,还能这么平静,赵勋实在有些意外了!
柳七笑眯眯的看着他,朝他抱揖,说道:“多谢郡王好意,我想现在还不到考虑的时候!”
赵勋哈哈一笑,从身后扔出一个包袱出来,说道:“随你!”
柳七接过包袱,疑惑道:“这是什么?”
“并州的一些富商前些日子宴请我吃饭,送了些乱七八糟的药材和古董,全送你了!”赵勋无所谓的说道,朝她笑了笑,他调查到柳七并不缺钱,而且商铺还布满整个大夏,青州境内的江湖社团,还一个个的给她干股。他想,或许她真有能力从容应付一切吧。
柳七朝他挥了挥手,“那多谢郡王了!”
赵勋拂袖,扬了扬马鞭,脸上露出玩世不恭的笑意,“收了我的礼,可得记住我说的话!”
“定不会忘记!”柳七抱揖,看到赵勋已经策马潇洒的离开,她微微的撇了撇嘴,拆开了包袱!
包袱里除了一些珍贵的药材以处,还有不少的古董珍品,每一件都价值连城!而他却像扔一包破布一样扔给了自己,这么潇洒,还真是纨绔啊!
六道看到柳七盯着包袱里的东西发笑,心底有些吃味,轻轻一哼,看了一眼车马和队伍,沉喝道:“出发!”
柳七朝他殷勤的抛了个媚眼,昨夜把他喂饱,今天果然底气十足,她放下车帘,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嘴角微微的一撇,靠在了车内,拿出一颗夜明珠在眼前晃了晃,然后伸出车外,对彩鹊说道:“把这个磨碎!”
彩鹊从在车头,一脸的惊愕,“主子为何要把这么好的东西磨碎?”怪可惜的!
“敷脸!”车内,柳七那毫无所谓的声音传来!反正不是她的东西,赵勋这个败家子送的,不用白不用!
彩鹊内疼的点了点头,盯着那颗晶莹剔透的珠子看了许久,然后才将它紧紧的握在手心里!旁边的宋洪抓着车绳,好奇的说道:“怎么?舍不得下手?那给我!”
“咔!”一声闷响,那颗晶莹剔透的珠子已经被彩鹊捏成了碎片。彩鹊不屑的瞠了一眼宋洪,谁说她舍不得的?主子都舍得,她为何舍不得?反正又不是她的东西!
一路往盛京的方向走,天气越来越炎热,柳七掀开车帘,看到外面的毒日,秀眉一蹙眉,言道:“已经快立秋,怎么还这么热?”
彩鹊车外恭敬的说道:“俗话说秋老虎,又怎么会不热呢?”
柳七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有些奇怪,我们走了这一路,一直都是这么炎热,没有下过一滴雨,早上连露珠都没有看到,而且越往西走,所看到的水源就越少,路过的那些水塘,水位越来越低!河床也是!”
彩鹊这才注意看了一眼官道两边一望无际的农田,惊愕的说道:“主子,你看那些农田里一滴水也没有,稻苗都是焉答答的!”
六道此时脸色越沉,说道“看这样子,像干旱了一两个月!”
“我出京的时候,四周的农田还是郁郁葱葱的,现在却出现了黄焉之色柳七靠着车窗,纤细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车壁。
“不会是出现了旱灾吧宋洪有些心悸,想当初,他的父母就是因为旱灾,一路逃亡而死的!
“可以这么多!”柳七皱眉,当初她出京的时候,心里念着六道,只注意到官道两边的农田还很绿,并未注意到一路的不平常!
后面马车中的秦重掀开车窗布帘,说道:“如果再不下雨的话,那些稻苗就会全部枯死,那么到入冬,百姓就没有冬粮,看得只能从朝中拔款赈灾了!”
六道下马朝路边农田的方向走去,看到那些因干枯而裂开的农田,以及被晒得黄焉之色的稻苗,脸色越来越难看!
柳七从车上下来,慢慢的走了过去,看到六道手中的已经干成黄白色的田泥,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在半个月之内下雨,农民还可能重新插种一回,虽然费时费力,但总比没有过冬粮食,饿死好!”
六道伸手过来扶她,提醒道:“小心点!”
柳七呵呵一笑,“我可没这么柔弱,你别这么大惊小怪,被人看出端倪来!六道,我们车后的水桶都装好水了吧
这一路到盛京最少还有五六天的路程,一路又有这么多人马,如果没有水,那便是很大的灾难!
“在经过上一个湖泊的时候,就已经装好了,喂马的干草也全部洒上水浸湿了六道声音沉沉的。这些事情,就算柳七不提醒,以六道这么多年的经验,也看得出来!
“小七,前面死人了!”秦重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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