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有人配合唐宇帆出来抓她们的时候,叶琬琰一下子明白了一些事。
覆在缠在大腿枪支上的手缓缓移开,送掉握着童话的手,直直凝着那个温雅如故的男人,啐语道,“原来你早就设了这个圈套……”
唐宇帆不置可否,上前几步抓住童话的手带到身边,给黑衣人使了个眼色。几人一拥而上,把叶琬琰捆缚起来堵上嘴,推进了路虎车的后座,左右开门,各坐了一人守在她身边。
“你们……”童话吃惊地望着眼前的一幕,蓦地看向唐宇帆,“学长,你为什么抓琬琰姐!”
唐宇帆淡淡道:“我们之间有有些私事需要处理。”
说罢,拉上不太情愿的童话上到另外一辆车上,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从窗口探出头,对守在叶琬琰身边的黑衣人说,“扔掉她带的项链,跟在后面。”收回视线,吩咐,“开车。”
叶琬琰只感觉到脖子上一痛,那个被古郁送给她安装了跟踪定位仪的项链就被黑衣人甩出了车。她心中翻涌不停,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感觉车已经开启,她默默沉思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唐宇帆抓自己,无非是逼古郁出来。
能够这么引着自己过来,他是算准了自己和童话的关系,甚至连人的性格都料的一清二楚。而她到车库这段时间,自己的保镖和商爵都没有出现,就表示,他们不是因为什么事给绊到,就是也被唐宇帆耍了手段抓住。
费尽心机利用童话的关系,再用自己勾出古郁,叶琬琰不明白他做这么多事,到底是因为什么目的和心思,如果连童话的怀孕都在他的算计之内,那这个人的可怕,是她无法想像的。
一路上叶琬琰都在想唐宇帆做这些事的原因,却还是没有结果。
车子停在一间大型工厂外,她被推搡下车,就看到外面停了不止两辆车,刚想看看那里面是谁,就被身边的黑衣人扯着带入满是器械机油的工厂里。
穿过长长的走道,便是后厂的一栋员工住宿楼,上到三楼,叶琬琰被关进了一间房内。
没多久,唐宇帆跟了进来。
“你跟中仁医院内部的人串通好了,才演了今天这一出戏,是吗?”叶琬琰直接开门见山,冷冷问,“你把童敬东怎么了?”
想了一路,她大概猜出了唐宇帆这次的连环计,之前她还觉得童敬东为什么会突然改变计划,现在想来,抓童话带到医院说要打胎的人,恐怕也是他事先只会好的,甚至让她有时间给自己打电话也是故意的。
唐宇帆拉过一把凳子坐下,兴味儿道:“哦,猜到了?”
他取下一直带着的眼镜,随意放到桌子上,笑意盈盈望着她。乍现的眼眸狭长微挑,眼角的弧度衬出几分精明和市侩,而那双深棕色的眼瞳,没了眼镜的遮盖,第一次让叶琬琰感觉到阴鸷和冷厉,根本没有了平时的温润随和。
“童敬东啊,他是童童的亲叔叔,我怎么会对他做什么?”唐宇帆松开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又悠悠解开袖口,把袖子挽起,“只不过是让他睡好好休息一下。”
叶琬琰望着这样的唐宇帆,心中不安渐升。
“不要这么看着我,学妹,其实总的来说,我们之间并没有仇。”
无视掉对方的虚假笑意,她蹙眉道:“唐宇帆,你到底想要什么?”
唐宇帆挑了挑眉,眸光诡异莫测,不答反问,“学妹觉得我想要什么?”
叶琬琰沉思片刻,动了动眼,“你针对的是古家,古氏,还是古郁本人?”
“啪啪啪”几声掌声响起,唐宇帆赞道:“啧啧啧,我一直觉得学妹很厉害,毕业后会到母校的时候,常能听到不少共同教过我们的老师称赞来了一个好苗子,虽然你不是我们政法系的学生,可我也远远看到过你。”
叶琬琰蹙眉望着他,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那会儿看到你跟夏一鸣在一起,觉得真是郎才女貌,很羡慕你们呢。”他靠坐到椅背上,用了个舒服的姿态坐好,一手搭在月复部,微眯起眼,“我一直很想像你们那样,轻松自在的生活,可我不行,我有我必须要做的事……”
他蓦地转过头,凝着她说,“你知道吗,我原本有个幸福的家,可因为他们古家人的关系,最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叶琬琰一怔,随后垂下头。那人的目光太过刺目,杂糅的情感太过复杂,只凝着,就让人身上升起一股寒霜之气。
不过听到他的话,她知道了,唐宇帆针对的是古家。
“为什么你总要陷害古郁?明明他们家不止他一个人,而且他还是私生子。”如果不满古家,为什么做什么都是对古郁不利,她想不通。
唐宇帆轻嗤一声,“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对付其他人?”
对其他人也动手了?!
这下,叶琬琰抬起了头。
“当年我好不容易设计让古郁重伤住院成了植物人,如果他不醒来,古氏就是一滩散沙,由着我慢慢收拾,可他醒来了,我就不得不换了原本既定的计划。”他睨着眼,唇角微勾,“说实话,古家这几代,除了古郁,其他人都不够看,而且他太爷爷最看重他。”
叶琬琰陡然睁大双眼。当年的事竟然是他做的?可她听古郁说,古绍祺已经承认是他动的手脚,却没想到原来也是唐宇帆加以搭手了!
这个人……这个人当真太可怕!
“你大费周章做了这么多事,只要你被抓,就是死刑!”叶琬琰望着他满不在乎的眼一顿,讽刺道:“差点忘记,唐先生是一个律师。这算不算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也不知她的话哪里戳中了他的笑点,唐宇帆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过了好半晌,他抹掉笑出的眼泪,表情扭曲地瞪着叶琬琰,咬牙切齿道:“如果还存在法的话,为什么那些该被抓的人却总是逍遥法外没有得到相应的制裁?”他蓦地低头,攥紧的拳头骨节发白。
“死又怎么样?我能拉下古家陪葬,也算报了仇!”
唐宇帆不愧是多年隐忍的类型,在古家做了那么多年的奸细和手下,瞬间恢复了常态,嘴角又挂起了笑容,道:“学妹,要说起来,其实你最无辜,无缘无故被牵扯进古家,可惜,如果你没和古郁在一起的话,说不定我们会成为好朋友。”
叶琬琰淡淡道:“敬谢不敏!”
“好了,本来就是过来跟你叙叙旧的,我去联系古郁本人了。”唐宇帆从座位上站起身,往门口走了两步,回头,“学妹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因为我还是挺感激你外公的。”
待门关上,叶琬琰还没搞清楚唐宇帆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没一会儿,门再次打开,一个男人被推了进来,门又“嘭”的被关上。
“商爵!?怎么你……”叶琬琰苦笑,她还希望这家伙是被事情绊住,没想到唐宇帆那边的准备这么充足,竟然连他也被抓了过来,“又多一个人陪我无聊发呆了。”
“呸呸呸,怎么回事,刚才我竟然看到唐宇帆了?!”被摔了个大马趴的商爵跪坐起,拿肩膀蹭了蹭脸,一下子反应过来,“难道古家是他‘造反’?”
古家的事古郁并没有瞒着商爵两兄弟,所以叶琬琰知道的,他们也基本知道。
商爵往叶琬琰这边滚了几下,蹦跶起身,坐到一边,叹气,“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么一个人,根本想不到!以前我还跟他合作过,就连我们公司的几个法律顾问都对他赞赏有加,却没想到会这样……”
他猛地抬头,看向身边的人,“照这么说,他把咱们都抓了,是为了引古郁过来?”
叶琬琰回想起之前唐宇帆说的那些话,有些犹豫,“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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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郁接到唐宇帆电话的时候,刚好收集到他对古氏出手的证据,没想到会在这么巧合的时间里出了事。而他原本想听话的直接单独去他说的地点时,又猝然接到叶琬琰父亲的电话。
“伯父……”
他还没开口,叶承泽就直接说,“古郁,我对你很失望。”
古郁心头一跳,想到当初琬琰和自己被夏一鸣抓住的时候,是叶承泽留在这里的人最先赶到救下他们,他就有点惭愧,现在一听到对方的话,想到刚才才接到唐宇帆电话他就打来,那就表示对方已经知道了叶琬琰现在的情况。
“伯父,对不起,是我没处理好。”不管怎么说,就算是他想用手段引唐宇帆动手,但现在叶琬琰被抓,也是他不对。
叶承泽的脾气也直接说来就来,完全不给他留任何余地,“我的人已经在去目的地的路上,我希望这一次结束后,你别再缠着我的女儿,我会让她直接来尼斯到我公司上班。”
“伯父,我就算丢了自己的性命也不会舍下琬琰!”
“嗤,小子,你如果没那个能力,就别说出这样的大话。你连命都没了,还准备怎么给我女儿幸福?我这里有不少青年才俊,还有一个我的接班人,我希望琬琰和他在一起。”
古郁一惊,“伯父!”急急道:“这一次是最后一次,古家的事彻底解决后,我会带琬琰离开这里,绝不再搀和任何事情,请给我一次机会证明!”
那头半天没有回话,只挂断前,古郁听到那头说了句,“你好自为之。”
古郁粗粗喘了好几口粗气,忍下想要砸掉电话的冲动,抓上车钥匙出了门,挂上蓝牙耳机,一边开车前往目的地,一边拨通了好几个人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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