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玄御怔怔地看着眼前宛如蝶舞般的可人儿,脑中浮现的尽是雪地上的一幕。♀千寻的舞姿再好,竟不及“他”在雪地上的长剑啸空,英姿飒爽。
一曲完毕,看着心上人呆愣的表情,千寻有些羞赧地垂下眼眸。
“好!”龙昶亦带头鼓掌叫好,众人也纷纷跟随。
“皇上,今日如此高兴,何不让我们未来的皇后也舞一曲,祝我昭国千秋万代?”饭饱酒酣后,许多人也开始释怀,变得随意了许多。
龙昶亦的笑颜依旧:“千寻郡主舞步超群,若我堂堂昭国皇后败了,那不贻笑大方?”
“上官小姐也是名门出身,哥哥上官左相更是昭国功臣,妹妹哪有逊色的道理。”又有好事者站出来。
龙昶亦的眉微敛。
“哎——皇帝陛下差矣,想我桀国与贵国那是友好邦国,自然那只有切磋共赏的心情,哪是什么贻笑大方?”
“怜儿的身体已无恙,可以为皇上献舞。”上官楚闕终于开口了,可他说的却是和龙昶亦想的截然相反。
“宣吧!”龙昶亦的面部稍稍放松,回望向上官楚闕叹道。
片刻之后,只见一袭白衣款款而至,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当,指如削葱根,口如含珠丹,精妙世无双。走近一看更是一双美目摄人心魄,柳叶眉、水蛮腰、风摆杨柳,吐气如兰。她就像仙子下凡,误落凡间。
她低低地埋着头,仅留下微颤的眼睫毛闪动着光芒:“上官怜倾叩见皇上。”
“起身吧。”龙昶亦倾身上前扶起她下跪的身子。
在众人看来,这一个月前突然冒出来的上官府的千金——上官左相的妹妹一出场便勾住了皇帝的心,皇帝前几日便下令封其为后,看皇帝人前人后的那份专注的神态,怜爱之情显而易见。
“身子不好,应该好好休息。”龙昶亦几乎是半搂着她入怀,原以为他的身体会比较薄弱一些,但现在看来,是她误解了。
“难得皇上高兴,怜倾愿意以舞助兴。”她微颌,龙昶亦用昭国的至宝七彩雪莲换的她的一条命,却要留住她一辈子,她性本随风,无奈却要牺牲自己的自由,如果她当时不是昏迷不醒,而是尚有意识的话,她会答应做这笔交易吗?以她的实力,其实他若要拦下也是无用,但是王爷——平生最信仰,敬重的宁王琉情,你为什么要三番两次利用我?
“卫侍卫,借剑一用!”她扶起长袖,手腕稍稍用力,一条白纱便飞旋而去,卷起一柄长剑,呼啸而来,她飞跃出去,伸手接过长剑,空中挥舞,一曲“满江红”更是唱的声色并茂,她不明白为什么王爷非要指定跳一曲“满江红”,他决定的事情,向来不向人解释。
她的剑锋锋芒,并不是一般舞姬随意的舞动,它灵动而轻盈,像是在绽放万丈豪情,而娇俏的身子玲珑错绕,好一个战国红颜!让人忍不住一叹“巾帼不让须眉。”
眼角瞄到一抹白色随来,她转身躲开,却不想他伸出一手,将两人的距离拉近,她的眼神微愕——故作镇定地推开他,以剑相较,他的嘴角泛起丝丝笑意,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众人只知是轩辕王爷练武成痴,一时兴起,把剑舞欢,确实,这两袭白衣穿越于烛火下,把剑相舞,持剑飞扬,点剑而下,难得美景,可与星辉争宠。
——突然雅沁殿的灯全熄了,大殿一派混乱嘈杂。
一双强有力的臂膀顺势将她从身后揽入怀中,双手被他缚于胸前,他的身上透着淡淡的麝香,她知道是他,他的下巴温柔的蹭着她的发,熟悉的声音自头上方传来:“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这样持剑很容易受伤!你有没有在听我的话。”
似雪用尽全力想推开他,终究无济于事,就像当初她拿她无能为力一样,“放开我,你走开——”
“我找了你好久,我不会放手。”轩辕玄御的声音带出些颤抖,手却搂得更紧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现在是在昭国,怀里搂得是昭国未来的皇后!似雪一怒,一根银针袖中飞出,他的手臂被刺痛了一下,手上便失去知觉,任她将他推开。♀
——片刻,雅沁殿又重拾了光明,百官正在感叹为何会熄灯,龙昶亦径直向她走来,握住她微颤的手:“没事吧。”她的脸色平静的让他看不出一丝异样,似雪欠欠身作揖:“皇上,民女身体有些不适,请容许休息一下。”
“好,让小勤子带你去飘雪阁休息。”自他登位之后,宫中便多了个飘雪阁,他说那是为她准备的一方净土,一个可以让他驻足停留的地方。
似雪轻轻点了下头,不敢去看轩辕玄御的眼睛,埋着头从他身边走过,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那双炙热的眼神,只得将眼眸求助地望向另一个人。
上官楚闕眼中的玩味更浓了,若不是他精心安排这次熄灯,他还不知道其中情况已经发展到如此境地,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上官楚闕接收到她眼中的讯息,便端起酒起身,走到轩辕玄御面前,“御王爷的剑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能与小妹共舞的人,这天下恐怕没几个了,御王爷便是那仅有的几个知音人。来,我替怜儿敬御王爷一杯。”上官楚闕暗自用力,将已被银针刺中麻穴的轩辕玄御推回位子,看着他怔怔的表情,上官楚闕的嘴角上翘——轩辕玄御,被人暗算的感觉如何?
他就知道一定是“他”,即便“他”换了一身女装,他还是会认出“他”,只有“他”才有那双清冷的眼眸,薄弱的身子承受着过分的负担,让他怜惜不已。仅仅是触碰到“他”眼神的一瞬间,他积累的理智全部崩塌了。
“王爷,王爷——”左攻在身后轻唤。
“呃——上官左相过奖了。”轩辕玄御承让道:“是上官小姐舞艺超群。”
“哈哈…”上官楚闕爽朗地大笑,突然轻凑到他耳边问道:“是君雅跳的好,还是上官怜卿呢?”
轩辕玄御的酒杯颤了下:“你…”
“想见她,今晚丑时此地等我。”上官楚闕说完,便离开轩辕玄御,转而回到座位,但是眼神却望向高高在上的皇帝。
轩辕玄御心中的疑惑更难解了,如果他们是兄妹,为何哥哥要替妹妹招引男人,他不怕连累全家满门抄斩吗,宫里妃嫔私会男人可是绝对的禁忌,如果他真的有意这么做,那么刚才的突然熄灯大概也是他安排的,上官楚闕你到底要干什么?
“表哥,表哥,你怎么拉?”千寻摇了摇身旁那人的手臂,问道。
“今晚你跳的很好。”他突然没预兆的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可是她听在耳中确是十分顺心。
“表哥,这是你第一次这么,这么直接地夸我。”小女孩的心境显露无遗。
“哦,是吗,我刚才说你什么了?”轩辕玄御回过神,一副莫名奇妙地神情问她,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哼,你讨厌。”千寻娇嗔道。身后的左攻不禁轻笑——这个王爷别看打仗杀敌,智勇双全,可是论到感情,还真是白目的很。先是一句“桀国皇室有好男色之风吗?”把他吓得楞是几个月不敢与公子并站共坐,而如今又与千寻郡主说不清,斩不断,明明不喜欢人家,却稀里糊涂的快做了人家的驸马,也不知道,他这位公子脑子里究竟装的什么,谁说他是“木头”来着,看看他家公子,就会知道他的“木”是从哪里感染的。看着眼前的主子们嬉笑怒骂,左攻不禁也想到了那张熟悉的脸——昭国未来的皇后,怎么越看越熟悉啊。
“皇——”喜儿站在门口,一眼瞟见宫女太监们拥着一身黄袍朝这边过来,刚想请安,却被他示意退下,喜儿点点头,引领着龙昶亦进阁,便心神领会地轻轻退去。
一袭白纱轻抚,佳人席地而坐,月色如水般宁静,她微侧着脸怔怔地凝望着窗棂,三寸金莲小巧闲适地靠着墙壁,单手托腮,双眸中带着淡淡幽愁。
她的愁,他不懂;她的忧,他也参不透。可是今夜他却明明感觉到她的忧愁似乎更深了。
啊——似雪惊呼出声,下一刻已经被他拦腰抱起,“皇上——”她想的出神了,竟然没有感觉到他的靠近。♀
“地上凉,怎么这么不注意身体,我会心疼。”龙昶亦抱着她低语。
似雪双手搭着他宽厚的肩,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胸前,享受着难得的安定,“皇上——让我下来吧。”
他小心的将她放平在床上,一手撑起在她耳旁,一手挽起一缕秀发,轻轻嗅抚,“怜儿真是美的让人怜惜。”突然他侧身轻压向她,他的头在她眼前一点点放大,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
就在他的唇即将触碰到她的娇软,似雪倏然撇过头:“皇,皇上,我想沐浴更衣,请皇上回避一下。”
“你想让朕回避?”他的头稍稍抬起,双眉微拧。
“怜儿尚未婚嫁,礼仪规矩还是要守,请皇上成全。”
“好,我就等七日之后的封后大典。”龙昶亦猛地站起身,拂袖而去。
似雪静静地躺在床上,数日前一幕幕重现:
已经三天了,太医院所有能人志士全部聚集在景阳宫内,日夜不休地替太子带回来的人把脉疗伤,床上的人的脉搏轻的几乎模不出来。
“怎么样?”这已经是他第十九次询问太医症况。
“启禀太子,这位姑娘恐怕是——”何太医惋惜的摇摇头。
“恐怕怎么样?我要你救活她,听到没有?救不活拿你的命来抵!”龙昶亦一脚把跪在地上的人踢倒。
“太子饶命,太子饶命啊”一帮太医院的人纷纷下跪叩头,何太医更是吓得说话也结巴起来,在一旁不停的拭汗:“太子,其,其实,要救姑娘不是没办法…”
“说——”龙昶亦怒吼道,到现在他们还在藏私。
“七彩雪莲。”何太医说出了大家的禁忌。
“哦,继续。”
“我国七彩雪莲有起死回生之效,自然能救这位姑娘的伤。可是,这七彩雪莲为我国至宝,百年难得开一次花,到如今为止,七彩雪莲共开过三次花,一朵被当年得势时的大皇子夺去贿赂某个王公大臣,便不知去向;一朵被皇上一时欣喜,赐予曹贵妃;剩下这最后一朵,有许多传闻,据说是…”还没等曹太医说完,龙昶亦便失去了耐心。
“你只要说,哪一朵最有可能出现。”
“应该是,曹贵妃那朵吧…”老太医抖抖索索的说完,那不是在要他的命吗?这等于在让他选择站在皇上一边还是太子一边,谁都知道当今皇上不喜欢太子,而喜欢曹贵妃之子六皇子景吉,当初这立太子之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先帝欣赏五皇子龙昶亦,当今皇上那是还是太子身份,自然不敢忤逆老皇帝的心意,对龙昶亦只能敷衍了事,直到大皇子锒铛入狱,罪证确凿,而身为五皇子的龙昶亦首屈其功,当今皇上无奈之下,为封住悠悠百官之口,而立五皇子龙昶亦为太子,但是这个结果随时会变,最主要是六皇子景吉的母妃曹贵妃正得宠,谁也料不准什么时候昭国会变天。
但是何太医也有自己的打算,此次太子攻打襄国凯旋回朝,更是奠定了他在昭国皇室的位子,如无意外,新帝之位必是非他莫属,何必得罪未来的主子,更何况,当朝左相上官楚闕明则中立,实际上站在太子阵营中,他一个小小太医院的主管得罪任一方都会死,而一旦人落入那个奸佞小人上官楚闕手中,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曹氏——”龙昶亦的眼中多了一丝凶狠。
这是她第几次醒来了,她自己也不清楚,好像一直都是这样迷迷糊糊的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太子——”她用微弱的气息唤着跟前的人。
“你醒了。”龙昶亦的这几日的疲惫一扫而光,倾身靠近床前“不要说话,好好休息,我会保证你不会有事。”
“我,我要见上官楚闕…”似雪挣扎着死拽着他的衣袖,用尽了力气。
龙昶亦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是很快被她眸中的坚忍吸引。
“求求你,我要见上官楚闕.”似雪的手禁不住的颤抖,眼泪啪的流下来。
——她竟然哭了!那么痛的伤,她从来都没有申吟一下,她竟然为了另一个男人流泪。
“好,我答应你,马上宣他入宫。”龙昶亦把她安置好,便撇过头宣上官楚闕进宫。
“颜,颜儿呢?”
眼前的人注视着床上的可人儿,都这样了,她还在为这个妹妹操心。上官楚闕掩去眼中的心虚,回答道:“她很好。”
“你还要骗我?不,她不好,她被锦绣尚颐抓去了,你知不知道?咳咳咳…”她因为过于激动,几次差点昏厥。
“嗯.”上官楚闕淡淡地应了声。
似雪的心如死水,眼泪忍不住往下流淌——他到底有没有心?上官楚闕难得地皱了皱眉,伸手抚平她的泪痕,双手轻拂着她的头,将她的身体深深埋进自己怀里:“怜儿不哭,颜儿没事,相信我,没我的允许,你们谁也不许有事!好好养伤。”
“嗯,我讨厌自己,就是我太相信你…”下一刻,她便失去意识,头微仰地倒在他的怀里。
“似雪,似雪…”龙昶亦终究按捺不住,从暗处跑到了床前。看着坚强如她,竟然在这个男人如此脆弱,龙昶亦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直视着上官楚闕的眼睛逼问:“她跟你说什么了?她为什么会搞成这样?”
上官楚闕怔怔地扶着怀里的人,万般小心,根本不去理会龙昶亦的责问。
“不许你抱她,你走开!”龙昶亦扯开上官楚闕搂着她的手臂,把他推到一边,上官楚闕原本是文弱书生,被他费力一推,往后踉跄了几步。“是你建议让她嫁给慕遂衣的,让她认识了慕遂衣,她竟然为了慕遂衣上战场,把她逼到四面楚歌身负重伤,你的计划什么时候都是这么周全,她的死是不是也在你的掌握之中?”一旁的小勤子大气不敢出一下,从来没有见过平日里仁厚的太子跟多智的左相红过脸,今天太子不但与上官左相争执,还发了平生最大的火,看惯了太子的和煦,今日的脸色铁青的似乎要杀人。小勤子胆怯的往后退了两步。
上官楚闕无语的站在一旁。
“我讨厌你这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你有没有爱过人?有没有想过想要珍惜的人?”相处相聊了五年,可是他不知道上官的底细,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只说他是为了报仇而来,他会帮自己登上皇位,然后功成身退。
“谁都可能害她,但我不会!”上官楚闕的声音有些低哑,却异常坚定。虽然收了平时的笑脸,但是脸色还是很平静。
龙昶亦上下打量他两下,显然并不相信他。
上官楚闕理了理刚才争执中弄乱的头发,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我不会让她有事。”潇洒俊逸地迈出景阳宫。
次日上朝,郑容兰便当着朝廷百官的面,金銮殿上揭露了太师庞坚卖国通襄的罪行,并呈递了洋洋洒洒数十余页的状书和各种证词证物,其中还有庞坚与襄国国君锦绣尚颐的来往书信,其中六皇子景吉也被牵扯在内,一被公诸于世,朝廷上便引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皇帝也难控制住局面。
“皇上圣明,老臣是冤枉的,想我庞坚效力我朝,南征北战数百回,可谓忠心耿耿,其义可感天啊,皇上——”殿下的人老泪纵横,一夜间失了唯一的儿子白了头还不算,今日,自己也要站在这浪尖风口上。
“庞卿家——”龙椅上的老皇帝显然对庞坚宠爱有嘉,哪怕是诛九族的大罪,在他这里似乎也有意偏袒。
“皇上——”有人打断了皇帝本欲说情的话,“皇上,自古明君远小人,而亲贤臣没,而如今庞坚罪犯死罪,本该凌迟,还望陛下一秉明君的风范。”说话的正是上官楚闕的那个得意门生郑容兰。
“这”老皇上有些犹豫,左右为难。
“皇上,请还那些战死沙场的冤魂们公道啊。如果不是他庞坚指示其子庞无期通风报信,我昭国子民何苦死伤如此之多啊。”郑容兰的神情可谓非常的“有情有义”。
“郑容兰,你含血喷人,谁给了你天大的胆子,敢顶撞皇上,诬陷当朝朝廷命官!”庞坚气焰仍然十分嚣张。
“皇上明察——”郑容兰再次作揖。
“皇上明察——”文武百官大都顺势请恩。
“皇上,你要相信微臣啊,臣是被冤枉的。皇上——”
殿上的老皇帝摇了摇手,为难的叹道:“容朕再想想。”一旁不动声色的上官楚闕冷眼睥睨着殿上主持大局的人——他哪里配得上一国之主,软弱无能,没有帝王的果断和智谋。
两日过去了,老皇帝似乎受了曹贵妃的耳旁风,不见郑容兰等重臣,处处躲着不上朝,来延期庞坚通敌卖国一案。
“你看,现在怎么办?他似乎并不想拿庞坚怎么样。”微弱的烛火下,映出龙昶亦的一张容颜。
“如果有了绊脚石,我们应该接下来该如何?”上官楚闕淡淡的问道:“就要看你怎么做了。”
“哼——母后跟他那么多年,聪明贤惠,一心一意,到头来,为了那个女人,他竟然将母后打入冷宫,最后那个女人还是不肯放过母后,又设计陷害,我本不想恨你,可是你让我不得不恨你!”龙昶亦的心骤的绞痛,当时的他孤苦无依,对他来说,朝廷上下草木皆兵,如果不是上官楚闕的出现,他不会坚强的站到今天这个位子上,想到这,他手上的茶杯被捏得粉碎。“别怪我!”
“皇上龙体不适,请太子和左相改日再来。”凤临殿的太监回道。
“父皇已经染病数日了,做儿子的看看他是应该的。”龙昶亦冷笑道,这几日为了躲避百官,他那个软弱的皇帝老爹天天躲在妖妃这里。
“太子使不得,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哎哎——”还没等他说完,卫青已经将他捂嘴掳走。
他大步跨进凤临阁,便看见他经过时间磨砺的肥胖的身躯半躺在矮榻之上,极其臃肿,没有斗志。“儿臣给父皇请安。”
“景吉阿,今日太傅所教的治国方略可有背熟啊?”老皇帝缓缓转过身来,定睛一看原来是龙昶亦,马上拉下怒颜。“你怎么在这?谁让你进来的。”
——哼,果然是要传位于景吉!龙昶亦也不恼,反而笑道:“父皇似乎并不中意皇儿啊。”
“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出去!”老皇帝因为过分激怒,身子也有些颤抖。
“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龙昶亦突然厉声道:“该出去的人是你!”
“你,你,你这个逆子”
“我是逆子,从你将母后打进冷宫,听信妖妃谗言,赐死母后那日起,我已经是了!”龙昶亦倏的站起身。
“那个贱人她是死有余辜,她竟然敢私通男人,至皇室威严于何地?”老皇帝亦不甘示弱。
“那个男人呢?你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老皇帝哑口,当时曹贵妃只说看到王皇后私会男人,而又有数名太监宫女作证,他当时也是气急攻心,乱了心智,草率地将王皇后打入冷宫,可是没多久王皇后便羞愤下跳井身亡了,为了不让皇室蒙羞,他便听取了曹贵妃的意见,对外宣称王皇后患病身亡。现在想来的确这个案子有很多漏洞,作证的太监宫女没多久不是出宫,就是患病死了,此案便无从追查起,渐渐的,他也就淡忘了。
“当时你还只有十四岁,你不了解情况。”老皇帝的眼神有些躲躲闪闪。
“十四岁——足以让人记住仇恨。”龙昶亦悲愤地握紧拳头。
“大胆不孝子,你竟敢这样对朕说话?来人,替我拿下这个不孝子!来人!”
上官楚闕缓缓的从门外踱进来,面带着三分笑意。
“上官爱卿来的正好,快去叫人,把这逆子给我拿下!”
龙昶亦冷冷的看了一眼上官楚闕,便向门口走去:“我敬爱的父皇,昭国需要的是一个真正有实力有雄心抱负的皇帝,你老了!母后正在下面等你讨回个公道呢,别让她久等了!”一身绛色消失在眼帘中。
“皇上,噢,错了”上官楚闕淡笑道:“是先帝,微臣上官楚闕送您最后一程。”笑容倏的收敛,他挥挥手,后面便上来几个人将他按倒在榻上,往他嘴里倾倒毒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