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陆胥听言,心头一紧,断不敢夸下海口,站在他面前的是天下第一的人,他又有几分把握?既然这样,不如——陆胥突然手腕一转,手中的大刀横在面前,怒喝一声推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但见轩辕玄御摆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并未移开,仅仅侧身翻转躲过,换了个姿势从背后紧握他的肩膀,手上的力道多了半分。♀
自己竟然伤不到他一丝一毫,心中的怒怨更深,紧紧握住手上的大刀,一顿穷追猛打,看似毫无规则可言,实际是步步凶险,轩辕的眼光不由的闪过一抹惊诧,但还是沉着应对,见招拆招,将凶神恶煞全部化为绵绵细雨……
眼见自己的过多精力被他轻易化去,陆胥更是加大力道,轩辕玄御淡然,看来他是棋逢对手,绝不会轻易罢手,再这样下去,不用多久,他即便是天生神力,也会精力殆尽。
横扫一脚,轻易跳过,直奔床前悬挂的配剑而去,抽剑——嚓——
下一刻——龙吟剑已到喉间,只差半寸,不多不少。
“对不起,陆大将军,承让了。”
他居然会有如此快的剑术,久练武技的他竟然没有看清他出手,剑锋已指跟前,陆胥倒抽一口气,这样的武功,这样的魄力,这样的兵法技艺,难怪,难怪皇上当初宁愿暂且委屈似雪姑娘,也要铲除轩辕玄御,表面风平浪静,其实汹涌澎湃,他才是真正的危险……不知道明日若是郑容兰知道自己擅自行动前来找轩辕玄御,不知道会怎样的骂自己愚蠢,想到他不在军营,郑容兰吹胡子瞪眼的人也没了,也许无聊得很呢,他竟然很想笑……
三四个侍卫将他用锁链重重锁住,带出了轩辕玄御的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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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陆胥擅自刺探轩辕玄御被抓了?!这个笨蛋到底在干什么!”龙昶亦接到郑容兰传来的消息时,只觉得眼前一暗,差点晕倒,此刻正是用兵之际,陆胥还自投罗网,他是堂堂南门的统帅,少了他的南门,不堪一击!西门已经失手,他究竟该做何决断!
在严峻的战局面前,他显得如此憔悴……
“皇上?!”小勤子忐忑不安地看着扶在书桌前昏昏欲睡的少年新帝。
“什么事。”声音微弱的有些妥协。
“皇上,东城门告急!锦绣大军压近……”小勤子不忍道。
“是真的笑我昭国无人应敌了吗?轩辕玄御,锦绣尚颐,你们都来吧,明日朕就亲自会会你们!”龙昶亦突然拍桌而起,挺拔而立,恼怒之色形于色。
“皇上……”被皇上那张严肃凶狠的神情吓得不轻。
“传上官楚闕进帐,朕要与他商谈明日亲征事项!”双手握拳。♀
城墙上鼓声对垒,冲彻云霄,城下尘土飞扬,风起云涌。
一个气宇轩昂的黑色邪魅,跨坐在赤色坐骑之上,俯视面前的灰色盔甲(昭国士兵的盔甲颜色),凛冽的霸气肆虐着整个平地,战场上的轩辕玄御让人胆怯,望而生畏。
因为君王亲临的缘故,昭国的士兵也异常的精神百倍,士气高昂,两军不分上下。
“传说天下兵者当属桀国轩辕玄御,我李铁偏偏就不信邪!”昭国人群出现骚动,一道魁梧的灰色身影骑马上前两步,对着对面的轩辕玄御吼道。
谁知他的眼皮提也没提一下。
看着自己堂堂昭国此战的副将,竟然被人鄙视至这样的地步,李铁心里不由恼怒万分,紧握手中的矛,不顾不可轻举妄动的皇命,勒马怒冲上前。
龙昶亦俊眉紧皱,双目炯炯不离两人,试探一下也无妨。
“兵刃相接——哐——”两个身影擦身而过,阳光的余晖洒在两人的身上,夺目绚烂,周围突然安静的出奇,仅剩下风吹过的声音。
“啪——”灰色身影摇摇欲坠,一头栽进草地——可怜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啊,李将军死了……”
“李将军的头硬生生被砍了……”
昭国城下的士兵骚乱起来,窃窃私语。
又损失一员大将!龙昶亦的捏紧的拳,指甲纷纷深陷肌肤里,渗出血……
“怎么,龙昶亦,你还有什么可以与我对抗呢?”轩辕玄御冷笑,褐色的眼渐渐转而赤色,左攻不自主的往后退后两步,这次暴戾之气来的太快,主子最近的心绪越来越不稳定,已无逻辑可循。
“朕,怎样!”阴郁的眼似乎要喷出火来,持剑策马便上前,已经没了往日里的冷静,这样的举动让城楼上的上官楚闕也是一惊,想必是,龙昶亦实在忍无可忍了,他可千万不能死,他若就这样死在轩辕玄御剑下,反倒不好玩了,那他以后的安排岂不浪费了,还有什么感情因素吗?毕竟,毕竟他和他相识相知了五年……
风萧萧拂过他的耳际,发丝轻扬,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享受,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啊,他清楚论武,自己决不是轩辕的对手,它的确不该这样冲动。但是,他不能让昭国百年基业毁在他的手里!生死一战!
“皇上!”一队骑兵纷纷紧跟上前。
“轩辕玄御!”龙昶亦狠力使劲,剑锋逼近轩辕的颈部。
轩辕玄御仰天躲过锋芒,龙吟剑在手里挥洒自如,不住旋转,仿佛幻化成百余把利剑,向各个方向袭去,周围的士兵刚刚赶到他们身边,便被他一一击退,一手握住缰绳,全身倾斜侧卧马身,一掌击下龙昶亦的坐骑,天空中响起马匹惨烈的嘶叫声,龙昶亦大惊失色,脚下被羁绊,倾身向地面贴去,一道明晃晃地锋利笼罩在他的上方——难道这就是他的命运吗?为什么上天会这样的不公平!
众士兵:“皇上——”
上官楚闕:眉头纠结,到底要不要出手——
轩辕玄御:看似胜者,却丝毫没有喜悦的表情。♀
龙昶亦:面无表情,大难临头却面不改色
等待他的是——
“哐——”轩辕玄御的剑始终没有落下,周围开始响起暗暗的抽气声,还有惊叹声。
他睁开眼,抬起眸,眼中闪过一抹惊喜——
“不要杀他!”久违的清灵的声音,从天而降,让他深陷无法自拔的身影,为何才短短数日未见,她的身形更为娇小,脸色也有些憔悴,难道她在龙昶亦身边过的不好吗?轩辕玄御随即又自嘲的摇摇头,自己在想什么?若是过的不好,她又怎么会千里迢迢,一心想着回到那个人身边呢?而如今还要在战场上以命相救。
本来见到她应该有的欢喜,在她一句伤人的话扫的一干二净,他对她所有的好只能换来一句,“你不能杀他!”心已痛的无法呼吸,身上的血不再流淌,凝固成冰,连心底也是透彻心扉的冷,“让开!”牙缝里透出两个字。
“不要!”她的声音轻如风,但是他就是无法忽略。
俊逸的脸庞透着一脸无奈,“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
“轩辕玄御……”她怔怔地望向他,这些日的日夜兼程,也没让她来得及阻止这场战争,红唇微微抽动,“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事实……”
“难道你就只会跟我说这句话吗?!我要的不是这句话!”轩辕玄御怒吼道。
“我,求你……”她明白若是他执意要杀他,她没有办法拦住。
“……”沉默,轩辕玄御的眼死了般的沉寂……
“皇上……”下一刻,昭国士兵奋起救主,驰马掩护主子迅速退去,龙昶亦翻身上马,不迟疑,长臂一揽,将她挽在怀间,小心呵护着向军营奔去。
风吹草动,心绪浮动,“求我?呵呵……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吗……”剩下轩辕玄御还在原地喃喃自语,龙吟剑的光辉消失了,他眼中的赤色血红也渐渐褪去,恢复了原本的褐色,带着浓浓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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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昶亦伸手从背后将她搂进怀里,揉搓着,就像宠着自己的宝贝一样,下巴轻轻地摩挲着那一头黑缎似的秀发,和梦中的感觉一样,柔顺光滑,让人舍不得离开……
怀里的娇人儿稍稍扭动,可是他却越抱越紧,不允许她离开,无奈“皇上——”
“怜儿离开的太久了,我等了很久很久……”他低昵,向在对她表白,又像是是自言自语。
暗暗的烛火下,怜倾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以“我”说的话,却让她心头一震。
“呼——”闭上美眸,长舒一口气,不至于让自己沉迷在他的温柔里,用力掰开他环在腰间的手“皇上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龙昶亦精锐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自然地收回停在半空的手臂,“你喜欢上了轩辕玄御?”虽然努力让自己表现的风平浪静,可是心底里早已汹涌澎湃,白日战场离去的那幕,她看向轩辕玄御时,眼中所带的忧伤,无法遮掩,刺得他晃眼……
两人的房间里寂静的,听得见针掉下的声音,许久许久……
轻叹,“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需誓言。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以陌路。皇上,这该问您。”
——她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吧。
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深不可测的皇帝,褪去那一身耀眼的黄袍,他只是一名爱上一名女子的痴情男子,“你说我该怎么做?若是一日不除轩辕玄御,昭国的危险就时刻存在!我是昭国的皇帝,不得不为自己的子民着想!只有利用他惟一的弱点,你知道我看到你忍受酷刑,遭人诬陷的时候,心里有多痛!”
“王皇后死的时候,未必就是痛苦的,也许是一种欣慰和解月兑,因为她可以以死向先帝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是怜儿又可以向谁证明呢?……怜儿是江湖女子,本就不在意世人的眼光,但是,怜儿也是女子,试问,哪个女子希望被自己心爱之人伤害,而且是有辱名节,我不愿意相信是你做的,你为什么不狡辩,我会相信的,你为什么不为自己狡辩……”沉郁在胸口的委屈一泻不可收拾。
“让我们把这些事情都忘了,朕不在意,朕就是喜欢你!”看着她的眸里闪着泪珠,龙昶亦心头一紧,想永远保护她的人,已不知不觉伤她最深,他突然激动地将她揽入怀里,深情相拥。
气若游丝,该为他的告白感动吗,可惜心已死,“但是,我在意……”那句话风轻云淡,却字字打在他的心里,他不知道一件他自认为无关轻重的事情,却会让他失去她,若是这样,回到从前,他还会不会处心积虑地设计轩辕玄御。
“对不起,对不起!不要离开朕!”他抱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此次她回来,又仿佛是再也不会相见……
抽出腰间的飘雪剑,坐在一旁静静地擦拭着,却发现它比往日要黯淡的多,难道剑也随人心?怜倾的秀眉微蹙,回来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怜儿,还是回来了。”那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少主——”她立马欠身,下跪,被他轻柔地扶起。
“你已不再是琉情王府的雪影,不用再行此礼,此刻以后你便是自由的……”
怜倾猛然抬起头,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
“你想去哪里,自可以去。”上官楚闕轻笑,冲她点点头。
“不,我哪里也不会去。”他说出这话的时候,她的确心动过,可是,此时此刻,她更不能离开昭**营,如果她离开,也许龙昶亦就会崩溃,群龙无主的昭国也许会跟着灭亡,昭国的百姓会流离失所……她不忍。
“如果你此刻不离开昭国,等于你就是选择了做琉情的闪灵,一个没有明天的杀手,你不要后悔!”面上的笑靥依旧,只是声音渐冷。
“怜儿,明白——”她闭上眼,深吸了口气。
睁开眼,一惊“少主,你——”他强行捏住她粉女敕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惊叹,“完好无损?”转而神情突变,“那个笨蛋,果然是笨蛋!”完全没有刚才温柔的模样,还大大咧咧地开骂。
“少主?”怜倾莫名其妙地看着突如其来如此转变的他。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可是待你不薄啊!轩辕玄御,你除了学会打仗,还会什么!”上官一脸不爽,貌似意见很大的样子。
“……”
“死老头,除了兵法,就不能教他点别的!倘若轩辕以后变成孤家寡人,你绝对难辞其咎!”若是自己还在幽幽谷,绝对不会让这种失败的事情发生!哪怕是下药,也得给两个人凑到一起,现在这算什么状况,这不就意味着,他失算了吗?不,他不会让自己失策!等着瞧好了!
喜欢?喜欢就是一点点感觉,加上一点点强迫——难道不是吗?他的嘴角再次重温那暖玉般的笑。
“楚哥哥,你在哪啊?”一道稚女敕的声音自外面传来,只见刚才还愤愤然的上官楚闕一脸不耐,当下松手,大步跨出营帐。
怜倾对他说的话,疑惑不解,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希望她和轩辕玄御在一起,少主对于这件事似乎太过“热衷”了些。窗外又是什么人?那不带杂音的稚女敕嗓音让她想起了千里之外的颜儿,不知道现在好不好,大概没有跟着轩辕玄御一起出征吧,否则,以她的个性早该眼带泪花的朴倒在自己怀里了,这丫头平时一副少根筋似的哈哈样,但是她却是最害怕失去的。情不自禁地,她探出窗外,却看见雪地之上那诡秘的紫衣和一身鹅黄色绒衣的女子在帐外纠缠,她不由凝凝眉,幸好颜儿不再,不然的话,也许又会傻傻地发呆……
“楚哥哥,你看,我的这对鸳鸯绣的怎样?那可是藩国的贡品丝线呢,丝质润滑的很……”万分小心的抚mo着自己连日来的杰作。
“嗯,嗯,你做主就好。”上官楚闕一脸茫然,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耐。
“不要嘛,我要你说嘛,好不好吗,楚哥哥……”婧仪噘着小嘴,一脸企盼地望进那片蓝色,嘴里还念念叨,“人家辛辛苦苦绣了好些日的,你就不能说句话吗?”
绣花,绣花……心绪飘扬……——“你在绣花??”难颜眼中的错愕。
——栏杆旁的似粉蝶的女子立马从专注的神情中惊醒,赶紧站起身,神色慌张地将针线藏到身后,支支吾吾,“没,没有。”双手打着小九九。
——“哦?”眼中倒有了一丝玩味,趁她一个不留神,抢过她身后的绣品,“喂——你赖皮,还给我,还给我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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