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襄国士兵有救了!有毒必解……据说敢与阎王抢人的也就只有鬼手了……”范起捷笑颜逐开。♀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黄御医也适时地下跪叩首,连称皇上洪福齐天,上天庇佑,却被锦绣尚颐一句“庸医”叹的哑口无言,只得尴尬的站在一旁侯着。
“那还不快去问轩辕,药方开出来没?朕真是迫不及待地想给琉玉这个黄毛小儿一点教训,见识见识我襄国皇统军的熊熊气焰!”锦绣尚颐喜上眉梢,大掌拍下,“走,朕这就去轩辕的大营!”
走过黄御医身边时,他好像突然想到什么,转而说了句,让他跟着来,于是三人便一齐往轩辕的大营走去。
………………………………………………………………………………………………………………………………(分割线)
阴雨濛濛,淅沥淅沥地拍打着大地,这个时辰将军们都在大营商量退敌之计,将士们大都还在休息,琉情下的毒虽不至于害命,但是足以扰乱将士们的日常训练。
一道矮短的身影躲在伙食房门口,四处张望了下,确保无人,便蹑手蹑脚的步入,灶上的火苗还在跳跃,一排过去原来炖满了药,他小心地从腰间拿出一纸包,掀开药炉,每个都抖些手中的粉末进去,突然——
“果然是你!”一道暴喝。
那个矮短的人惊慌失措的回头,面对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伙食房门口的一群人——轩辕玄御噙着一丝微笑一副预料之中的样子看着他,范起捷则跟在锦绣尚颐的身后,心中若有所思,而刚才那声暴喝,正是那位不好惹的主子——锦绣尚颐!
“皇,皇上,我,臣臣只是看一下药煎好了没……”他一时冷汗直冒。
“哦?那你刚才往药罐里加了什么东西?”锦绣尚颐危险的双眼眯起。
“臣,臣加了一些补药而已,给将士们补一子……”他虽然强作着镇定,双脚已经不听使唤地颤抖。
“起捷,将这些药罐那去给其他御医看一下,是否真的如黄御医所言——补药!”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他的眼里怒火丛生。
“是。”范起捷刚要走过去端药,黄御医突然啪的软趴下,脸色泛白,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该死,那个奸细竟然真的出在我襄**营中!说,到底谁派你来的!”锦绣尚颐一把拎起他,可怜的人被生生从地上拽起,脖颈上勒出一条红色的血印。
“呵呵……”一反平日的胆小怕事,他此刻倒释然了,冷笑了两声,“我潜伏在襄国十年,自认为小心翼翼,万分谨慎,竟然还是逃不过这样的下场。”他转头直视着锦绣尚颐,“我想知道,我错在哪里?”
轩辕玄御双手环胸,背倚着门框,淡淡道,“其实你一开始就已经露出了马脚,琉情府的毒,又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御医可以识得?天下人之所以说琉情神秘,是因为所有跟他有关的一切都如幻影般虚无缥缈,而你不仅能知道它是什么毒,还能准确说出是琉情府的毒,只能说你聪明反被聪明误,一个普通的御医万万做不到!你是急于将我们引入误区——是琉情,是殷国想要至我们于死地!对吗?”
不容置疑的语气,合情合理的推断,他真的怀疑眼前的人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之所以现在才抓你,一是想看看你幕后的那个人究竟想干什么,其次是因为没有证据,我轩辕手下从没有冤案,如今人赃俱获,你还要为自己挣月兑吗?”
“御王爷睿智过人,黄某无话好说,今日栽在你的手里,我认命了!”他心悦诚服地低下头。
锦绣尚颐手上的力道多了分,可恶!这个人竟然潜伏在襄国皇朝内十年!朝中究竟还有多少个“黄御医”,怒喝,“说,究竟谁派你来的!”
“鬼手婆婆——呵呵……主子,是天不灭他,卑职尽职了!”嘴角溢出一抹黑血。
“你……”轩辕玄御的眼波有些颤动,灭自己的口,他也算是个忠诚之人!
“其实,没有鬼手婆婆,鬼手婆婆早已消迹江湖,那个人不过是拦路上的一个乞丐假扮而已,但是这解药却是真的。”轩辕玄御在他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才道出真相。
锦绣尚颐使命地揪住他的衣领不放,强逼着问,“快说,谁才是你的主子!说——”黄御医已经缓缓闭上了双眼。
“他已经死了。”轩辕玄御平淡的说道。
“哼——”锦绣尚颐一手松开。
“天下人诚封:无所不知,无所不至——”轩辕玄御眼望向远处,幽幽道。
心中猛烈跳动了一下,锦绣尚颐闻声,立刻转向他,“你是说——”
“呵呵……”轩辕玄御笑了——是啊,世上除了琉情,除了那个人的手能伸的这么长,还有谁呢?他打断了锦绣原本要说出口的谜底,拍着“他”的肩膀,“还是先把真的解药喝了再说吧,对岸的琉玉可是迫不及待将我们拆骨入肚呢。”他也该写封信给他那亦爱亦恨的大师兄了,也许他们的猜测还真是出奇的一致呢。
窗外阴雨濛濛,看着那一树花瓣飘落,眼前的那个白色的影子仿佛就在眼前,持剑而上,飞剑而下,旋落面前,殷殷一笑百媚生……
“怜儿,你真的如左攻所说,一切都好吗?那为什么龙吟剑却一直暗淡无色?”他眼看着身侧铁灰的龙吟心叹……
…………………………………………………………………………………………………………………………………………(分割线)
“怜儿,殷国与桀襄联盟的战争马上开始了,我们也该行动了!你能明白我吗?你知道我是多么不想杀他,可是他却不能为我所用,谁能容忍一个臣子比主子还要聪慧?还是一个吃里爬外的臣子!朕忍够了,明日一过,朕就能真正地握住政权!”他的拳握紧,面庞扭曲。♀
“这些年,你受苦了,他加注在你身上的痛苦,朕也会一并和他算完。”他的长指轻轻滑过她柔女敕的脸颊,无限的爱恋。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窗外传来一阵的歌声,婉转凄凉,听得心生悲凉,龙昶亦的眉头纠起,大喝,“来人!”
一个丫头颤颤地走进房间。
“谁在那里唱歌?!”责问道。
“是,是皇后娘娘!”丫头说完,突然跪下不停的叩首,“皇上,求您饶了皇后娘娘吧,皇后娘娘已经疯了,求您饶了皇后娘娘吧,奴婢愿意一辈子照顾皇后娘娘……”
疯了——龙昶亦的眼神闪过一丝错愕,转瞬即逝,低头打量眼前的丫头,“怎么是你,芳儿呢?”
“回皇上,是奴婢要求芳儿让奴婢来好好照顾怜儿小姐的。”
“你刚才求朕让你一辈子照顾皇后娘娘?现在表示你的忠心,是否晚了些?”碧玉(青格尔的贴身丫鬟,92章露了一下小脸)抬起头,一张俊脸近在咫尺,可是在她眼里,那却是恶魔的容颜!
“皇上,当初要不是你拿奴婢的家人威胁奴婢换了娘娘鹤顶红,又确保娘娘不会有事,奴婢决不会出卖娘娘,怜儿小姐也不会躺在这里……”一时间竟然乱了分寸,刚说完,她便发现了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哦?原来青格尔的贴身丫鬟那么忠心,这么说,还是本王的不是了。”龙昶亦的眼凛冽地扫向地上的人。
她的身子不禁颤抖了下,“皇上,娘娘已经很苦了,求求您让奴婢陪着娘娘平平静静地走完后半生吧,以前发生的事,奴婢都不记得了,求皇上……”
“以前发生的事?什么事?皇后在鸡汤中下毒,然后让你端去给怜妃,而不料你却是朕的耳目,朕让你用另一碗加有忘情草的鸡汤,换下了那碗下有鹤顶红的鸡汤,让怜妃喝下,怜妃如预料中的那样沉沉睡去,七七四十九天……醒来后便会忘记以前发生的所有的事情……是这样吗?”龙昶亦危险的眼神寸步不离。
“皇上——”
“你倒是提醒了朕,死人才是最能保守秘密的。”手触及身旁飘雪剑的断刃,在她的颈部滑过,鲜血滴在地板上,暗红色的流淌……
扔了剑,冷眼看着地上的死尸,他紧握住床上的人的手,“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还有十天,十天你就能醒来,忘情草会让你忘了轩辕玄御的,我们重新开始……”
“皇上——”门外传来通报声。
“知道了。”他起身,拂拂衣袖,整理妥当,面色凝重,嘴角泛出淡淡的笑意,一身英气逼人。“派人进来清理一些污秽。”
“是。”
低头细吻她光洁的额头,柔波似水,“明日除去他,天下便是我的。等着我,我马上回来。”转身离开。
安静的房间,如往常一般干净,可是总觉得多了些什么,是空气中残留的血腥……
“不要,不要……不要伤害,他……求求你……”床上的人喃喃的呓语。
两军交战,热火连天,一个是俊美无涛的少年,一个是英气逼人的男子,前者阴魅,后者坦荡,两两相望,琉玉的嘴角浮现一丝笑意,“他”大概还不知道,他完全否决了“他”的部署,只要是“他”提得战略意见,他都弃而不用,只是因为……这场战争,他只会输!而且必须输!
阳光下,随着轩辕玄御的左臂有力挥下,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叫喊声,杀戮声,伴随着尖锐的利器****血肉的刺耳,今日的天空尽然不再蔚蓝,被入眼的血红色替代,那片红顺着河流流淌,便染红了河流,顺着土壤渗透,便浸红了那片土壤,茫茫草原,一望无际的竟然不是青青绿草,而是满目的红色,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没有失去它的温度……
轩辕玄御冷冷地看着眼前的战局,殷国的军队简直毫无章法可言,他们胡乱的冲上前,而在锦绣和自己的夹攻下,又毫无反抗之力,他们逃窜,尖叫,奔喊……五千精兵……
利刃穿过一个殷军的身体,猛然抽出,他坚持着蹒跚地在地上爬了两步,却被另一把利刃割去头颅,手指还紧抓着地面的绿草不放……远处十几个殷兵被一队轩辕兵围堵,他们也曾拼命的想要逃回自己的营地,可是等到他们赶至门口才发现,城门已经关上,任他们怎么捶打叫喊,城楼的人却无动于衷,顺势看去,城楼上那是一双冰冷的眼睛,他的眼里没有任何温度,突然,他嘴角微微上翘——那笑,让人不寒而栗!他们明白了:他们誓死效忠的皇帝竟然要他们都死去!心痛莫过于哀……
无数个身影一个个倒下,最后剩下寥寥……平静的草原凄凉的的美丽,一种嗜血的美丽……
轩辕和锦绣的兵过五关斩六将,仅仅两三个时辰大局已定,将殷国的残余士兵逼到了殷国城墙门口,门口的士兵越聚越多,脸色苍白,还在负隅顽抗……
马背上轩辕玄御眉头纠紧,手握的马勒紧紧生疼——琉玉,你到底想干什么?!
“皇上,你——你没有按照摄政王的安排?!”郭乾面部的肉颤动了下。
“朕才是一国之君!”琉玉冷冷的提醒道。
“可是——”即便他不是全心辅佐琉玉,但是他还是殷国的臣子,远观战局,让他心颤不已,倒下的将士们的身影,那口中喷出的鲜血……“皇上,我们还是开城门,让将士们撤回吧!”
“胜者王,败者寇,既然败了,还要他们何用?”琉玉淡淡道,透着丝丝寒意入骨。
“皇上,那就请出兵支援他们!”
琉玉看着远处的局势,自言自语,“看来,桀襄的军队并没有中毒,也没有任何纰漏,将士们的士气可是出奇的高昂,势如破竹,这种情况下,派兵支援恐怕是有去无回!”
一批批的士兵在他们的眼前一一倒下,那血的一幕感染着城墙上的任何一个人,无不显露者悲怆的神情,却唯有琉玉冷若冰霜。
“皇上,老臣求您开城门吧!”郭乾下跪。
“……”琉玉的眼望向远处,仿佛一切与他无关——天下人的性命与我何干?我只要你,对不起,这样,才能让你再次回到我的身边……
“皇上……”郭乾跪在地上,老泪纵横,自从当上丞相之后,他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在意人命了,他已经不记得了。
身后的一干将士等也纷纷下跪求旨,“皇上,城外的军队里有我的兄弟,就让臣去吧。”
“皇上,臣不后悔,让臣出去救人吧!”大将罗信毫不畏惧地站起来反抗道。
“笨蛋!开城门?难道丞相不知道桀襄的大军正在城门口吗!现在开城门无疑在引火*,如果关城门不及时,桀襄很有可能一举攻进殷国,这就是你们所求之事?”一双刺刀般的眼神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人。
“皇上!”罗信不甘示弱。
“闭嘴!谁再敢请缨,朕就以乱我军心之罪,严惩不贷!”他目光一冷,周围的气氛完全冻结。
许久,跪在地上的人蓦然起立,提起剑,转身欲要离去。
“你想抗旨?”危险的气息逼近。
罗信忿忿然,“臣不敢。臣去找摄政王商量战事!既然皇上至将士们的生死于不顾,那么总还有在乎的人!”地上的人纷纷抽气,这可是在顶撞皇上。
出人预料的,琉玉的脸色却并没有难看,反倒是一副很坦然地样子,似乎在说,“去说吧,我还就怕你不去告状!”
那股来自头顶的压力一直笼罩着城墙上的一群人,让他们喘不过气,这样的气势,如果不是这样荒唐的抉择,他们说不定一个慌神误以为眼前所站之人是琉情王爷!
“他们是为国捐躯,朕会好好赏赐他们的家人的。”云淡风轻的一句话,他的镇定冷漠,让郭乾险些就认为他会不会是故意放任殷国士兵的死,但是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打消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是殷国的皇帝,即便他再昏庸无能,至少心里是向着殷国的子民的,也许,也许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是为了城内百姓的生命,所以选择紧闭城门,也只有这样的解释了,这个解释也同样证明了他在对付桀襄大军上致命的指挥战略的失利,果然是个昏君……
(昭国皇宫——御书房)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御书房的两幅黄色镶金底的对联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