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我曾在刑部大牢看到过王妃……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年轻漂亮,处世不惊,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大概是我这副模样太丑了,王妃竟然不认识我了……”他没说一个字都是那么艰难。♀
“去年……”琉情不假思索,脑中突然跳出来一个影像,景兰看到的应该是当时被龙昶亦设计入狱的怜倾,她们姐妹俩,怜倾长的更像若钦母妃,而那个疯丫头少了些恬静,多了份活泼……既然他这样误以为,那就让这个秘密伴随到他死去的那刻吧!也算了了他的一桩心事,如此忠心的下属——何不让他带着欣慰死去……缓缓才道,“我们都知道了。后来没过多久父王就查明真相,将若钦母妃从龙无尘手中救了回来,两人相爱直到父王临死前……只是,我们一直不知道你还活着,对不起,景兰……”有时候一个善意的谎言,又未尝不可。
“王妃竟然没死,太好了,不然卑职总算不负王爷重托了……王爷和王妃真是一对璧人……”他长叹道,渐渐地呼吸弱了,牢狱也恢复了先前的平静,琉情明白他已经死了,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他的奇迹,他是靠着意念一直支撑到现在,他临死前还心心念念着父王和母妃,丝毫不顾及自己……果然是第一代风上!
望着“他”的尸体,琉情深深叹了口气,心想:“景兰,如果告诉你王爷并没有死,你的心是否更会好受些……”但是他却不能讲,即便是面对一个死人!
一阵微风拂面,琉情一下子清醒许多,横笛别在腰间,背过身去,不让人看清他让人难以揣测的忧郁,才缓缓道,“出来吧。”
片刻,黑暗中果然飞身而过一道黑影,瞬间便至跟前跪下,沉声道,“少主——”
“怎么,景飒琉玉已经知道了?”他问。
跪在地上的人心头一颤——他身处牢狱,怎么会知道远在殷国的事情?
“旭风(四个风闪灵之一),如非重要的事情你是不会轻易离开殷国的,如今,你只身来到昭国,而且准确无误地夜探刑部地牢,见到本王时,丝毫没有惊讶之色,你以为我还会作他想吗?”
不愧是殷国的摄政王琉情——闪灵的少主!原来他的出现就已经暴露了他此行的目的。
他正正心神,“少主,皇上似乎有意救你。”
“我知道!”他淡淡地应。
“少主——”这下他真的完全看不清了,为什么这种局面?难道全天下都传殷国皇室纠纷是假,皇帝琉玉和摄政王琉情的矛盾也是子虚乌有,难道当年摄政王不是被皇上逼得不得不退隐殷国朝野吗?
“旭风觉得你与荆风的武功,谁强谁弱?”他转身,蓝色的眼眸在月光下,璀璨如星。
这样的男子……“自然,自然是上者更胜一筹,旭风哪敢与上者攀比!”他的确没有谦虚,江湖人都知道琉情府的风闪灵上者一套“风过无痕”堪称武林绝唱,这天下恐怕再没有能快过他的剑锋的人,也没有能从他剑下侥幸存活的人……
“他”的意思是——他突然抬起眸,正好对上那双蓝色的眼眸——笑意在“他”的唇边蔓延开来——他明白了!
“让风闪为本王操心,还真是过意不去……”他叹道。♀
“旭风该死,不该违反少主的命令——擅自离开殷国……”他还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
“该不该死,不是你说了算!”他单手伸出将他扶起。“回去吧,大将军的谋臣不在军营待着出谋划策,就不怕罗信这个大老粗又闯出什么祸来。”
不错,他就是罗信身边的第一谋臣罗子良,也是那个“他”安插在皇朝中的眼睛!
“旭风这就回去!少主,保——重——”
“走吧!”他已背过身去。
“可是,少主,龙昶亦他万一对你不利……”
“你以为他真的会这么轻易的动手杀我?!那我就不会活到现在。”他早知道龙昶亦暂时不会杀他,就是可怜了怜儿那丫头,白白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不过他这么做也值得,至少能让怜儿明白眼前的这个人只能是君王,而非夫君!
旭风犹豫不决,转身离开地牢,心中对这位主子又多了几分崇敬——他虽然人在昭国,但是时时观察着殷国皇朝的局势,皇上的一举一动似乎也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早就知道皇上听到这个消息会救他,但是还要自投罗网,使自己身陷囹圄,刚才他的那番话,明明就是在提醒“他”——如果他想离开,谁又拦得住风上者荆风的剑呢?,或者说,风上一直都在暗处,只要他想离开,随时可以!但是他却选择留下……那么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根本不想回殷国!为什么,不想回去?自己已经告诉他:皇上在想方设法救他,必不会治罪于他,可他似乎无动于衷的很,究竟是为什么!难道当年突然离开朝廷,也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皇上,殷国内部消息……”小勤子小心递上刚刚收到的传书。
殿下的郑容兰看着高高在上的君王面露喜色,最后眼睛微眯起,每当这样的时候,心里必然有所算计。
“皇上——”
“容兰,可知道这封信写得什么?”龙昶亦问道,眼底漾起一波笑意。
“容兰不知。”他哪还有什么心思去揣测别人的想法,他的一颗心还在空中悬着呢。
龙昶亦见他兴致缺缺也不恼,反倒耐心的很,“天下第一楼潜伏在殷国朝廷的细作来信说,殷国朝内已经知道他们尊敬高贵的摄政王爷景飒琉情——也就是我昭国的左相上官楚闕已身陷囹圄,如今朝堂之上对于是否解救这位摄政王争得不可开交,保皇派和摄政王一派可都是卯足了劲争得面红耳赤。”
郑容兰也听说:殷国朝堂分为两派——保皇派和摄政王一派,保皇派以国相郭乾为首,一直以来对景飒琉玉万般推崇,心里打着什么算盘,恐怕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传闻景飒琉情手握重权,治国有方,办事不偏不倚,深得百姓的信任,只要有摄政王在殷国一天,这些奸邪小人怕是捞不到什么好处的,而景飒琉玉则不同,贪色纵酒,荒婬无道,整日寻欢作乐,不理朝政,权利全都交于国相郭乾,相比前者利弊得失,郭乾自然选择站在琉玉一边,更何况,郭乾的小女儿还是景飒琉玉最为宠爱的贵妃之一,他又是皇亲国戚……如此煊赫地位……而摄政王一派则以护国大将军罗信为首,此人生性鲁莽,但是却是战场好手,若论勇猛倒是可以和陆胥一比高下,可就是这样一位桀骜不驯的将军,偏偏甘愿臣服于摄政王,不能不说那摄政王的手段,据说罗信曾指天高呼:这天下若有我罗信佩服之人,非摄政王莫属……虽说是传说,但是当初在殷昭联盟抗击桀襄两国时,两军机要人员共商国事,从罗信的眼神里,郑容兰倒真的是看到了些许他对上官楚闕的敬畏,当初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现在想来是应该的。
“皇上心中想必已有主意。”
“不错。”龙昶亦望着眼前的左右手,比之上官自然是差些,但是却是让人足够信任,有上官一半的智慧,却有他所没有的百分之百的忠心——这就够了。
郑容兰洗耳恭听。
“容兰,若是你是君王,有人威胁到你的皇位,你会怎么做?”眼里充斥火yao味。
“除之。”简单的两个字足以暴露君王的本性。
“景飒琉玉也不例外,我们也许可以利用上官楚闕,和景飒琉玉作笔交易。”
“皇上是说……”他略有不解。
“若是殷国为我所用,朕就替琉玉解决他的威胁;若是他不肯为我所用,那么朕就辅助摄政王回国,到时候殷国境内有是怎样一幅场景——两皇争位……”
“皇上……”小勤子惊呼,待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失态,忙下跪叩头,“皇上,小勤子不解,相爷,噢,不,是景飒琉情的才智远在殷国国君之上,皇上不怕放虎归山,反过来再反咬我昭国一口吗?”
这上官左相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皇上恐怕比谁都清楚,自他伺候皇上以来,上官左相便一直在身边谋划着,好不容易才帮皇上扫除一切障碍,顺利登上皇位,从若干王子中月兑颖,破除种种磨难,这是怎样一种大智慧阿,没想到一夜之间,这个在他心里一直拜为神祗般的人物,竟然是殷国的摄政王!心寒阿——
“他不会有机会登上皇位。”郑容兰一语道破先机。
小勤子更加迷惑了,转而看向皇帝,再看看一脸寒色的郑大人。
“朕会帮助他回国,除去景飒琉玉,但是他却不会有机会登上皇位,因为我手里还有最后一张王牌。”龙昶亦的嘴角溢出一抹笑意。
见郑容兰的眼里并没有什么反应,龙昶亦起身欲要离开,但是快进内廷时,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容兰,陆胥不会有事。”
“皇上——”郑容兰从他口中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心里暗暗一颤,还是被他看出来了。
“陆胥曾救过轩辕玄御和怜儿,以轩辕玄御的性格——最为看重情义,敬重英雄好汉,陆胥在他那里,反倒是安全的,所以不必担心。”
“皇上……知道?”郑容兰苦笑,当时陆胥为了搞清楚轩辕玄御为何会猜到蒙了面的他,便来请问郑容兰,郑容兰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竟然没有向皇帝告发,没想到,这位温文尔雅的皇帝早就知道了……
“怜儿在庆都认识的人不多,有情有义的人就更少,除了陆胥那个傻瓜会为了情义,做这种欺君犯上之罪,还有谁有那胆量——”龙昶亦面无表情,“暂时让他先在选圆的军中受些委屈,就当时对当初他所犯的错所做的惩罚吧。”转身离开。
“臣替陆胥多谢皇上。”郑容兰下跪。
龙昶亦已走远,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郑容兰突然觉得他一下子变得好陌生,竟然有些像他那不定性的主子,心思慎密,飘浮不定,永远不会让人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与其说,他郑容兰是上官楚闕最为得意的弟子,倒不如说是昭国年轻的皇帝更恰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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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芳儿抬头,正好看到皇上那双深情的眼眸片刻不离席地而坐的一身白衣身上,不管政务多繁忙,皇上每日都会来飘雪殿坐一坐,尽管怜小姐从没有和悦的脸色给他看过……
他已到跟前,怜倾还是眼怔怔地盯着窗外,看漫天飞舞的落叶——这些美好的景致下藏着多少风浪,还是不若幽幽谷的景色恬静……想到这,她的唇角竟然稍稍放松了些,仿佛勾起一抹惊色的笑意。
看到许久没有表情的她竟然笑了,他有多久没有看到她笑了,似乎已经记不清……
他情不自禁轻轻将她搂入怀里,将她横抱起身,一步步向床榻走去,怜倾一惊,对上那双灼热的眼眸,不似往常那般单纯,暴露着**果的yu望,她的心一颤,挣扎着想要月兑离他,却反被他攫住手腕,轻轻地推向床第,他欺身而上,将她压在身下。
“皇上,不要——”她的脸想要烧起来一样,发烫的厉害。
“你的笑容,对朕来说,就是致命的诱惑……为什么朕要这样喜欢你……”龙昶亦的吻密密麻麻地落下,在她的脸上,玉颈处,滑至锁骨上……他迫不及待地挑开她的衣裙,想要更多。
她猛然间清醒,“不要——皇上不要!”她奋力去推他,可是此刻她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奈何他。
“朕早该这么做了,这样,你就是我的了……”龙昶亦听到她断断续续的拒绝,心里一阵恼怒,她在想着那个人吗?唇间的吻顷刻霸道许多,带着轻咬,在她的身体上留下点点吻痕……“你是朕的,谁也别想带走你!”
“走开——走开……”她使出全力去锤打着他,可是双手却被他圈在身后,胸前的一片春guang乍现,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身体僵住了……
他粗嘎的声音回浮在耳边,她犹如断线的纸鸾,缥缈的声音幽幽地传进他的耳边,“亦,求求你不要这样,不要逼我……恨你一辈子……”
身上的他突然止住了动作,他低下头俯瞰她的脸颊,灼热的目光渐渐暗淡了,他一手撑起大半个身体的重量……“你求我?”
“亦……”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们会变成这样……
“对不起——”一声久违的呼唤,竟让他的心颤不已,将她拥抱在胸口,想要把他深深地揉进身体里,刚才自己竟然差点伤害了她。
“求求你,给我一些时间……我还不能接受你……”她不再是那个心冷如铁的影闪灵,她是一名女子,一名需要人保护的美艳女子……
从没见过这样无助的她,如果以前的她让他又敬又爱,而如今,就是又爱又怜。
“朕该拿你怎么办呢?”龙昶亦的俊眉拉下,和衣轻拥着她,看着她哭累了,疲惫了,他才小心地把她安放到床上,按好被子,转身离开房间,眼里多了些东西。
“皇上……”郑容兰已被小勤子唤进宫,此刻站在他的面前。
“回琉玉的信,若是他能破了轩辕玄御的军队,朕便替我这个妹夫解决琉情。”
“皇上,恐怕这件事有些变数……”
“……”龙昶亦转而看向他。
“边关来报——轩辕玉瑾目前为止,下落不明,而三皇叔轩辕璇玑趁机夺位,轩辕玄御已经带军快马加鞭赶回国铲除叛逆去了……”他手持着那份快报。
“还真是少了一场好戏,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锦绣尚颐的实力也不容小觑,若是他琉玉能够大挫锦绣尚颐,取下襄国,朕答应将琉情交给他千刀万剐,随便他。”
郑容兰一怔,应声回去
小心趴着门口偷听的怜倾脸色一阵苍白,手脚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元和427年初,四国空白地带,战事再起,先是殷国派出一小队密探,深夜潜入襄**营夜探,结果被襄国兵马大元帅范起捷一举消灭,次日,将数人的头颅悬挂在城门之上,遭日晒雨淋之辱,传闻还在宫中与美女嬉戏的殷国国君景飒琉玉初听此事时,恼怒万分,当即下令传旨于护国大将军罗信为主帅,大将军雷烈为副帅,谋士罗子良为监官,率大军十万浩浩荡荡前往边界,誓与襄国一决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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