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旁一个小妾皱眉,哼,我一刀把她手也剁了。”说时大喇喇走进一个高高胖胖的中年人一身亮堂堂的衣袍,国字脸,满面骄狂之色,进来先坐在主位,眼光轮流在每个人脸上扫一遍,皮笑肉不笑道“公主,长风,还有皇姨都在,就是在一起吃个饭?”长风眼风一飘看到门外寒光森森,知道许多卫士把门,边道“国丈说准了。”国丈又一眼盯到惜言脸上笑“皇姨越发俊俏啦。”清茶淡淡一笑道“所以长风看上她,和我说了,我想一女二夫也没啥,您说呢,国丈?”国丈脸上的笑容似被粘住,勉强道“皇姨下午和一个男子还很亲热的,我还以为皇姨为人懂风情的很。也正要派人说亲,没想到……”
惜言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腔,清茶道“那男子是凤于林,投军去啦,也是惜言的堂兄。国丈放心,你一表人才,天下美人多的是,”话未完国丈一挥手“第一美人是你,已许给长风这小子,皇姨又许给长风,怪不得长风不爱做官,原来专爱美女。听说,今个搬出城的老小子,有个儿媳妇也是个标致美人,倒要见识。”
长风正要发作,清茶一只温柔小手在桌子下抓住他手摇了摇示意别发火,自己笑道“那女子已经得了怪病,否则为何还要随着那家穷鬼走?您不信,打听去。”国丈打个哈哈,“我信,公主本事,从前帮王兄凑了拨高手袭杀前皇叔,现今消息又这般灵通。”清茶还是面色不改笑道“没有国丈,何来我公主身份的恢复?现在这日子好过,一切全仰仗国丈,我一个女人最不爱操心,能享受就成。”
国丈这才满脸是笑,道“你三人大婚之时我可要好好的喝一杯。”边起身走出去,只听阵阵靴声远去,想是一众卫士也撤去。一时间雅间里三人无语,长风用筷子沾上茶水在桌上写道“他不会打罗停云主意吧?”清茶思索着摇摇头,也用筷子沾茶水写到“水满则溢,多行不义,该他有报应。”惜言却担心另一件事,也写道“我不是真要和长风成亲吧?”清茶写到“放心,我知道你和凤于林的事,假说成亲以保全你。否则国丈已经看上你,不会放过你。”三个人若有所思点好饭菜端上桌时也无心吃。
送惜言回家之后,清茶与长风并行牵着马。清茶幽幽道“你还是挂心罗停云吧?”长风不答,看看乌蒙蒙的夜空,道“仙人星一直都是睡着的。”清茶打眼看到他胸前一块亮晶晶的翠玉,奇道“好漂亮,以前没见你带过,是什么玉?”长风道“恒心玉。”清茶如有所思的看看他,天空飘下点点雨丝夹着雪花,打在脸上凉凉的,凉风一阵阵吹过来,清茶道“再有几天我俩就成亲啦,人的心可能自己都无法做主,你肯定是无法忘了罗停云,可是你,也在心里留一块地方给我。♀”
长风信步走着,道“雪又下大啦,快走吧。”清茶暗暗叹口气步子加快。而在城外的田庄,桃夫人看着简陋的一切,由不得泪下,雪驹边和父亲一起收拾房屋边劝“娘,适应就好啦。”罗停云和娘也在四处收拾,她手脚麻利,就让娘去陪桃夫人,野花婶和留忆在厨房做饭。没有什么菜蔬,就熬了一大锅稀粥。桃夫人对罗停云娘道“难为你们母女。”罗停云倒很平静,面色有些光彩道“房前屋后开块菜地,种些果树,雪驹学会耕作,闲时读书,慢慢地,日子还是会好的,毕竟家有千顷田,一顿只吃一碗饭,广厦千万间,****只睡一张**。”桃夫人还是愁眉不展,雪驹父亲劝慰几句,看她喝下半碗粥由留忆扶着去后房休息,他也道“人上了年纪,容易乏啦。”便也要去休息。
罗停云娘和野花婶收拾好饭桌,俩个人便进各自卧室。雪驹看着罗停云,眼睛里满是甜蜜满足的笑意。罗停云道“你这半天不吃饭看着我,我脸上也没开花。”雪驹道“你本人就是一朵最美的花。”罗停云无语一下子神色黯然,心下道“长风可不会象雪驹这般会说话,他就会开我玩笑。”雪驹问道“不舒服?脸色不好看。”
罗停云一摇头“你的目光太烫,吓到我。”雪驹一笑在她耳边轻声道“不久我会让你再过上好日子。”罗停云道“真正的好日子就是情意浓浓的,心里也是自由的。”边说边起身去房间,雪驹思忖她的话一时沉思起来。
月上中天,他还在桌边托腮沉思,只觉的身上多了件棉袍,再看父亲坐到他身边,就在黑暗中,也不点灯,父亲道“想什么?担心你娘还是我?”雪驹道“爹,我们这么做,到底为什么?”父亲先哼了一声,又用不屑的口气道“罗停云的话我都听到啦,她妇人就求的一时之安,可是男子汉大丈夫如不建功立业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何颜对后人呢?我们付出这么多辛苦,图什么?你母亲放弃锦衣玉食,不就图你一鸣惊人吗?你就是陷入那个黄毛丫头的迷雾里。其实,我当初本不是很同意你俩的婚事,什么指月复为婚?还不是我当时一时酒醉说的玩笑话,你娘就当了真,后来接到罗停云娘的信被人家几句好话绕迷糊了,就闹着要我同意,后来又打听到罗停云娘被抓入天牢,要我舌忝着老脸求大皇叔救人。我以为,这事也就了了,谁知你母子都当了真,就要娶这乡下小丫头,嗨,我也拗不过你们。可是,雪驹,这人啊,还得是手上有啊,要么权要么钱。”说时起身要回房休息哪知刚要迈步,脚下一滑整个人便要软到地面,雪驹忙扶住他,急得大声唤道“爹,你怎么啦?快来人。♀”
八
一时间房间里的人都出动,端着油灯,桃夫人在最前,罗停云娘随后,桃夫人急道“老爷,你这是怎么啦?”野花婶在后冷冷的道“见鬼啦。”桃夫人听她话里有话,不敢答言,罗停云娘上前一把脉,又用油灯照了照面色,叹道“中风啦,挺严重呢,好好静养吧,一半日动不得。”桃夫人如中雷击,双眼反插,登时昏了过去。雪驹心内火急,但还是由留忆野花婶搭手帮着,把父母分别扶到**上,然后野花婶烧水,留忆给母亲按摩,罗停云娘给父亲针灸,不大会儿,身上便扎满银针。桃夫人醒过来一定要留忆扶着到老爷床边看护,泪也不断流下。
罗停云一直随着母亲忙前忙后,野花婶烧好水拎着大水壶回来,一直冷冷看着,见罗停云娘施完针,又给桃夫人推宫过血,忙的满头是汗,野花婶嘴翘得老高,罗停云在她耳边轻声道“婶,你咋啦?”野花婶大声答“现世报来的快,和谁玩心眼?”众人一起愣了。野花婶愤愤道“以为我们是傻子,齐搭伙欺骗我们罗停云?”
罗停云娘脸色大变,好在灯光暗看不太清,但还是急道“怎么回事呢”。野花婶对罗停云道“你让他们骗了,包括你娘。”罗停云一怔,不解的看着野花婶,她自怀里掏出一把票据一扬,说话便如落珠急雨:“看,这是啥?银票,每张面额不少于万两!这么有钱还跑这里装什么穷?我告诉你们,我老太婆偷听过你们俩公母唠嗑,罗停云你现在听好。因为国丈现把京里的王公大臣都控制了,你们的意思是瞒着外人眼目,借这里做掩护,联络各州府县的官儿们,领兵打进京杀了那个国丈,让国君再掌大权。当初你们设计,自己找人上的狗屁折子又故意落到国丈手里,说自己是皇叔余党,结果国丈和国君一说,国君故意抓了**上的瘫老头,好让你们装孙子溜出城!你们又怕国丈为难你们,故意装腔耍伎俩,把家产送给国丈哄弄他,然后溜到这里。可是你们这么做,有想过罗停云吗?她还以为你们真的是败家啦,心甘情愿放弃自己的幸福随你们来到这狗屁地方,我才刚还听见这瘫老头夸桃夫人说,‘夫人做的样子真像,完全瞒过外人眼目’,夫人还有点良心,说将来好好补偿罗停云,瘫老头倒大不以为然,说将来立了功业光荣返京让雪驹和罗停云风光成婚也就补偿啦,但又说罗停云出身乡村恐将来让官场的人笑话雪驹,还得给雪驹娶标致懂礼节的小老婆好在场面应酬!然后又蹦跶进雪驹屋不知道鬼嚼啥了。可好吗?说一篇胡话话不久就瘫啦。”
罗停云娘怒目向桃夫人道“当初你和我商量出京,我为了罗停云以后着想,也就答应啦,谁知你们如此欺心?竟拿我们真当傻子?罗停云,我们走。”罗停云一直听着,这时看看雪驹父亲,他动弹不得,但脸上两行泪水流到嘴角又流到脖颈,再看桃夫人身躯微颤,泪水涟涟的对罗停云道“好孩子,体谅一下。国丈耳目多,我们不用这苦肉计,他终归不放心,怕他再寻事下手,所以我们借着给你退婚来表明隐居的决心,这样放出风去,好打消国丈的怀疑。我们也知道你人品善良当然不是真的和你退婚,我们也和雪驹商量好了,京中的事情一有眉目我们就迎娶你过门,好好的补偿。”
罗停云闻言又看向雪驹,他不敢接罗停云的目光,只是面色惨然看着父亲,一时间屋里静静的。良久罗停云终于道“娘,过些时再走,你是医生治病是根本,先给老先生治几天病,这地方叫别个大夫怕不方便,再说有几个人比得上娘的医术?”
野花婶叹口气柔声对罗停云道:“好孩子,我当初就想一个退职的京官能有多大本事当什么这党那党的?心里犯疑就背着你又是偷听又是偷东西找证据,结果发现他们可真的不待见你。”就看着雪驹父母一撇嘴,罗停云娘苦苦一笑道“好孩儿,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你自己做主好了,只要你开心,娘怎样都好。”
罗停云道“桃夫人,雪驹,你们一向对我很好。老爷现在又是这样,所以你们放宽心,还是先护好老爷吧。”低头退了出去,雪驹追上一步,又被一个人拉住,回过头是留忆,她深情的看着罗停云的背影低声道“她是个善良的好姑娘,但现在她心里难受的很,毕竟我们利用了她,让她静一静,你过去,这么晚又和她说什么?”雪驹停下脚步。留忆慢慢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咏花的本来面目道“该真相大白啦。”
罗停云走回卧房,坐到床沿,娘道“好孩子,早些睡吧。”见她只是低头不语,娘伸手一模她额头,吃惊道“这么烧?”就要给女儿治病,罗停云拦住她的手,自己躺下道“娘,我没事,休息****就好。你也早些睡,累一天了。只是,娘,人的心思咋会这么复杂?”娘闷声不响,好一会道“乖女儿,你的世界一向简单,但现实有时就是冷冰冰的,只有面对再去适应它,人啊就得这么活呀。”
娘说时伸手过去拥抱女儿,一出手却模到女儿脸上滚烫的泪水,娘吓了一跳,忙道“乖女儿,你怎么了?”她抱着女儿就像她小时候哄她睡觉那样,边轻轻拍着边轻轻哼着歌,慢慢地罗停云沉入梦乡。
天亮时,罗停云先起床洒扫一番,又去看视雪驹父亲。母亲也已起床,正在给针灸,咏花居然站在一边。罗停云吃了一惊,咏花走上前拉住她手,带她走到院子里坐在一段树根上,道“好罗停云,我告诉你些事。”当下便娓娓道来。原来罗停云的伯父甘雨和雪驹父亲根本就是朝廷隐官,只不过一个在闹市,一个在山野。多年前,先君王病重可是已然发现大皇叔和太后狼子野心,其时太子年纪尚小朝中又无势力,先君为了太子将来顺承大统,便安排下俩个心月复,甘雨和雪驹父亲,要他们在民间培植力量,伺机铲除大皇叔和太后。
那时清茶公主因太后妒忌其生母,致使公主出生不久因先君去世,就被太后下令宫人带到民间抚养,其后不久公主和太子的生母也先后离奇死亡。清茶公主长大后,配合雪驹父亲和甘雨,积极谋划推反大皇叔和太后的事情。雪驹父亲出钱,甘雨和公主出力。而甘雨为照顾多病妻子便通过女弟子咏花与外界联系。所以咏花先是奉甘雨师傅的命令,到碧桃村蝶夫人家中以仆人身份掩护暗里做事。因为蝶夫人人总是外出不在家,轻易见不到她的人,所以咏花便借机,自己一个人暗里到处招人手,然后送到京师由公主训练。
后来,蝶夫人忽的失踪不见,甘雨因为妻子刚病故身心俱伤不便下山,便命咏花又找到雪驹父亲听命于他。为防咏花身份泄露,雪驹父亲便要咏花易容并改名留忆,表面在桃夫人身边伺候,实际帮清茶训练秘密武士对付大皇叔。到后来大皇叔和太后一个被诛一个被囚禁冷宫,谁料到国丈又成朝中一霸!是以君王为铲除国丈,和雪驹父亲密谋之后,雪驹父亲施苦肉计,他先是以为国除害的说法说动儿子,又说通桃夫人,单只瞒过罗停云,是怕她心性直率露出马脚,又知她秉性忠直不会在别人有难时袖手离开,便故意由雪驹写下退婚书表明难处,罗停云果然一腔热血要跟随,更使外人一时都信以为雪驹父亲败落。为更深去除国丈疑心,雪驹父亲又设计,利用罗停云和长风的过往情分,使长风托哥哥到国丈处说情并送上家产,国丈最贪,得了雪驹家大笔家产便下令放行雪驹一家出京。殊不知雪驹父亲是为了联络京外各处对国丈不满的官员来招募人马对抗国丈。可是雪驹父亲忽然中风发作,联络的任务只能由雪驹和咏花完成。
罗停云听了半天不响,咏花焦急的看着她等她反应,罗停云道“野花婶又是什么身份?”咏花道“她只是你伯娘的一个忠心仆人,真心疼你。再有罗停云,”说道这里放慢语气很认真的道:“雪驹是真心欢喜你,或许他的稳重比长风的率性更适合简单善良的你。”
罗停云也不做声也不再理咏花,起身慢慢走回里屋,母亲正在写药方,听到声响,抬头看女儿,以目光询问,罗停云道“娘,老爷的病何时能好?”母亲道“得几个月。”罗停云又问“你确定能治好?”娘一点头。罗停云道“那就停留几个月,他好差不多咱们回碧桃村还像以前那样自在生活。”娘愣了一愣黯然道“孩子,你愿意,以后咱就过以前的日子。”野花婶一旁拍着手喜滋滋道“太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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