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洛雯儿闭着眼,昏昏沉沉的叨念这几句,亦不知是清醒所言还是梦呓。
“……雯雯,经历了这么多事,你还不相信我吗?”
多少次,你让我相信你,我不知道我是否该去相信,而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
多少次,你让我相信你,而你,也果真值得相信,可是为什么,我的心里会有这么多的不安?是我太过疑心了吗?
“……雯雯,你放心,我终此一生,只爱你一个,只要你一个,矢志不变!若违此言,就让我……永远永远的失去你!”
心口忽的一痛……这个誓言的代价太过沉重,然而究竟是我的代价,还是你的代价?
“……雯雯,你可知道,你比我的生命还重要!”
眉心轻颤,牵得额角抽痛。
她咬紧了唇,却止不住泪水滑落。
千羽翼,你一定要来找我啊,你一定要找到我啊……
她咳了两声,费力睁开眼,只觉那片昏暗的晕黄直在眼前晃动。
她翻了身,强忍住恶心,一步步,向着栏杆爬去。《》
拍着栏杆,努力叫道:“来人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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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日里只叨念这几句,时睡时醒,下午的时候还吐了……”
恍惚间,洛雯儿好像听到有人在低声说话。
“嗯,找个大夫好好给她瞧瞧……”
这个声音更低。
她勉强抬了眼,只见两个人影模糊的立在栏杆外。
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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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雯儿怀疑是剧烈撞击诱发的脑震荡,她好像昏睡了许久,醒来时发现衣服上沾着可疑的颜色,还散发着酸腐刺鼻的味道,呛得她差点再次吐出来,一时之间真恨不能把这个脏不拉几的自己丢得远远的。
头倒不那么晕了,努力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可是除了昏沉中听到那两个声音,好像一直没有见过什么人。
是谁把她关在了这里?他们要干什么?
她挪到栏杆边,第一次看清左右狭窄却空旷,延伸到暗处的走廊,看到对面以及邻近的牢房皆是空洞静寂。♀
这里,难道只有她一个人吗?
心中顿时漫出无限惊恐。
她抓住栏杆,再次不可置信的看了看眼前这片空寂,方用力拍打着栏杆:“有没有人啊?来人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门声忽响……确切的说,是走廊的暗处传来铁链撞击的声响,于冰冷的四壁荡起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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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虽轻,但很杂乱,定不止一人,而且有淡淡的香气飘散,混在干冷的霉味中,是一种奇怪的气味。
她看着那几双缁靴走到她跟前……停住,前面那双靴子旋即往后让了让,貌似谦卑。
于是露出一袭铁锈红的袍摆,其身后三人则皆着青衣。
晕黄的光线笼在他们背后,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却可以感到他们在统一居高临下的盯住她。
这让她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就像在现代社会,她去逛动物园,她在笼外,猴子在笼内,只不过现在笼内了那个换成了她……
“把她带出来……”一个怪腔怪调的声音忽然开了口,正是为首之人。
立刻有人打开铜锁,伸手来抓她。
她当即往后一躲。
这么一动,顿觉头一晕。
为首者似是皱起了眉:“还没好吗?刚刚听声音很是中气十足嘛。”
回了头:“把她抬出去……”
几个青衣人不由分说将她按到担架上,抬起便走。
她怕得不行,又不敢乱动,因为一动就眩晕头痛,只能牢牢的抓住担架,看着壁上那一盏接一盏远去的灯火,紧张道:“大人,这是要上哪?”
那身穿铁锈红长袍的人似是很享受这样的称呼,清了清嗓子:“提审。”
提审?
她犯了什么错?
她急得要坐起。
“别乱动了。”那位大人乜了她一眼:“现在你是想逃也逃不了,有什么话,跟大理寺的人说去。”
大理寺?大理寺是干什么的?
然而也不容她提问,担架拐了两拐,已转出走廊。走廊尽头是一个略微宽阔的房间,中间点了数支高烛,却在另一侧安置了一架山水屏风,屏风内光线昏暗,隐约可闻人语。
洛雯儿就被撂在光明之中,那几个带她来的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犯妇还不跪下?”
洛雯儿正自纳罕,却不知从何处爆出一声变了调的怒吼,惊得烛焰齐齐一颤。
跪?
做梦!
我犯了什么罪?
不过她现在也不敢抵抗,因为纵使她略略会一点轻功,然而这四面封闭,她又能飞到哪去?何况她现在头晕目眩,根本使不上力?
她,跌倒又爬起,爬起复跌倒,加上自身的虚弱,表演得十分形象。
“行了,你便趴着吧。”屏风内传来一句不耐烦的怪声怪气。
结合方才所见所闻,洛雯儿不由又往屏风里瞅了一眼……莫非提审她的这些人都是太监?
“大胆!”那个怪腔怪调的声音再次响起。
然而屏风内一阵窸窣,便听那个声音喏喏连声,而后又拉长了调门:“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名字?
“洛……”洛雯儿方要开口回答,脑子却飞速转了两转:“云……”
她好像听到一声轻笑,可是待支起耳朵,却全无动静,就连那个审讯她但监亦没了声响。
但也只是片刻工夫,那太监又说话了:“何方人士?”
洛雯儿转转眼珠:“禹城。”
她很想说个别的地方,然而自她来到这个时空,也只是在禹城待过几个月,对那里比较熟悉,一旦问起,或许也能对答如流。可是转念一想,忽然后悔,方才她为什么不假装失忆?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什么都不说,而且即便她当真犯了什么事,也可减免刑罚?只是,她到底犯了什么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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