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那个胖胖的嬷嬷打得十分的卖力。guanm.
我并不觉得疼,早已麻木了,只觉得打在那儿很是新奇。
苏一喜欢用她长长的指甲,狠狠的掐在我的胳膊上,每次只掐一点点的肉,一直掐得淤血,留下深深的痕迹才放手。
那样很疼,我曾哭过,可是我越哭,苏一就越高兴。
久而久之,我也就不哭了,只是喜欢看着苏一的眼睛,一直看到她发狂的狠狠推开我,那便是……不想再打我了。
此刻,我便是这样看着木子冲。
我其实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他和苏一的反应有什么不同罢了。
而这么做的初衷,只是因为我与所有单纯处于一个未觉悟阶段的作家同胞们,有着一样善于观察细微的好习惯,故而就不自觉的干这么件事罢了。
木子冲依旧是负手而立,低头看着我,与我对视许久。
我平静的回看他,觉得有什么从身上滑下,侧目看去,原来是血啊!
只是那血未免多了一点儿,多得我头晕晕的,我倒是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是晕血的。
木子冲忽然扬起右手,狠狠的甩在我的脸颊上,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结局,未免让我有些沮丧,心下遂了然难怪他和苏一不能在一起。
苏一一般是自己先打我,然后让我滚,木子冲却是先让别人打我,然后却是自己滚了。
我被打得偏过了脸,感觉整个左脸颊都麻木肿胀起来,很难受,不由得伸手去模,却又模了一手的血沫子。
我看了看,猩红的点点滴滴,好似无数红梅花绽放在我的手心……
说句很不应景的话,真漂亮!
我不知道那人究竟打了我多少下,直打得我都有点儿晕晕乎乎的。
然后……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睡着了,睡了很久,很久,四下都是火热火热的,我竟是从冬天睡到夏天了吗?
苏一居然没有来用冷水泼我,她不是见不得我睡懒觉的吗?
是了,她死了,只有她死了,才不会来吵我。
可是她死了,还有谁在我耳边哭个不停呢?
难道苏一的魂魄没散,还是要在那儿哭木子冲,木子冲,木子冲……吗?
“苏苏表妹,苏苏表妹对不起,都是毓秀不好……呜呜呜……毓秀害得苏苏表妹挨打……呜呜呜……”
原来是木子冲的女儿。
那个叫做“木毓秀”的,单纯女孩子。
我已经醒了,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好笑:苏一就算是魂魄没散,也不该在我耳畔哭木子冲。
是的,苏一不会哭,苏一唯一一次哭,便是死了。
那也只是因为,要死了罢了。
“苏苏,苏苏你醒了?”
木毓秀破涕为笑,那粉雕玉琢似的小脸上,满是泪痕的,此刻见我醒了,小手使劲儿的握着我冻肿的手。
我想笑一笑,却感觉得嘴唇上一疼,模一把,原来是嘴唇干裂了,这一笑,牵扯得便流了血。
“……苏苏,苏苏表妹……”
看着我手指上的血,毓秀的小脸儿白了一分,握在我手上的小手分明抖了一抖,然后怯怯的将一边儿的凉茶凑到我的唇边,示意我喝一口。
门口的光线暗了一暗。
我抬头,看见头缠白纱的木南萧,无声无息的靠着门框,那双深邃的眼睛,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