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符闪着微弱的金光,将冰凉的水灵气输送到钟灵体内。罗维手放在钟灵小月复上,送了一点月力进去,将水灵气的效果激发得更加完整。
半晌,符纸全数化为金光消失。
“好了,睁眼吧。”罗维拍拍钟灵。
“完啦?”钟灵睁开眼跳了起来,“你贴的是什么?还挺舒服的。”
“小孩家家的,那么多问题。”罗维站起身说,“今天只是预热,明天你就有苦头吃了,好好休息吧,我明晚再来。”
有自己的教训在先,他不打算给钟灵用那么猛的法子,还是循序渐进的好。
钟灵似乎有点不舍,扁着嘴说:“这么快就走?”
“我还有事,你听话。”罗维急匆匆地出了门。
钟灵穿好外衣,坐在床上,眼睛眨巴了两下,有些发怔。
“小姐,汤来了。”侍女端着碗推门而入,“咦,大夫呢?”
“走啦。”钟灵笑着下了床,接过汤碗,拿出调羹扔在桌上,就着碗沿喝了一大口,烫得直伸舌头。
侍女怀疑地看了看门外:“他会治吗?”
“会啊。”钟灵喝着汤说,“他明天还会来呢。小梅姐,你去禀告爹一声,就说这位大夫医术高明,让爹别担心我的病了。”
“好……哎呀小姐,您别对着碗喝啊,回头老爷看见,又要教训您不懂礼仪了。”
钟灵端着碗咕咚咕咚地喝光,做了个鬼脸:“那就不让他看见。”
……
罗维回到家里,匆匆吃了饭,向罗仲告别,去了城北外的传送星阵处,回到了书院。
此时已是后半夜,宗政正抱着被子呼呼大睡,就被罗维一脚踹开了门。
“喂,干什么啊。”宗政揉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抱着被子缩在床脚,一脸可怜相。
罗维二话不说,开始月兑衣服。
宗政吓得又往墙角缩了缩:“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爱好啊,早知道我就不收你了,我跟你说,这癖好要不得……”
罗维把衣服往地上一扔:“闭嘴!”
宗政瞪大了眼睛,才看见罗维身上深一道浅一道的伤痕,不由得伸手碰了碰:“干什么去了这是?”
罗维嘶的吸了一口凉气:“跟人打了一架。”
“好!没辜负我的教育,跟我当年一样刺头。”宗政笑嘻嘻道,“怎么样,把人打残了?”
“死了。”罗维模了模鼻子。
宗政非常满意地拍了拍罗维肩膀,表情十分之贱,随后不知道从耐出了一个苹果,在被子上擦了擦:“喏,奖励你的。”
罗维嫌弃地看了一眼,接过来放在一边,又说:“死了二十多个。”
“哗!”宗政瞪起眼睛,“干得漂亮!!”
罗维头上又冒出了汗。
宗政运功将罗维体内的冗杂星力全数逼了出来,啧啧感叹着说:“你小子命也真大,换做别人,早死了吧。”
“嗯。”罗维不置可否地抓了抓头发,运行了一下月力,那股熟悉的充沛感觉果然又回来了。
“唉”舒舒服服地长叹一口气,伸展四肢,倒在宗政那充满享乐主义意味的大床上。
“喂。”宗政看得呆了,伸手推了罗维一下,“回你宿舍睡去。”
罗维闭着眼睛说:“你忍心让伤员大半夜自己回去?”
“可我不想和你一起睡觉啊!”
“谁要和你一起睡觉了。”罗维手指了指外面大厅,“你去那儿。”
“别忘了你的二十万两是我出的!”
“如果我在回宿舍的路上不小心死了,你是不是白出了二十万两?”
……
第二天,罗维在山道中,终于领悟了边走山道边转星轮的方法。
说来很简单也不简单,只是要在高速的活动中,把体内震感维持在最低的水平,最好是像打坐一样基本没有震感,才能能给星力轮转提供最佳吊件。
罗维飞速地穿行在山道中,如履平地,身上伤口隐隐作痛,额角挂着豆大的汗珠。
用这种方式进行的星力轮转,效果也比平时要明显许多。
八小时后,星轮二转完成。罗维感受着增幅十分明显的月力,彻底月兑力地走在林荫大道上,穿过整个书院,往后门外的传送星阵而去。
钟灵早早地遣开了侍女,托着腮在灯下等着,纤幼小手慢慢翻着一本书,心不在焉地看着。
吱呀一声,罗维推门而入。钟灵抬头一看,小脸上顿时笼罩了一层明亮光彩。
“你怎么才来!”钟灵嘴里嗔怪,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也掩不住。
“钟大小姐,你也太难伺候了。”罗维在桌边坐下,掏出一颗晶莹剔透的千里星石,晃了晃,“这还嫌慢?”
钟灵睁大了眼,她身份金贵,又是皇后的内侄女,自然见过这东西。
“你是传送过来的?你住在哪呀?”
罗维抓了抓头发:“那个……我跟你二哥是同学。”
“定南书院!”钟灵尖叫起来,“你那么厉害!”
“我是花钱进去的。”罗维笑着说。
“那也很厉害啊。”钟灵眼里流露出希冀,“我花钱也进不去呢。”
“你很想去?”
“嗯,很想……”钟灵托腮看着罗维,“你真能治好我吗?”
罗维点点头:“你很快就能去了。”
钟灵微微一笑,忽然俯身过来,撞翻了桌上的茶杯。
她顿了顿,就像小猫一样把头埋在罗维怀里。
罗维吓了一跳,心道这丫头就是这么表示感谢的?
从他的角度,能看见女孩头顶上的发旋儿。过于纤弱的身躯让他有点不知所措,好像一用力就会弄断一般,只好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钟灵一声不吭,半晌才动了动,带着浓重的鼻音,闷头闷脑地说:“你叫什么?我还没问过你名字呢。”
罗维拍了拍钟灵的背,把她扶了起来,用手指蘸着桌上淌出来的茶水,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罗……维……”钟灵跟着念道,抬头看看罗维,脸一红。
问个名字也能脸红?罗维又抓了抓头发,感觉自己实在是弱爆了,连个十二岁的小人儿脑子里在想什么都猜不出分毫。
钟灵忽闪着眼睛道:“说了这半天,快开始吧?”
“不急。”罗维望向窗外道,“我给你带好东西来了,应该快到了。”
“什么好东西?”钟灵眼睛亮了。
轻轻的敲门声传来,罗维过去把门打开。
“杜大夫。”管家手中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个小碗,对罗维躬了躬身,“按您的吩咐,已经把您带来的药煎好了。”
罗维点头,接过托盘:“以后每天煎一包,直到用完为止。”
管家告辞离去,罗维把托盘端入房内,放在桌上,看着钟灵苦兮兮皱成一团的小脸。
“能不喝吗?”钟灵趴在桌上,看着碗中药汁徐徐冒着热气。
“你说呢?”罗维面无表情。
钟灵苦着脸,双手端起碗,一口气喝光了,随后掏出手绢擦了擦嘴,又从果盘里捻出一个蜜饯吃了,说:“苦。”
“反正你从小喝药,再多喝点儿也不打紧。”罗维收起托盘。
钟灵扁扁嘴,哼了一声,月兑下了外衣,躺在床上,闭起眼睛。
罗维解开钟灵亵衣,仍是把疗伤符贴于各处重要位上,又给她扣好衣服。
“可能有点难受,忍忍就过去了。”
钟灵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半晌过后,钟灵脸上忽然腾起一抹红晕,额头冒汗,身子动了动,皱着眉头轻哼了几声。
罗维心知是药力在起作用了,但他给钟灵下的药量,比当初自己喝下的要少很多,应该不至于有危险,只是有些难受而已。
钟灵毕竟小女孩心性,比罗维不知软弱了多少倍,紧紧皱起了眉头,身子不安地扭来扭去,带着哭腔说:“热……”
罗维把手放在钟灵小月复上,输入一股凉丝丝的月力去,钟灵体内药力却倏地反弹起来,罗维只觉手掌一凉,月力又回到了自己体内。
罗维无奈,只得撩开钟灵汗湿的黑发,往她额头上吹着凉气,想让她凉快一些。
钟灵莹白的小脸被烧得通红,棉布亵衣被汗浸湿,露出胸前初绽的形状来,身子扭动得更厉害,喃喃地哭泣着说:“你骗人,这么难受……”
罗维轻声抚慰,钟灵却猛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带得罗维躬来,然后把自己滚烫的脸颊紧紧贴在了罗维冰凉的脸上。
“唉”钟灵舒服地叹了一口气,紧紧抱着罗维,就像抱着一个大号冰袋。
罗维微,正想挣开,钟灵就哭着说:“骗子,骗子……”
这跟骗子有什么关系?
然而,他却不能跟一个正被药力折磨的小女孩讲道理。
钟灵轻哼了几声,咬住嘴唇,脸颊更烫了。
“上来……”钟灵拉着罗维的衣服,往床上拖曳。
“大小姐,这可关系到你的清白,不太好吧?”罗维苦着脸道,他还不想被钟将军以及钟玉联手轰成碎片。
钟灵哭得更加大声了:“大骗子……你骗我喝了药,就不管我了!我要告诉爹……”
“别别别,我上去就是了。”罗维叹气。
不想弄脏钟灵的被褥,把自己在山道上模爬滚打了一天的外衣月兑了下来,解下桃木剑放在一边,轻手轻脚地爬到床上,躺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