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明月共潮生之枯与荣 第三十五回富不知俭举家人吸食鸦片

作者 : 剪灯夜话

送走了迎亲队伍,跟着老太太往里面走的时候,张瑞福说道:“女乃女乃,爸爸,娘,我有些累了,想回自己房里去歇一会儿,顺便想要抽一口。”

老太太看了看张瑞福,说道:“你这两天为了瑞康和静宜的婚事总是这么陪着已经很不容易了,应该是有点累了。玉珍这几天为着瑞康的事情也是整天围着他团团转。那好吧,你们夫妻俩就随便吧。”

张瑞福听了老太太的话,说道:“女乃女乃,三弟娶媳妇,娶的又是静宜,我这做大哥的是应该要出来陪陪的。玉珍是大嫂,三弟又特别相信她,也是应该这么忙的。”

老太太看着他们夫妻俩,说道:“去吧!你们也都去给自己梳洗打扮一下,下午准备迎接静宜。”

巫玉珍跟长辈们打了招呼,和琴儿一起搀扶着张瑞福离开了。

张秋桂看见哥哥嫂子离开了,也就跟着说道:“女乃女乃我就不到你房里去了,还是回自己房里去洗个澡,休息休息。”这么说着就跟大伙儿打了招呼,带着瑶儿一起离开了。

回到起居室里,在玉儿和珏儿的侍候下,老太太就靠在了烟榻上抽起了鸦片烟,又问张肇础和张肇泰说道:“这福笀膏你们那里都还有吧,要不在我这里舀些去。”

老太太突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张肇础和张肇泰就有些害怕地朝张肇基看了看,都不敢有回应。

张肇基却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看见他们都有些害怕自己,就笑了笑说道:“看我干什么呢?抽了就抽了,无非就是多花几个钱。这也是无所谓的。我以为只要你们都把各自手里的事情管好了,让老太太放心了,高兴了,也就可以了。我其实早就知道你们几个也已经抽上了,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据我所知,不仅你们两个抽上了,肇郛也抽上了,只是不常抽。你们说是这样的吗?我抽了,娘抽了,惠容和玉屏也抽了,却不允许你们抽,那你们还不要说我这个做大哥的不公平不讲道理吗?”

“大哥,我们其实也是抽着玩的,不常抽,确实是不常抽。”张肇础这么解释着说道。

老太太也说道:“他们是不常抽的,也就是逢场作戏,抽着玩的。你也别怪他们。”

张肇基看了看老太太,说道:“娘,我可没有什么责怪他们的意思。我自己抽了,又要不允许他们抽,这不是太不讲道理了吗?他们都是跟我一起苦出身的亲兄弟,我享受什么,他们理应也是享受什么。更何况他们也都没有什么其他的爱好,抽了也就抽了,往后就别再躲着我偷偷模模的了。你们总是这么躲着我做事情,让亲戚朋友、街坊邻居知道了,还以为我这个大哥到底怎么虐待你们了呢!”

听张肇基这么说了,张肇础就说道:“大哥,你这么说了,我就有些无地自容了。”

张肇泰是四兄弟中最小的,平时跟张肇基又是最好的,看见张肇基答应他们也可以抽鸦片了,就笑嘻嘻说道:“大哥,我就知道你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不会强迫要求我们不抽的。你说是吗?”

看见张肇泰这么拍着马屁跟张肇基说话,老太太就笑嘻嘻朝他瞪了一眼,说道:“马屁精!就数他最会拍马屁了。真是个高级狗腿子,看见大哥就会摇尾巴!连娘也不要了。”

池玉屏也是跟着笑嘻嘻,说道:“老四就是个应声虫。张肇基的应声虫。高级狗腿子加应声虫。”

看见老太太和池玉屏两个人这么说道张肇泰,大家都笑了起来。张肇泰都被他们笑得脸红了起来。

笑停了,池玉屏看了看张肇泰有些尴尬的样子,就笑嘻嘻说道:“其实咱们的白马王子,我看他做人也是蛮难的,既要娘满意,又要几位哥哥满意,还要几位嫂子也满意,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我倒是蛮体谅他的。谁叫他是我们家里最小的呢?要是我们这些做嫂子的再不体谅他,让着他一点,护着他一点,那他可真的是要左右为难、进退维谷了。姐姐,你说是吗?”

叶惠容没有想到池玉屏会这么公开包庇张肇泰,就轻声说道:“我可不跟你穿一条连裆裤子。他平时看见你也是只会摇尾巴的。我可没有这个福气!”又指着冷文英说道:“文英,你说是吗?”

冷文英笑嘻嘻说道:“要我说心里话,我倒觉得四弟平时确实是跟玉屏嫂子蛮好的,什么话都肯跟她说。反过来,玉屏嫂子对四弟也是特别好,生活上面的关心也多。我就做不到。四弟也确实需要有一个人像姐姐一样照顾他。要不然的话,他的生活就更会一团糟了。娘,你说是吧?”

看见冷文英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了,老太太叹了口气,说道:“开玩笑!开玩笑!不说这些了,还是说些别的吧。阿含,你现在知道了吧?家里抽着这福笀膏的,现在已经不仅仅是我们几个了。除了你、我、惠容、玉屏、瑞福,现在又增加了肇础、肇郛和肇泰,这就已经是八个人了,要是还算上一个秋桂在咳嗽咳得厉害的时候也抽的话,那就是九个人了。我们家里抽这福笀膏的人可是在不断的增加。”

张肇基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该抽就抽呗!只要需要就抽,我没有意见。反正这钱赚来总是要花的,不是花在这里,就是花在那里。不过有一点可得要把握好了,那就是没有道理的人可绝对不能抽,尤其是小孩子,更不应该抽。钱还不会赚,鸦片倒是先学会抽上了。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看见张肇基说话有些严肃起来了,叶惠容就朝池玉屏看了看,又朝老太太看了看,只看见老太太正在朝她轻轻摇着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什么了。叶惠容就只得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了。

张肇基已经看见老太太在打哑语了,就知道自己的话一定是说到了关键之处了,就分别朝老太太、叶惠容和池玉屏三个人的脸上看了看,说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难道小字辈的中间又有人学会抽鸦片了?是夏莲,还是春梅?还是春兰?瑞诚和瑞信这两个孩子是绝对不会抽的。阿富和阿贵都不抽这个东西的。那剩下的就只有夏莲、春梅和春兰她们三个了。据我估计,春梅和春兰姐妹两个是不会抽的。要读书上进的孩子是不会学这个东西的。那就只有夏莲了。哦!还有一个,爱玲在搓通宵麻将的时候可能也要抽。”说到这里,就把眼光朝着叶惠容和池玉屏看了过去。看见她们两个人都低着头不说话,张肇基心里就明白了,轻声责备着说道:“孩子学坏了,你们怎么就不告诉我呢?”

叶惠容这一回却没有让着张肇基,不服气地回嘴说道:“我凭什么管她?我没有资格管她!”

老太太赶紧说道:“你可别责怪她们。她们根本就管不了她!就连我也管不了她。稍许叮嘱她几句,她就给你脸色看,还要对你吼。我这做女乃女乃的快要做孙子了!你一天到晚在外面忙着,总不至于再告诉你,让你为了这一点小事情再烦心吧。娘是体谅你在外面辛苦,不让她们对你说。你不要怪她们。”

听了老太太的这么一些话,张肇基就换了一种语气,说道:“娘,你别急。等忙过了这一阵子,我会教训她的。小孩子,不好好读书,将来怎么谋生?享受倒是学会了!还有那个爱玲,她怎么也抽上了?”

看见张肇基的语气转变了,池玉屏才说道:“这孩子这么坏,都得怪你,是你把她从小宠养惯了。看见谁都不怕的,家里哪一个孩子像她?宠养得规矩都没有了,还要责怪别人。”

张肇基想要说话,可是看见坐在一旁的叶惠容正瞪着眼睛朝他看着,就把话咽了回去。

叶惠容却究竟还是忍不住红着脸说道:“我觉得妹妹说的一点儿也不错。养不教父之过。从来也没有养不教母之过的道理。我不是她娘,没有管教她的权利。这权力你给我了吗?从小就当着她的面说她是什么金枝玉叶啊、公主小姐啊、掌上明珠啊的,让人听了就肉麻。现在倒好,管不住了,连娘的话也不听了,连个规矩大小都没有了。就舀这抽烟的事情来说吧,劝她几回,她就骂我几回。还对我说,你抽得,难道我就抽不得?这些难道你都不知道?装什么聋哑呀!我还是那句话,上梁不正下梁歪。”

看见叶惠容和池玉屏两个人都生气了,张肇基只得说道:“好了!好了!过几天我找她谈谈还不行吗?”这么说着,就站起身来,对老太太说道:“娘,我有些累了,想要去吸一口。”回过身来,又对徐蕙馨和何崇仁笑嘻嘻说道:“你们都不要笑我。我在家里名誉上是家长,其实常常是三夹板。这就叫住吃力不讨好,咎由自取,自找烦恼。唉!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听到张肇基说了这么一句话,叶惠容就瞪着眼睛朝他看着,好像又要还以颜色了。

灵巧的沈云宝看见苗头有些不对,就站起身来,在张肇基肩头上推了一把,说道:“哥哥,你还是先去抽一口吧,要不然的话你那房里的鸦片可就要发霉了!”

张肇基知道沈云宝是在掩护他离开,就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知我者,云宝也!”

这一下可就逗得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着张肇基飘然离开了,老太太叹了口气,说道“唉!这么一个混世魔王,哪儿像个家长?”

珍儿也就跟大家打着招呼,跟在张肇基身后离开了。

回到自己房里,在起居室的藤靠椅上靠下以后,吸着珍儿给装上的鸦片烟,张肇基看着正在给他捏腿的珍儿说道:“珍儿,跟我说老实话,夏莲平时确实是蛮狠调皮的吗?她真的也吸上了这东西了吗?看来她得罪了不少的人啊!你都跟我说说,过几天我找她。”

看了看张肇基,珍儿说道:“老爷,既然你问我了,那我就跟你直说了。你每天都要去厂里上班的,早出晚归很辛苦的,我们一直没有跟你说。是老太太和两位太太关照的,不让我们跟你说,怕你知道了会生气,发高血压。五小姐平时确实是很张狂的。老太太都被她气了好几回了。两位太太就更不用提了。谁也管不了她。就舀读书来说吧,两位太太总是盯着的,可是没有用。高兴去就去,不高兴去就不去。放了学也不回家,一直玩到你将要回家了,她才赶在你前面回来。在外面做些什么,谁也不知道。老太太曾经派实儿去找过她的,结果她叫几个男同学把实儿打了一顿。实儿哭哭啼啼回来了。从此以后,老太太再也不敢叫人去找她了。有一次,她嫌学堂里的饭不好吃,就提前回家了,到家的时候是两点多种,厨房里的饭菜早就凉了。阿兴一边为她热着饭菜,一边又陪着不是,可是她最后还是动手打了阿兴了。”

“什么?她动手打了阿兴了?凭什么呢?”张肇基这么问道。

珍儿说道:“她是嫌阿兴动作慢,她的肚子饿了,结果就打了阿兴一个耳光。”

“她突然赶回家吃饭,阿兴事先是不知道的呀!她怎么就这样打人了呢?”张肇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阿兴也是这么跟她说的,还请她原谅。可是她说阿兴还了她的嘴了,不懂规矩,结果就动手了。老爷,五小姐的事情多着呢,说也说不完的,还是到时候你自己问她吧,免得她到时候又要怪我。我可吃不消她的。抽烟的事情,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儿弄到的一根枪,就抽上了。”珍儿有些害怕地这么说道。

“从儿,你给我进来。”张肇基这么朝着门外喊着。

坐在客厅门口的从儿赶紧答应了一声,走了进来。

“珍儿刚才说的这些事情,你都听见了?五小姐在家里真的就这么横吗?”张肇基这么问从儿。

从儿畏畏缩缩地看了一眼张肇基,害怕地说道:“老爷,我可不敢说。说了要是万一被五小姐知道了是我说的,那你去上班以后,我可就要倒霉了。惹不起,躲得起。”

看见珍儿和从儿都是这么害怕张夏莲,张肇基心里就明白了,就说道:“不用怕。我不会对她说是你们告诉我的。你们把她在家里的各种各样的事情都跟我说说。我也要掌握一些情况。”

看见张肇基这么说了,从儿就看了看珍儿,说道:“那是我先说,还是你先说?”

珍儿点了点头,说道:“你先说吧。你说了我再说好了。”

从儿这才说道:“老爷,您可别怪我平时不跟你汇报事情,其实这家里别的人是没有什么事情的。即使有事情,那也就是五小姐淘气的事情,一般情况下家里是很太平的。说心里话,我们感到最可怜的是瑾儿。五小姐隔三差五就会找她的叉子,还动不动就要打她。她作业做不好,也会舀瑾儿出气,打瑾儿的。老太太和两位太太都不知道跟她说过几次了,告诉她要好好对待我们下人。她却说我们都是吃家里的饭的,打不打是她的自由,别人管不了。她从来也不把东房里太太放在眼里的,说她不是她的娘。”

“她真的是这么说的?她真的是时常打瑾儿的?你们怎么不早告诉我呢?”张肇基着急地这么说道。

“老爷,你可不能着急。自己的高血压可要当心。就因为你患有高血压,老太太跟两位太太不允许我们跟你说的。你的身体要紧。”有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珍儿似乎特别关心张肇基的身体。这么劝告他。

这时候,写字台上的电话铃声响了,张肇基就示意珍儿过去接电话。

珍儿站起身来,走过去舀起电话,对着话筒说道:“喂,哪一位啊?请问您找谁呀?”

“我找张肇基,张先生,请问他在家吗?”对方是个女人的声音。

珍儿对着话筒说道:“噢!请等等,老爷在的。我马上叫他接电话。”就捂住了话筒,对张肇基说道:“老爷,你的电话,是找你的。”

张肇基一听是自己的电话,就朝他们俩挥了挥手,说道:“好的。我都知道了,过一会儿再谈。”

从珍儿手里接过电话,又看着珍儿和从儿退了出去,张肇基才对着话筒说道:“我是张肇基,请讲。”

“哈哈哈哈……张先生,这么严肃干什么呀?你在我这里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对方的女人先是发出了一连串银铃般爽朗的笑声,接着就跟张肇基这么开起了玩笑。

“噢!你是……”张肇基支支吾吾地这么说着话,又朝门外看了看,看见珍儿和从儿确实已经离开了。刚想跟对方说话,可是对方很快就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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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是钟文怡,张肇基不免有些紧张了起来,又朝外面客厅里看了看,只看见珍儿和从儿两个人并排坐在走廊里栏凳上说着话,就说道:“噢!没关系。有什么事情,请直截了当说吧。”

“张先生电话里跟你说话有什么不方便吗?”对方这么提醒了一句。

“哦!方便的。方便的。有话你就说吧。”张肇基一边这么说着,一遍又朝外面看了看。

对方那个女人说道:“张先生,你今天怎么没有给我电话呀?你可是每天都要打电话给我的呀!你的身体还好吧?为怎么不打电话给我呀?人家可真是有些想你了!”

觉得对方好像有些不高心,张肇基就故意提高嗓门说道:“哦!我的身体蛮好的,谢谢你的关心!就是最近有些忙,月兑不开身。真的是有些忙不过来,所以就没有跟你联系。”

对方女人接话说道:“张先生,我是这么想的,虽说我们俩是萍水相逢,你却为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蘀我还清了那么多的债务,真让我觉得不好意思。你把我从苦海里解救了出来,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报答你才好。你简直就像是我的再生父母。我钟文怡对你一辈子都报答不完的。有些事情,你别太放在心上。我也只不过就是尽我的心意而已。你千万别太在意。我对你是报答不完的。”

张肇基听她这么说了,就很客气地说道:“小钟,你要这么说话就显得生分了。既然大家是一见如故的朋友,做这些事情,我以为也是应该的。这么一点小事情,对我来说也就是举手之劳而已,别总是放在心上。你也对我够好的,如此周到。既然做了朋友,就别放在心上好吗?我们反正是要常来常往的。”

“张先生,话是这么说的,不过我总觉得自己对你是远远不够的。我想你今后要来就自己来好了。我家里的大门就对你一个人敞开。唉!我可真的有些忘不了你。你可是我的大恩人呢!你说好吗?”

发现对方有些多愁善感的样子,张肇基赶紧安慰着说道:“小钟,别放在心上。这么一点小事情,今后不要再提起了。我看这样吧,过几天等我上班了,我们再联系。我请你吃饭,你说好吗?”

看见张肇基答应了,对方就说道:“那好吧!我就再跟你联系。你可一定不能食言呢!我一个人呆在家里是很闷的,天天盼着你来。可是你好几天没有来了,我就想要打电话跟你说说话。”

“答应你了就是答应你了,我是不会食言的。请放心吧。哦!我想问你,你还在那里做吗?”

钟文怡说道:“自从跟了你以后,我就已经辞退出来不做了。我现在整天呆在家里,就等你来。”

“很好!很好!这样最好。其他事情我都会给你安排好的。”张肇基这么说道。

钟文怡带着哭腔地说道:“肇基,我现在生活安定了,就觉得有些冷清,静下来的时候就是想你。”

又安慰了钟文怡几句,张肇基就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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