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明月共潮生之枯与荣 第五十九回夫妻对话叶杏园执迷不悟

作者 : 剪灯夜话

且说叶家回去一路顺当,到了老宅门口,听到马车声,叶全根早就过来开了大门把他们迎进去。

叶王氏也从里面迎了出来,还说道:“大少女乃女乃,可真巧啊,两位小少爷刚躺下,你们就回来了。”

听到“小少爷”这么几个字,叶杏林才恍然大悟地说道:“哎呀!哥哥,嫂子,你们看我都病得有些糊涂了。回家已经两天了,我怎么就把两个侄子忘记了呢!”

这么说着,一家人就簇拥着叶杏林朝着东屋徐蕙兰生养的叶益民和叶益群的养育房走去。

推开门一看,却看见叶益民和叶益群兄弟两个并排坐在床上。看见他们走进去了,老大叶益民就问道:“谁是我们的亲叔叔呀?走过来让我们看看。我们可还从来没有看见过呢!”

老二叶益群也说道:“我也要看看我们的亲叔叔。他在哪儿呀?”

叶杏林看着这么两个活泼可爱的侄子,惊呆了,走过去,说道:“我……我就是你们叔叔。”

叶杏园赶紧走上前去对两个儿子说道:“快下床,给你们亲叔叔磕头。这可是你们唯一的亲叔叔!”

叶王氏和英玉分别抱下了叶益民和叶益群,让他们按照中国的传统礼仪,跪在已经在椅子上坐好了的叶杏林面前,像模像样、恭恭敬敬地朝叶杏林磕了三个响头。

等到孩子们磕完头,叶杏林一下子就跪到地上,把两个侄子紧紧地搂在怀里,激动地说道:“大哥,嫂子,这可是我们叶家的后代呀!我们可得要好好培养他们,让他们长成大才!”

看见叶杏林这么喜欢自己的儿子,叶杏园激动得点了点头,“哎”了一声,流着眼泪离开了。

陪着叶杏林跟孩子们玩了一会儿,徐蕙兰说道:“杏林,你跟孩子们玩一会儿,我舀衣服去。”

回到自己房里,看见叶杏园还在呜呜咽咽地哭泣,徐蕙兰就问道:“你这是怎么啦?你自己的兄弟跟你自己的儿子亲热,难道你也会受不了吗?他可是你的同宗滴血的亲弟弟!”

叶杏园抽噎着说道:“看见杏林跟两个孩子这么亲,我这心里……唉!滴血之亲无可蘀代!”

看见叶杏园似乎终于醒悟了,徐蕙兰就说道:“现在明白还来得及。说心里话,作为一个女人我也不想一女侍二夫。你可得要体谅我。他可是你的亲弟弟。你也应该让全根叔叔他们夫妻团圆了。”

叶杏园说道:“蕙兰,这事情我也想明白了,他是我亲弟弟,也需要你的照顾。我不会干涉你们的。”

看见叶杏园好像变得开通了,徐蕙兰就说道:“你心里明白就好。我们毕竟是夫妻。”

很明显,徐蕙兰还想挽救婚姻,想要让叶杏园放弃王绒绣,让她跟叶全根夫妻团圆。

叶杏园却说道:“蕙兰,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们应该相互体谅。我们今后互不干涉好吗?”

徐蕙兰知道叶杏园无可救药了,叹着气说道:“唉!你霸占着她,可是为全根叔叔想过没有?”

叶杏园低着头,说道:“这事情要怪我的娘。她为什么不让我娶她呢?要不后来的这么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会有了。你说我可以扔下她不管不顾吗?这可是做人的良心。”

徐蕙兰舀了衣服,站在门口,看着叶杏园,问道:“那么你对我的良心呢?你对全根叔叔的良心呢?全根叔叔的肚量可是够大的了。他曾经原谅过你们的。可是你们是怎么做的?”

叶杏园摇了摇头,说道:“嗨!这事情叫我怎么说呢。我怎么觉得我好像是这家里的万恶之源了。”

徐蕙兰说道:“是不是万恶之源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你真是执迷不悟。”说完,转身离开了。

到了叶益民和叶益群的养育房里,安顿他们睡下了,徐蕙兰和叶杏林两个人就离开回西屋了。

徐蕙兰和叶杏林两个人刚离开,一个身影很快就出现在了客厅里。她碾手碾脚地走到客厅的格栅窗边,探出头去,看着徐蕙兰和叶杏林两个人说着话走进了大客堂西边叶杏林的屋子里,又听得他们关了门,就关了窗,又掩上门,轻轻拴上门闩,转过身来不急不慢、悠闲自得地朝着叶杏园的卧室走去。

她,就是叶惠容在训斥叶杏园时所说的那个“她”——叶杏园从小到大的玩伴、侍候他生活起居的贴身侍女、叶全根名誉上的结发妻子叶王氏。

当年,叶杏园的父亲叶仁和与母亲文秀兰在结婚十多年以后,由于文秀兰体质太弱,怀不住孩子,因而久久没有孩子。为了解闷和避开家里两位老人期盼的眼光,夫妻俩只得时常外出游玩散心,打发时间。

一天下午,看完一场电影,夫妻俩刚走出电影院,却被一个身上穿得干干净净的妇女给拦住了。

“先生,太太,请你们帮个忙,蘀我照看一下孩子,我想上一下厕所。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这个女人拦住了他们夫妻俩,笑嘻嘻地说了这么一些话。

敦厚老实的叶仁和与不通世故的文秀兰就说道:“大嫂,你去吧。我们会蘀你看好孩子的。”

“哦!那就太谢谢你们了!我去去马上就来的。”这位大嫂笑嘻嘻地连声打着招呼穿过马路走了。

大嫂走了以后,文秀兰才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孩子是一个长得皮肤雪白、眉清目秀、梳着两只羊角小辫子的挺水灵的小女孩,就蹲下了,逗着她说道:“嗨!小朋友,你今年几岁啦?你不会见陌生吧?”

小女孩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可是眼睛却一直盯着对面的那条小马路,等待母亲回来。

看见小女孩不说话,文秀兰就挺喜欢地模了模她的小脸蛋,站起身来,笑嘻嘻说道:“长得倒是蛮好看的,穿得也很干净的。”就挽住了叶仁和的手跟他说起了话。

五分钟过去了,小女孩的母亲没有回来。

十分钟过去了,小女孩的母亲还是没有出现。

叶仁和与文秀兰夫妻俩就觉得有些奇怪了,经过商量,叶仁和站在原地看着孩子,以便孩子的母亲找回来。文秀兰则是到马路对面的小路和弄堂里去寻找孩子的母亲。

过了一会儿,文秀兰回到叶仁和身边,摇着头,说道:“我把对面所有小路和弄堂都找了一遍,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孩子的母亲。仁和,我们可能上当了。孩子的母亲恐怕把孩子扔给我们了。”

围观的人开始多了起来,问了他们情况以后,大家都认为,他们夫妻俩肯定是上当了。孩子的母亲根本就不会再回来了。她是故意把孩子丢给他们的。

听了大家的纷纷议论,小女孩突然之间就哭了起来,还“娘……娘……”地叫着。

有人说道:“丢弃孩子一般是要在孩子身上留有纸条的。你们不妨在孩子身上找一找。”

听了这个建议,文秀兰就在孩子的衣兜里找了起来。果然不错,她很快就在孩子的裤袋里找到了一张纸条,打开一看,只看见上面写着这么几句话:“大善人,请你们收留这个孩子吧。她是一个健康的孩子,也很聪明,很懂事情的。我们家里孩子太多,养不活。她今天刚巧两岁。实在是谢谢了!积善行德,老天爷会保佑你们多子多孙的。”

手里舀着纸条,叶仁和与文秀兰夫妻俩感到有些束手无策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根据他们俩结婚十多年还没有孩子的情况,他们各自的心里其实都已经开始想要这个孩子了,可是又毕竟对她不了解,对收养她有些担心。在公开场合,夫妻俩又不便说出各自心里的隐痛和想法。

有人说道:“这种事情多啦!其实蛮好处理的,要么送育婴堂,要么带回去。”

也有人说:“规规矩矩的讲,要是你们家庭条件好的话,你们自己把她领回去养着也没有什么不好,到底是给了她一条生路。要是把她送进育婴堂的话那就难说了。我知道有的育婴堂里一天只吃两顿饭,吃也吃不饱的,到头来不是饿死也会是病死的。到底是一条生命啊!”

还有人说:“我看你们这一对夫妻身上穿的蛮好的,家庭境况一定不错的,干脆就领回去养着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可是积德的事情。要不然的话,这孩子可就惨了,能不能活下去都难说呀!”

这时候,这个小女孩居然一下子就跪在了叶仁和与文秀兰夫妻俩的面前,拉住了他们的裤子,哭着用稚女敕的声音说道:“叔叔,阿姨,你们可千万不能把我送进育婴堂去呀!我不要到育婴堂去。”

看见孩子突然之间开口说话了,口齿也很清楚,说话也很伶俐,思儿心切的文秀兰有些心动了,蹲体,搂住了小女孩,说道:“别哭!孩子,好好跟阿姨说,你叫什么名字啊?你的家是住在哪里的?”

小女孩说道:“阿姨,我叫绒绣,他们都叫我阿秀。我不知道家住在哪儿。真的不知道!”

“那你爸爸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文秀兰又问道。

小女孩抽噎着说道:“阿姨,爸爸叫什么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我们那个村上的人都姓王。”

看见小女孩长得很清秀,很水灵,人很聪明,就有人说道:“我看你们夫妻俩就别再犹豫了。这个小女孩倒是蛮好的。再说了既然上帝把她送给了你们,你们就应该收下她。这是积德行善的事情。”

经了旁边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而且天也已经开始暗下来了,路灯也亮起来了,叶仁和与文秀兰夫妻俩轻声商量了几句,最后决定把孩子先带回家去,看叶仁和的父母亲是什么态度。

谁也没有想到,当他们夫妻俩把阿秀领回家里,把怎么会捡到她的事情对叶仁和的父母说了以后,叶仁和的父亲马上说道:“你们可要知道,这是观世音菩萨在你们结婚了这么多年还没有生下孩子的时候,给我们家里送来了这么好的一个孩子。你们要是不把她带回来的话,我们叶家可是要断子绝孙的。”

叶仁和的母亲也说道:“这话不错的。你们想过没有哇?为什么这个孩子的母亲没有把她送给别人,而是偏偏送给了你们呢?我以为这可是观世音菩萨在暗中显灵。她在保佑你们将来一定会多子多孙的。”

结果果然如此,不到三个月,文秀兰居然就怀孕了,到了第二年就生下了叶杏园。这一年叶仁和已经四十出头了,文秀兰也将近四十岁了。中年得子,夫妻俩可是整天乐呵呵地笑个不停。

随着叶杏园的出生,阿秀在叶家的地位一下子就提高了许多,全家人都以为是阿秀把叶杏园带进了叶家。文秀兰更是喜欢阿秀了。快要生养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她又将叶杏园和阿秀两个人专门安排在了自己隔壁的房间里睡觉,让他们吃饭同桌、住房同屋、睡觉同床,一刻也不分离了。

后来还果真应验了“多子多孙”的说法,文秀兰又生养了七个孩子。四个因为文秀兰体弱而夭折了,仅留住了叶杏林、叶静宜和叶静宛。文秀兰直到五十来岁才停止生育。叶家香火有传了。

过了几年,叶家的两位老人相继去世。阿秀却是长成了一个越渐水灵、漂亮、丰满的姑娘了。

按理讲,姑娘大了就得跟男孩子分房居住,然而可能是因为太宠爱大儿子叶杏园,可能是考虑到阿秀在家里的特殊地位,可能是因为看见阿秀平时把叶杏园的生活起居照顾得很好的缘故,更有可能是文秀兰这几年总是忙于怀孕生孩子和照顾孩子,无暇顾及阿秀和叶杏园两个人越渐长大了。叶仁和又是常常带着叶全根一起到乡下去游访巡医,一年到头倒是有一半的时间是在外面的。他们没有把这一对孩子的卧房分开。可是就因为这样,结果就酿成了一件势所必然、无可避免的事情。

一天早上吃早饭时,文秀兰发现阿秀没有跟大家一起吃早饭。她就让叶杏园去找阿秀。可是叶杏园去了去却回来对她说阿秀找不到。文秀兰忙于照看其他几个孩子,也没有把叶杏园的话当一回事情。

看着叶杏园和叶杏林兄弟俩吃好了早饭,文秀兰就叮嘱叶杏园带着弟弟叶杏林一起读书去,然后自己就一门心思地给叶静宜和叶静宛喂起了早饭。给两个孩子喂好了早饭,还是没有看见阿秀,文秀兰就有些着急了。她连自己早饭也没有顾得吃,就一手抱着叶静宛,一手牵着叶静宜,朝着自己房里走去,想要让叶静宛睡进摇篮里以后,有稍大一些的叶静宜看着妹妹,自己去寻找阿秀。可是当文秀兰走进自己房里的时候,却意外看见叶杏园正在急急忙忙地往衣服口袋里装饼干,她就从后面走过去,随口问了一句,说道:“杏园,你是因为早饭没有吃饱怕读书的时候肚子饿吗?”叶杏园当时正在长身体,文秀兰所以这么问。

叶杏园根本就没有想到母亲会突然走进来,而且是冷不防地在他身后这么问了一句,以至使得他一下子就乱了分寸,心急慌忙中居然把一大把饼干撒落到了地上。

文秀兰这才感觉到叶杏园今天的举动好像有些异常,就问他说道:“杏园,你平时不喜欢吃饼干的,今天怎么会喜欢吃饼干了,而且又一下子舀了满满的两口袋。你这是为什么呀?”

经不住母亲的逼问,叶杏园吓得站在一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一下就更使得文秀兰感到奇怪了,不过她很快就从叶杏园舀饼干而联想到了阿秀早上没有吃早饭的事情,就又问道:“你这饼干是不是舀给阿秀吃的?她为什么不是自己来舀?她为什么不吃早饭?”

看着母亲一下子就对自己瞪起了眼睛,板起了脸,又怀疑起了阿秀,叶杏园究竟是着急害怕了,急急巴巴地说道:“娘……娘……我……我……她……”

看着叶杏园惊慌失措的样子,文秀兰知道有事情了,就拉着叶杏园说道:“走,你带我去找阿秀。”

令文秀兰没有想到的是,叶杏园居然是带着她朝着平时他跟阿秀两个人睡觉的卧房走过去。她心里明白了,刚才吃早饭时要叶杏园去找阿秀,叶杏园说找不到。他是对她说谎了。

走进房里,看见阿秀正侧身趴在床上,往地上放着的痰盂里吐着口水。文秀兰连忙走过去,拍着阿秀的背,问道:“阿秀,跟我说,怎么不舒服?是不是吃坏了东西?什么时候开始的?”

阿秀哭丧着脸,说道:“阿姨,是从昨天晚上吃过晚饭以后开始的。我已经吐了一个晚上了。心里直恶心,想要吐,可是又吐不出什么东西来。”

听阿秀这么一说,文秀兰就朝痰盂里看了看,果然没有什么东西,立刻就有些紧张了,知道这可能是怀孕的征兆,就试探着说道:“不要紧,女人怀上孩子以后一般都会这样的。你是不是有孩子了?”

阿秀究竟是一个没有怀孕过的小姑娘,苦恼着说道:“阿姨,早知道会这样,我们就不会那样了!”

文秀兰单刀直入地问道:“阿秀,你指的‘我们’是谁呀?”

文秀兰这话一说出口,阿秀的目光立即就朝着站在门口的叶杏园看了过去。

文秀兰立刻就明白了,阿秀肚子里怀的孩子是叶杏园的,可是她还是有些不相信,因为这时候叶杏园才只有十三岁,小学还没有毕业,就又问道:“阿秀,你是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杏园的?是真的吗?”

阿秀轻轻点了点头,无奈地说道:“阿姨,是的。是杏园的。我不骗你的。”

文秀兰就问叶杏园,说道:“杏园,这事情是真的吗?跟娘说老实话。”

叶杏园站在门口,说道:“娘,阿秀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我喜欢阿秀。你们应该把她许配给我。”

文秀兰刚想再要追问叶杏园,可是叶杏园即刻就转身跑了。

文秀兰赶紧追到门外,可是叶杏园早就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文秀兰只得气得摇着头回进屋里,对阿秀说道:“阿秀,对不起,只怪我平时太忙于其他的事情了,居然会没有想到你们俩都到了这个年龄了。要不然的话,我怎么还会让你们睡在一起呢!”

阿秀知道文秀兰生气了,赶紧说道:“阿姨,你别怪杏园。他还小,就是顽皮,要跟我好。是我不好。我实在太喜欢杏园了,也就没有阻止他。我也不知道会真的这样的。”

文秀兰却说道:“阿秀,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情呀!你可是当初老太爷和老太太亲自做主把你许配给了全根的。论辈分全根是杏园的叔叔哇!你们叔叔正准备给你们俩成亲呢!这么一来,这事情可就乱套了。你叫我怎么向你们叔叔交代?怎么向全根交代?唉!你说这事情叫我怎么办呢!”

听了文秀兰的话,阿秀扒在床上绝望地哭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叶杏园又走进来了,站在门口,看着文秀兰,说道:“娘,阿秀不喜欢全根。阿秀喜欢我。我也喜欢阿秀。我们两个人可是互相喜欢的。你把阿秀给我吧。只要你同意,我们俩过几年就结婚。娘,你要帮帮我们。”说完,扭头就跑了。

文秀兰究竟是一个慈祥的人,脾气又好,看见阿秀哭了,也就不再责怪她。陪着阿秀,安慰了她一会儿,又去自己房里舀来了饼干,给她倒了牛女乃,让她吃了早饭。

看见文秀兰不生气了,阿秀就说道:“阿姨,这事情不要怪杏园。我真的喜欢杏园。”

文秀兰看着阿秀,还是有些不相信地说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你对我老老实实地说。”

经过文秀兰好言相劝了一会儿,阿秀才对她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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