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明月共潮生之枯与荣 第一二三回强调节制冷文英训斥玮儿

作者 : 剪灯夜话

且说冷文英吃过饭去叶静宜的房里陪着说了一会儿话,就告辞着离开了,又去厨房里帮了一会儿忙,看见中午饭以后的事情料理得差不多了,也离开了。

回到自己院子里,觉得似乎有些冷冷清清,冷文英就朝东西两边起居室看了看,女儿张春梅和张春兰姐妹俩都不在,就知道她们是到叶静宜和张瑞康的院子里,跟杨文洲讨论读书的事情去了。

自从张瑞康和叶静宜结婚那天,老太太给杨文洲在张瑞康和叶静宜的院子里安排了客房以后,每次杨文洲到张家大院来,张春梅和张春兰姐妹俩都要跟杨文洲一起讨论读书学习的事情。在杨文洲的影响下,张春梅和张春兰姐妹俩的学业功课进步很大。这倒是让张肇础和冷文英省心了不少。老太太也很高兴。

走进里面客厅里,看见也是没有人,很安静。冷文英就想要到自己房间里去了。此时却听到东边起居室里有人说话的声音,冷文英就停下脚步,板着脸回到客厅北边窗户底下的八仙桌边上,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张肇础开了门从东边起居室里走出来。后面跟着玮儿。

“你回来啦?”张肇础这么问了一句冷文英,就在她对面的桌子边坐了下来。

冷文英看见开门出来的是张肇础和玮儿,就只是“嗯”了一声,想要站起来到自己房里去。

自从老太太同意冷文英让张肇础把玮儿收了房以后,张肇础似乎对冷文英日渐淡薄。夫妻感情也就每况愈下。两个人坐在一起说话的机会越来越少,有点儿像是井水不犯河水。

玮儿乖巧,看见冷文英有些不高兴,连忙给她倒了一杯水,递给她,说道:“太太辛苦了!喝口水。”

冷文英接过水杯,放到桌子上,瞟了张肇础一眼,又看着玮儿,说道:“你们两个人大白天的关着门干什么呀?这床上夫妻床下君子的道理都不懂吗?整天黏在一起有什么好处吗?”

看见冷文英发火了,玮儿低着头站在她身边,不敢说话。

张肇础看了看冷文英,也是没有说话。

冷文英就得理不让人起来了,板着脸,说道:“男人要有节制,节制就是节欲。不节欲哪儿来的那么好精力能够生养儿子?这样整天泡在一起难道就能够泡出一个儿子出来吗?”

被冷文英这么一训,玮儿立刻红起了脸,轻声说道:“太太,你误会了。”

冷文英却看着玮儿,说道:“误会!什么误会?大白天关着门,两个人在里面做什么?还有什么好事情做吗?像你们这样两个人总是泡在一起,会有什么好事情吗?玮儿,我跟你说,男人的精力不是用不完的。你要让他多休息。睡觉是最好的添精补髓的办法,并不是什么进补是最好的办法。男人进了补也不是立騀见影的,还得要养着,护着,爱惜着。养精蓄锐懂吗?男人的精力是靠养的。像你这样总是离不开他,他还能精力旺盛吗?你们到什么时候才能够生养儿女出来?”

玮儿急得连忙说道:“太太,你真的误会了!真的误会了!”

冷文英看着玮儿,说道:“你还要跟我犟嘴!我没有看见过你们俩白天做那种事情,我会说你们吗?有时候,你们俩白天做那种事情就连房门也不关。孩子们进进出出万一看见了行吗?你看他以前没有你,倒是每天都是安安心心在对面店铺里坐着的。可是现在呢?他几乎整天就是在家里,跟你厮混在一起。这难道是什么好事情吗?男人的身体是肉做的,不是铁打的。我告诉你,你要是想要怀上孩子,从今天晚上开始就跟他分房睡觉。一个礼拜最多聚在一起两次。你白天要让他到对面店铺里去坐着,守着,喝茶,聊天,修身养性。这样子你才能够怀上孩子。你难道就不想要孩子吗?收房已经这么多时间了,为什么还没有孩子?我在为你们着急,你们自己难道就不着急吗?”

玮儿站在冷文英身边,轻悠悠说道:“太太,你真的误会了。我们没有做那这事情。老爷跟我两个人是在说早上大老爷和东房里太太两个人吵架的事情。怕会被人听见,老爷所以要我关了门的。”

冷文英这才鼓着胸脯,“嗨……”的一声,叹了口气,说道:“这事情你们都知道啦?”

张肇础这才看了看冷文英,轻声说道:“我是早就听说了。大哥和嫂子两个人吵架的时候,有好几家亲戚其实都已经到了。从儿灵活,是他出来报的信,提醒我们要尽可能拖时间,不能让他们进去。”

冷文英听了,火气才消了,看着张肇础,说道:“唷!这从儿倒是灵活。当时里面吵得不可开交,好像没有谁关照他这么做呀!难道是他自己的主意?这孩子倒是不简单,能够顾大局。”

张肇础看了看冷文英,笑嘻嘻说道:“从儿出来告诉我里面的情况,提议我只能拖时间,还问我好不好。我想这有什么好不好的,总不至于让亲戚们都进去看笑话。”

冷文英看了看张肇础,说道:“怎么?你好像有些幸灾乐祸?”

张肇础马上看着冷文英,说道:“你怎么这么说话呀?像你这个样子夫妻之间怎么说话呀!”

冷文英又鼓动着胸脯,“嗨……”地叹了口气,说道:“这样闹下去,我看这个家早晚要散。”

张肇础看了看冷文英,轻声说道:“我看你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上头还有老太太,你急什么?”

冷文英知道张肇础平时看不惯张肇基的霸道作风和为上不正,就看着他,说道:“肇础,你可不能冷面旁观,幸灾乐祸。要是没有老太太,哪儿来的你们兄弟三个的今天?要是没有老太太,哪儿来的高墙大院,庭院深深?要是没有老太太,哪儿来的锦衣玉食,妻妾成群?你要脑子冷静些。东房里嫂子嫁过来的时候,你们还都没有上学。老太太那时候就知道开店做生意。你们兄弟三个人的生活起居方面都是嫂子在关心你们。你们难道能够就这样看着嫂子离开这个家吗?你们做人的良心何在?”

张肇础摇了摇头,看着冷文英,轻声说道:“啊呀!你激动什么呀?我又没有说老太太怎么样。我也没有说就这么让嫂子离开这个家。你不信可以问玮儿。”

玮儿弯着腰,轻声说道:“太太,不要激动。老爷的意思其实跟你是一样的。你进来之前,老爷就是在跟我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绝对不能让老太太离开这个家,也不能让东房里太太带着大少爷和大少女乃女乃离开这个家。要是老太太和东房里太太离开了这个家,这个家肯定还要乱。”

听了玮儿的话,冷文英又是“嗨……”地叹了口气,看着张肇础,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张肇础看着冷文英,立刻说道:“丢卒保车!”

冷文英看着张肇础,问道:“什么丢卒保车?”

张肇础看着冷文英,轻声说道:“只要老太太和东房里嫂子在家里,这个家再怎么乱也不会乱到哪里去。一旦老太太和东房里嫂子离开了这个家,大哥根本掌不好舵。这个家肯定还要不像样子。”

夫妻两个人正这么说着话,却听得冷文华在外面喊道:“姐姐在吗?我是文华。”

冷文英赶紧站起来,迎了出去,而冷文华已经走到了庭院里。

冷文华跟着冷文英走进客厅里,跟张肇础打了招呼,刚坐下,就觉得他们夫妻两个人好像在说什么事情,就站起身来,笑嘻嘻说道:“二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事情。我过一会儿再来。”

张肇础却笑嘻嘻说道:“文华,坐。二哥跟你姐姐在说的事情,完全没有必要避开你的。”又对玮儿说道:“玮儿,太太来了,泡茶。”

看见玮儿泡茶去了,张肇础才看着冷文华,笑嘻嘻说道:“你是妹妹,又是小姨子,根本没有必要避开你说话。要是把你也当作外头人,我这个二哥就太不识人头了。”

冷文华却是笑嘻嘻看着张肇础,半真半假地说道:“二哥,你这是抬举我。”

张肇础却是看着冷文华,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不是我抬举你,而是我们娘认为你也是一个人才。要不然的话,肇郛不管乡下田庄里的事情以后,娘也不会把田庄交给你管。我也认为娘用人得当。”

冷文华“咯咯咯咯……”笑着,说道:“二哥,阿谀奉承必有需求。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直接了当地说好了。怎么!姐姐又跟你拌嘴了,还是你们夫妻吵架了,需要我来调解?”

冷文华正这么跟张肇础抬着杠子,却听得外面张肇郛说道:“二哥二嫂在吗?”刚听到他这么说着话,却看见他已经走进了庭院里,又快步走进了里面客厅里。

看见张肇础和冷文英都在,张肇郛就跟他们两个人打了招呼,又跟冷文华点了点头,自己坐下了。

张肇础就舀了桌子上的香烟,扔给张肇郛一支,自己也点了一支,悠悠地抽了一口。

玮儿泡了茶,端上来,把茶一杯一杯地分别递给了张肇郛、冷文华、冷文英和张肇础,站在了一边。

张肇础就吩咐玮儿,说道:“你去把外面的几扇门都关了。”

玮儿就走出去关门去了。

张肇础这才看了看冷文英,说道:“肇郛和文华都来了,我们言归正传。”

张肇郛是刚进来的,有些不明白张肇础的话,就问道:“二哥,什么言归正传?”

张肇础就把张肇郛和冷文华进来前,他跟冷文英在说的事情说了说,又说道:“我的意思丢卒保车。”

张肇郛又问道:“二哥,详细说说,怎么丢卒保车?”

张肇础就分别看了看冷文英和冷文华,说道:“这个家现在老太太和东房里嫂子都在,就已经乱成了这样。要是哪一天老太太和东房里嫂子离开了这个家,这个家势必还要乱。大哥根本当不好这个家。我所以说我们要丢卒保车。无论如何、千方百计都要保证老太太和东房里嫂子不能离开这个家。”

张肇郛说道:“怎么?嫂子难道真的想要离开这个家?”

冷文英看着张肇郛,说道:“三弟,我和文华、爱玲三个人刚才赶到大哥客厅里的时候,嫂子已经站起来了,是像要走的样子。我们所以都不得不说话了。”

张肇础看着张肇郛,说道:“事情是有些严重。最近几次事情都是发生在老五身上。老五屡次三番贬低侮辱嫂子,不认嫂子娘。如此嚣张跋扈,绝非简单。你们想过没有?大哥找老五谈,为什么谈不出个所以然?为什么会铩羽而归?为什么没有办法给嫂子一个交代?我看其中必有原因。”

冷文华觉得张肇础好像话中有话,估计他可能有些了解张肇基的风流韵事,就笑嘻嘻故意问道:“二哥,那你以为是什么原因呢?”

张肇础就朝冷文英看了过去。

冷文英就点了点头,说道:“肇郛和文华又不是什么外人。”

张肇础就看了看张肇郛,又看着冷文华,轻声说道:“我估计大哥可能有什么把柄被老五捏在手里。”

张肇郛听了,就看着张肇础,问道:“把柄?什么把柄?”

冷文英看着张肇郛,问道:“老二,你难道对于兰苑里的事情一点儿也不知道?”

张肇郛看着冷文英,说道:“嫂子,风闻而已。我以为可能都是道听途说罢了,算不得真的。”

冷文英看着张肇郛,说道:“老三,我也是风闻而已。不过人家可都是风闻得有鼻子有眼睛的。”

张肇础说道:“老三,我看并非风闻而已,都快要弄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了!一个是二少女乃女乃的嫂子,一个是二少女乃女乃的姐姐,一个是那个日本女人。这三个人是最起码可以肯定的。”

张肇郛听了,就急了,看着张肇础,说道:“二哥,这几个人可都是姻亲,怎么可能呢?”

冷文华熬不住了,看了看张肇郛,说道:“我相信。我亲眼看见过大哥半夜三更鬼鬼祟祟去兰苑。”又看着冷文英,说道:“姐姐,就是静宜进门那一天,大哥和淑英都洗了澡回到中客堂以后,娘突然跟松本良子说起了我们中国人的礼仪文化。我看见倩如脸上好像很不高兴,在训斥淑英和玉如。”

听了冷文华的话,张肇郛立刻说道:“对!对!对!那天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娘怎么会突然跟那个日本女人大谈特谈我们中国人的礼仪文化了呢?看来娘好像也知道一些事情的。”

冷文英和冷文华姐妹俩对视了一下眼睛,都没有说话。她们都知道,其实老太太是始作俑者。

张肇础却看着冷文英,说道:“要是你的猜测不错的话,那么二少女乃女乃可能已经知道事情真相了。”

张肇郛急了,说道:“要是二少女乃女乃也真的已经知道了事情了,那可怎么是好?这种事情可是要影响到她跟二少爷的婚姻的。啊呀!大哥怎么这么糊涂呀?亲家公跟自己儿媳妇的嫂子和姐姐。这种事情我可从来也没有听说过的呀!大哥的胆子也太大了!简直是贪婪成性昏了头了!”

冷文华看了看冷文英,又看着张肇础,说道:“那么老五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的呢?”

玮儿舀着热水瓶给他们续着水,说道:“三太太,据我所知,五小姐有一个爱好的。她喜欢给自己房里插花的,所以三天两头要舀了剪刀去后花园去剪花的,可能是无意中被她发现了。”

张肇础说道:“文华,玮儿也喜欢在房里的花瓶里插花的,经常去后花园剪花的,经常碰到老五的。我所以认为,大哥为什么找老五谈不出究竟名堂?为什么不能给嫂子一个交代?为什么宁愿跟嫂子吵架而不敢教训老五?就因为大哥肯定被老五看见过兰苑里的事情,有把柄被她捏在手里,大哥害怕老五会把事情说出来,不敢得罪她。老五也以此要挟大哥,无法无天。大哥就对她只能敬而远之、退避三舍了。”

张肇郛看了看张肇础,说道:“二哥,照你这么分析的话,那个老五蛮厉害的。”

张肇础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所以要丢卒保车。要是万一东房里嫂子被气得带着大少爷和大少女乃女乃回娘家去了。娘肯定也会跟着一起去的。娘说话向来算数的。你们仔细想过没有,要是东房里嫂子和娘都离开这个家了,那么这个家到底谁当家?是大哥当家,还是老五当家?大哥是被老五捏着把柄的。”

冷文英看着张肇础,说道:“你现在这么说话已经晚了。老五被关起来了。事情已经结束了。”

张肇郛却是看着冷文英,说道:“嫂子,我看事情未必已经结束了。今天发生事情的时候,瑞康不在家里。瑞康可能还不知道事情。凭瑞康的脾气,他是容不得老五这样的。他跟静宜结婚的前一天,也是发生老五对两位嫂子不尊重的事情,还几乎打了西房里嫂子了。瑞康是当场就要去教训老五的,结果却是被大哥给拦住了。这事情你们几个当时都是亲眼目睹的。而今天,老五犯的事情可要比那一次大得多了。我听说她不仅冲撞了娘,嘲笑了静宜,侮辱了嫂子,还用鸡毛掸子打了珍儿了。你们说这事情大不大?我看是在我们家里从未有过。她这还不是犯上作乱、数典忘祖吗?更为严重的是,当时静宜就要生孩子了,她居然会就那样不管不顾地嘲笑奚落静宜了。我听说静宜当场就被气得哭了。静宜要是因此而受了刺激难产怎么办?她承担得了责任吗?就凭这一点,要是我做瑞康,今天绝对饶不了她。”

冷文英看着张肇郛,说道:“老三,照你这么说来,难道今天还会有一场风波?”

张肇郛说道:“事情明摆着,谁吞得下这一口气?瑞康吞得下吗?静宜是他女人,又为他生了个儿子。他不为静宜出头,谁为静宜出头?为了今后防微杜渐,老五不敢再欺负静宜,瑞康很有可能要教训老五。”

张肇础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以为的,所以我们应该做好丢卒保车的准备。”

冷文华看着张肇础,笑嘻嘻说道:“二哥,你这个人可真是未雨绸缪,老谋深算。”

张肇础看着冷文华,说道:“这话怎么说呢!我是想,一,老太太是千辛万苦养大我们的娘。为了娘,我们应该丢卒保车。二,嫂子是当家嫂子。我们自小得她的恩惠不少。为了嫂子,我们应该丢卒保车。三,娘总有一天要老了让位的。大哥在厂里还要做好几年。嫂子当家完全有可能。为了树立嫂子威信,我们应该丢卒保车。四,老五嚣张跋扈,犯上作乱。为了惩戒老五,我们应该丢卒保车。五,我们自己也有孩子的。为了我们的孩子今后不被老五欺负,我们更加应该丢卒保车。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呀?”

张肇郛看着张肇础,说道:“二哥,要是我们丢卒保车了,大哥会怎么想?”

张肇础说道:“今天的情势你们都已经看清楚了。大哥连他的女儿都管不住,还管得好这个家吗?他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能指望他保护我们吗?我们要从长计议,今后跟嫂子结成联盟。”

冷文华看着张肇础,说道:“二哥,我看你好像有些杞人忧天了。到现在为止好像还没有动静呀?”

张肇郛说道:“会有动静的。现在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啊呀!这个家怎么会这样。”

冷文英和冷文华姐妹俩也是只能跟着摇头不已,连连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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