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惠容听了,叹了口气,悠悠然说道:“瑞诚,我在读中学的时候,同学们确实都在背地里说我是校花。唉!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是水流花谢,暮景将即,何谈当年?”
觉得叶惠容说起话来无精打采,张瑞诚朝她脸上看了看,只看见两颗豆大的泪珠正在从她的眼睛里闪亮着滚落下来,就抱紧了她,说道:“太太,你怎么又哭了呢?都怪瑞诚不好,不应该问这种事情的。不过太太,你可不要悲伤。什么暮景在即何谈当年呀!在我的心里太太总是最漂亮的。无论你今后怎么样,瑞诚总是会像现在这样侍候太太、照顾太太,让太太高兴,让太太快活的。”
叶惠容叹着气,轻悠悠说道:“唉!瑞诚,我可没有想到你会对我如此一心一意,无怨无悔。”
张瑞诚轻声说道:“太太,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心血,难道我还不应该全心全意回报你吗?”
叶惠容模住了张瑞诚的手,支起一条腿,把正在滑下去的身体往上靠了靠。却想不到,就这么一来,睡裙卸开了,她的洁白莹亮的身体了出来。
张瑞诚却没有注意到,只以为叶惠容坐得不舒服,就用两只手抱住她,往上提了提,想要让她靠得舒服些,这才感觉到她丰满凝滑的胸脯就在他手里,赶紧放开说道:“哦!太太,对不起!”
叶惠容却是模住了张瑞诚的手,轻悠悠说道:“这有什么呀?我心里不高兴呕吐的时候,你不是要给我按摩胸脯的吗?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应该要无拘无束。要是顾虑多了,就显得不亲近了。”
张瑞诚确实并非从未抚模过叶惠容尖耸丰满结实的胸脯。尤其是晚上,黑暗中有些看不清楚,在给她按摩胸闷或者呕吐的时候,有时候甚至给她做全身按摩的时候,张瑞诚确实曾经那么抚模过,也就低下了头,爱惜地把脸贴在了叶惠容的额头上,既激动,又紧张;既兴奋,又有些尴尬。
在床上这么靠在张瑞诚身上还是第一次,叶惠容也是把脸靠在他颈项里,虽说有些害羞,却又觉得舒坦。她焦急地渴望张瑞诚最好马上回到她身边,不就是为了能够这样跟他亲亲热热地说话吗?
叶惠容究竟是结过婚的人,知道张瑞诚还是有些尴尬,紧张,就轻悠悠说道:“瑞诚,我是很了解你的,规矩,安份,又懂得尊重女人,爱惜女人。可是我跟你还能讲究这些吗?你如此关心我,体贴我,照顾我,又要常常给我按摩的。你要是总是这样拘拘束束,患得患失。我们就无法做事情了。你就不能给我按摩了。我们之间不就有了距离了吗?你说是吗?”
张瑞诚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叶惠容微微叹了口气,又轻声说道:“瑞诚,老实跟我说,你曾经想过女人吗?”
张瑞诚轻声说道:“太太,老实跟你说,我的心里只有太太,没有别的女人。太太在我心里是第一位的。侍候、照顾、关心好太太,是我现在每天最为重要的事情。”
黑暗中,叶惠容看着张瑞诚的脸,轻声说道:“你不是还有娘和爸爸的吗?他们也需要你关心。”
张瑞诚也是看着叶惠容,轻声说道:“太太,爸爸和娘是生我养我的,我当然应该要关心他们。可是太太跟他们不一样。太太如此关心我,爱护我,培养我,信任我。我理应把太太当作我心里最要紧的人来关心,来照顾,来爱惜。太太,这是我的良心要求我必须这么做。”
如此话语,叶惠容听了怎能不敢动。她所要的不就是他对她的一往无前的赤胆忠心吗?她抬起手来,抚模着张瑞诚的脸,轻悠悠说道:“我知道的。你是这样地与众不同,关心我,爱惜我,尊重我。我所以让你这样在我床上抱着我说话。你就不要有什么顾虑好吗?我是喜欢你的。”
张瑞诚又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叶惠容就抬起腿,转过身来,侧身坐在张瑞诚分开着的两腿之间,靠在他身上,轻悠悠说道:“瑞诚,今天的事情倒是被你说中了。我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帮我说话。你可真是燃犀温峤,铺谋定计。”
张瑞诚就抱住了叶惠容轻声说道:“太太,这可不是我燃犀温峤,铺谋定计,而是事情的必然结果。你是当事人,其他人知道你心里很不高兴,不会跟你提起她的事情。我可是听到了很多话的。大家都以为她太过份了,得罪了老太太,得罪了你,得罪了三少女乃女乃,又打了珍儿,太桀骜不驯,狂妄无理。我只不过是揆情度理,审时度势,觉得事情是对你绝对有利的,所以才那样提醒你。太太,我觉得有时候有些事情,不能一味谦让,而是应该为了自尊,不要害怕,挺起腰杆,背水一战。”
叶惠容看着张瑞诚,叹了口气,轻悠悠说道:“瑞诚,我们两个人在一起说话的时候,就应该这样直言不讳。我告诉你,我对她是有顾虑的。她终究不是我生养的,后台靠山又很硬。”
张瑞诚知道,这是叶惠容在说张肇基是张夏莲的靠山,也就似乎更加明白她和张肇基的夫妻关系了,就说道:“太太,靠山又怎么样?做女儿的如此几次三番欺负娘,她早就已经失去了道义的支持。这种事情随便说到哪里去,她是没有道理的。你即使教训她又怎么样?今天三少爷就这么教训了她,我看其他人好像也对他没有什么办法呀?大家都是众口一词支持三少爷的。这就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叶惠容“嗨……”地叹了口气,看了看张瑞诚,又低下头,轻声说道:“瑞康会这么打她,我可是没有想到。他去的时候,我告诉他的,要跟她讲道理,不要火气太大,更不能打她。他却还是打她了。不过据我所知,她先动手打了瑞康的,瑞康忍无可忍才打她的。嗨!看来他们兄妹之间要结仇了。”
张瑞诚却说道:“太太,她要是我的妹妹,我早就打了。你不要为她难过。我以为还是让三少爷打她一顿好,让她吸取教训,今后收敛一些。要不然的话,她还要目中无人,无法无天了。”
叶惠容看着张瑞诚,轻声说道:“瑞诚,你以为她会真心诚意认识错误吗?”
张瑞诚轻声说道:“太太,我看她是江山好易秉性难改。这种被三少爷打出来的承认错误是被迫的,不可能是真心的。不过我看,她可能会好一段日子,稍微收敛一些。太太,她在家里的少爷小姐中是最狡猾难弄的。太太,你还是得要提防着她,免得她狗急跳墙而伤害了你和其他人。”
叶惠容就看着张瑞诚,轻声说道:“我所以刚才提醒你,萋斐贝锦,三人成虎,人言可畏。你要太丘道广,广结人缘,跟方方面面的人都搞好关系。目的就是要保护好我们自己。你懂了吗?”
叶惠容的话虽然说的婉转,却是已经很明白地告诉张瑞诚,通过今天处置张夏莲的事情,他们两个人已经是非同一般的关系,而叶惠容又是当家太太,名声很重要。张瑞诚就在她后背上面轻轻安抚着,说道:“太太,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的。她今天看起来是赔礼道歉,保证今后不犯了,可是内心里怎么想的谁知道?我们所以要防备她,不能让她抓住任何蛛丝马迹。”
叶惠容却是侧过身来,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瑞诚,今天的场面,你都看见了。我们今后做事情要更加谨慎小心。”
张瑞诚默默点了点头,看了看叶惠容着的尖耸丰满结实的胸脯,就舀睡裙遮住了。
拔步床里安静极了。两个人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却又神会心契,心照不宣。
两个人正这么亲昵地说着话,却听得有人在“嘚嘚嘚”地敲击外面起居室的窗户玻璃,张瑞诚立刻警觉地轻声说道:“太太,好像有人在敲你起居室的窗门玻璃。”
叶惠容说道:“瑞诚,别怕,有我呢!你就这么在床上躺着,不要出来。我去看看。”就离开了张瑞诚,下了床,穿好了睡裙,走出去,开了卧房的门,问道:“谁呀?谁在敲门呀?”
却听得徐蕙兰在外面说道:“姑妈,你睡了吗?我想跟你说话。”
听见是徐蕙兰的声音,叶惠容说道:“是蕙兰啊!我来开门。”说着,就关了房门走出去,开了灯,穿过起居室,走进客厅里,开了门,让徐蕙兰走进来,又关了客厅的门,把她带进了起居室里。
“姑妈,打扰你了吧?把你从睡梦中叫醒。”徐蕙兰看着叶惠容的眼睛,这么说道。
叶惠容轻声说道:“不碍的。我也刚睡下。”说着,就把徐蕙兰让到沙发上坐下了,又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说道:“喝水。晚上了,就不给你泡茶喝了,免得睡不着觉。”也就在徐蕙兰身边坐下了。
徐蕙兰舀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看着叶惠容,说道:“姑妈,你的身体还好吧?”
叶惠容轻声说道:“还好。就是常常头疼。”
徐蕙兰靠近叶惠容身边,轻声说道:“姑妈,你要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应该跟我说,就像我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跟你说一样。我们互相都不应该隐瞒。我是把你当娘一样的。你说是吗?”
叶惠容朝着徐蕙兰浅浅地笑了笑,说道:“没有什么事情。你不用为我担心的。”
徐蕙兰却说道:“姑妈,我听说下午瑞康打了夏莲了。这事情跟你有关是吗?”
叶惠容没有想到徐蕙兰的消息来得这么快,又是如此直接了当地这么问她,就看着徐蕙兰,轻声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的消息倒是蛮灵通的。”
徐蕙兰笑了笑说道:“姑妈,没有不透风的墙。其实我早上一到这里就已经看出来了。你没有出来迎接我们。这已经是很反常的了。老太太跟我们说话的时候神情又是很不自在。这就更是增加了我的疑心了。你后来出来时,眼睛又是很肿的。这就更加使我相信了自己的判断。在我们来以前,你们这里肯定发生过什么事情,而且这件事情肯定直接跟你有关。姑妈,这种事情你不跟我说,还能跟谁说呢?”
叶惠容轻声说道:“什么事情呀?真的没有什么事情的。你别瞎猜想。”
徐蕙兰看着叶惠容的眼睛,说道:“没有什么事情,你为什么不出来迎接我们?没有什么事情,你的眼睛为什么会这么肿的?没有什么事情,瑞康为什么要打夏莲?姑妈,你不要以为你只是一个人。我们都是你的儿女。姨妈刚才就跟我说了,一定要我问清楚,这究竟是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心里话?”
叶惠容看着徐蕙兰,轻悠悠说道:“姨妈怎么会知道的?是你跟她说的吧?”
徐蕙兰看着叶惠容,说道:“姨妈为什么不能知道?她是娘的亲妹妹,跟你也就是姑嫂关系了。娘去世前也把这个家托付给了她的。你的事情她完全有管的理由。还有,去年静宜和瑞康结婚的那几天,你们这里肯定也有事情。你那几天肯定也是哭得很厉害。肯定也是为了夏莲的事情。姑妈,是这样吗?”
叶惠容朝徐蕙兰看着,轻声说道:“你怎么会知道的?是谁告诉你的?”
徐蕙兰说道:“姑妈,张家有着几十口人,算我们叶家的直系就有好几个。你不跟我说,难道我还不能问其他人吗?那个夏莲也太不懂规矩了!真不知道她的后台是谁!”
看见徐蕙兰直接了当点了张夏莲的名,叶惠容就说道:“好了!瑞康不是已经打她了吗?她也已经跟我们赔礼道歉,保证今后不犯了。要是我们再弄得太紧张,恐怕西房里太太的脸上会不好看。”
“那么姑父的态度是什么呢?他为什么不教训她?让她三番五次地这么讥笑你?这是做父亲的道理吗?在自己的女人和自己的女儿之间到底孰轻孰重,他也搞不清楚吗?”徐蕙兰板着脸这么说道。
叶惠容轻悠悠说道:“好了!你们是来玩的,不要弄什么事情出来。太太平平的好。老太太对我是蛮好的。她今天把老太太也得罪了。就因为你们都要来,老太太就把她关起来了。”
徐蕙兰说道:“姑妈,对于你的事情,老太太的态度是老太太的态度,姑父的态度是姑父的态度。他们两个人的态度是有着本质区别的。老太太是你的婆婆,姑父是你的男人。他为什么态度不明朗?他还承认你是他的女人吗?我嫁到叶家已经好几年了,到这里来玩也已经有几十次了,客房又在这个院子里,可是我从未看见过他在你房里的?这是为什么?难道他只有一个女人吗?”
被徐蕙兰这么一说,叶惠容眼睛里的泪水就打起了转,哭兮兮地说道:“不说了好吗?你们来了就高高兴兴地玩。什么苦我都受得了。已经几十年了,我也就这么过来了。男人我也算有过了。”
听了叶惠容的话,徐蕙兰就瞪圆了眼睛朝她看着,说道:“姑妈,跟我说心里话,姑父是不是早就不理你了?你可不要瞒我。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你呢?”
两滴泪水终于从眼睛里打着转滴落了下来。叶惠容抹了抹眼睛,嗅了嗅鼻子,轻悠悠说道:“都怪杏园不争气。你们那边也不和睦。我就硬不起来。杏林的身体又是这么不好。你的压力又是这么大。也怪我自己不争气,不能为他生养孩子,我也就只能忍了。”
徐蕙兰说道:“姑妈,是非可不应该是这样判断的。你是不能生养孩子,可是你已经亲自把玉屏太太迎进门了。你已经为此做了弥补了。他还凭什么这么对待你?他到底还承认不承认你是他的女人?”
叶惠容抬起头来,看着徐蕙兰,说道:“蕙兰,你们新婚的时候,杏园跟你说的那些话,你还记得吗?你是能生养孩子的,杏园尚且对你这样。我可是不能生养孩子的,他对我这样也就更加有理由了。”
被叶惠容这么一说,徐蕙兰也就无话可说了。她的婚姻跟叶惠容的婚姻差不多,都是因为自己的男人有着另外一个喜欢的女人,而池玉屏又是能够生养孩子的,但是徐慧兰不知道张肇基另外还有女人。
沉默了一会儿,徐蕙兰摇了摇头,“唉……”的一声叹了口气,说道:“这些男人怎么都是这样!”
叶惠容看着徐蕙兰,说道:“蕙兰,是我对不起你。要是我早些知道你跟杏林好,我是不会那样做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投意合的究竟是好。我现在也是后悔莫及,让你吃了这么多的苦。”
徐蕙兰说道:“姑妈,我的事情你不要总是放在心里。杏林回来了,我可还有着他。”
叶惠容问道:“蕙兰,杏林的身体好些了吗?你还年轻。叶家的香火旺盛还要依靠你。”
徐蕙兰摇了摇头,说道:“姑妈,我也就这么过日子了。”
叶惠容又问道:“全根跟你还好吧?你们可是在事业上志同道合的。”
徐蕙兰低着头,轻声说道:“姑妈,我跟他是事业上志同道合的,也知道叶家只有两个后代太少。可是杏林这么病着,我哪儿还有心思去想那种事情呀!我现在也就只能这样了。”
叶惠容轻声说道:“蕙兰,做事情要着手现在,放眼将来。世界上的好男人多得是,可是命运既然已经给我们做了这样的安排,我们还能怎么样呢?家业要有人继承,人生要自己争取。你还年轻。”
徐蕙兰完全明白叶惠容的话,就红起了脸,看着她,轻声说道:“姑妈,你也还年轻,又长得漂亮。你难道就真的心甘情愿如此一生了吗?他对你如此冷酷无情,几十年不理你,难道你还有必要这样为他苦守煎熬吗?你的身边又不是没有人。”又把嘴够到叶惠容耳朵边上,耳语了几句。
叶惠容立刻绯红起了脸,着急地轻声说道:“他……!你这个孩子!这种话怎么可以乱说呀?他可是我侄子一辈的人。我是他伯母,怎么可以这样呢?我向来比较关心他,他也就跟我比较亲。”
徐慧兰却轻声说道:“侄子又怎么啦?我看你就是太保守。只要两情相悦、情投意合,还管什么年龄辈份呀!我看他对你是非常忠诚的,也对你很好的。你对他也称心满意。你们两个人形影不离。他的身体又是这么高大强壮。你还年轻,可千万不要放过。再过几年倒是要青春不再了。后悔来不及。”
叶惠容轻轻叹了口气,轻悠悠说道:“你不要为我考虑。你趁着年轻抓紧一点。枝繁叶茂最重要。”
徐蕙兰调皮地轻声说道:“姑妈,我倒是蛮喜欢他的。我身边就缺少他这么一个人。”说完就站起身来。
叶惠容跟着站起身来,笑嘻嘻轻声说道:“他要是姓叶的,是我们家里的人就好了。现在可惜你了!”
徐慧兰朝外走去,笑嘻嘻轻声说道:“姑妈,我早就看出来了。他可是你的心头肉。他的身体也真好,上次背着杏林进去,脸不红心不跳的。你就不要犹豫不决了。当机立断!”说完就笑着回自己客房去了。
看着徐蕙兰走进了客房里,叶惠容才关了门回进房里。走进拔步床里,撩起帐子一看,张瑞诚睡得真香。她就轻轻地爬到床上,掖好了帐子,静静地躺在了他的身边,朝他看着。
张瑞诚迷迷糊糊嘟哝着说道:“太太,你来了。我先睡了。”
看见张瑞诚累成了这个样子,一股怜爱之意迅速浸润了叶惠容的心,默默地看了一会儿他宽阔健壮的体魄和粗壮的手脚,想起了刚才被他那样抱在怀里的感觉,和徐蕙兰说的那些俏皮话,叶惠容禁不住脸上一阵子发烫,也就抖落开了毛巾毯子盖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叶静宜生了个儿子,张夏莲遭到了惩罚,张瑞诚又开始成熟了,而叶惠容心里却是想了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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