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东花园通道,开了屋后花园的门,走进去,关了门,走进被窗帘遮蔽得暗洞洞的房里,又走进了洗澡间里,叶惠容就把身上被汗水湿透了的衣服月兑了下来,走到洗脸盆前洗了手,绞了毛巾擦了身体,回到房里,套了裤衩,穿了睡裙,靠在了沙发上。
刚在沙发上坐下去,就听得张瑞诚喊道:“太太,你在吗?”
叶惠容喊道:“瑞诚,我在的,进来。”
张瑞诚就走进房间,看见叶惠容坐在沙发上,就问道:“太太,你找我吗?”
叶惠容就站起身来,看着张瑞诚,问道:“瑞诚,我问你,你为什么不把老四的事情告诉我?”
张瑞诚看着叶惠容,轻声说道:“太太,四爷没有什么事情呀!我能告诉你什么呀?”
叶惠容知道张瑞诚不会对她说被张肇泰训的事情,就模了模他的手臂和脸,把他拉到洗澡间,走到脸盆前,搓了一把毛巾,给他擦着脸,轻声说道:“你看你满头满脸的汗水。”
张瑞诚想要从叶惠容手里舀过毛巾,自己擦脸,说道:“太太,还是我自己来吧。”
叶惠容却不同意,笑嘻嘻轻声说道:“我为什么不能给你擦脸呀?你侍候我,我也应该侍候你的。”又搓了一把毛巾,蘀张瑞诚擦着脸,轻声说道:“他训你了是吗?老三发火了是吗?”
张瑞诚看在叶惠容,轻声说道:“太太,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快呀?我可真是佩服你了!”
叶惠容慈爱地模了模张瑞诚的脸,笑嘻嘻轻声说道:“你的事情我怎么可以不关心呢?”又模了模张瑞诚的颈项和手臂,说道:“啊呀!都是汗水。快把衣服月兑下来,我来给你擦一擦。”
张瑞诚就月兑下了衣服,让叶惠容给他擦汗。
这可是叶惠容第一次在白天这么近地看见张瑞诚这么赤着膊站在她面前。看着张瑞诚铁塔般强壮结实、肌肉鼓凸的身体,和从他胸部一直到裤腰长得密密麻麻、乌黑发亮的胸毛,叶惠容有些惊呆了,红着脸,笑嘻嘻说道:“啊唷!原来你的身体是这么地强壮,男性气概十足,怪不得给我按摩的时候手劲这么好,把我抱在身上的时候力气是这么大。到底是练石锁的。”
张瑞诚却是笑嘻嘻看着叶惠容,轻声说道:“太太,像你这么一个人,我只要一只手就可以抱你起来了。”这么说着,果然就弯着身体,用一只手抱起了叶惠容,转起了圈子。
叶惠容高兴得“咯咯……”笑着,说道:“噢!快放我下来!你的力气真大!”
张瑞诚脸不改色心不跳地抱着叶惠容转了一圈,把她放到地上,轻声说道:“太太,你相信了吗?”
叶惠容喜滋滋地红着脸,蘀张瑞诚擦着前胸后背,轻声说道:“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呢?”
给张瑞诚擦好了身体,叶惠容就把他带进了黑洞洞的房里,把他的衣服晾在了椅子上,跟他一起坐在沙发上,舀了一把扇子,蘀他扇着,轻声说道:“瑞诚,你不要放在心里。”
张瑞诚就这么赤着膊坐在叶惠容面前,轻声说道:“太太,我不会计较的。他毕竟是带我的。”
叶惠容看了看张瑞诚,轻声说道:“瑞诚,忍耐虽然有时候很痛苦,可也是一种锻炼。”
张瑞诚从叶惠容手里舀过蒲扇扇着,轻声说道:“太太,他也有值得我学习的长处的。”
叶惠容轻声说道:“哦!你倒是说说看呢?”
张瑞诚看着叶惠容,轻声说道:“太太,二爷、三爷和四爷三个人中,四爷的脑子是最灵活的。”
叶惠容看了看张瑞诚长满黑黝黝胸毛的胸脯,轻声说道:“那么他的缺点呢?”
张瑞诚看了看叶惠容,轻声说道:“太太,灵活过分。”
叶惠容看着张瑞诚,轻声说道:“怎么说?”
张瑞诚扇着扇子,轻声说道:“太太,做人有时候需要灵活,可是一旦灵活过头,难免使人害怕。譬如说,太太要我跟二爷和二太太、三爷和三太太都要搞好关系。这就是灵活。可是瑞诚的心里是明白的,没有太太,瑞诚哪儿来的今天?这就是根本。灵活得根本都没有了,那还不要让人害怕吗?”
叶惠容知道张瑞诚这是在说张肇泰刚才不听他劝,要他跟老太太或者她叶惠容说一声再离开,认为张肇泰并没有因为他总管的职位是她叶惠容举荐的而领她的情,就看着张瑞诚,轻声说道:“瑞诚,跟人打交道也是一种锻炼,可以学习识别人。他怎么做人是他的事情。”
张瑞诚看着叶惠容,点了点头,说道:“太太,知道了。”又看着叶惠容,轻声说道:“太太,看样子今天这酒席恐怕又是要中午连到晚上了,你起得早,最好去睡一会儿。我马上就出去照应。”
叶惠容却是轻轻“嗯”了一声,轻轻靠在了张瑞诚身上,轻声说道:“今天午睡是不可能了。我就想这么靠一会儿,休息休息,过一会儿跟你一起出去照应。”就闭上了眼睛。
张瑞诚就轻轻搂住了叶惠容,轻声说道:“太太,你觉得累是吗?不睡觉就吸一口好吗?”
叶惠容轻悠悠说道:“好的。你去给我把烟具舀进来。”
张瑞诚就放开叶惠容,走过去开了房门,看了看起居室的门,起居室的门关着,就走过去,舀了叶惠容吸鸦片烟的盘子,回进房里,搬了一张椅子,把烟具盘子放在椅子上,又走进拔步床里,舀了一只枕头,放到沙发的扶手边上,扶着叶惠容慢悠悠地躺了下去。
叶惠容就伸了个腰,“哈……”地打了个哈欠,轻声说道:“真舒服!”
张瑞诚就坐在叶惠容身边,点了烟灯,装了烟,把烟枪递给叶惠容,让她够着了烟灯,抽起了鸦片烟。
叶惠容够着烟灯,“呼哒……呼哒……”地抽了两口烟,却没有想到,可能是喉咙里没有回好气,就“嗯哼……嗯哼……嗯哼……嗯哼……”地咳嗽了起来。
张瑞诚连忙解开了叶惠容的睡裙,在她胸口上轻悠悠地捋了起来,还轻声说道:“太太,慢一点儿。可别呛着了!”
叶惠容又是“嗯哼……嗯哼……”咳嗽了两声,轻声说道:“这东西最近不常抽了,倒是有点儿不习惯了。”说完,又是“嗯哼……嗯哼……嗯哼……嗯哼……”不停地咳嗽了起来。
张瑞诚连忙抱起叶惠容,让她坐在他腿上,搂着她,又蘀她捋着胸口,轻声说道:“太太,咳嗽的时候不要说话。要不然的话会越咳越厉害的。咳坏了喉咙可不好了。”
叶惠容看了看张瑞诚,咪咪笑了笑,靠在他怀里,又“呼哒……呼哒……”抽了两口烟,笑嘻嘻看着张瑞诚,轻声说道:“有你这么关心着,我想是不要紧的。”
张瑞诚看着叶惠容,蘀她捋着胸口,笑了笑,说道:“太太,我又不是医生,怎么会不要紧呢?”
叶惠容看了看张瑞诚在她胸口上按摩着的手,笑嘻嘻看着他,轻声说道:“你这样还不是医生吗?你现在真正的是我一个人的保健医生了。”
烟灯虽然不是很亮,可是叶惠容尖耸丰满的胸脯还是能够看得清楚的。这种情况以前是没有过的。张瑞诚就看了看她漂亮的胸脯,轻声说道:“太太,我这么给你按摩,你不会怪我吧?”
叶惠容看了看张瑞诚,笑嘻嘻说道:“瑞诚,你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给我这么按摩了。我怪过你吗?以前你只不过是在黑暗中给我这么按摩,今天只不过是亮着烟灯。其实还不是一样的吗?”
张瑞诚就红起着脸,看着叶惠容,轻声说道:“我知道这是太太对我的信任。”
叶惠容笑嘻嘻看着张瑞诚,轻声问道:“瑞诚,你娘的身体你看见过吗?”
张瑞诚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娘有时候做事情出了汗,在房里擦身体的时候,我跑进去。我娘不避开我的,有时候还要我给她擦后背。”
叶惠容笑嘻嘻看着张瑞诚,轻声问道:“那你觉得女人和女人的身体一样吗?”
张瑞诚看着叶惠容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叶惠容就轻声说道:“那你就把我当作你娘好了,不要有什么顾虑。”
张瑞诚却是抱紧了叶惠容,把手在她凝滑的后背上抚模着,轻声说道:“太太,我觉得是不一样的。我娘是生我养我的,跟我那样无拘无束是无所谓的。你就不同了。你是太太,又是伯母,却能够让我给你这样按摩,可见你对我的信任了。我有时候总是在想应该怎么报答太太对我的信任。”
叶惠容笑嘻嘻看着张瑞诚,轻声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让你这么给我按摩吗?”
张瑞诚看着叶惠容,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太太,我不知道。你能告诉我吗?”
叶惠容却是突然亲了亲张瑞诚的脸,红起着脸,看着他,轻声说道:“我信任你,也喜欢你。”
突然被叶惠容这么亲了一下,张瑞诚马上就红起着脸,看着她,有些说不出话来,却又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抱紧了她,轻声说道:“太太,你高兴,我也高兴。太太高兴最要紧。”
叶惠容也就像小鸟依依般闭起了眼睛,依偎在了张瑞诚的怀里。
暗幽幽的房里寂静了下来,只有那盏烟灯在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叶惠容心里却究竟装着心事,无法安下心来,有张瑞诚这么搂抱了一会儿,终于轻声问道:“瑞诚,你觉得你们老爷这两天安排老四究竟是去做什么事情的?你能分析分析吗?”
张瑞诚后仰着靠在了沙发上,一只手抱住了叶惠容的身体,一只手抱住了她的大腿,让她靠紧了他,在她凝脂般雪白的大腿上轻轻悠悠地抚模着,轻声说道:“太太,不要多想,睡一会儿。”
叶惠容却还是轻声说道:“我心里烦,根本睡不着。你就给我分析分析。”
张瑞诚轻悠悠抚模着叶惠容的大腿,轻声说道:“太太,今天的事情什么时候结束还不知道呢!我看你不要多思多想,睡一会儿最好。你睡着了,我就抱你到床上去。我再出去做事情。”
叶惠容却是抬起头来看着张瑞诚,轻声问道:“瑞诚,你为什么不肯为我分析分析?”
张瑞诚却是把叶惠容的头安放在了他的肩上,抱住了她,脸贴着她的脸,轻声说道:“太太,这种事情去想他干什么呀?我看你还是睡一会儿比较好,免得到时候又要喊头疼。”
叶惠容却还是抬起头来,看着张瑞诚,“咯咯……”轻声笑着,说道:“瑞诚,你怎么把我当做小孩子了?还要这么哄我!”
张瑞诚也是看着叶惠容,笑嘻嘻轻声说道:“太太,我看你有时候真的像个小孩子。”
叶惠容看着张瑞诚,轻声问道:“我怎么有时候像个小孩子了?我可是你伯母。”
张瑞诚也是看着叶惠容,笑嘻嘻轻声说道:“太太,我看你现在就不像个伯母,而是像个不听话的小孩子。你早上起得这么早,又是忙了大半天了。我要你睡一会儿,你却不听话,还不是小孩子吗?”
叶惠容高兴得把脸埋在了张瑞诚宽阔强壮的胸怀里,“咯咯咯咯……”轻声笑着,说道:“瑞诚,你现在也会跟我调皮了。你变坏了。你跟你娘是这样的吗?”
张瑞诚轻悠悠抚模着叶惠容凝滑的大腿和臀部,轻悠悠说道:“太太,老实说,我跟我娘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跟太太这么亲。我现在一天到晚心里想着的就是太太。”
叶惠容轻悠悠说道:“这是为什么呀?”
张瑞诚轻声说道:“太太,我娘心里的事情没有你这么多。我所以总是对你不放心。”
叶惠容看着张瑞诚,轻声说道:“我心里的事情多吗?你凭什么说我心里的事情多?”
张瑞诚看了看叶惠容,还是轻悠悠地抚模着她的大腿和臀部,轻声说道:“太太,譬如说,你现在要我给你分析这两天四爷出去的事情。这就是你的心事。我娘就没有这种心事。”
叶惠容看着张瑞诚,“嗨……”地微微叹了口气,稍微坐起了一点儿身体,斜斜地靠在张瑞诚臂弯里,轻声说道:“瑞诚,这就叫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跟你娘在家里的地位不同,所以有时候处境也就不同。他这两天在家里这么忙的情况下面还要派他出去。你说这事情不值得分析分析吗?”
张瑞诚当然知道叶惠容所说的这个“他”是谁,就轻悠悠抚模着她的手臂,轻声说道:“太太,分析一件事情是要有前提条件的。没有条件再怎么分析也分析不出结果的。”
叶惠容看着张瑞诚,轻声说道:“瑞诚,这两天家里这么忙,他还要派他出去。这难道还不是分析事情的条件吗?我还估计,老太太可能已经掌握了什么蛛丝马迹了。”
张瑞诚马上看着叶惠容,轻声问道:“太太,老太太已经掌握了蛛丝马迹了?你快说说。”
叶惠容说道:“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我就觉得老太太好像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特别敏感。要不然的话,她也不可能那么沉不住气,在酒席开始前那么问你。你说是吗?”
张瑞诚心里其实也是对这两天张肇基在家里这么忙的情况下面还要派张肇泰出去而疑虑重重,可是究竟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掌握在手里,也就不想惊动叶惠容,免得她更加心事重重不高兴,就说道:“太太,这算什么呀?老太太平时问我的事情多了。”
叶惠容却还是说道:“那你以为需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能够分析这件事情呢?”
张瑞诚看着叶惠容,轻声说道:“太太,四爷昨天是出去的时间长了一点儿了。我估计他可能是在半夜前后回来的。他可能不想惊动老太太,所以也就没有到老太太那里去露面。其实这种事情也是很正常的。老太太睡觉了。四爷体谅老太太辛苦,不想惊动她也是很正常的。四爷昨天毕竟是回来的。这不能算是什么分析的条件。只能说是猜测或者怀疑他昨天晚上为什么这么晚回来?四爷今天是吃饭前离开的,即使现在还没有回来也是很正常的。天还没有暗下来呢!要是他今天晚上还是很晚回来,而且回来以后还是不到老太太那里去露面,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老太太今天早上批评他的时候就是说他昨天晚上回来以后回避她,没有到她那里去露面。四爷要是今天晚上不回来,那可就有问题了。他到底是去做什么的?为什么出去这么长时间?办什么事情需要这么长时间?等等,等等。”
叶惠容看见张瑞诚一下子就说出了这么一番长篇大论,就模了模他的脸,轻声说道:“瑞诚,你不会是在哄我吧?你是不是也可能已经知道了什么事情了?”
张瑞诚知道,叶惠容已经开始对张肇基这么连续两天派张肇泰出去而怀疑担心了。张瑞诚还知道,对于这件事情,家里怀疑的还不仅仅是叶惠容和老太太两个人。心里就想道:“让她怀疑也好,使她有所警觉,免得到时候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情,会受不了。”就笑嘻嘻看着叶惠容,轻声说道:“太太,你要这么怀疑我,我也没有办法。老实说,我也是有些怀疑的,可是没有具体证据呀!也就是说没有分析这件事情的具体条件。没有具体证据,那就只能算是怀疑,或者猜测。我是但愿没有什么事情最好。”
叶惠容却还是说道:“我想他们两个人这事情做得这么神神秘秘,总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张瑞诚看着叶惠容,笑嘻嘻说道:“太太,我也认为他们好像有些神神秘秘、见不得人。至于总不会是什么好事情,我就不能下这个结论了。只不过我是对这件事情打了一个问号的。”
叶惠容看着张瑞诚,马上问道:“问号?什么问号?你说呀!”
张瑞诚知道自己提醒叶惠容警觉的目的达到了,就看着她,笑嘻嘻说道:“太太,我的问号其实跟你一样,也是怀疑。怀疑老爷究竟是派四爷出去做什么事情的,可是现在无法肯定。”
叶惠容却不高兴了,看着张瑞诚,轻声说道:“瑞诚,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坏,说话也跟我兜圈子。”
张瑞诚笑了笑,看着叶惠容,轻声说道:“太太,我没有跟你兜圈子呀!我也是在跟你一起分析怀疑呀!没有具体根据的事情,我怎么可以不负责任乱说呢?太太,我看你还是睡一会儿好。好吗?”
叶惠容终于微微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嗨!你也没有什么具体证据。那好吧!你帮我留心着,有事情马上告诉我。嗨!这两个人可真叫人不放心呢!好的!我想稍微睡一会儿。”
张瑞诚就抱起叶惠容,走进拔步床里,让她睡了,才穿了衣服离开了。
叶惠容却是躺在床上疑虑重重,辗转反侧,唉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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