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明月共潮生之枯与荣 第一五三回分析因由叶惠容佩服瑞诚

作者 : 剪灯夜话

拖着疲惫的身体,叶惠容慢悠悠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听到叶惠容回来的脚步声,珠儿迎出来,说道:“太太,我侍候你洗澡。”

叶惠容笑嘻嘻说道:“你好好看书。学校造好以后,你还要读书的。我自己会洗澡的。”

珠儿就回进自己房里看书去了。

叶惠容就一路走进去,一路关着门,走进房里,关了房门,走到后门口,开了后门,走出去,检查了屋后花园的门是否关好了,又朝张瑞诚的房里看了看,看见没有亮着灯,就走进黑黝黝的洗澡间洗澡去了。

平时洗澡,叶惠容总喜欢泡在洗澡水里思想一天的事情。可是今天,她的脑子里面被张肇基派张肇泰外出至今未归和萧爱玲被劫财劫色这两件事情搅合着,有些头昏脑胀,也就马马虎虎稍微泡了一会儿澡,就起来了。走进房里,看见张瑞诚屋里的灯已经亮了,叶惠容就套好裤衩,穿了睡裙,关了灯,穿过屋后花园,走到张瑞诚屋子的窗边,看见他正在看书,就敲了敲窗,又朝他招了招手,回进了房里。

张瑞诚很快熄了灯,翻出格栅窗,穿过叶惠容的屋后花园,走进了她黑黝黝的房里。

关了门,在沙发上坐下后,叶惠容看着张瑞诚,轻声问道:“你今天怎么不过来洗澡?”

张瑞诚轻声说道:“太太,我又去练了一会儿石锁,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就在井台边洗了澡了。”

“剩余的菜都分了吗?”叶惠容看着张瑞诚,轻声这么问道。

张瑞诚轻声说道:“太太,没有上过桌的剩余的菜都分给邻居让他们带回去了。上过桌的都倒掉了。二太太、我娘和婶婶看了都觉得可惜。”

叶惠容轻悠悠说道:“这样好。一点儿也不浪费,而且又都是没有上过桌的菜,对街坊邻居们也尊重。吃过了的再分给人家,就是不尊重人家了。嗨!这个家现在有时候花钱有些大手大脚。老太太要排场也没有办法,而且这又是待客之道。少了不行,舀不出去的。我们到亲戚家里做客,他们也是这样的。”

张瑞诚点着头,轻声说道:“太太,我知道了。”

叶惠容这才转过身来,看着张瑞诚,轻声问道:“你们是在什么地方找到她的?”

张瑞诚知道叶惠容问的是萧爱玲的事情,就看着她,轻声说道:“太太,根据你的吩咐,我把我们九个人分成了三拨。一拨是我带着朴儿和实儿,一拨是瑞信带着诚儿和恳儿,一拨是从儿带着容儿和守儿。我们讲好分头去找,要是找到了就吹三声长长的唿哨。大家集合回家。可是找遍了附近所有的人家村,找遍了所有可能四太太去赌钱的人家,又问了所有能够问的熟人和同学,我们就是找不到四太太。我想这一下可就糟了。四太太恐怕凶多吉少,很有可能已经没有命了。”

叶惠容轻声问道:“你怎么会做出这个判断的?”

张瑞诚看着叶惠容,轻声说道:“太太,我知道四太太没有这个胆量、不可能跑到什么远的不熟悉的地方去赌钱的。我们在附近有人的地方找不到四太太,那么四太太就只有在没有人的地方了。”

叶惠容说道:“这个分析正确。你别看她平时咋咋呼呼的,其实胆子蛮小的。说下去。”

张瑞诚就看着叶惠容,轻声说道:“太太,没有人的地方那就只能是农田和乱坟岗了。可是那农田有多大呀!看出去黑黝黝一大片无边无际啊!那乱坟岗白天都没有人敢去的,更不用说晚上了。我就对大家说,今天一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不然的话,太太明天没有办法向老太太交代。”

叶惠容模住了张瑞诚的手,叹了口气,轻悠悠说道:“嗨……!你总是为我考虑。”

张瑞诚却是继续说道:“太太,我这时候就下定决心,想要锻炼锻炼他们几个人的胆量,决定九个人全部分散去找。每人找一个地方,找到了就吹唿哨集合回家。我自己去乱坟岗找人。大家一听都说不怕,都争着要去乱坟岗找人。我就跟他们说,这是不能商量的决定,抓紧时间找人要紧。时间越久四太太的生命就越会有危险。大家都要服从安排。大家听了就奔跑着四处分散着找去了。”

叶惠容却看着张瑞诚,着急地轻声说道:“你……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去乱坟岗呢?”

张瑞诚看了看叶惠容,轻声说道:“太太,我是带头的。我总不至于叫别人去。你说是吗?我就朝着东塘桥桥堍东面那一大片乱坟岗奔了过去。借着月光,我在乱坟岗四周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四太太。我又沿着坟堆之间一条一条的草径仔细寻找,终于在中间的一片草丛里面发现好像有一堆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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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惠容轻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给她把嘴里的东西舀出来?”

张瑞诚看着叶惠容,轻声说道:“太太,我是怕她一路上回来的时候会哭会喊叫。要是别人听见了怎么办?那人家还不要怀疑去报案吗?要是来了警察,事情就不要闹开了吗?家里的名声怎么办?”

叶惠容看着张瑞诚,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是应该这样。家里的名声最要紧。”

张瑞诚看着叶惠容,又轻声说道:“我把四太太背到了马路边,才吹唿哨集合大家,又让瑞信先赶回来给你报信,免得你着急。”

叶惠容轻悠悠说道:“怪不得你解开了绳结就离开了。”

张瑞诚看着叶惠容,轻声说道:“太太,一个女人被人家那么装在麻袋里,就可想而知了。”

叶惠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嗨!幸亏你没有仔细看。惨不忍睹!尊严全无!你不要说出去。我问过了。她是昨天半夜里回家路上,在护塘街和大马路的四岔路口被人家劫持的,蒙住了眼睛,堵住了嘴,手脚都被捆绑着,被几个人整整**了一夜。唉……!劫财又劫色。简直不敢想象,不堪入目。”

张瑞诚知道叶惠容有些心有余悸,就抱紧了她,轻声说道:“太太,不怕。你有我的。”

叶惠容看了看张瑞诚,轻悠悠说道:“你分析分析看,这些人是什么地方的人?”

张瑞诚轻声说道:“太太,我听说上次的那两个人已经不跟四太太玩了。我有时候出去办事情的时候碰到他们,他们自己主动跟我说的,说是四太太太卑鄙无耻,玩弄小动作,玩不过她。”

叶惠容轻声说道:“我估计就是因为她喜欢玩弄小动作,可能得罪了人。能不能查查。”

张瑞诚就轻声说道:“太太,这事情要查是很难的。我们这地方赌钱是出了名的。四面八方的人到了晚上都会到这里来赌钱的。想要找这么几个人可就有些难了,简直是大海捞针。”

叶惠容看了看张瑞诚,轻声说道:“别的地方的人到我们这里来赌钱,我们这里总有熟悉他们的人给他们提供方便的。比如说提供房间,供应茶水,有时候还有点心,等等。”

张瑞诚听了,说道:“太太,我知道了。这好像是平时有人说的叫住抽头聚赌。主人提供方便,根据赌钱的数目大小,从中提成。太太,是这样吗?”

叶惠容笑嘻嘻看了看张瑞诚,轻声说道:“基本如此。我听说那道上面花样经蛮透的,敲诈勒索,名目繁多,还有仙人跳什么的。我也不怎么懂的。我们老太太倒是知道一些的。我也是听她说的。”

张瑞诚想了想,说道:“太太,我刚才仔细想了想,这件事情好像是蛮难查得出来的。”

叶惠容看着张瑞诚,轻声问道:“怎么蛮难查得出来的?”

张瑞诚一边思考着,一边轻声说道:“太太,我们张家在当地的亲戚是不少的,不过这种事情是不能够让他们知道的。要不然的话,老太太的脸上可就要难看了。我和瑞信有好些同学都是住在附近的。他们或许可以帮忙查查的。不过这种事情也是不能告诉他们的,万一要是传了出去,我们张家的人就要被人家看不起了。老太太的形象可就要被玷污了。我们家的门楣也就要被玷污了。”

叶惠容看着张瑞诚,轻声说道:“摇船帮、斧头帮和丐帮的一些人,你看能不能请他们帮忙?”

张瑞诚看着叶惠容,轻声说道:“太太,这恐怕也是不行的。摇船帮和丐帮是老太太的。老太太要是万一知道了怎么办?老爷还是斧头帮的。老爷要是万一知道了怎么办?再说这几帮人其实办事情也是有规矩的。没有老太太和老爷的话恐怕说不动他们。我看没有必要。”

叶惠容听到张瑞诚说了这么多难处,就轻声说道:“那你说这事情应该怎么办?就此算了。”

张瑞诚看着叶惠容,轻声说道:“太太,依我看人家其实是在警告四太太,要她今后注意一些。要是人家真的要她命,她昨天晚上恐怕就已经被装在麻袋里扔到黄浦江里去了。太太,我们老太太和老爷都是有这个帮那个帮的背景的。人家今天没有直接把事情捅到老太太那里去,还算是给面子的。”

叶惠容轻声说道:“这么说来,他们既没有要她的命,也没有惊动老太太,是在给老太太面子?”

张瑞诚看着叶惠容,轻声说道:“太太,我估计是这样的。要不然的话,既然已经弄到了这个程度,人家为什么没有杀人灭口?还要放在坟堆中间,不容易被人发现,等着让我们去找人?”

听了张瑞诚的此番分析,叶惠容不无钦佩地朝他看了看,心里想道:“越来越成熟了,又胆大细心。”就说道:“这件事情再说。瑞诚,你再给我分析分析。你对你们四爷这几天的行踪是怎么看的?”

张瑞诚看了看叶惠容,摇了摇头,“唉……”地叹了口气。

叶惠容看着张瑞诚摇头晃脑、唉声叹气,就轻声说道:“瑞诚,你为什么这样叹气?”

张瑞诚看着叶惠容,轻声说道:“太太,这件事情我可不想给你分析。你听了恐怕会承受不了。”

叶惠容看着张瑞诚,轻声问道:“什么?我为什么承受不了?”

张瑞诚却不看叶惠容,又是“嗨……”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太太,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叶惠容立刻看着张瑞诚,轻声问道:“什么!山雨欲来风满楼?你已经知道什么事情了?”

张瑞诚看着叶惠容,轻声说道:“太太,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根本不知道什么事情。我只是凭四爷这几天这么鬼鬼祟祟、见不得人的样子,就可以推算出来,老爷安排他去做的恐怕不会是好事情。”

叶惠容觉得自己估计的情况可能跟张瑞诚差不多,只是没有十分把握,不能说出口,刚才跟冷文华也就没有说。现在听张瑞诚也是这么猜测,叶惠容就想要听听他的详细说法,到底他的想法跟她的想法是否一样,就轻声说道:“瑞诚,你这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依据是什么,跟我详细说说。”

张瑞诚看了看叶惠容,又低着头看着地板,轻声说道:“太太,还是不说的好。我以为,总而言之,你要有个思想准备。我以为恐怕一场地动山摇的暴风雨就要来临了。老太太恐怕也会承受不了。”

听到张瑞诚说了这么一些话,叶惠容就着急了,轻声问道:“瑞诚,你到底听到了什么?”

张瑞诚看着叶惠容,轻声说道:“太太,我以我的人格向你保证,我肯定没有听到什么。我是根据四爷这三天之内两次被老爷神神秘秘差遣出去的情况,和他那天晚上久久不归,以及自从昨天离家以后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的情况,还有你们刚才在老爷的客厅里那样逼问老爷,而老爷却是违莫如深的样子,分析出来的。太太,你可千万要听我的话,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没有你自己的身体重要。”

叶惠容知道张瑞诚对她是绝对忠诚的,就看着他,轻声说道:“瑞诚,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把你的分析结果说给我听听,让我可以有个思想准备。或许你的分析跟我的猜测是一样的。”

张瑞诚却是看着叶惠容,轻声说道:“太太,你不要逼我。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承受得住可能马上就要到来的……唉!这个家。太太,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守着你。我对你不放心。”

叶惠容却轻声说道:“瑞诚,你凭什么说这事情马上就要到来了呢?”

张瑞诚看着叶惠容,轻声说道:“太太,四爷前天出去了那么久,而且事先没有跟老太太打招呼,回来又没有跟老太太照面。他昨天出去以后,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回来。你说老太太会放过他吗?老太太昨天早上跟我说那些话的时候,你也在的。老太太恐怕已经有了思想准备了。太太,你也要有思想准备。”

叶惠容看着张瑞诚,轻声问道:“瑞诚,你估计是哪一方面的事情?”

张瑞诚低着头想了想,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叶惠容,轻声说道:“太太,为了让你能够有个思想准备,那我告诉你。老爷最喜欢什么,你是最清楚。我就不必明说了。你可要承受得住。”

张瑞诚尽管说的比较隐晦,可是叶惠容觉得张瑞诚的分析其实跟她的猜测差不多,就轻声说道:“瑞诚,他最喜欢什么你也是知道的,女人。可是他为什么不是自己去呢?而是派老四去?”

张瑞诚没有想到叶惠容会说的这么坦然,直截了当说出张肇基最喜欢的是女人,就轻声说道:“太太,家里为老爷在办五十大笀,又来了这么多亲戚,你说老爷能够离开吗?他当然只能派四爷去了。”

叶惠容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这一点我倒是跟我想的一样。家里有亲戚,他不能离开。不过我以为他想要再找女人完全可以跟老太太明说的呀?何必搞得如此神神秘秘、鬼鬼祟祟呢?”

张瑞诚看着叶惠容,轻声说道:“太太,你说对了。这就是老爷和四爷这几天违莫如深的根本原因。我估计老爷这一次找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女人,是无法跟老太太说明的女人。”

叶惠容没有想到张瑞诚会分析得如此深刻,仔细,听他这么一说,就有些着急了,轻声说道:“不是一般的女人?又是无法跟老太太说明的女人?那是什么样的女人?难道是什么不好的女人?”

张瑞诚终于熬不住了,看着叶惠容,轻声说道:“太太,你也知道的。老爷喜欢的都是漂亮的女人。只要是漂亮女人,老爷就会不顾一切、千方百计弄到手的。”

叶惠容似乎有些听不明白,看着张瑞诚,轻声说道:“我是知道他喜欢漂亮的女人。为了漂亮女人,他会不顾一切、不惜手段的。噢!天呢!难道他会因为长得漂亮而去找那种不干净的女人?”

张瑞诚却是看着叶惠容,轻声说道:“太太,要是老爷仅仅是找了那种你以为不干净的女人,事情倒是简单了。你想过没有?家里有着这么大的事情,老爷也要把四爷派出去,肯定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让四爷去处理。这也正是四爷这几天总是久久不归的原因所在。”

叶惠容看着张瑞诚,轻声说道:“派他去处理更为重要的事情?那会是什么更为重要的事情?”

张瑞诚看着叶惠容,轻声说道:“太太,你想过没有?老爷是派四爷去医院的。他派四爷去医院干什么?什么毛病能够使得四爷守在医院里这么长久?”

听了张瑞诚这么几句话,叶惠容“嚯……”地一下子站起来,说道:“是呀!他派老四去医院干什么?老四守在医院里这么长久干什么?难道……难道……不对!不对!噢!天呢!难道说他……他……他……生孩子……”叶惠容只觉得心里一阵子绞痛,就直挺挺倒在了沙发上。

张瑞诚看见叶惠容就这么倒在了沙发上,立刻抱着把她放平在了沙发上,坐在她旁边,着急地轻声说道:“太太,你可一定要挺住啊!我们现在只不过是在分析事情。具体事情要等四爷回来了,老太太盘问出了结果以后,才能够下结论的。太太,你醒醒啊!”

这是叶惠容第二次突发心绞痛,幸亏张瑞诚在她身边,又给她做了按摩。她就悠悠地醒了过来,两边眼角处挂着两颗眼泪,看着张瑞诚,轻声说道:“瑞诚,我的心好痛好闷,抱我到床上去。”

张瑞诚就抱起叶惠容,走进拔步床,让她躺在床上,又放下了拔步床的帷幔,爬到床上,放下帐子。叶惠容却是嘤嘤不断地哭着。

哭了一会儿,叶惠容说道:“瑞诚,事情要是真的这样的话,这个家我也不要了。”

张瑞诚安慰了叶惠容一会儿,把她抱在怀里,轻声说道:“太太,不要说丧气话。要来的事情总会来的。你要像老太太一样面对困难迎上去。你要相信,要是真的那种事情,大家会站在你一边的。”

叶惠容却是只顾哭,哭,哭,就像有流不完的眼泪。

张瑞诚安慰了叶惠容好些话,又害怕她会发生什么意外,决定开始守着她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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