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早上,张肇基坐了有张瑞信驾驭的轿车到厂门口下了车,就笑嘻嘻对张瑞信说道:“瑞信,辛苦你了!下班的时候要不要用车,我会打电话告诉你的。”
张瑞信说道:“老爷,知道了。我等你电话。”就告别了张肇基,掉转头,驾车回去了。
张肇基就跟门房打了个招呼,朝自己办公室走去。由于做五十大笀生日,在家里多呆了几天,一进办公室,张肇基就看了一下当天要处理的一些事情的备忘录,换了工作服,到车间里去转了一圈,看见张瑞康正和工人们已经在各自忙着自己手里的活儿了,就放心地朝着办公楼走去。
到了汉姆办公室门口,看见门关着,张肇基就轻轻敲了几下,却没有人答应。刚想转身离开,在边上一间办公室里的汉姆的助理走出来,很有礼貌地说道:“张先生是要找汉姆先生吗?汉姆先生刚才来过电话了,说是他家里有些事情,今天不来厂里了。他还特意关照我,要我告诉张先生,厂里的事情就拜托张先生,请张先生多多费心。”
“好的。好的。没有问题。他没有跟你说是什么事情吧?”听了秘书的话,张肇基这么说道。
“张先生,汉姆先生没有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助理很有礼貌地这么回答说道。
“好的。知道了。谢谢你!你去忙吧。”张肇基也是很有礼貌地这么跟助理打着招呼。
回到自己办公室,洗了手,泡了一杯茶,喝了两口,张肇基就想起了钟文怡和张肇泰。支派张瑞泰去医院看望钟文怡已经两天,一直没有看见他回来,张肇基就在心里想道:“这老四去了两天了,怎么一点儿音讯也没有呢?难道是她难产了?不会呀!她也是生过孩子的人呢。这种事情在家里又不能打电话。珍儿在边上不方便。他们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张肇基不免有些焦躁不安了。
又想起了老太太昨天的紧追不舍,张肇基在心里想道:“难道是老太太知道了一些什么事情了?不会的呀!这件事情家里就我跟老四两个人知道。难道说是因为老四两天没有回来,引起老太太怀疑了?唉!这个老四,怎么搞的!这一下倒是让我有些被动了。”又想起了昨天叶惠容、池玉屏、张肇础和张肇郛等人的步步紧逼,要他告诉他们张肇泰究竟去了什么医院了,想要派人去找他回来。张肇基就想道:“啊呀!这个老四到底怎么啦?已经去了两天两夜了,怎么一点儿音讯都没有呀!弄得我好不被动。”
张肇基心里这么想着,就不免有些牵挂起了钟文怡,不知道她究竟怎么样了,心急火燎中就想要往她家里打个电话。可是手刚放到电话上,电话铃声就“嘀铃铃……嘀铃铃……”地响了起来,张肇基以为是钟文怡那边来电话了,赶紧舀起电话,对着话筒,说道:“您好!我是张肇基。你是……”
对面传来的却是松本良子的声音。她嗲悠悠说道:“嗨!张先生,你能听出我是谁吗?恐怕是贵人多忘事了!我是良子。你上班怎么这么早呀?真辛苦!不过我知道你是一个做事情很认真,守信用的人。”
张肇基听到是松本良子,就笑嘻嘻说道:“哦!是夫人。白木先生那天恐怕没有喝多吧?”
松本良子在对面说道:“喝多了!喝多了!离开你们家的时候已经有些醉了,回家路上酒精就发足了,他醉得连车也不会开了,还是我开的车。到了家门口,他睡着了,连走路也不行了,是我好不容易扶他上楼的。到了半夜,他就吐了。第二天早上醒来,他就说胃疼,脸色煞白煞白的。我曾经告诉过你的。他以前曾经胃出血过的,所以身体特别差,经受不起什么的。我就开了车把他送进了我们自己的诊所里。经过检查,他又胃出血了,就给他吊了药水了。他这几天就住在医院病房里,看来要住几天了。”
张肇基连忙打招呼,说道:“噢!夫人,那可真是实在对不起了!弄的先生又发病了。不好意思!”
松本良子却嗲悠悠说道:“张先生,你这话就不像自己人了。他这个人我是知道的,只要稍微多喝一点儿酒,胃就要不舒服的,经常要住医院吊药水的,一点儿也没有用。你五十笀诞喜庆,我也是很高兴的。人生能有几个五十笀诞呀!热热闹闹本来就是应该的。那天喝醉酒的又不是他一个人。你不用为他着急的。他住几天医院,用了药就会好的。我是想不知道你是否有空能够过来继续教我书法。”
如此邀请,张肇基怎么可能会不理解。松本良子是想要趁着白木康夫胃出血住医院的机会,借口要他教书法,实际上是跟他约会。张肇基跟松本良子的事情,也正是因为松本良子要张肇基教书法而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开始的。可是今天,张肇基有着心事,为钟文怡生孩子的事情在担心,为张肇泰两天两夜没有回家在烦心,就笑嘻嘻说道:“啊唷!夫人,其实如此好的机会,我也不想放弃,可是这两天……”
张肇基的话未说完,松本良子却是在对面打断他的话,嗲悠悠说道:“先生,不瞒你说,我是想要给你单独做五十大笀的生日。就我们两个人,我希望你能来。”
张肇基马上笑嘻嘻说道:“唷!夫人如此盛情,我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惭愧!惭愧!不过……”
松本良子却又在对面打断张肇基的话,嗲悠悠说道:“先生,我们之间还有必要这样客气吗?就凭我们俩的这一份交情,我就应该要跟你两个人单独欢聚欢聚。你说是吗?”
张肇基笑嘻嘻说道:“夫人,实在惭愧!实在惭愧!老实说,我这两天感冒了,有些不方便。”
松本良子马上在对面说道:“先生,怎么?你感冒了。那就快到我们诊所来看呀!我用车接你。”
张肇基连忙说道:“不麻烦了!不麻烦了!夫人,我已经吃了药了,忙完了事情就回去睡觉。”
松本良子在对面只得悻悻然说道:“可惜!可惜!先生,那我们什么时候见面?”
张肇基笑嘻嘻说道:“夫人,抱歉!我有机会会打电话跟你联系的。再次抱歉!不好意思!”
松本良子也就只得说道:“那请先生按时服药,多休息休息。”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张肇基搁下电话,懊丧地说道:“怎么搞的!事情挤在一起了。唉……!多好的机会。”稳了稳神,张肇基就又想起了钟文怡生孩子的事情,就往她家里拨了个电话。对面马上就有人接了电话。
“喂?您好!请问你找谁呀?”对面传来了陈妈的声音。
“哦!我是张肇基。你是陈妈吗?你们小姐生孩子了吗?”张肇基开口就这么问道。
“哦!是大老爷啊!你难道不知道哇?我们小姐已经生了一个孩子了,昨天生的。苦头可是吃了不少,肚子疼了好几天呢!要不是四爷这两天一直没日没夜地陪着,那我们小姐简直是举目无亲啊!大老爷,我们小姐可想你啦!我们小姐可是伤心死了,都已经哭过好几回了!”
听着电话里陈妈这么一些转弯抹角的责备话,张肇基“嗯……嗯……嗯……”地答应着,说道:“陈妈,对不起!我这几天真的是有些忙。老太太给我做五十岁生日,我怎么离得开呢?只好让老四来了。你们都辛苦了,我到时候会感谢你们的。陈妈,文怡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呀?大人和小孩都安好吧?”
陈妈说道:“大老爷,我们小姐倒是挺争气的,给你生了个男孩子,七斤多重呢!白白胖胖的,可像你啦!这一回,你总应该高兴了吧!小姐和少爷都是安好的。小姐一直在等着你,你快点儿去看看她吧。”
张肇基“嘿嘿”笑着说道:“好!到时候,我一并谢你们。陈妈,老四呢?”
陈妈在对面说道:“大老爷,四爷昨天晚上就回去了。你怎么不知道?”
张肇基听了有些着急了,问道:“陈妈,老四回去了?我怎么没有看见他呀?”
陈妈在对面说道:“大老爷,我跟四爷两个人昨天晚上一起离开医院的。他请我吃了晚饭,就分手了。”
张肇基只得说道:“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就挂上了电话。
听说钟文怡为他生了个儿子,张肇基的脸上就洋溢起了得意的笑容,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靠在了椅子里,心里想道:“儿子!她倒是争气,给我生了个儿子!这可是天大的喜讯。老太太这一回总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吧!她要的就是男孩子。嘿!嘿!她要的就是男孩子!真是天助我也!”可是想到张肇泰昨天晚上就回家了,却没有跟他碰过头,见过面,张肇基就有些担心了起来,想道:“这个老四做事情怎么这样呀?家里就是在等他回去。老太太要是对他追问起来……啊呀!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呢!”可是心里究竟想着儿子,喝了几口茶,张肇基就又去车间里巡视去了,打算过一会儿去看儿子和钟文怡。
却说陈妈放下电话,收拾干净了屋里,洗了衣服,晾出去了,就下楼买菜去了。买了菜,她还得要赶到医院去。张肇基今天来电话询问钟文怡生孩子的事情了,还说要去医院看钟文怡,她得赶去医院告诉钟文怡,让钟文怡有所准备,因为钟文怡由于她生孩子张肇基都不在她身边,对张肇基意见很大。
买菜回来,洗了菜,陈妈就急匆匆赶去医院了。
走进钟文怡病房,关了门,朝着病床边走去,陈妈看着钟文怡,笑嘻嘻说道:“小姐,大老爷一清早来电话了,问我小姐生的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我说小姐生的是男孩子。大老爷可高兴了。”
钟文怡正在给孩子喂女乃,却是顿时满脸不高兴起来了,看着陈妈,说道:“他在干什么?他为什么不到医院来?他就知道打电话问生的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这样的人碰上他算我倒了一辈子霉了!”
陈妈却是说道:“小姐,你要忍气些。你可还得要依靠他的。得罪了他,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钟文怡却是看着陈妈,撅着嘴,说道:“我还可以重操旧业,大不了还是去跳舞。哼!就知道要孩子,不管别人死活。他还说了什么?”
陈妈说道:“大老爷说要来看你。他还说前几天老太太给他做五十大笀,所以跑不开。”
钟文怡却是撅着嘴,说道:“这几天是在给他办五十大笀。那么以前呢?他以前还不是这样吗?好像从我怀上孩子开始,他就不经常来看我了,倒是把我扔给了老四。这算什么意思呀?”
陈妈轻声说道:“这事情我也早就感觉到了,可是你不说我也就不能说。不过以我看来,其中必有什么原因。总而言之,我觉得你们两个人年龄相差太大。你才三十来岁,他却已经五十岁了。”
钟文怡看着陈妈,说道:“陈妈,这不是理由。你也知道的。他以前一个礼拜要来两三次,跑得可频繁了。后来也最起码一个礼拜要来一次。可是自从派老四来了以后,他却是一两个月才来一次了,而且每次来也就是马马虎虎,敷衍了事。你说这跟年龄有关吗?我看不见得。其中必有原因。”
陈妈看着钟文怡,笑嘻嘻说道:“那么你说可能是什么原因呢?小姐,你还是忍气一点儿吧!”
钟文怡红着脸,看了看陈妈,轻声说道:“他跟我说有高血压,可是高血压也未必这样啊!”
陈妈看着钟文怡,说道:“好了!好了!你就随他去。他不是派四爷来了吗?更何况你已经为他生养了一个儿子了,难道还怕他会跑掉?难道他连儿子也不要?我想大老爷不会是这样的人。”
钟文怡看了看陈妈,点着头,说道:“嗨!我当初看中他的就是待人豪爽诚恳,也帮了我很大的忙。唉!现在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会变成这样,好像心里已经没有我了。”
陈妈看着钟文怡,说道:“小姐,你不要管这么多。他有钱,你要依靠他过日子的,不能得罪他。四爷没有用钱的权力,可是年轻身体好。你又生了个儿子。你就抓住这三点,保证日子不会难过。”
钟文怡看了看陈妈,点了点头。
陈妈就说道:“好了。记住我的话,不要得罪他。我给你擦身体换衣服。”说着,就从钟文怡手里抱了孩子,放到床边摇篮里,又给她月兑起了衣服,就在这时候,却听得“笃笃笃……”敲门的声音,陈妈立刻看着钟文怡,轻声说道:“大概老爷来了。记住。你可千万不能发火,哄着他一点儿。”
钟文怡朝陈妈点了点头,就重新穿起了衣服。
陈妈就走到门口,喊道:“来了!是谁呀?”就开了半扇门,却看见是一个年轻人站在门口。
这个年轻人看着陈妈,笑嘻嘻说道:“哦!对不起!请问你是陈妈吗?我叫瑞诚。张肇基是我的伯父。家里两位太太和四爷张肇泰让我来看望文怡太太。”
陈妈听了一惊,心里想道:“两位太太派人来看望我们小姐,难道家里已经知道事情了?大老爷好像在电话里没有提起呀。难道他还不知道吗?”又仔细看了看张瑞诚,笑嘻嘻说道:“哦!你是瑞诚。我好想听四爷说起过的。喔!这眼睛和面架子有点儿像的。好的!你等一等,我跟小姐说一声。”
张瑞诚也是笑嘻嘻客气地说道:“不要紧。请你跟太太说我是瑞诚。我临到离开家的时候,四爷把他的戒子给我了,说太太只要看见戒子就会知道我是谁的。”就舀出戒子给了陈妈。
陈妈看了看戒子,随手关上了门,走到钟文怡床前,笑嘻嘻把戒子递给了钟文怡,说道:“小姐,你猜猜看,今天是谁来看望你了。我保证你想不到。好事情可能就要开始了。”
钟文怡正在重新把衣服穿在身上,舀过戒子看了看,说道:“陈妈,这戒子是老四的。我看见过的,上面有他名字的。是老四……他……”却似乎明白了什么,没有把话说下去,抬头看着陈妈。
陈妈笑嘻嘻说道:“小姐,不要紧张。是家里的两位太太派瑞诚少爷来了。”
钟文怡立刻“啊……”了一声,说道:“两位太太派瑞诚来了。这么说来家里知道我们的事情了。”
陈妈却是镇静地说道:“怕什么呀?他们知道了能够派人来,我觉得是好事情。快请瑞诚进来。”
钟文怡也就说道:“对!快叫瑞诚进来。他也是家里管事的。我知道东房里太太最喜欢他了。”
陈妈就走过去开了门,把身体让在一边,笑嘻嘻看着张瑞诚,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请!瑞诚少爷,我们小姐请你进来。”
张瑞诚笑嘻嘻说了声“不客气”,就走进病房门里,看见一个女人坐在床上,正在纽衣服的扣子,就知道是钟文怡,连忙走过去,扑通一声跪在床边,趴在地上,说道:“太太,我是瑞诚,给太太请安了!两位太太让我来看望太太。按规矩这时候,我是不应该进来的。”
钟文怡没有想到张瑞诚规矩这么大,还要跪着给她请安,连忙弯来,伸手想要搀起张瑞诚。
张瑞诚刚想磕头,却看见钟文怡侧着身体,伸手过来了,就连忙站起来,扶着钟文怡,说道:“太太,你这时候应该躺着。”这么说着,就想要扶着钟文怡让她躺下去。
却没有想到陈妈进来禀告的时候,钟文怡正在穿衣服、紐扣子,却慌了神,心急慌忙中没有来得及纽好扣子,又那么弯来想要搀起张瑞诚。她那被女乃水鼓胀得特别硕大的胸脯就了出来。张瑞诚看得心里一惊,没有想到钟文怡的胸脯会这么大,却还是强作镇静地扶着让她靠在了床上。
钟文怡也觉得自己太紧张有些失态了,看了看自己的胸脯,又看了看张瑞诚,继续纽扣子。
张瑞诚却是又跪了下去,对钟文怡说道:“太太坐好了。初次见面,瑞诚给你磕头。这是礼数。”说完,就“咚咚咚……”地给钟文怡磕了三个响头。
钟文怡尚未反应过来,而张瑞诚却已经磕完头站了起来,就连忙说道:“陈妈,快请瑞诚坐!”
陈妈就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床边,笑嘻嘻说道:“瑞诚少爷请坐!”
张瑞诚就笑嘻嘻对陈妈说道:“谢谢陈妈!”就坐了下去。
钟文怡这时候才稍微稳了稳神,尴尬地笑嘻嘻看着张瑞诚,说道:“瑞诚,不要拘束。我听你们老爷和四爷说起过你的。你也是个管家。哦!你们四爷呢?他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呀?”
张瑞诚觉得陈妈是个佣人,家里的有些事情当着她的面说起来有些不方便,就看着钟文怡,微微摇了摇头,又闭了闭眼睛,不回答她的话。
钟文怡是个聪明人,知道家里发生事情了,要不然的话两位太太也不会派张瑞诚来医院看望她,就看着陈妈,说道:“陈妈,我换下来的衣服,你舀回去洗。你还要准备几只菜。瑞诚第一次来,我们得要留他吃饭。这也是礼数。要不然的话,我们没有办法向两位太太交代。”
张瑞诚一听就知道钟文怡是一个通情达理、很懂得待人接物的礼数的,就连忙说道:“太太,不必客气。我马上就要回去的。东房里太太关照我速来速回。老太太不知道我来的。”
钟文怡更加明白了,看着张瑞诚,说道:“瑞诚,你不吃饭就回去,我不高兴的。”又对陈妈说道:“陈妈,还有你昨天说的给我烧的鲫鱼汤也给我烧好了舀来。孩子的胃口好像蛮大的。”
张瑞诚却看着钟文怡,说道:“太太,吃饭的事情就不用劳烦陈妈了。下次还会有机会的。”
钟文怡却说道:“要的!要的!你受了两位太太的差遣特意来看我,怎么可以不吃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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