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明月共潮生之枯与荣 第一七六回苦无对策张肇郛突发奇想

作者 : 剪灯夜话

听了叶惠容的话,张瑞福就看了看张肇础和张肇郛,说道:“娘,叔叔、婶婶,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原来是商量好的,先陪着女乃女乃说说话,安慰安慰女乃女乃,让她别太生气,也想等着爸爸回来,万一爸爸跟女乃女乃起了冲突了,咱们兄弟姐妹几个也好从中相劝相劝。可是现在看来,这恐怕是已经不可能的了。我也是已经没有主意了。”说完,就把眼光朝着张瑞安看了过去,似乎是在问他有没有办法。

张瑞安朝张瑞福点了点头,把目光朝着两位叔叔看了过去,示意两位叔叔在场,咱们不便先说的。

看着他们兄弟俩的神情,张肇础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了,说道:“现在情况特殊,咱们就不必再分什么长幼之序的,只要有好主意就说出来。只要能够把眼下的僵局解决了,大家就不要有什么顾虑。”

听了二哥张肇础的话,张肇郛心里就明白了。二哥的这番话既是对大伙儿说的,也是对他说的。他也知道依照眼下这种情形,有资格站出来主持大局的唯有叶惠容。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在座的人当中能够出主意想办法的,首先就是他了。要是二哥有这个能力的话,老太太也不会特意把他从工地上喊回家来了。二哥也不会特意等在对面茶馆里,跟他商量办法。除了他以外,就是张瑞安。在张瑞福、张瑞安和张瑞康兄弟三个里,张瑞安是个大学生,在社会上也是有些办法的,是一个能够成就大事情的人。他又知道在现在这么一个既关键又严重的场合,想要张瑞安当着他三叔的面先谈出什么办法来,是不可能的。这是因为在张家大院里历来在商量事情的时候,从来就没有小辈抢在长辈前面说话的先例,在张瑞安的心里一直又是很尊重他的。他今天绝对不可能抢在他前面说话舀主意。心里这么盘算了一会儿,张肇郛就看了看张瑞安,意思是告诉他三叔先说话了,接着就很谦虚地说道:“既然嫂子和二哥都是这么谦让,那么就由我来先说说看吧。要是我说的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就请两位嫂子和二哥,还有在座的各位给指正就是了。咱们今天反正都得一条心,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办得有了一定起色了才能安心的。你们说是吧?”

看见张肇郛说话了,叶惠容的心里这才稍微安定了一些。她知道,在张肇础、张肇郛和张肇泰他们三兄弟当中,张肇郛的文化水平和处事能力是最高的,就说道:“不错!是应该这样。同舟共济、共度难关。老三,你就大胆地说吧。要是有什么事情,嫂子担着就是了。”

有了叶惠容的话,张肇郛就说道:“我以为眼下大哥跟文怡嫂子的事情相对而言倒是不怎么要紧的了,还是老太太的事情实在是有点儿十万火急的样子。二哥,我想咱们刚才和大哥还有阿富在对面茶室里商量的那个劝拖磨的办法,得要暂时放一放。眼下得首先抓紧把老太太的事情办好了再说。你说是吗?”

张肇础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也只能是这样了。不过我看我们的法子还是可以用的,就是一个劝字。”

听了张肇郛和张肇础的对话,叶惠容就轻悠悠问道:“三弟,你说你们几个人刚才已经在茶室里商量出了一个劝拖磨的法子来了?那你就赶快说说,什么叫住劝拖磨?究竟是什么意思?”

听了叶惠容的话,张肇郛就把他们几个刚才一起商量的劝拖磨的办法,简单扼要地说了个大概。又说道:“嫂子,这个劝拖磨的办法归根结底靠的还是大家要舍得化功夫跟老太太泡时间,磨时间,磨得她没有火气了,那么咱们也就算是成功了。我们这么考虑倒并不是什么偏袒大哥和文怡嫂子,而是出于尊重他们俩都已经有了孩子了这么一个不容否定的事实。要是真的按照老太太刚才说的要孩子不要文怡嫂子,咱们做得到吗?根本不能!这么做要是搞得不好会要了文怡嫂子命的!人家可也是母子连心的。假如我们做老太太的工作,要她把文怡嫂子和那个孩子都放弃了,老太太会愿意吗?孙子可是老太太的命根子。文怡嫂子不可能放弃儿子,老太太又不可能放弃孙子,而老太太又不要文怡嫂子。还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呢?我们思前想后都觉得没有什么其他路可走的,就想出了这么一个暂且叫做劝拖磨的办法来对付一下,以求能够暂时把事情宁息下来,让时间和机会来解决这个难题。嫂子,你说对吗?”

听了张肇郛的这么一番解释,叶惠容也就释然明白了,将心比心地想了想,又看了看儿子张瑞福,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这母子连心可是世界上最难以割舍的了。母子不能分离,祖孙又不能割断,看来也就这么一个办法了。我看就这么试试看吧。大家齐心协力劝拖磨。老三,你看眼下这事情应该怎么办好呢?老太太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房里,可是让人着急的事情!”

张肇郛看着叶惠容着急万分的样子,就说道:“嫂子,你可别急。我已经有办法了。不过这办法就看你是否下得了狠心了!假如你下得了狠心,这事情倒是可以立騀见影马上解决的。”

叶惠容听了立刻说道:“我不急。你快说。只要是老太太能够平平安安地开门出来,我一定支持你。”

听了叶惠容的话,张肇郛苦笑了笑,摇着头,说道:“下策!下下之策!唯有静宜和麟儿。唉……!”

大家听了,立刻就惊愕地异口同声地喊道:“啊……!他们可还没有满月呢!”

叶惠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流着泪,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牵着池玉屏和珍儿的手,朝外面走去。

张瑞安看着张肇郛,摇着头,苦笑了笑,说道:“三叔,你真厉害!这可是掏心计!女乃女乃势必出来。”

张肇郛只得朝张瑞安嘿嘿笑了笑,说道:“下策!下策!万不得已而为之啊!叔叔对不住静宜了!”

魏倩如看着张瑞安,说道:“这可真是苦了静宜妹妹了。月子里这么做可是要留下病根的。”

萧爱玲看见叶惠容她们走了,也就跟着离开了老太太的起居室,来到了东花园走道里。

看见张肇泰一个人,萧爱玲就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呢?还有人呢?”

张肇泰说道:“窗户太高,站在凳子上不安全,我叫他们搬桌子去了。”

萧爱玲就说道:“这房子造得可真高!站在外面根本看不着里面。可要比一般人家的房子造的高多了。”

张肇泰说道:“咱们家当年这房子造的这么高的原因,第一是因为我们这里是紧靠着黄浦滩边的。地势比较松软潮湿。地势潮湿对人的身体健康不利,容易使人得各种各样的关节病和风湿病,对房子的墙壁、地板和家具衣服什么的都是没有好处的,容易潮湿、发霉、朽烂,所以这房子造得高一些就比较好。第二是因为我们这个地方是在这近来的三四百年的时间里面由长江口、黄浦江和苏州河里的淤泥冲积起来的一块泥滩地。地层比较松软。房子住到了一定年份,你就会明显感觉到它是在往下沉的,所以在造这房子的时候就要考虑到尽可能地把地基打得厚一些,高一些,以备日后会往下沉。第三是因为以前这里的强盗和土匪特别多。水上陆上都有。到了半夜三更,你在梦里的时候,不知不觉地他们就已经进了你的房里了。你即使醒来了,也知道他们进来了,可就是还得装睡,不能喊叫。你一喊叫,他们的刀子就上来了。这围墙和房子造的这么高的原因也是为了防止土匪和强盗来抢的。我们家当初在造这房子的时候,咱们娘就特意关照大哥围墙要砌到一人半多以上高,上面还要按上铁丝网、玻璃碎片,让他们不敢爬上来。这十多年里,土匪强盗来过几次,每回都要抢好几十户人家,可就是没有抢到咱们家里来。”

萧爱玲说道:“原来是这个原因,怪不得人家都说我们是这里的首富,造房子也要比人家造得高。”

张肇泰却说道:“首富是谈不上的,比我们家富的还有。当初这里泥土松软,没有人来造房子。造了房子住上人的,我们可能是第一家。我们住上了以后,可能又陆陆续续有几家人家搬过来了。”

萧爱玲说道:“噢!原来在这一片滩地上开天辟地造房子住人的我们是第一家!这里当时四周肯定都是芦苇荡,荒野得很。我听说外面那一条台阶路当年也是大哥和其他几户有钱人家分别负责铺造的?”

张肇泰说道:“对!护塘街造好后,咱们大哥和咱们娘就陆陆续续在路两边造了不少房子。当初我们家在这里造房子以前,这里基本上是一片芦苇荡和蒿草地。除了停泊在这里的渔船之外,人家很少。野鸡野鸭到处都是的。当年咱们大伯和咱们现在的娘,夫妻俩是生活在船上的,在陆地上没有房子的。他们白天不是在黄浦江上捕鱼捞虾,就是在黄浦江上跑运输,到了晚上就把做营生的小木船停泊在了这里,一年四季睡觉吃饭都是在船上的。大伯没有了,咱们娘带着大哥也是这么生活的。就是因为跟这一块土地有着这么一段缘分,大哥后来开始挣钱了,咱娘又做生意赚了一些钱,就分几次把它们给买下来了。经过了几十年的努力,就把这地方有的造了房子了,有的造了护塘街,有的种上了树了。咱们大哥可真不简单!他十七岁起就开始做工了,二十出头就已经开始在英国人的船厂里做领班了。每天都是带着几十个人一起干活,可已经是很出名的了!咱们大哥的运道也特别的好。你也知道的,他原来的那个老东家菲利普和他的夫人玛利亚从大哥很小的时候起,夫妻俩就都特别喜欢他。他们都认为大哥聪敏,老实,忠诚,可靠,所以就开始培养他了。大哥七岁那年,他们就把他送进了外国人办的教会学校里去读书了。初中毕业后,他们就把他安排到他们船厂里做工了。菲利普先生还亲自做了大哥的师傅。大哥的那一手顶呱呱的造船修船的技术,可都是由他的老东家菲利普先生亲自教出来的。你算算看,大哥从十七岁起就开始做工了,从徒弟做起,做到师傅,再做到大师傅,再做到领班,再做到总领班。他这几十年下来一共给咱们家里赚了多少钱呢?我看恐怕是算也算不过来吧!可以这么说,没有大哥就没有咱们这个家逢凶化吉、苦尽甘来的转机,和今天这种家境盈富、丰衣足食的生活。我就特别佩服咱们大哥。咱们大哥实在是太有本事了。他的运道也是特别的好!”

萧爱玲说道:“我也很佩服大哥的。大哥的这一段奇迹般的发家史,很值得人家羡慕的。那么咱们娘呢?你不是说咱们娘也是很有能耐的吗?你不是说咱们家能够有今天,跟咱们娘也是分不开的吗?”

张肇泰就又说道:“这当然!要说咱们娘,她可是这漫天世界绝无仅有的顶呱呱的一个娘。第一,要不是咱们娘她当初这么苦苦的守着寡,又硬是宁愿自己饿着肚子也要让我们兄弟几个吃饱了的话,我们兄弟几个恐怕早就都已经饿死了。没有娘当初的含辛茹苦,精心养育,没有娘她这几十年来的苦心苦劳,勤俭持家,恐怕咱们这个家也不会好到今天这个份上的。娘省吃俭用养活我们,还要供我们兄弟几个上学读书。你想这有多么不容易啊!第二,要说咱们娘,她的能耐可还不仅仅是这些。把咱们大哥和咱们娘他们两个人放在一起比较的话,咱们大哥的特点是挺会赚钱的。不过他却不知道应该怎么用赚来的钱再去生出钱来的道理。娘可就不同了。她不但会攒钱,而且还很会用钱的。要不是咱们娘一分钱一分钱地把钱积攒下来,又一块地一块地买下来,咱们家能够造得起这么大的一个大院子吗?能够造得起这一条街和这远远近近的这么一大片房子吗?还有,又有谁会想得到买地皮造房子,造了房子开店,开了店再赚钱,赚了钱再买地皮造房子,造了房子再出租房子收房钱,或者是卖房子赚钱的这种连环套的赚钱法子的呢?没有人会想得到这个赚钱的法子的。咱们娘却想到了这个法子。可以说,在这几十年中,大哥给这个家里赚回来的是大洋,咱们娘给咱们这个家积攒下来的是能够留给子孙后代的店铺和房产、地产。这就是说咱们大哥他赚回家的钱,必须得有咱们娘来用。咱们娘用钱的法子可是以钱生钱的法子。这可是一般人学不会的,也是做不来的,就连咱们大哥也是学不会的。娘赚钱的本事比大哥还要大。”

歇了一息,张肇泰又说道:“大哥进学校读书以后,娘就上岸了。起先是搭了一间草棚子,既是住人,又是店铺,专门烧卖盖浇饭和自己煮的熟食酒类的东西,卖给那些在黄浦江上捕鱼运输的人吃,生意很好,赚了一些钱。这样一来就算是在岸上站住脚跟了。日子也开始逐渐好过起来了,供我们兄弟几个上学读书的钱也有了。大哥进船厂做工赚钱了,咱们这个家才开始真正算是好起来了。两个人能够赚钱了,钱也一点点多起来了。起先是把原先住的草棚子改成了瓦房,接下来房子也一个院子一个院子地造起来了。这店铺也开始开得多起来了。老虎灶、茶馆店、理发店、点心店、米店、油酱油店、棉布店、裁缝店什么的,一爿一爿陆陆续续开出来了。反正是根据这一条街上的住户人家需要什么,我们就开什么样的店。娘说这叫根据街坊邻居需要开店。这时候有人告诉我们娘说把多余的钱去放高利贷,用高利贷来钱滚钱利滚利。咱们娘可就是坚决不愿意。她说放高利贷的人都是黑良心的人。咱们是苦出身,不能去坑害那些穷苦人的,良心上过意不去,所以就把开店积起来的钱开始造房子,很便宜地把一间一间地租给了穷苦人家。你交得起房钱的你就交,你交不起房钱的你也就这么住着。咱们娘可是从来也不去催要什么房钱的。你有了来交一些就是了。有好些房子都是让那些穷苦人家给白住了,也真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少收了多少房钱。”

萧爱玲插话说道:“以我看来,这大概跟咱们娘她信佛有些关系吧?”

张肇泰说道:“我估模着是娘知道咱们兄弟几个小时候实在太苦了。她这可能是在为子孙后代积德积善!她是害怕子孙后代再像我们小时候那样吃苦受罪!咱们娘的目光可要比我们看得远大得多了!”

萧爱玲说道:“我听说造房子开店做生意的时候,惠容嫂子把她从娘家带过来的钱都舀出来了。”

张肇泰点了点头,说道:“两位嫂子嫁过来的时候都把自己压箱子的钱交给了娘的。”

萧爱玲点着头,却似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压低了嗓门对张肇泰说道:“有一句话我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了,只是没有机会说给你听,你听了可别生气啊。即使我说错了,你也就当是耳旁风就是了。”

“什么话呀?这么神秘兮兮的。说吧。”张肇泰看了看萧爱玲,这么说道。

萧爱玲这才把嘴够到了张肇泰的耳朵边上,轻声说道:“我这心里总是在想,老太太现在这么健在,这个家的日子似乎过的和和美美、安安稳稳的。可是要是将来有了那么一天了,可是由谁来当这么大的一个家呀?以我看在这个家这么多的人当中,要说合适的人选,除了你,恐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的,所以我说有些事情你可千万不要跟在大哥后面瞎起劲,免得老太太剥夺了你的权利,将来可就难办了。”

萧爱玲的心里居然会装着这么一个想法,这可是张肇泰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他立刻打断她的话,压低声音,训斥着说道:“嗨!我说你脑子里怎么会有这个念头的呀?还要信口乱说!你看人家文英嫂子、文华嫂子,她们哪一个像你这样存着这种心思的呀!这种事情就连我也不去想的。真是不知轻重、自不量力!还要信口乱说!你没有看见吗?老太太的身体这么好!再说了即使到了那个时候,不是还有大哥大嫂吗?大哥可是咱们家里的当家大哥!对家里的功劳是谁也没有办法跟他比的。谁也别想有什么想要跟大哥争高低的想法。更何况大哥还有四个儿子呢!你这么瞎想现实吗?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不知天高地厚。往后可不允许再这么想了,也不允许再跟别的任何人乱说了!要是万一传到了老太太耳朵里,被老太太知道了,那你还不要把她给活活气死啊!”说到这里,又看了看张瑞诚他们要来的方向,更是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怎么就连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的道理都不懂呀?都已经是三十来岁的人了,怎么这心里就连一点儿小九九都藏不住的呢?这种话你现在对我说了倒是没有什么的,我们是夫妻。可是要是你万一也是这么口无遮拦地对别人说了,而别人又把你的话传到老太太那里去了,这后果你考虑过没有哇?真是不知轻重!你还是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吧!少说话,多吃饭,不会有错的。要记住病从口入,祸从口出。”

萧爱玲原来是想刚才在场面上她是这么不顾一切地袒护张肇泰的,张肇泰应该对她有所回应。又想要趁着现在这里就他们夫妻俩的这个难得机会,进一步跟张肇泰讨讨近乎,说说软话,让他高兴高兴,顺便也好改善一些僵持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关系。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什么比较恰当的话题来做个开场白,临时之下,她就月兑口说出了这么几句话来。可是谁知想,这一下倒是反而得了个吃力不讨好的结果。她不仅没有得到张肇泰的赞同而博得他的理解,反而倒是招来了这一顿训斥。

不过要是萧爱玲能够听懂张肇泰的这番话,她的心里是应该感到高兴的。就张肇泰的这番话来说,表面上看来是在训斥她,埋怨她,言外之音却其实还是对她表示了提醒和爱护。虽说语气严厉了一些,可是实质上是在给她敲警钟,提醒她,在这么一个大家庭里面生活,嘴巴首先一定要紧,不是什么话都可以随便对人说的。又提醒萧爱玲,即使将来老太太到了那么一天,后面还有大哥张肇基和大嫂叶惠容会接班的。大哥大嫂后面还有他们的儿子们会接上来的。我们根本没有必要痴心妄想这种事情的。

萧爱玲却就是听不懂张肇泰的话,低下了头,嘀咕着说道:“人家也就是这么说说而已,提醒提醒你,不要跟着大哥瞎起哄,你却是这么板着脸训斥起人来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难得……”

此时,看见张瑞诚和其他几个人搬着一张八仙桌走过来了,张肇泰立刻轻声说道:“好了!他们来了。不要放在脸上。我再提醒你,立刻忘掉这种想法。千万记住,在这个家里难做人,难吃饭。不要说老太太,几个哥哥嫂子就很难侍候。各有各的心机。记住,嘴巴一定要紧。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我的教训,就是你的教训。你一定要好自为之。”说完,就笑嘻嘻喊着张瑞诚,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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