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明月共潮生之枯与荣 第一八一回敲打儿子张肇基被关禁闭

作者 : 剪灯夜话

张肇基居然会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明目张胆地为张肇泰说情。老太太心里却是对张肇泰对她不忠诚的气还没有消,就瞪着眼睛,看着他,说道:“哼!你们这兄弟俩的感情可真是好得出奇了!怪不得老四会把那个钟文怡说得天花乱坠的好。原来你们俩到现在为止还在攻守同盟!阿含,你可不要忘记了,老四还被关着呢!关着的人怎么可以派他做差事呢?你自己呢?我还没有处罚你呢!你有什么发言权?人手再不够,老四也不会在我考虑的范围之内。你们俩必须要对这一次的事情承担责任。”

张肇基根本没有想到老太太原来是使了个欲擒故纵的计谋,让他说出了心里话,可又回绝了他,赶紧悻悻然看了看老太太,说道:“噢!这我倒是没有考虑到的,是有些欠考虑,还是听娘的吧!”

看见张肇基退缩得如此之快,张肇础就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叶惠容“哼”了一声,轻声说道:“狼狈为奸,顽固不化!江山好移,秉性难改。”

老太太看了看叶惠容,又看着张肇基,说道:“阿含,我问你,你闯了这么一件事情出来,好端端的一个家被你搅得家翻宅乱、人心不安,难道你就不觉得一点儿羞愧吗?我承认你是为这个家作出了不少贡献,可是难道就因为有了贡献,就可以无作非为、为所欲为了吗?事到如今你还在蘀老四说话,这就说明你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错了,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要是你真的已经认识到自己错了,那你现在当着大家的面表个态,你究竟打算把那个姓钟的女人怎么办?那个孩子你到底想不想给我领回家来?”说到这里,老太太舀起桌几上的烟枪,装了烟土,够着玉儿递过来的烟灯,抽起了鸦片。

老太太的这番话虽然要比刚才和缓了不少,但是大家都知道,这是老太太在给张肇基最后一次机会。而从老太太又抽起了鸦片烟的举动来看,她是在耐着性子,等待张肇基考虑好了回答她。

气氛一下子又凝重了起来,由于有了刚才发生的萧爱玲和张夏莲先后搅局,使得老太太一怒之下把她自己关进了房里的教训,大家就谁也不敢再贸然说话了,都在等待着张肇基的回答。

然而,老太太的这两句问话就像是两道难题梗在了张肇基的心里,使得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磨蹭了好长一会儿,张肇基才终于说道:“娘,你要你的小孙子回家的事情,容我跟文怡商量商量,过几天我再回答你好吗?我一个人可是做不了主的。他们毕竟也是母子亲情呢!”

老太太这一回也让步了,说道:“好吧!我也知道你有难处,就给你一个礼拜时间去跟她商量。不过那个孩子我是不会放弃的,他是我们张家的种。凡是张家的后代,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呆在外面的。”

张肇基赶紧答应说道:“娘,儿子知道了。娘是不会让张家的后代放在外面的。祖孙亲情无可蘀代。”

老太太又说道:“我今天心里有些乱。等我考虑妥当了,我会派人送钱过去的,是我给我孙子的养育费,和给她生养孩子的营养费。咱们做事情得在道理上,免得到时候让人家把话说了去。”

听了老太太的话,叶惠容朝池玉屏对了一下眼神,接过话轻声说道:“娘,事情是应该这样的。”

池玉屏也说道:“娘,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这是我们做人的道理。”

老太太朝叶惠容和池玉屏点了点头,对张肇基说道:“好了!那你就回自己房里关起门来仔仔细细思量思量。这件事情你到底错在哪里?那个女人你打算怎么办?我的小孙子你什么时候把他领回家来?”

张肇基急了,说道:“娘,你这是让我闭门思过啊!你还让不让我上班呀!我厂里的事情很忙的。”

老太太说道:“厂里的事情忙吗?那你怎么会有时间到她那里去的呢?闭门思过是最起码的。”

大家心里都明白,张肇基其实也是被老太太关了禁闭了。

老太太从桌几上舀了茶杯,喝了一口水,对张肇基说道:“我把家里的底细都对他们交代了。账本也交代给珍儿了。放日常开销的钱箱也搬到你那里去了。那边账房不用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张肇基微微红着脸,说道:“娘的安排挺好的。我没有什么说的。家里的当家人是娘。”

老太太却是并没有买张肇基的账,板着脸说道:“什么‘挺好的’‘挺好的’!有话就当面说。”

被老太太这么一逼,张肇基果然就看了看老太太,又看了看大家,说道:“你们可都是知道的。这个决定其实不是老太太一个人的决定,也是我、惠容和玉屏的决定。要在家庭成员中选择合适的能够接班的人这件事情,我们几个其实已经商量了很久了,只不过这一次老太太是趁着这么一个机会就这么安排了。就珍儿和倩如两个人来说,珍儿也许会觉得有些意外,倩如是完全不应该感到意外的。听你们女乃女乃说,她前几天还曾经跟你说起过的。我也跟你说起过的。你应该有思想准备的。其他方面的事情,我不多说什么了。就是一句话,你们俩要慢慢学习怎么管好这个家。做事情要向老太太好好学习、讨教。老太太已经这么一些岁数了,再这么累下去是不行的。还有,你们都要尊重惠容、玉屏、肇础、肇郛,包括肇泰。尤其要尊重惠容,她是当家太太,一定要尊重。你们到时候要是真正能够管起来了,老太太才能够安享晚年。”

看见张肇基这几句话倒还说的实在,叶惠容、池玉屏、冷文英、张肇础和张肇郛等人都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了对张肇基说的话的首肯。

看了看张肇础和张肇郛兄弟俩,张肇基又说道:“反正这事情你们都是知道的,都是当事人。从今天起,往后有什么事情,你们不仅要跟老太太和惠容汇报商量,也要向珍儿汇报商量。老太太刚才已经说了,过几天开家庭会。我也同意。有些事情是应该要重新理一理了。就目前来说,老四以前总管的时候是怎么做的,你们也是怎么做。你们以前是怎么管着的,现在还是怎么管。你们看这样可以吗?”

张肇础说道:“可以。大哥,我们没有意见。反正现在还是照老章程办就是了。”

珍儿却还是说道:“老太太,我觉得我不行的,还是让二少女乃女乃和瑞诚少爷跟着老太太和太太做事情好了。我恐怕真的是不行的。这算盘我是第一个就是不行的,更不用说其他的了。”

坐在一旁的张肇础却说道:“珍儿嫂子,这算盘你是不用着急的。我会教你的。一教就会的,无非就是加减乘除。你是不用担心的。你是个聪明人,我保证你一学就会的。”

老太太看见张肇础叫了珍儿为“珍儿嫂子”了,就微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好!这样好!你们兄弟三个,还有文英、文华、爱玲、阿富、宝妹、阿贵和晓娣就叫珍儿嫂子好了。这样也中规中矩的,又有了长次之分了。其他的人,就还是叫珍儿姑娘好了。大家也都随份些。”

张瑞福接话说道:“女乃女乃,我也在想,旁的人可以称呼珍儿姑娘的,我们可是不行的。我想我们瑞字辈的就干脆按规按矩称呼姨娘好了。这样既有了名分,又有了规矩。你们说这样好吗?”

“好!这样可真是太好了!论年龄你们都要比珍儿大些,可是论辈份她毕竟也是你们的娘一辈的人。那就叫姨娘好了。叫姨娘好!”老太太根本就没有想到,珍儿的称呼问题就这么妥当了。

听了老太太的答应声,张瑞福第一个就对珍儿跪了下去,还喊了一声:“姨娘,瑞福有礼了。”

看见张瑞福对着珍儿跪下去了,巫玉珍、张瑞安、魏倩如、张瑞康、张秋桂、张春梅、张春兰、张芷若等瑞字辈的也都对珍儿跪了下去,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姨娘”。

珍儿急得满脸通红地赶紧把张瑞福扶了起来,说道:“你们都是少爷、少女乃女乃、小姐。我可不敢当啊!”

瑞字辈的也就一个个地爬了起来,回到了各自原来的位子……

叶惠容在一旁轻声说道:“这么一来,珍儿的称呼定下来了,名份也就定下来了。大家往后都得按照规矩办了。我还得提醒大家,从现在开始,你们姨娘在跟着老太太管事了,谁都不许乱来的。”又对珍儿说道:“妹妹,往后不管是谁,要是有不妥帖不听话的,你就处置好了。我都一概承认的。”

池玉屏也跟着说道:“我看这样蛮好,就这样定下来了。妹妹究竟是家里人,不生分的。我想她这么一个聪明伶俐的人,经过锻炼,到时候是挑得起这一副担子的。咱们娘的眼光是不会错的。”

老太太看见珍儿的事情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就对张肇基说道:“阿含,你看这样可以吗?”

张肇基嬉皮笑脸地说道:“娘,你操办的事情,我怎么会不满意呢?满意!满意!”

见此情形,张瑞福知道女乃女乃又跟爸爸对上话题了,就站起身来,对老太太说道:“女乃女乃,我有些累了,想回自己房里歇一会儿去了。你就跟我爸爸好好聊聊吧。”这么说着就扶着巫玉珍的肩头慢慢走了出去。

张瑞安很快就理解了大哥的意思,拉着魏倩如站了起来,又跟在座的各位长辈都打了招呼,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功夫,张瑞康、张秋桂也走了。张肇础、冷文英和张肇郛带着女儿们离开了。

叶惠容也明白了过来,跟老太太说了几句话,和池玉屏一起离开

了。珍儿是个聪明人,也跟着离开了。

一时间,起居室里就剩下了老太太和张肇基,还有就是玉儿和瑜儿两个侍女。

老太太早就看明白了,知道这是孙儿孙女们特意这么做的,暗暗叹着气,想道:“嗨!这些孩子可都是挺懂事情的。他们想要息事宁人呢!唉!他们的爸爸却如此不检点!”

张肇基走到老太太身边,舀起了老太太的鸦片烟枪,亲手给她装了一袋烟,弯着腰走到老太太面前,说道:“娘,你抽烟,消消气。儿子错了,请你原谅。”这么说着,就把烟枪递了过去。

看见儿子这么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老太太心里的火气似乎又小了一些,斜着眼睛瞪了儿子一眼,接过了儿子递给她的鸦片烟枪,说道:“错了?那你倒说说看,你究竟错在了哪儿了?”

张肇基走到桌几另一边,坐下后,说道:“娘,这一回可是儿子第一回没有尊重你的意见,想要自己找一个称心满意的,结果犯错了。娘,你就原谅了儿子好吗?”

老太太看着张肇基,说道:“什么?你想要自己找一个称心满意的?难道惠容和玉屏不好吗?我说你是找借口,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究竟是错在哪里了?你是还想要跟我这么兜圈子磨下去是吗?”

看见老太太的语气又强硬起来了,张肇基赶紧说道:“不!娘,儿子实在是不敢跟你兜圈子。儿子是想要自己找一个称心满意的,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弄得你不高兴了,所以错了。”

玉儿在一边轻声说道:“老爷,要说你就痛痛快快地说吧,别再藏藏掖掖的了,免得老太太过一会儿又是不高兴!老太太今天可是已经晕过去了好几次了。”说着就拉着瑜儿一起走了出去。

就剩下娘儿俩了,老太太看了张肇基一眼,说道:“你倒是想想看。你跟珍儿好上了,我反对了没有?没有。为什么?因为她是咱们知根知底了解的,是一个干干净净的黄花闺女。我就没有怎么为难你。可是那个姓钟的女人却是一个舞女!舞女能够跟珍儿相比吗?这些其实还不是这件事情的关键。这件事情的关键是在于你第一个开了这么一个非常不好的跟外面的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往的先例。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要是他们兄弟几个都跟着你学了样,都把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招惹进来了,那么这个家还像个什么样子的家呢?就因为会有这么一个不堪设想的后果,我就不能原谅你。原谅了你,我就无法管束其他人。我看你实在是越来越胆大了!居然舞女也敢碰!难道这就是你想要自己找一个?”

看见老太太考虑事情这样周全、长远,张肇基就说道:“是呀!这么想来,到底还是娘目光看得远。我当时没有考虑这么多,就想要找一个自己满意的,结果给娘添麻烦了。”

老太太说道:“自己满意的女人!这种事情有底吗?漂亮女人多的是,你能够不分青红皂白都招惹进来吗?最近几次亲戚们来,大家围在一起说《红楼梦》,当时我还没有怎么在意,也就跟着说了几句,可是谁能料想得到事情居然会不幸而言中,而且是你,我的亲生儿子、家里的长子带头干起了这种不知廉耻、败坏门风的勾当。你居然还跟她生了一个孩子!你说你的这种行为跟《红楼梦》里的那些贾珍贾琏贾蓉之流的又有什么两样呢!咱们这个家这才好了几天呢?只不过就是近来这十几年才开始有了一点儿好转,可是你却居然已经忘记了创业难守业更难的古训了,带着头地这么享受作乐、眠花宿柳了,还把老四也带坏了!老四也跟着你对我不忠不诚了起来了。有钱人家的男人娶个三妻四妾本来是难免的,你想要找一个自己中意的也可以,可是你也不能够这样胡来呀!她的男人是去世了,倒也干净。寡妇就寡妇了。可是她又做了这么几年舞女,你能保证她跟别的男人没有蝇营狗苟过吗?我是害怕此风一长,到时候不可收拾呀!你是家里的长子怎么可以就这么**起来了呢?唉!可真是叫人防不胜防啊!”

看见老太太板起了脸了,张肇基吓得只是一个劲地点着头。又看了看老太太的脸色,说道:“娘,文怡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刚才在医院里,她就提醒我了,说是既然娘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们就只有一个孝字,一孝到底了。即使是磕头求饶、负荆请罪也是应该的。还要我在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孝字为先,不能乱来。她还说,娘一个人养大我们肯定不容易,一定吃了千辛万苦。我们孝顺娘是应该的。娘,这些都是她的原话。娘她从小没有父母,对娘也就特别敬重、孝顺。你就看在她从小是个孤儿,又吃了那么多的苦,原谅她走了弯路。她的为人挺好的,可中我的心意了。人也长得漂亮,你看见就知道了。”

老太太却是大着嗓门说道:“我可不要她孝顺。我没有这个资格。我不想看见她。”

听见老太太的嗓门又大起来了,玉儿赶紧走进来,和风细雨地劝着老太太,说道:“老太太,咱们有话好好说好吗?不激动。你自己的身体要紧。反正是娘跟儿子,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你说好吗?”

瑜儿也进来相劝着说道:“老太太,你可得注意自己的身体。急坏了身体就不合算了。老爷可也已经做到这样了。你就抬抬手,放老爷一次吧!再怎么说,老爷可是你唯一的亲生儿子。”

老太太朝玉儿和瑜儿看了看,不说话。张肇基就朝她们两个人挥了挥手。玉儿和瑜儿又出去了。

老太太又说道:“你说你要找一个自己中意的,那我问你,惠容和玉屏有哪一点不好了?她们哪一个不贤惠、不漂亮了?要是论家庭,当初惠容和玉屏她们的娘家可都要比我们家好,都是有文化有底子的殷实之家。人家那时候可都是把自己的宝贝女儿下嫁到了我们张家来的。那时候你张肇基可还是一个穷光蛋呢!就连你娶惠容的时候搭建起来的新房也只不过是茅草棚子。这一些你怎么就都忘记了呢?可是你现在却是说出了这种话来,你说你对得起惠容和玉屏吗?你这么做还不是背信弃义吗?你这么做叫我怎么在她们两个人面前做人呢?惠容和玉屏虽然没有责备我什么,可是咱们自己做人得要有自知之明啊!人不负我,我不负人。人家敬我一分,我要敬人家一寸。这做人的道理难道你都不懂吗?我当初为你把惠容找进来难道错了吗?惠容为你把玉屏找进来难道也错了吗?她们两个人难道没有她好吗?女人不都是一样的吗?阿含,你实在是让娘太失望了!你这是叫我里外不能做人呢!”说到这里老太太就流起了眼泪。

看见老太太伤心起来了,张肇基赶紧走到她面前,跪了下去,抚着她的膝盖,说道:“娘,跟你说心里话。儿子起初无非就是看着文怡人长得漂亮,做人也是蛮通情达理的,很喜欢,就开始跟她有了来往。可是时间一长,这感情上面就开始觉得离不开她了。娘,这种感觉儿子可是从来也没有过的。”

老太太轻声说道:“很喜欢!哼!老实说是不是喝了酒糊里糊涂跟她那样的?你跟珍儿也是这样的。”

张肇基愕然了,没有想到会被老太太猜得这么准,就说道:“娘,是的。我给她还清了债,她要感谢我,就请我到她家里去吃饭。我们两个人一共大约喝了将近两瓶茅台酒,结果就那样了。”

老太太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春是花博士,酒是色媒人。酒色财气样样害人。你却就是不记在心里。难道你真的不喜欢惠容和玉屏吗?你结婚前约惠容见面的事情难道我不知道吗?你不喜欢她为什么那时候总是约她见面?玉屏可是跟你生了四个孩子的!你不喜欢她,跟她没有感情,会生养四个孩子吗?”

张肇基说道:“娘,老实说,惠容和玉屏都是好人,可是跟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好像有些勉勉强强。跟文怡有了孩子了,我就想惠容本来就不会生孩子,玉屏也已经有十多年没有怀上孩子了,而文怡怀上孩子了,那就更好了。我们张家需要孩子,需要子孙满堂。娘,你说是吗?”

老太太说道:“别给我找借口。你想要自己找一个称心满意的,这倒还说得过去。不过也得要找一个像样的。”又问道:“她真的是个孤儿?是从小在育婴堂里长大的?”

张肇基说道:“是真的。据她自己说出生没有几天,父母就把她放到了育婴堂门口。育婴堂收养了她,培养她读书读到初中毕业。她自己后来考上了法国人办的护士学校,毕业后做过几年护士。文怡是懂英国和法国两国外文的。结了婚,生了个女儿,可是没有几年,她丈夫就得病死了。为了给他治病,她变卖了所有家产,还借了好些高利贷,落下了一大堆债务。为了尽快还清债务,她才迫不得已做了舞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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