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老太太轻轻放下了碗,说道:“老三来了,文华也赶来了。人到齐了。大家吃过早饭,过一会儿到我起居室去好了。我现在要去看看麟儿。你们慢慢吃吧。”说完,就站起身离开了。
走进池玉屏的客厅,看见珏儿等侍女和女乃妈们在吃早饭,老太太就问道:“我的宝贝静宜吃了没有啊?”
只听得叶静宜在里面张家麟的养育房里说道:“女乃女乃,我已经吃过了。你进来吧。”
听了这话,老太太就走进了张家麟的养育房里,看见叶静宜正在给麟儿喂女乃,就走过去,坐在了她的身旁,问道:“你自己胃口好吗?女乃水足吗?你自己可要多吃点儿东西,孩子和你都需要营养的。”
叶静宜笑着说道:“女乃女乃,我胃口蛮好的,吃了一碗粥,还有一个馒头。还要吃鱼肝油,营养够了。”
叶惠容和池玉屏两个人走了进来,看见老太太在里面,就都板着脸喊了一声“娘”。
老太太看见她们俩走进来了,就指着旁边的凳子,说道:“你们都坐。”又看着她们两个人的脸,说道:“你们俩饭还是要好好吃,心里也不要气。尤其是惠容,脸色又黄又灰。我也没有办法,养大了他人,没有养明白他的心。他喝了酒一冲动,哪儿还会想到让我怎么做人呢!哪儿还会想到我怎么向你们交代呀!”
看见两位娘都是郁郁不欢的,叶静宜就说道:“娘,你们就别再生气了,自己身体要紧。这几天,我看女乃女乃实在是太辛苦了,既要气恨爸爸不争气,又要安慰你们两个人。你们就体谅女乃女乃,不看神面看佛面。”
叶惠容轻声说道:“多丢脸!为了这种事情兴师动众地开家庭会,传出去了多难听!”
冷文英和冷文华姐妹俩也已经走了进来。听了叶静宜的话,冷文英说道:“娘,嫂子,我看静宜说的对。你们都不要太生气了,还是身体要紧。其实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听了冷文英的话,池玉屏就有些眼泪汪汪地看着冷文华,说道:“妹妹,你说他这个人还像样子吗?我跟姐姐两个人都以为他有高血压,总是照顾着他。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暗地里一下子就好上了两个,还跟外面的那个女人生了个孩子出来了。难道我不能生养孩子吗?我也已经为张家生养了两个儿子了,我生养的儿子现在也已经生养了儿子了。你们说,他凭什么还要到外面去乱搞?我跟姐姐两个人到底有什么不好?是没有遵从三从四德了,还是没有尽到做女人的责任了?”
看见池玉屏满肚子的委屈,冷文华就说道:“嫂子,我以为还是静宜和姐姐说的话是对的。你们可千万不能气坏了自己身体。为了这种事情,气坏了自己身体不合算。昨天半夜里,我都已经睡着了,突然娘打来电话,跟我说了这件事情。我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还跟娘说,这种事情是要有证明人的。娘说这件事情老四是从头至尾都知道的。老四就是证明人。放下电话,我就在心里想,这老四怎么就这么糊涂呢?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可以隐瞒呢?家里的总管,不就是娘和嫂子的膀臂吗?他也实在是太是非不分了。嫂子,我嫁过来的时候,我娘就提醒过我的。我娘说,嫁给大户人家做媳妇,有嫁给大户人家做媳妇的难处。嫁给小户人家做媳妇,有嫁给小户人家做媳妇的难处。嫁给一个能干的男人做女人,有嫁给一个能干的男人做女人的难处。嫁给一个不能干的男人做女人,有嫁给一个不能干的男人做女人的难处。其实难处都是有的,只是大同小异,都是乐中有苦,苦中有乐。在这个世界上,谁能够说我嫁了一个十全十美的男人呢?以我的体会,人生就是这样,福福祸祸,祸祸福福。说到底,谁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就舀我们娘来说吧,才二十多岁就守了寡了。这可是多沉重的打击呀!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接下来叔叔婶婶也接连离开了。日子肯定是越发地艰难了。可是结果你们都看见了,四个儿子哪一个长得不如人家的?没有一个缺胳膊少腿的,还要比别人家的儿子长得高大,体面。日子还要比别人家过的好。嫂子,你们的年龄都要比我大,是我的姐姐。你们懂得的道理比我多。人生的难处你们也要比我体会得多。可是现在,我这个小妹妹要奉劝你们,想开些,别憋在心里。气极伤心的道理你们都是懂的。事情既然已经出来了,再不高兴也没有用。我记得俄罗斯作家托尔斯泰在他的小说《安娜·卡列尼娜》中曾经说过一句话,他说幸福的家庭是一样的,不幸福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现在回想起他的话来,我觉得他的话真是太有道理的。我以为,作为一个家庭,幸福的时候是应该值得高兴的。可是要是碰到了不幸,我们也应该要正确面对,解决不幸。要是让不幸总是折磨着自己,那是最不应该的。嫂子,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我希望你们都能够高兴起来,别太把它当一回事情。身体可是自己的。为了这种事情而不高兴,而伤害自己的身体,不值得,犯不着。错的不是你们,你们何必为难自己、伤害自己呢?你们照样还是寻找乐趣自由自在地过自己的日子。嫂子,你们高兴了,娘才能够高兴起来呀!娘可是一家之主,又是十分喜欢你们的。她可是看不得你们两位嫂子这么不高兴的。你们就都体谅体谅娘吧!”
说到这里,冷文华又看着老太太,说道:“娘,我也附带跟你说几句话。对于外面的那位嫂子,我以为你可千万不能对她太苛刻了。我想舞女可不是她自己本性想要选择的职业。要是出身好好儿的,又没有什么灾灾难难,一个女人怎么会去找舞女这种职业呢?想必嫂子当时一定是穷极无奈、走投无路了。我们应该体谅她,理解她。娘,我听说你要孙子不要媳妇是吗?这怎么可以呢?母子连心可是谁也扯不断的。娘,要是别人把大哥跟你硬是分开,你愿意吗?他们母子也是这个道理。再说了,要是你硬是把那个小侄子夺回来,而不要那个嫂子,那个嫂子倒要寻死觅活起来了,你怎么办呢?报纸上一旦登出来,社会舆论可是能够淹死人的。天理良心,要孙子必须要媳妇。娘,你平时不是常常教诲我们要与人为善、行善积德吗?你平时总喜欢施舍穷人,那你为什么接受不了文怡嫂子这么一个苦命的人呢?娘,她是大哥的女人,你孙子的娘,客观上也就是你的媳妇了。你承认是这样,不承认也是这样。我们看人可得要看她的本质,而不能以出身取人。娘,我在想,只要你把这件事情放下了,那么你也不会这么愁眉不展地不高兴了。娘,你不是常常教导我们要和睦和谐吗?你自己怎么就做不到了呢?我看要解决好这件事情,要想这个家再和睦起来,还是得要从一个和字来考虑事情,还是和为贵好。可是这和的前提是什么呢?我以为是让。娘总说大哥他们兄弟之间和我们姐妹之间懂得谦让,所以我们的日子过得和睦。那么你们这一次也就原谅大哥他们一回,给他们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我想大哥他们也会感觉到的。娘,你说是吗?”
冷文英站在边上看着冷文华,笑嘻嘻说道:“小妹,你可真会说话,怪不得娘要打电话叫你来,说起话来还引经据典的,把《安娜·卡列尼娜》也搬出来了,真有你的。”
听了冷文华的话,老太太感叹着说道:“文华在你们几个中是算小的,比爱玲也大不了多少。她今天一下子说出了这么一些感人肺腑的道理来了。我听了感触很深。我最看重的就是这个家的门楣。这个家的门楣就是我的面子。我含辛茹苦把他们兄弟几个养大,为的是什么呢?不就是为了这个家的门楣吗?有了这么一个门楣,你们进进出出才会光彩呀!可是老实说,他们小时候,我还管得住他们的,现在倒反而管不住他们了。人大心大了,一个个地都给我做出了一些不光彩的事情出来。我可真是有些无颜面对你们啊!尤其是阿含,我亲生的儿子,又是家里的老大,他却偏偏带头给我硬生生地生出了这么一件棘手的事情来了,叫我扔掉不好,不扔掉也不好。要是没有那个孩子,我早就快刀斩乱麻把这件事情了结了。那个孩子却是张家的血脉,我怎么可能把他扔在外面呢?可是他的娘偏偏又是个舞女出身,这可实在叫我左右为难、进退不得呀!阿含他是多么地不争气呀!我可不知道张家的列祖列宗是否知道我这内心的苦衷和难处。可是我就知道,他们都已经是过去的人了,求他们没有用。我现在碰上了这么一件难事,唯一能够相求的也就是你们几个了。惠容,玉屏,文英,文华,在家庭会上,你们就帮我想想办法,让我早一点儿把这件丢脸的事情了结了,免得我总是晚上睡不着觉。”这么说着,就流起了眼泪。
看见老太太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冷文华就站起身来,扯出了手帕,蘀老太太擦去了脸上的泪水,说道:“娘,两位嫂子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她们是不会为难你的。不过你也要体谅她们,大哥做出了这种事情,嫂子们的心里不高兴也是正常的。你要相信,到时候嫂子们一定不会为难你的。”
听了冷文华的话,叶惠容和池玉屏就站了起来,走到老太太身边,说道:“娘,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老太太立刻就抱住了叶惠容和池玉屏,痛哭着说道:“谢谢你们!我的亲女儿啊!”
巫玉珍和魏倩如两个人走了进来,看见老太太在不高兴,就安慰起了老太太。
魏倩如说道:“女乃女乃,你这时候可千万不能乱了方寸啊!您要是乱了方寸,这个家庭会还怎么开呀?女乃女乃,这个家可还需要你掌舵的。大主意还需要你来舀的呀。女乃女乃,天塌下来你也不能乱的。”
老太太说道:“女乃女乃听你们的,不再伤心了。我们现在去开家庭会。你们大家都得要谈谈自己的意见,帮我一起出主意、想办法,把这件事情了结了。这件事情不了结,这个家就不得安宁。”说完,走到叶静宜面前,说道:“静宜,你就不用去了,躺着,把麟儿带好了,反正瑞康是要去参加的。”又走到躺在床上的张家麟身边,模了模他的脸,轻声说道:“太女乃女乃现在要去开家庭会了,过一会儿再来看你。你可要听话,不要吵闹,啊!”回过身来,看见叶惠容、池玉屏、冷文英、冷文华、巫玉珍和魏倩如六个人,分成两排站在了门口,就说道:“你们头里走呀!为什么不头里走呢?”
叶惠容轻声说道:“娘先走,我们跟着就是了。”
老太太说道:“你们越是敬重我、孝顺我,我就越是觉得对不起你们。”说着就用两只手,分别搀住了叶惠容和池玉屏的手,一起走了出去。
冷文英、冷文华、巫玉珍和魏倩如也都跟在后面,挨着次序走了出去。
走到客厅,老太太看见儿子孙子们几乎都在了,就问道:“你们怎么不到我那里去呀?”
张肇基尴尬地站起身来,说道:“娘,我要大家齐集了,听候娘的吩咐。”
老太太横了张肇基一眼,说道:“你到底到哪一天才能够让我省心呢?好端端的这么一个家,被你闹成了这个样子,你还不是希望我早一点儿死吗?”
听到老太太说到了一个“死”字,张肇基立刻跪在了地上,说道:“娘,你年纪大了,可不能这么说话的。儿子听了心里难过。娘,什么事情都是儿子的错。要打要罚任凭娘。儿子下次再也不敢了。”
听到张肇基说到了“下次”两个字,老太太就说道“你还想要有下次吗?你还想要给我弄一个舞女进来吗?这一次要不是有了那个孩子,我早就快刀斩乱麻了。你难道就这样给弟弟们做榜样的吗?”
看见老太太越说越激动了,还连带到了自己,张肇础、张肇郛和张肇泰也跟着跪了下去。
老太太看见张肇泰跪在了张肇础和张肇郛两个人之间,就指着他,说道:“老四,你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竟然胆敢出卖我,跟着他是非不分、沆瀣一气!你娘去世的时候,你还两岁不到,是谁把你带大的?难道你就这样报答我吗?平时跟你说了多少遍,要你为人正道,学好上进,你却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这个家的总管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难道你就这样为我总管这个家吗?嗨!我真是白费心思一场空!”
张肇泰被老太太骂得就知道一个劲地“咚咚咚……”地磕着头,求着绕。
张肇基、张肇础和张肇郛跪着趴在了地上,头也不敢抬起来。
魏倩如走过去,轻声说道:“女乃女乃,你可不要发火。过一会儿开家庭会,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老太太叹着气,摇着头,说道:“倩如,女乃女乃是怕这个家从今以后不得安宁呀!支撑起这么一个家,多么不容易啊!可惜他们不看重!不珍惜呀!”说着,就叹着气,由玉儿和瑜儿搀扶着走了出去。
走到走廊里,老太太又对张富说道:“阿富,去把大门关了。全家人全部参加家庭会。”
张富赶紧答应了一声,说道:“老太太,知道了。”就急匆匆走了出去。
张肇基、张肇础、张肇郛和张肇泰兄弟四人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
冷文华马上假装要给张肇基拍去膝盖上的灰尘,把他推到了后客堂里。
叶惠容、池玉屏、冷文英、萧爱玲、龙宝妹、汪晓娣、巫玉珍、魏倩如、张肇础、张肇郛、张肇泰、张贵、张瑞安、张瑞康等人,则依次相随沿着**院西边走廊,蜿蜿蜒蜒地朝着老太太的屋子走过去。
看见大家都跟着老太太走过去了,冷文华就又把张肇基推进了他的客厅里。而张肇基看见珍儿站在了走廊里,就随手把冷文华推进了暗幽幽的起居室里。
站停下来,冷文华就面对面地看着张肇基,笑嘻嘻轻声说道:“大哥呀大哥!我一猜就知道,这一回肯定是你的豪爽气概促使你产生了英雄救美的心绪了吧!不过你现在可一定得要有耐心。无论娘和嫂子她们怎么说你,你就知道点头承认错误。这样才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张肇基却是抬手就模了模冷文华娟秀漂亮的脸,笑嘻嘻轻声说道:“文华,这个世界上知我者唯有你文华也!可惜你屡屡跟我这样若即若离,要不然的话,大哥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样啊!”
冷文华立刻红起了脸,捏住了张肇基的手,轻声说道:“大哥,不要紧的,事在人为嘛!你现在关键是要争取让娘能够承认和接受嫂子。只要娘承认和接受了嫂子,其他事情也就跟着迎刃而解了。”
张肇基却是跨前一步,迫使冷文华向后靠在了一只柜子上,面对面地把身体贴住了她的身体,还是抚模着她的脸,笑嘻嘻说道:“大哥的心意,你是明白的。那可得要看你们弟弟妹妹们怎么帮我了。”
张肇基如此想要跟冷文华亲热已经不是一次两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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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肇基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有道理。谢谢你的提醒!”却又搂紧了冷文华,跟她接起了吻,那手还从她腋窝的纽襻之间模了进去。而冷文华立刻挣扎着轻声说道:“大哥,不能这样。珍儿就在外面。”
张肇基知道,珍儿这时候根本不可能进来,就更加大胆了,撩起冷文华的旗袍,想要把手模进去。
冷文华急了,立刻用力推开张肇基,说道:“大哥,我们应该过去了。”说完,就先走了。
张肇基也就只得慢慢悠悠跟在冷文华后面,朝着老太太的起居室走去。
看见人好像基本上都到齐了,就池玉屏和冷文华之间有着一只空位子,老太太就问道:“玉儿,那个空椅子留着干什么呢?是谁没有来吗?”
玉儿说道:“老太太,是珍儿太太没有过来。她刚才对我说,她参加家庭会不合适。”
老太太立刻说道:“这怎么行?她也是太太了,能不参加吗?”又对着外面喊道:“从儿,你去把你们珍儿太太找来。就说我说的,这个家庭会议她一定要参加。”
从儿在外面提高嗓门答应了一声,说道:“老太太,我知道了。”就撒开腿去叫珍儿了。
冷文华看了看老太太,心里就更是佩服信儿了。老太太对于珍儿确实是有些偏袒的。
等了一会儿,珍儿低着头走了进来,走到老太太跟前,说道:“老太太,这家庭会我就不参加了吧。”
老太太站起身来,什么话也不说,抚着珍儿肩头,让她在池玉屏和冷文英之间的椅子上坐下了。
冷文英就朝冷文华看了看,冷文华也就朝她点了点头。
等到侍女侍童们给参加家庭会的每一个人都端上了茶水,老太太才端正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挺胸抬头地看了看坐在了自己两边的儿子媳妇们,微微摇了摇头,似乎才觉得这个家庭实在是太庞大了。
老太太的左边,依次坐着叶惠容、池玉屏、珍儿、冷文华、冷文英、萧爱玲、龙宝妹、汪晓娣、巫玉珍和魏倩如,总共八个媳妇和两个孙媳妇。老太太的右边,依次坐着张肇基、张肇础、张肇郛、张肇泰、张富、张贵、张瑞安和张瑞康,总共四个儿子、两个侄子和两个孙子。张瑞福身体不好,叶静宜还在月子里,都不方便参加。张家麟还未满月。张秋桂、张夏莲、张春梅、张春兰、张芷若等孙女们坐在客厅里。
侍女和侍童们,有的坐在外面客厅里,有的坐在客厅外面走廊的栏凳上,谁也没有说话。
老太太端起茶杯,掀开盖子,轻轻喝了一口茶水,又放下了茶杯,盖上盖子,轻悠悠地说道:“今天要你们来参加这个家庭会的原因,我想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再重复了。这一段日子,我是被这件事情弄得焦头烂额、头昏脑胀、食不甘味、睡不成眠。阿含是不想让我安享晚年呢!我都已经这么大年纪了,却要开这样的家庭会!事情既然已经出来了,那我这个做娘的还得要为他了结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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