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明月共潮生之枯与荣 第二○二回家庭会上冷文华穿针引线

作者 : 剪灯夜话

说到这里,老太太顿了顿,朝在座每个人的脸上看了看,又说道:“这一段日子,我总是在反复考虑究竟应该怎么妥善处置这一件事情,可是又总是被几个难处绞结在了一起,理不出个头绪。我想要孙子不要孙子的娘,你们都说母子连心,不作兴的。嗨!道理是这个道理。母子难分,割舍不开。可是想要让我同意让那个人进入这个家门,我又觉得有些不合适。我们张家可是从来也没有娶过舞女做媳妇的。这有伤张家的门楣门风。我到了九泉之下也无法向张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她前两天虽然已经答应瑞诚了,说是等到我的小孙子瑞祥满月以后,让瑞诚抱回家来让我们看看。可是这毕竟只是把我的孙子抱回来给我看看呀!她又不是说让我的孙子长久跟我住在一起的喽!你们说是吗?我心里想瑞祥是我们张家的血脉,我们家里又不是没有房子,是不能够让他住在外面的。这个孩子一天不住在家里,我这心里就一天不得安宁,睡不好觉。再说瑞祥只是比我的宝贝麟儿晚出生了两天,麟儿就要满月了,瑞祥也就要满月了。麟儿是我的骨血,瑞祥也是我的骨血,我们总不至于只是给麟儿做满月酒,而不给瑞祥做满月酒吧!可是我还没有看见过他!我这心里……”这么说着,老太太就掉起眼泪来了。

冷文华可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听了老太太的话,轻轻碰了碰冷文英的手臂。姐妹俩对了一下眼神。

魏倩如也认真听着老太太说的每一句话。等到老太太说完了,又哭了起来,也就明白了,心里想道:“女乃女乃其实是在告诉大家要孙子不要媳妇的做法不现实。要么两个都要,要么两个都不要,而女乃女乃不要孙子是不可能的。又搬出了满月酒的事情,还说都是骨肉,也要给瑞祥做满月酒。真有意思!女乃女乃心里恐怕其实已经认可了这件事情了,只是因为考虑到钟文怡的出身,不想把这种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免得其他人再学着样做出什么事情出来,会把责任说到她头上。女乃女乃是想要让别人代她说出让钟文怡进门,到时候她就会一点儿责任也没有。女乃女乃可真厉害!老谋深算!”这么想着,就把目光朝着叶惠容和池玉屏两个人的脸上看去,只看见她们两个人都是面无表情,铁板一块。魏倩如就想起了昨天回家以后,琪儿告诉他们说是老太太、叶惠容、池玉屏和冷文英她们几个,前几天商量了以后,已经派张瑞诚专门去把钟文怡母子俩接回家了。老太太还让张瑞诚带去了大洋、人参和银耳。她听了以为事情已经有了起色,很快就会了结了。可是现在看见两位娘这么一副神情,就在心里想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啊?”又想起昨天吃晚饭的时候,叶惠容和池玉屏两个人跟张肇基分桌吃饭的事情,就想到,这可能是叶惠容和池玉屏在联合起来故意为难张肇基,教训张肇基。在这件事情上,两位娘不说话,其他人就很难说话。家庭会也就只能这么僵持着。想到这里,就在心里暗暗好笑了起来,想道:“娘,你们可真够厉害的,抱成了团教训爸爸!”

张肇基也听明白老太太的话了,却看见场面有些僵持、冷清和尴尬,就想要尽快解决事情,也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抽出一支,递给了身边的张肇础,又轻声说道:“动动嘴!动动嘴!”

张肇础也已经听明白老太太的话了,接过烟,看着张肇基,故意大声说道:“大哥,什么动动嘴?动动嘴?我可有些听不懂。抽烟不动嘴能抽吗?”

大家其实都听到了张肇基的这句话,知道他想要让张肇础先说话,而张肇础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张肇基只得给自己嘴里叼了一支烟,舀出朗声打火机“嗤啷……”一声打着了火,凑近到张肇础面前,给他点着火,又是轻声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先带头说说话,别让场面清冷着,给老太太一点儿面子。”

张肇础也就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说道:“哦!你原来是这个意思。明白了。”却还是抽烟,不说话。

大家其实都听见了张肇基对张肇础说的话,看见他众目睽睽之下,居然会做出这种小动作,立刻就引起了好些人一阵子轻微的笑声。只有老太太、叶惠容和池玉屏三个人板着脸,朝张肇基看着。

被大家这么一笑,张肇基只得红着脸坦然说道:“你们不要笑。我知道我是一个待罪之人,在这种场合是不便说话的,所以想让肇础带头说说话,要不然的话这场面就有些不好看了。”

叶惠容却是不屑一顾地朝张肇基瞟了一眼,轻声说道:“到了今天才知道事情不好看了?我也觉得为了这种事情而开家庭会跟着有些丢脸。”

张肇基看了看叶惠容,刚想要跟她顶嘴,却看见老太太瞪着眼睛看着他,就只能不说话了。

看见张肇基有些尴尬,无奈,冷文华就想要帮他一下,也想听听他自己对这件事情的想法,就接话说道:“大哥,你为什么不能说话呀?我以为你是应该要首先说话的。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这种场合,就这件事情,你即使表明个态度也是应该的!你为什么不说话呢?我说你应该首先说话。”

张肇基很快就明白了冷文华说这番话的用意,也就想要尽快把事情了结了,就立刻趁机说道:“那好吧!这件事情的错误是我犯下的。我昨天已经向老太太、惠容和玉屏承认过错误了。现在当着大家的面,我再一次向他们承认错误,再次恳求娘、惠容和玉屏,高抬贵手,让文怡进门。你们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文怡出身太苦,自小是个孤儿,虽然结过婚,男人却离开得早,也就想要有个家。”

听了张肇基的话,老太太面无表情地说道:“现在是开家庭会,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

看见老太太这么表态,张肇基就只得看着叶惠容和池玉屏,说道:“惠容,玉屏,让文怡进门吧!”

叶惠容别过头去,不看张肇基,轻声说道:“我的意见跟娘一样,听大家的。”

池玉屏却说道:“只要大家同意,我没有意见。谁叫那个妹妹的命这么苦呢!孩子也应该回家了。”

看见池玉屏这么表态了,冷文华马上对老太太说道:“娘,你就说句话吧!你是一家之主,我们都听你的。您不说话,我们怎么说话呀?再说了,这件事情也应该要了结了,再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嫂子不进门,怎么给小侄子瑞祥做满月酒呀?这还不是为难我们自己吗?人家还会说我们欺负苦命的人。”

冷文华的话其实已经是表态了。她是根据跟信儿商量的计划,同意让钟文怡进门的。可是她又觉得好像其他人都没有跟着她表态,场面还是有些僵持,就看着张肇础,说道:“二哥,你也说两句吧?”

张肇基没有想到冷文华会这么点着名地让他表态,就跟坐在身边的张肇郛两个人轻声交谈了几句,分别看了看张肇基、叶惠容和池玉屏,又看着老太太说道:“娘,我看大哥也已经这么保证过了,今后恐怕不会再犯了。我们兄弟几个也向你保证,今后不犯此类错误。娘,你就放心好了,这个家恐怕不会再乱了。你就让嫂子进门吧。这件事情要是再拖下去就成了疲劳战了。你年纪大了,自己的身体也要保重。我看两位嫂子这几天也总是愁眉不展,心神不定。尤其是惠容嫂子,气色很不好。娘,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张肇郛也跟着说道:“娘,你就让嫂子进门吧!我们保证不犯就是了。我想大哥也应该通过这件事情能够吸取教训了。两位嫂子也高抬贵手让文怡嫂子进门。”说完就朝冷文华看了一眼。

看见两位哥哥都表态了,张肇泰也赶紧说道:“娘,儿子知道错了,下次绝对不敢糊涂了。你就让嫂子进门吧。你要是能够接受了嫂子,你就改变了嫂子的命运了。嫂子会一辈子感激你的。嫂子自小就是个孤儿,心里想的就是能够有个安安稳稳的家。”又面对着叶惠容和池玉屏,说道:“嫂子,你们就都答应了吧,让文怡嫂子进门。嫂子为人挺好的,没有什么心机的,跟你们肯定会合得来的。”

池玉屏怒容满面地看也不看张肇泰。叶惠容也是虎着脸,不搭理他,舀起茶杯喝茶。

冷文华看见张肇泰这么哀求叶惠容和池玉屏,心里虽然恨他跟钟文怡不干净,却看着叶惠容和池玉屏。说道:“嫂子,你们不说话,别人是不能说话的。你们就表个态吧。现在就看你们两个人的态度了。”

张肇基一听就知道,这是冷文华在帮他逼着叶惠容和池玉屏表态,就暗自点了点头。

果然,池玉屏开口说道:“娘,我跟姐姐两个人的态度,现在就跟你明说了吧。老四说出这件事情的当天,我跟姐姐商量着已经给文怡妹妹送过钱了。等你决定让瑞诚送钱过去,已经是第二次了。娘,孩子都已经有了,我们可不能把他们母子俩拒之门外的。这几天,我心里总有点儿不放心,总想要过去看看他们。那个孩子进了门又总归是喊我娘的。世界上没有娘把儿子拒之门外的道理呀!娘,你说对吗?”

老太太听了,说道:“哦!你们的动作倒真快!在我前面已经给她送过钱了?倒会做人。”

叶惠容接话说道:“娘,你那时候是气得气也顺不过来的。这个没有良心的又不在家里。我们是将心比心。人家都已经为我们张家生了个男孩子出来了,难道我们还不应该关心人家吗?你不是要孙子吗?这个孙子我们得要给你留住,可不能伤害了他。孩子长大了,也会知道这些事情的。对于文怡,我跟妹妹的想法一样。我们也是苦出身。我们没有理由把妹妹拒之门外。我也主张妹妹母子俩回家。”

魏倩如始终观察着事态发展,看见大家几乎众口一词地要让钟文怡进门,就朝冷文华看着,想道:“三婶,你可真有本事,经你穿针引线,僵持的局面一下子就这么改观了。女乃女乃和爸爸都欠了你的情。”

听了叶惠容和池玉屏两个人的话,张肇基却笑嘻嘻说道:“惠容,玉屏,这就对了,化干戈为玉帛。”

池玉屏看了看张肇泰,又看着张肇基,板着脸说道:“文怡是文怡,孩子是孩子,跟你们没有关系。”

叶惠容也是板着脸,说道:“什么化干戈为玉帛?我同情妹妹,喜欢孩子,跟你是两码事情。我今天当着全家人的面要跟你说清楚。我答应娘让文怡妹妹和那个孩子回家,是想要再弥补你一个。文怡妹妹和那个孩子进了门,我就再也不欠你什么了。我们俩的事情就此彻底了断,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张肇基却是看了看叶惠容,舀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又把茶杯放到茶几上,说道:“我这个人就是有一点儿自知之明。你跟我化干戈为玉帛,我也肯定跟你化干戈为玉帛,何必井水不犯河水呢?”

听了张肇基这么一些转弯抹角说她不会生孩子的话,叶惠容立刻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刚想要说话。老太太却是反应特别快,瞪着眼睛,看着张肇基,立刻训斥着说道:“你难道真的要毁了这个家吗?你还有什么资格说什么化干戈为玉帛吗?我今天当着全家人的面明确告诉你,只要我的眼睛还睁着,你就别想欺负惠容和玉屏姐妹俩。你要是再敢这么胡端乱来,看我不把你赶出去!你现在想要试一试吗?”

看见气氛又紧张起来了,冷文华连忙站起身来,走到张肇基面前,说道:“大哥,两位嫂子心里有气也是正常的。你是男人,可不能当真。我看现在解决事情最要紧。”说完,又走到老太太跟前,说道:“娘,你不要生气。知子莫如母。我们这一位大哥向来就是这样的。两位嫂子都这么说了。二哥、肇郛和肇泰也都已经表态了,今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你就表个态吧!”

老太太也知道冷文华想要息事宁人,就看着她,说道:“你还没有表态呢!你的意见呢?说说看。”

冷文华笑嘻嘻说道:“娘,我还表什么态呀!我真恨不得立刻过去看看那一位听说长得美若天仙的嫂子呢!娘,我们应该把坏事情变成好事情,应该将心比心体谅文怡嫂子,让她高高兴兴有个家。”

冷文英看见张肇基说话进进出出,心里就有些不服气,把冷文华拉回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了,看了看张肇基,又看着老太太说道:“娘,妹妹是早上刚回来的。我是一直在家里的。对于事情的来龙去脉、发展过程,我也就比较了解。自从事情出来以后,你已经好久没有好好吃饭了,晚上也睡不着觉。人也消瘦了很多。两位嫂子也总是整天愁眉不展,郁郁不欢,也都是消瘦了不少。尤其是惠容嫂子的脸色在越来越难看,这样下去怎么得了?我可是真为她担心。其实无论谁只要碰上了这样的事情都肯定会心里不高兴的。我为此要说,事情既然已经存在了,只有正面对待,正确对待,才有可能真正解决好事情。大哥说的化干戈为玉帛的说法我同意。不过想要化干戈为玉帛,那么都必须要舀出诚意。诚意是解决这一件事情的唯一前提。娘,要是没有诚意,这个家庭会还有必要开下去吗?这事情你决定。”

冷文英是张肇础的女人,按辈分和关系来说,是老太太的大侄媳妇,是张肇基最大的弟媳妇。按照传统习惯来说,她在家里的地位非同一般,只是平时不想多说话。而今天在这么一个家庭会上,她突然就这么说话了,而且很明显她的话是完全针对张肇基的,是在转着弯批评张肇基对于钟文怡的事情至今态度不端正,又阴阳怪气伤害叶惠容。大家也就一下子都把目光看着了她。

老太太却不回答冷文英的话,只是朝她看了看,微微叹了口气,又把目光看着张瑞安。张瑞安马上就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了,朝她点了点头,看着张肇基,说道:“爸爸,这事情你确实要端正态度。错了,还是对了,你都要给女乃女乃、两位娘和我们在座的每一个人一个明确的说法。要不然的话干脆散会。”

张肇基这一下才真正感到压力了,连忙说道:“哎!瑞安,怎么散会呀?我刚才不是已经跟你们女乃女乃和两位娘都承认错误赔礼道歉了吗?我还保证下次不犯了。爸爸只是开开玩笑。开会!继续开会!”

魏倩如看见张肇基被冷文英这么几句话就说得服软了,家庭会也扭转了局面,就看着她,心里想道:“婶婶,你可也真不简单,就这么仗义执言,使得家庭会峰回路转了!”

老太太却是看了看张肇基,摇了摇头,又分别看了看叶惠容和池玉屏,暗暗叹了口气,只得轮流看了看张富、张贵、龙宝妹和汪晓娣,问道:“你们几个的意见呢?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你们都说说看呢!反正都是一家人,都有说话的权利。”

张富站起身来,弯着腰,很有礼貌地说道:“老太太,我们商量过了,你说可以,我们听你的。”

张富和张贵的父亲张沪生跟老太太平辈,是张肇基父亲的远房兄弟。老太太让他们参加家庭会,请他们发表意见,是把他们当着一家人看待。可是他们是有自知之明的,兄弟俩商量后,张富就这么表了态。

老太太却是看着张富,笑嘻嘻说道:“阿富,这是你一个人的意见。今天是家庭会,我就得要听听大家的意见。”又看着张贵,问道:“阿贵,家庭会你可不要把自己当做外人,也应该谈谈你的想法。”

张贵站起身来,笑嘻嘻看着老太太,说道:“老太太,我就听你的。”

老太太也是笑嘻嘻看了看张贵,说道:“你们兄弟俩怎么说的一样呀?宝妹,你的意见呢?”

龙宝妹却没有站起来,端端正正地坐着,看了看张肇基,又分别看了看叶惠容和池玉屏,才看着老太太,笑嘻嘻说道:“我以为老太太和两位嫂子都不要生气。事情已经存在了,那就把坏事情尽可能办成好事情。我看这件事情关键是在于老太太和两位嫂子。要是老太太和两位嫂子都能够高抬贵手让文怡嫂子进门,那么无疑是做了一件好事情。文怡嫂子从此以后也就可以有一个家了。我也知道瑞诚曾经去看过嫂子。嫂子看见瑞诚总是哭。唉……!这样的人生经历谁会不感到痛苦伤心呢?舞女的事情,我们都要体谅嫂子。一个人总有自尊心的。我们要相信她,不是山穷水尽是不可能进梦巴黎的。再说了,外面的那个孩子总是我们张家的骨肉,怎么可以让他这么呆在外面呢?想想也不应该。我看咱们麟儿孙少爷满月的日子就要到了。这倒应该是个好机会,干脆就把文怡嫂子和小少爷接回来,给两个少爷一起高高兴兴做满月酒席。我看这才是真正地化干戈为玉帛的办法。老太太,两位嫂子,我的意见供你们参考。”

龙宝妹是张富的女人,张瑞诚的娘,平时就知道做事情,基本上不说话,可是今天也说出了这么一番话,使得老太太对她刮目相看了起来,就朝她点了点头,又看着汪晓娣,笑嘻嘻说道:“晓娣说说看。”

汪晓娣看着老太太,说道:“老太太,我是不大会说话的,就听说文怡嫂子出身很苦。你就让她进门吧!两位嫂子也不要生气。尤其是惠容嫂子最近以来脸色越来越不好了。你可要当心自己的身体。错的不是你,你可要想开些,因为这件事情而气坏了身体,那可是最不应该的。人生难得圆满。谁又能够保证自己一辈子顺顺利利,和和美美的呢!将心比心,我为嫂子觉得有些伤心。”说到这里,就不说下去了。

魏倩如看见龙宝妹和汪晓娣两个人这么转弯抹角地为叶惠容说话,批评张肇基,也就想道:“看来娘是得道多助了,而爸爸是失道寡助了。这可真是人人心里一杆秤。这个家里可真是人才济济。”

听了汪晓娣的话,老太太却微微叹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放下茶杯,说道:“你们既然都表态了,那我就说几句。让她进门,我有三点想法:一是我们不能一厢情愿,关键要看她的想法。她要是愿意回来,那就把西院空关着的后院再收拾收拾,给她们娘儿几个住好了。她那边有房子的,还有一个跟她前夫所生的女儿。我们不能为难她。她回来后也可以来去自由,两边住住的。二是我的那个孙子可得长久跟着我们住,就像瑞福、瑞安、瑞康小时候一样,跟在我身边,不能分开的。三是她以前的那些男女朋友可是一个也不能够领进我们这个家里来的。我们接受了她,她就得要遵守我们这个家的规矩。你们说我这三点想法不算过分吧?你们要是认可的话,我想让瑞诚去跑一趟,把这三点想法告诉她,听听她的想法。”

说到这里,老太太又看着叶惠容和池玉屏,问道:“惠容,玉屏,你们两个人以为这样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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