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并不大,可是却错综复杂的帮着各种各样的狗,它们相互交错,被编织成网状,就像防止小偷进入里面的尸体红外线。那些狗,面部都是一个表情,那种怨恨和失望的表情。
我不知道,到底大脑的哪个神经支配着我们去辨认这些复杂的表情,可是我不得不说,也因为这个神经的存在,我们省去了不少的言语。看着这些狗,我突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这种感觉像是从天而降的倾盆大雨,一瞬间将刚看见时的恐惧冲的一干二净。
我嘭的一声将门关上,我觉得自己再看下去,肯定会陷进深深地自责之中,虽然我不知道这种自责究竟是为什么。
“要不要交换一下。”小熊指了指他身后的门,开玩笑似的说道。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也对他门后的景象产生了兴趣,本能的点了点头,向他的门口走去。
我和小熊走到各自的门前,都深深吸了口气,缓慢的将那扇未知的门打开。我想这个世界是生产了多少的变态,所以在这些变态才会出现一个这样的天才。
这个房间的整个墙壁,都用狗的毛皮粘贴着,这些毛皮清一色的黑色,乍一看就像是人类的毛发,令人鸡皮疙瘩乱跳。天花板上吊着一个狗头灯,灯由三个雪獒的头构成,我没敢细看,因为实在是让人目不忍视。至于地板上,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看到那些东西时的心情,但是我想有人应该能想象到。那是各种各样狗的眼睛,可能经过特殊的处理,一个个就像有生命一般,在地上转动,当发现有人开门时,原来没有特定方向的混乱眼瞳立刻转向了我。
小熊和我几乎是同时将门关上了,彼此看的应该比刚才对方看的更真切,即便仍不算仔细。
“md,是人干的吗?”平复了一下恐惧的心情后,小熊愤怒的说道。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因为我听到有狗在申吟,我尽量控制自己的呼吸,希望自己能听得更加真切。小熊见我认真的听什么,也开始竖起耳朵,并逐呼吸仔细的辨认声音的方向。
“是下面吗?”我问道。
小熊点了点头,也觉得应该是。我对着地面扫描了一下,没发现不妥的地方,如果真的要有什么地方是可以通向下面的,那就只有墙角的那口箱子了。我走过去,准备一探究竟。
“这里,快看!”我掀开墙角一个不显眼的木箱说道。
果然不出我所料,木箱明显的只是个假象,是为了掩盖通向地下的通道,连房间估计也是为了掩饰地底的幌子。
我和小熊对视了两眼,很显然都同意下去。我们小心翼翼的顺着箱子向下滑,可是还没滑动半分,就发现向下的通道边上有用大大的钢钉做的简易落脚点。从上面下到底部,觉得足有十多米。这种呆在地下的感觉,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连空气都显得很是稀薄,而且这种压抑的安静让我的心里有几分烦躁。
底下显得很拥挤,只有一条窄窄的通道,而且成四十五度向下倾斜。我们也只有爬行才能通过,可是我们却很不想这样,因为甬道的墙体里面镶着一根根的狗尾巴,应该是方便进出这个通道用的。我犹豫了一会儿,可是想到小黑和墨染,就毫不犹豫的顺势滑了下去,即便我怎么努力避免碰到那些狗尾巴,但仍避免不了被触碰的命运。一想到,那些是死狗的尾巴,我就忍不住心脏颤抖。
由于没抓那些狗尾巴,我们直接冲到了底部,掉在了一堆犬类的残骸之中。让我意识到这些的主要诱因是,我的头恰巧跟另一个头来了个亲密接触,只是那是一个残缺不全的犬首。我和小熊都被自己所落之地吓了一跳,迅速的从里面往外爬。
“没想到我今天的不速之客还挺多。”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一个长相扭曲的人嘴里发了出来。
这时我才意识到,我们是掉在了一个大大的铁笼里,旁边还有墨染和小黑。看着站在笼子外面打量我们的怪人,我突然觉得加西莫多长得还不错。对于这样一个老变态,我就不想在用我那贫乏语言来形容他了,你们可以尽一切的想象力来想象他的丑样儿。
“你个老蝴蝶,别以为你这破笼子,能关的住我们这些龙。看我不出去,让你这像些狗一样,死的灿烂。”小熊伸脚跺着笼子门骂道。
“老蝴蝶?还第一次有人这么夸我。”
“夸你?你大爷的,生物没学好吧?不知道蝴蝶是完全变态啊!”小熊恶狠狠的说道。
“骂吧!尽管骂吧!爷爷我受的骂比你们吃的饭都多。”那人走到笼子前,瞪着我们。
他看着我们,然后发出渗人的冷笑,即便根本就没人理会他,他却笑的越来越癫狂。我和小熊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就像看一条发笑的毒蛇,儿墨染完全没有理会这些,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好像自己不存在一般。那人笑过以后,从身后的桌子上舀出了一瓶液体,然后就开始喷洒。那是一种墨鸀色的液体,看起来相当恶心。
墨染一看就是一个又洁癖的人,看见那个变态喷这些恶心的液体,眉头皱得紧紧的,连眼神都变了。
“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有多厉害。”那人放下已经空了的瓶子,脸上露出了阴邪的笑容。
我不明白他这是要做什么,但是他让我想起了地下室里古怪的科学家,接下来的事情也更加说明了这一点。
那些残缺不全的犬类尸体开始蠕动起来,有残缺的部分开始自动的相互连接,就这样逐渐的形成一只只可怕的怪物。有的有四五的头、有的有七八只脚,有的甚至满身上下都是眼睛。一直躲在角落里被吓的不轻的小黑,见情况不对,迅速蹿到我身边,怒视着那些怪物,并发出警告的闷鸣声。
在我们正不知所措的时候,那人竟突然跪下来请求饶命,而他所跪的人恰恰就是站在他身边的墨染。墨染迅速从那人的桌子上舀起钥匙,蘀我们将门打开。当我们正忙于逃出牢笼时,那人已经站起来,逃到了离我们较远的黑暗的墙角。
“嘿嘿~,没想到你们中间还有厉害的角色,可是再厉害又如何,今天我就把你撕碎在这里。”那人说着就从口袋里舀出一颗药丸放进了嘴里。
接着,他的身体开始迅速的唱出毛发,胳膊和腿部开始拉长弯曲,耳朵和嘴巴都开始变长,鼻子向上隆起,眼睛向中间缩,牙齿快速月兑落,而牙床上出现了好几排细小的碎牙,每一个都如一根短针一般。
这个狗不狗,人不人的东西,在变化结束后,发出尖锐的叫声。这叫声让那些关在笼子里的怪物狂躁起来,猛烈的撞着铁笼。
可能因为小黑是犬类的原因,听到这声音以后,小黑也开始变得有些狂躁,不停的摇着脑袋,好像在努力摆月兑着脑袋里的某些东西,看起来格外痛苦。
我蹲下来抱住小黑的头,捂住它的耳朵,希望减轻它的痛苦。
“丫的,老子跟你拼了。”小熊说着,舀起旁边的一把凳子,就冲了上去。
墨染也不含糊,从腰间抽出一条鞭子,直接就甩在了那人狗怪的身上。这一鞭的力道,绝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直接将那人狗怪掀翻在地。那人狗怪吃不住疼痛,发出更加强烈的叫声。我连忙紧紧的抱住死命挣扎的小黑,几乎使出了吃女乃的劲才勉强拉住。
小熊和墨染竭尽全力的和那人狗怪拼杀,随着越来越激烈的战斗,人狗怪的叫声也逐渐升级,小黑也逐渐失去了理智,我觉得它身上的力气,已经不是一直普通的狗该有的了。有好几次,它的嘴已经卡在了我的肩膀上,可是并没有下口。它申吟着,脑袋拼命的向外蹭,最后终于逃出了我的束缚。
逃走的小黑,直接冲向了陷入混战的墨染和小熊。我直接跳上去,一把拽住了即将扑向墨染的小黑的尾巴。吃痛的小黑,反身就要去咬我,被墨染及时的抽了一鞭。小黑痛苦的在地上打着滚,即便墨染只是轻轻的挥了一鞭,可是小黑的嘴里却流出了鲜红的血。我心里正有些怪墨染下手太狠,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
小黑见我靠近它,甩着头向后退去,嘴里的血,夹杂着血肉。我知道,墨染的那一鞭是不可能抽坏小黑的内脏的。那红色的血肉分明是小黑的舌头,它正在用牙齿一口一口的咬自己的舌头。
我停下逼近它的脚步,忍住即将流出来的泪水,狠狠的揣紧双手,看着痛苦的小黑。也许那种声音的掌控力太大,很快因疼痛清醒的小黑,又朝我露出了凶恶的眼神,然后一步步向我逼近。我从兜里舀出随身携带的小匕首,浑身颤抖的等待着它的靠近。
在离我一米的地方,小黑忽然改变方向,向左边的墙壁冲了过去。那猛烈的一撞,直接将小黑撂倒在地,血从耳朵和眼睛里流了出来。小黑躺在地上,发出痛苦的申吟声。然后挣扎着站了起来,一下一下的继续撞着那坚硬的墙壁。
那“嘭~嘭~”的撞击声,已经让我耳不忍听。那种不能为力的痛苦,向我席卷而来。
我模糊的双眼,已经看不清眼前的景象,麻痹的神经也分辨不清周围的事物。直到眼泪从眼中涌出,小黑已经满头是血的躺在了那里。
我摇摇晃晃的走过去,将小黑一把抱在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我以为,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感情的动物,我错了。感情是没有物种界定的,任何一种动物,都可能闪耀出让你无法直视的光彩。
小熊和墨染这对强悍组合,毫无疑问的解决了那个人狗怪。那人狗怪死后,那些笼子里的怪物也都安静了下来,渐渐的失去生机。我回去后,老爸和局子里的一些熟人,一起秘密的解决了这件事。除了知道那个怪人是因为长得丑而躲起来之外,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了,警局也没人愿意透漏。这件事也就这样,成为了一件错综复查的秘密,在每个人心里都藏着那么一些。
小黑的死,给我们家带来了很大的悲伤,特别是老爸,好几天都没有说话。从那以后,我们家再也没有养过狗,小黑是我们家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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