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静电?”
少女开口的第一句话同样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龙飞云笑道:“能近距离欣赏你的美,即使怒雷轰击我也不怕,小小静电更不值一提。”
少女眼中登时流露出些许感动,这是刚才龙飞云为她们这群奴隶仗义执言时也不曾表现出来的神情。“你是第四个不畏惧我身体静电的人,也是最年轻的一个。”
龙飞云向四周环视一圈,笑道:“这不是今天的主题,现在讨论这个问题恐怕会让大家失望。我们还是谈正事吧,你说呢,卧底的女孩?”
龙飞云话音刚落,全场震惊,尤其陈承和唐贤,他们自认事情已经做得十分周密,如今不仅龙飞云掌握了线索,还混进来一名卧底他们却懵然不知。采尼也略微感到意外,卧底是他和海军的总司令武玄空、参谋长安格斯三人一块挑选的,这奴隶角色也演得不错,龙飞云一个本该毫无阅历的少年是怎么看出破绽的?
卧底少女的目光定在龙飞云脸上,除欣赏、感动、震惊外还多了几分戒备,一时间可说五味杂陈,复杂之极,似乎要从龙飞云脸上看出点什么,然而能看到的只有那如沐春风般的温暖笑意。
鸦雀无声的场面促使少女回忆起自己的过往。
她从十二岁起加入海军,成为一名海军预备役兵员,说到底也就是杂兵,最初,只能在军中负责打扫卫生等后勤事务。海军军衔从最低的列兵到最高的元帅共有十八级,并不包括预备役的杂兵在内,由于列兵的应征条件是十五岁,所以想要在十五岁前加入海军,就只能从杂兵做起,但每年都会有一次杂兵转正考试,成绩合格者,即心智和体能等方面都已达到正常人十五岁时的状态,就能在十五岁前成为一名正式的海军列兵。
身上似乎背负着许多秘辛的女孩加入海军后无比勤奋。她每天都会比别人早起一小时,到操场跑步,四百米的椭圆形跑道,刚开始的时候每天五圈,然后六圈、七圈……直到十圈从此一直保持了下来,完成十圈所需的时间也越来越短。白天,她总是高效地完成上级交付给她的任务,从未有过一句怨言。晚上,她到格斗场观看海军的格斗竞技比赛,在心里默记那些行之有效的技巧和动作,回到宿舍以后还要演练好几遍才会上床睡觉。
她的刻苦不仅让她的体能很快地达到甚至超过成年男性,还引起两个大人物的注意。
最先注意到她的是参谋总部参谋长威尔逊上将。他第一次偶遇这名刻苦的小女孩,感觉她像极了自己的一位故人,调取档案一看发现,他、他的故人和这个小女孩都来自于纽洛芝帝国,那个坐落在北沙漏洲与尚武帝国同为三大帝国之一的强大故乡。有这层关系,他从此对小女孩投入了更多的关注。
第二个注意到她的是海军总司令武玄空元帅。武玄空元帅和威尔逊上将向来走得很近,从威尔逊的描述中认识了这名小女孩,暗中观察发现,这名小女孩果然很刻苦,他开始好奇这名小女孩背后藏着的那些故事,且对她有所期待。小女孩的转正考试,他甚至在百忙之中抽空参加,为她的成功感到骄傲,并希望她那种积极向上的精神能感染全军。
小女孩天生异禀,全身五尺以内皆带静电。她眼中含带的那种深刻的寂寞感,正是由于从小到大饱受其他孩子的歧视和排斥,日积月累才形成的。但威尔逊上将和武玄空元帅为她颁发海军列兵军装时,却对她身周的静电恍如未觉,就像龙飞云刚才傲然站在她身前两尺内那样。她知道,元帅和上将阁下并非感觉不到自己身上散发出的强烈静电,她相信,那静电作用在他们身上和作用在其他人身上是一样的,也能使他们感到极致麻痹和万分痛苦。当然这彰显了武玄空、安格斯、龙飞云三人强大的实力,但是光有实力没有意志也绝忍耐不住。而这种意志代表的是一份心意,正是这份心意,融化着小女孩内心深处的冰山,让她的心底浮现出感动。
成为海军列兵的小女孩,同时成了威尔逊上将身边的一名普通卫兵,从未停止过努力的小女孩逐渐得到威尔逊的全面认可,仅仅几个月的时间又从列兵升任少士,小女孩也迅速地成长为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如今,她跟随威尔逊,又成为海军援助武国小组的一员。
“你是怎么发现我卧底身份的?”
少女的话终于打破场面的沉寂,龙飞云笑道:“首先是你的外表,虽然西部人在体征上融合了东方人和西方人的特点,但眼睛和头发还是接近深色的,你的眼睛却是淡紫色,头发也是明亮的橘黄色,也许你可以解释为你拥有西方血统,却仍然让人起疑。后来,我察觉到你身体散发出来的静电,那是雷系的乌斯查拉能量,纽洛芝帝国是乌斯查拉的发源地,你的外表清新亮丽又极像纽国那些几经混血后的完美混血女孩,于是我大胆推断,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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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少年真是那个闭山修炼了十年的人?一个与世隔绝十年的人怎能掌握如此庞大的知识量,作出如此准确合理的分析呢?这是在场所有人心中同时升起的疑问。
只听龙飞云继续说道:“其次是你的行为举止,步履轻盈但又不失稳健,呼吸有力而且体能极佳,这是我从西部一路跟随你们来到平京亲眼所见,以你这个年纪,除非经过刻苦的锻炼,否则绝无法达到这种程度。如果训练你的人是武国人,那么他传授给你的一定是古代武学,古代武学讲究元气的修炼,但你的元气并不宏大,你的修为更多的体现在身体的敏捷和格斗的技巧上,修炼的应该是现代武学。我正好知道一种现代武学的修炼结果,与你举手投足之间表现出来的敏捷和稳健相似,那便是海军格斗术。”
酒吧内又是一阵哗然。
早在龙飞云说出少女卧底身份的时候,陈承早已有所预料,心知要糟,现在听得龙飞云娓娓道来,已肯定了心中的判断。他暗骂自己大意,假如派遣的那些押送少女奴隶的人中,哪怕有一个精明干练的,识破少女的身份并非难事,也不至于出现如今这样的窘境。
龙飞云顿了顿,又接着道:“最后一点,你暗中询问其她女孩的举动也被我发现,你的问话内容我全都记得,这些正好验证了我之前所说的种种推断。你,是海军的卧底。”
即便已有心理准备,龙飞云的最后一句话还是击溃了陈承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
“不错!”
少女知道现在已是揭晓答案的时候,“我叫佐伊·罗德里格斯,是海军派往武国西部,调查烈士殿的卧底,军衔少士。”
众酒客似乎已经习惯这几个人带给他们的震惊,除交头接耳的议论声外再没有发出惊异之声。
正如龙飞云所说,今天不是佐伊和他的第一次会面。在极限山,他接到武帝的贵族动员召集令后,辞别大叔下山,来到青宁市和甘兰市的交界处,遇上了一支押送着奴隶的队伍,那是由一个排三十名士兵组成的押送队。
武帝的召集令上明确指出,烈士殿就是帝国的敌人。尧亲王刘悦愁始终是军阀般的存在,手握数十万重兵,创立烈士殿后更明目张胆的将西部兵团改编为烈士军,龙飞云见过烈士军,认得这服饰,于是,这队士兵立即引起了龙飞云的注意。
他一直追着这队士兵向平京方向前进,途中,那十名如花似玉的女孩所遭受的屈辱至今仍历历在目。跟随极限法师修炼的这十年,不仅让他成就了高深的武学和惊人的乌斯查拉,还让他坚定了自己的梦想,其中之一便是消除等级观念,实现世界大同。
刚到极限山不久,他就从极限法师口中对整个世界的概况有了大致的了解。极限山上有一座藏书洞,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天文地理、人文历史、社会百科,无所不有。他完成每天修炼科目后,就会把时间耗在藏书洞,日积月累,使他不出山门却通晓世间百态。何况他也并非足不出户,他和极限法师的生活必需品,比如食物之类的,都是由他每月一次下山采办的,正是下过山,他才认得烈士军的服饰。
除此之外,极限法师还经常向他讲述当代强者们的故事和传闻。在极限法师的讲述中,强者最集中的组织莫过于世界联合政府旗下的海军。一颗海魂潜移默化的在他心里凝结着,而联合政府和海军最大的使命正是实现世界范围的民主法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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