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持续了两个小时,而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叶芊沫昏倒在了温柯的怀里,现在,她的身上已经没有了一丝多余的力气。
苏言为她详细检查了身体,孩子没事,她只是太累了。
既然病毒开始发作了,那么几乎每天,她都会承受一次这样的疼痛,发作的时间不确定,但最开始的一个月,一定是最痛的!
而床上,叶芊沫静静地睡着,身体的余痛让她噩梦连连,然而噩梦终于散去的时候,梦境开始一点一点变得宁静。
那是她的小时候,她坐在孤儿院的青石板上,嘟着嘴,一副郁闷至极的样子,粉女敕的脸皱起来的时候,很惹人怜爱。
而远远地,一个好看得有些不太真实的男孩儿就这么步伐悠扬地走了过来,脸上带着讨好般的笑意,虽然身上是破旧的衣服,但是却一点不影响他王子般的气质。
“丫头?”他朝她走了过来,双手神秘地背在身后,“怎么了?”他脸上的笑,比阳光还要耀眼。
“哼!”叶芊沫重重地哼了一下,然后转过头,不去理会他。
“我惹你生气了?”男孩儿笑着问,笑容里满是宠溺。
“知道你还问?”叶芊沫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男孩儿假装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笑着问,“什么日子?”
“你果然忘记了对不对?!”叶芊沫愤怒地站起身,“我不要理你了,你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我讨厌你,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看到她委屈得掉眼泪,男孩儿忍不住笑出了声音,然后将身后的东西拿出来,递到她面前,“傻丫头,生日快乐。”
她看着他手中两个用精致的盒子包装起来的礼物,眼泪停留在了脸上。
“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你的生日呢?”男孩儿笑着擦干净她脸上的眼泪,“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叶芊沫吸着鼻涕,将礼物打开,那是一个她叫嚷了很久想要得到的水晶发夹,很贵,她跟他的钱加起来也买不起。
第二个礼物是一个包装精致的巧克力,也是她想吃很了的东西,那天,她跟他走在街上,看到一家商店的橱窗里放着这样的巧克力,她想要吃,可是价格却很贵。
也许,那种巧克力不见得有多好吃,可能贵就贵在了包装上,但是她还是想要尝尝,他囊中羞涩,却坚定地告诉她,他很快就可以买给她吃了。
这些事情,她都已经忘记了,可是他却还是记得,他答应过她的事情,都会一一为她做到。
“喜欢么?”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亮亮的光芒,含着笑意在等待着她的答案!
“嗯!”她点点头,将水晶发夹递到他的手上,“帮我戴上!”
男孩儿接过发夹,认真地带在她的头发上,映着阳光,发夹闪闪发亮,却始终亮不过她的眼睛,“很漂亮。”这句夸赞,不是对她的发夹,而是对她。
她很漂亮,每次看到她的脸,他的心就会涌出很多甜蜜。
叶芊沫含着眼泪,将巧克力打开,剥开锡纸,将一个心形的巧克力递到他的嘴边,而他却摇头躲过了。
“我不喜欢吃巧克力,这些都是你的!”
“这么好吃的东西,你居然不喜欢吃?”叶芊沫将巧克力放进自己的嘴里,“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去打工啊,这样就有钱了!”男孩儿笑得很满足,不是他不喜欢巧克力,而是想让她多吃一块,看着她吃得开心的样子,他的心就已经很甜了。
“是为了给我买礼物吗?”她天真地问着。
“对啊!”他笑得一脸灿烂。
“呐,哥,以后每个生日,你都会陪我过的吧?都会送我礼物?”
“嗯!”
“可是你这样不会觉得累吗?万一你累了,厌烦了怎么办?”她很担心。
“怎么会呢?”他轻笑,“跟你在一起一辈子都不会觉得腻呢!”
一辈子都不会腻,可是他却没说一辈子不会累,梦里,叶芊沫哭着,都是她的错,是她总是太依赖他的关心,是她付出的太少了是吗?
“欧慕瑄……”叶芊沫呢喃着他的名字,“欧慕瑄……”
而在叶芊沫的床头,温柯静静地坐着,精致的脸上再也不是淡然,而是浓浓的心痛。
肩膀还有几处血渍,那是她疼痛发作的时候咬的,可是他却一点也感觉不出来,如果可以代替,他宁可承受十倍的痛苦来换她不被折磨。
丫头,对不起……
温柯伸出手,紧紧握住叶芊沫的手,他要怎么做才能降低她的疼痛?
而叶芊沫正在睡梦中,却感觉到有一双熟悉的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和温暖的触觉,虽然带着手茧,但却给人一种很安全的感觉。
这是欧慕瑄的手?
叶芊沫猛然睁开眼睛,脸上满是惊喜,“欧……”
然而,在她的眼前的,却是温柯那张精致的脸,不是欧慕瑄啊,叶芊沫收回脸上的表情,转而浮起一抹苦笑,欧慕瑄走了,他怎么会陪在她的身边?
而且,是她固执不要他陪的。
收回手,对温柯抱歉一笑,她知道温柯为她付出了很多,可是此刻,她的心里,只有欧慕瑄,只有在他身边,她才会释放自己的委屈。
“醒了?”温柯立刻让自己变成一脸的淡漠。
“嗯,”叶芊沫重新闭上眼睛,“我没事了,你也出去休息吧。”
“好!”温柯起身,缓步走了出去,苏言说,她今天应该不会痛了,下一次病发的时间,至少是明天晚上或者后天了。
走下楼的时候,顾佳泞和苏言在楼下说话。
“不去约会了?”苏言不冷不热地问。
“我姐身体不舒服,我哪里也不去!”
苏言很满意,虽然他在顾佳泞心中不是第一位,但至少,也不是别的男人,余光看到有人从楼梯上走下来,苏言抬眼看过去。
“怎么样?还能承受么?”苏言懒懒地问。
“不知道,”这声音,明明来自欧慕瑄,“但是她很坚强,所以一定可以撑过去的。”
“我是在问你。”
“我?”温柯笑了笑,“我很好。”
“你的身体也不见得有多健康,多休息,不然我不保证不会落下什么病根。”苏言威胁。
“没事。”
顾佳泞看着这个明明长着一张温柯的脸,却用着欧慕瑄的声音的人,一时有些不明白,这到底是温柯,还是欧慕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