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幽梅其实没能看出齐幽兰说的是什么,但从她的表情也能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因此怒不可竭,也不顾赵氏就在同一马车内,抬手就冲齐幽兰打了过来。
“你这个贱人!”
“妹妹,你为什么打我!”
齐幽梅的怒骂和齐幽兰抬手格挡住齐幽梅的手之后委屈的叫声几乎同时响起,立即引起了赵氏的注意,齐幽梅一击不中不管不顾还要再打。
赵氏本就心烦意乱,见状不由怒喝一声:“住手!你这成何体统!”
“她刚刚骂我,我非打她不可!”齐幽梅不依不饶。赵氏身旁的大丫环迅速挡在了二人中间。
赵氏气道:“你给我坐好!她何时骂你了?你看看你,身为相府小姐,对自家姐妹张嘴就骂抬手就打简直如市井泼妇一般!”
齐幽梅本来还不肯停手,正好路面不平马车晃了一晃,让她差点摔倒不得不顺势坐下。但仍是气鼓鼓地叫道:“她才不是我的姐姐,一个来历不明的孤女罢了!今日竟敢处处与我作对,就算我现在不能教训她,回了府我也要找祖母作主!”
赵氏闻言,怒极反笑:“反了反了!你还真是反了!看来我这个做母亲的都不能管教你了!今日、你说话行事已经大有问题,自己不思反省这会子却来怪责打骂兰儿。你是仗着有你祖母撑腰就全不把我这母亲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听赵氏这么一说,齐幽梅硬着脖子咬了咬牙没再争辩,但表情仍是坏到极点。
赵氏看在眼里,气在心头,再看齐幽兰委委屈屈缩在车厢角落,一幅默默垂泪的样子,更是动了真火。
要说赵氏毕竟是将军府里出来的小姐,本来也是有些脾性的,有老太君那样的母亲,教出来的女儿能差到哪儿去。这些年来修身养性强压了性子,无非是因为自己一无所出才灰了心不愿意管事罢了。
但她现在毕竟是齐府的当家主母,老太太她可以尊重着,却也不是一个庶女就能冲她瞪鼻子上脸的。
小小一个庶女竟然当着她的面就如此无法无天不服管教,这是生生的打她的脸。真是老虎不发威都当她是病猫了。
幽兰这孩子可是正正经经的嫡女,虽然早年她父母出事后,也有些闲话说她未必就是齐家的种,但齐允文夫妇都不在了,谁也无法证实,有齐允文的书信和信物一同送回来的孩子怎么能不认!而那些闲话也早让老相爷严厉吩咐给杜绝了的。
这齐幽梅到底是从何听来的?这话是她可以随便说的么?她是嫌相府的脸面还没有丢尽是不是?
齐幽兰的脸几乎垂到胸前,让其他人看起来都是一幅受了欺负受了委屈的样子,其实她正微扯着唇角偷偷的笑呢,因为刚刚本就是她故意激怒齐幽梅的。
今日在将军府,她虽然没有刻意表现,却也比齐幽梅更受关注。再加上竹院的事也令她警惕,齐幽梅的丫环秋红明显是故意引她去那里的。
如此推断,齐幽梅害她不成,肯定是不会罢手的。以她在马车上就冲她摆出这幅苦大仇深的表情也知道回了相府铁定不会让她好过,所以她只能先下手为强,让赵氏对齐幽梅生厌,也好保护她。
虽然齐幽兰现在也不太害怕齐幽梅的诡计,但她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办,身边总有只苍蝇围着转也是很烦人的!
赵氏带着齐幽兰三姐妹阴沉着脸回到相府,胸中的怒气还是没能平息。
进了府里,就冲想要开溜的齐幽梅道:“你跟我来!兰儿和竹儿先回自己屋歇息去!”
齐幽兰喏喏应了一声,带着棋儿迅速离去。仓促的近似逃离的背影看起来像是遇见了鬼一样,令跟着赵氏的大丫环紫柔都不免再次心生同情。
等进了自己的小院,齐幽兰才拍了拍胸脯忍不住笑出声来。看得因为主子又受了欺负本来闷闷不乐的棋儿都模不着头脑了。
打齐幽兰出门,吴氏和琴儿就担着心,怕在外面又出什么状况。此刻见齐幽兰回来,马上一齐迎了过来,略略打量一番见齐幽兰完好无损还一脸笑意,想是将军府之行十分顺利不象受过什么欺负也跟着心生出欢喜来。
“赵老太君的寿宴一定很热闹吧,小姐可有结识几个手帕之交?”吴氏关心道。
齐幽兰回道:“寿宴确实很好玩,长了许多见识,以后我得多多出门才是
吴氏并不清楚齐幽兰话里的意思,笑着道:“小姐可是大家千金,哪能经常抛头露面呢,若是有结交几个朋友,偶尔禀了二夫人,递了贴子,去人家府里串个门子倒是可以的
琴儿虽然话不多但观察力比较强,见齐幽兰虽然笑脸盈盈很是开心,棋儿的脸色却不怎么样,便悄悄问她:“怎么样?这次出去没出什么事吧?”
“怎么能没事,将军府里可出了件大事呢,不过那事倒是和我们无关。但是二小姐这次可是跟我们小姐撕开了脸面,实打实地给恨上了,这以后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呢?”
棋儿并未压低声音,吴氏一下也听见了,连忙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又招惹上那一位了?”
“我可没有招惹她,是她非要和我过不去,能有什么办法齐幽兰不以为意地道。
“那好端端的怎么又生出事来了呢?”
棋儿愤愤道:“我们小姐哪有惹她,都是她蛮不讲理,非要欺负我们小姐,不过是见我们小姐得了赵老太君和静安公主的注意罢了
吴氏听了又是欢喜又是叹息,“这可怎么说的,自家人不关心小姐也就罢了,还不准旁人来关心了么?在外间也恁么霸道!”
“可不是!方才在回府的马车上,她就对小姐又打又骂的!”
“什么?二夫人没在车上么?”吴氏大惊,又连忙仔细打量起齐幽兰来,“可有打痛哪里?”
“没事,紫柔姑娘帮着挡下了齐幽兰笑笑道。
吴氏向来好象都是泥做的性子这会子也恼了:“二小姐这是想要怎样?连二夫人在她都敢动手,日后还了得?咱们这日子真真是没法过了!”
琴儿也皱紧了眉头,面露担忧之色。
齐幽兰道:“二婶自然不能容她这般没有教养,这会子应该正在好好教训她呢!”
“那又能如何,二夫人向来是不怎么管事的。即使是教训几句又能管什么用。到时候她肯定还得到老太太那里去告小姐的恶状,这可怎么才好?”吴氏忧心重重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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