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点点头,挥手一张,快速念咒,天机盘立即往回转动,幻出碧玉此时的状态。
表面上,碧玉派并无大动荡。但离不孤的心情并没有因此放松,当景象移到莫清胤房中时,她才松了口气。莫清胤能活过来这件事,顾清水倒是没有骗她,如果他也能像明镜一样相信她,那么自己受的这么苦难都算不了什么。
但离不孤还观察到了一点,当场景划过碧凌殿的时候,为何在殿中不见玄易道长,却只有顾清水一人呢?难道……玄易道长也!
明镜又将天机盘调回一些,竟然看到顾清水亲手将玄易道长打下寒山的画面!离不孤和明镜皆震惊不已,若非今日偷看了天机盘,恐怕他们两个还同其他弟子一样,还将顾清水当做是原来受人尊敬的大师姐!万万每次想到,她才是大叛徒,碧玉的孽徒!
了解到来龙去脉,离不孤内心越发沉重了。身上的罪名还没洗清,离不孤自知自己可能会拖累明镜,于是和明镜再三提出离开紫翠的意见。明镜拗不过,只好为她带了些疗伤的丹药,送她离开紫翠派。是夜,离不孤偷偷返回碧玉派,派中一片宁静,天气有些凉,守门的两个弟子簇在一块儿不知说些什么。心道可能是这几日碧玉派的情况,离不孤在屋顶上小心凑近,屏息探听。
只听那两个弟子其中一个叹声说:“师父死了,道长又闭关了,现下大小事务都归清水大师姐管理。啧啧,女人掌管,定败。你看从前的琼华派,曾经是昆仑第一大仙门,最后还不是毁在女人的手里
另一个弟子道:“眼下也只有清水师姐能管理了,清胤师兄回来后感觉跟变了个人似的,好像一点都不关心门中之事。不过清水师姐对他真是好,一日三餐照顾,听说有好几个晚上她留在清胤师兄的房里,直到很晚才出来,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那一个低笑道:“他们两个本就是一对,就算做了什么,也是迟早的事情!”
听到这儿,离不孤心中“咯噔”,悄悄翻过屋顶落在莫清胤的房顶上。
她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方式出现在他面前,现在整个碧玉都将她认作是罪人,他的看法又是如何呢?想到这儿,离不孤不由害怕,久久不敢下去。
这时,屋内想起推门声,里面隐隐传来两个人的对话,其中一个像是……顾清水?
离不孤偷偷剥开一个瓦片,烛光从屋内透出来照在她左脸颊上。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得以看清屋内的情况。
进来的果然是顾清水。她端着一碗汤药的东西,坐在莫清胤跟前。两人对话极轻,莫清胤向他柔笑一笑,接过碗将汤药全喝了。顾清水一脸欣慰,接过空碗后将头靠在他肩上。屋顶上的离不孤差点动出声响,呼吸也不太稳了。屋内二人的亲密举动她全看在眼里,心中犹如被刀子绞割,她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努力控制情绪,悄声跃到另一处屋顶,躲到一处偏僻林。
强忍的哭声终于可以给予略微释放,离不孤不停哽咽,珠大的眼泪划过脸颊上大大小小的火伤,可是此时已不觉得痛了。忽然,竹林中传来轻轻的脚步,离不孤暂时压制悲伤寻声戒备,脚步声在此时突然放快,转眼已到了眼前。
离不孤抬头一看,是顾清水!
其实在离不孤离开之时,近日强练息功的顾清水已经听到一些不稳的气息,于是匆匆告别莫清胤寻息前往。不想真的在偏僻的竹林中发现缩在角落的人影,可却没想到是……是离不孤。离不孤的脸颊呈现一白一红不规则的火伤口,顾清水先是被吓了一跳,认清后又大吃一惊:“你竟然没死!”
听到她这句,离不孤苦笑了笑,这就是自己原来敬佩的师姐,她是真的要置于自己死地。她背靠竹竿站起来,说:“清水师姐,师父和道长待我们恩重如山,你怎么可以……”
如冰的冷笑截断她的话,顾清水讥笑道:“待我们恩重如山?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离不孤垂了垂眼,略有自卑:“没错,我到碧玉不久,和师父和道长相处的时间并不久。可是你是从小跟着师父和道长长大的,你怎么忍心……忍心这样对待他们!”
顾清水猛然意识到,自己跟骆灵瑶所做之事似乎都被离不孤发现了。可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离不孤继续说:“听闻师姐从小就被师父收养在碧玉,师姐你又如何下得了手!”
到此,仿佛触碰到什么心事,顾清水神色恍惚:“我从小……从小家门不幸,我才到了碧玉。师父收留我,待我好,我都知道纯澈的眸子顿时发狠,怒红道,“可是,他不公平!凭什么掌门只许男儿做不许女儿当!就因为我是女儿身,所以再努力也没有任何机会吗?不公平,不公平!”她一步步bi近,眸中的怒火越来越盛,“大家都知道,清胤师兄是我娶我为妻的,可是在仙迷竹简的时候,他告诉我他并不欢喜我。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两样东西,我一样都得不到!”她死死盯着离不孤,忽然又冷笑出来,改柔软的眸光打量着她,“好在,清胤师兄最后还是回心转意,答应娶我了,碧玉派也将会在我的手中逐日壮大,成为昆仑第一仙门!上天给我开了这个大玩笑,兜兜转转才争取回来,我不会放手了,不会!”
离不孤大大睁着眼,声音有些晦涩:“你说……清胤师兄他要……你们要……”
顾清水弯出一抹柔美的微笑,以指轻轻抚在离不孤脸颊上的火伤:“没错!你在他身上下的蛊,已经用你的血解开了,你威胁不了我们了
离不孤躲开她的手指,依旧不可置信:“不可能!桃花蛊唯一的解法就是,那就是……!”
顾清水道:“可是他身上的毒蛊的确已经解了。否则他变了心,你又怎会感觉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