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是个二十七八的男人,穿了一身黑色的大衣,衬得身材颀长。他留着精神的板寸头,雪地的反光下,他的皮肤显得格外白皙,眼睛黢黑深沉,嘴唇薄薄的微微抿着,给人的感觉略有些冷淡严肃,更多的却是惊艳。
很英俊的男人!
他身边,站着三个男人,最大的年纪约莫四十,最小的肯定不超过二十五岁,见她过来,都含笑着跟她点头打招呼。
唐之洲的眉头皱得死紧,这里是犯罪现场,这群人看着不像警察,都来这里做什么?
领头的英俊男人见她一脸不爽,倒是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对她伸出手来:“你好,你一定是唐之洲警官吧?我是楼以森,是国土安全局特邀成立的cm部部长
他这一笑,刚才的严肃冷淡瞬间消失无踪,笑容明亮非常,竟然颇为阳光。
如果是平时,唐之洲只怕也要赞一句:好阳光的男人。
可惜,今天,她笑不出来。
“你好唐之洲半点都不被他感染,冷着脸伸出手匆匆礼节xing的一碰,随即说:“cm部?请问有事吗?”
楼以森见怪不怪地笑了笑:“cm部,是犯罪心理科的简称,我已经了解过,也是你一直主修的专业。从今天起,这个案子移交给我们cm部,而你,”他顿了顿,毫不意外地看着唐之洲微变的脸色,朗声说:“从今天起,是我们cm部的新成员
楼以森话音刚落,周围已经听到的公安局同事们纷纷祝贺她。
从辽宁公安厅直接调动到国土安全部,她这是飞升了。二十六岁,就已经身居要职,的确是可喜可贺的事情。
可唐之洲听罢,脸上一点喜色都没有。
不,借着雪地的反光,楼以森甚至看见她的脸色刷地一下煞白,连嘴唇都毫无血色,细细哆嗦。
“有人事调动令吗?”好半天,唐之洲才说,尾声带着浓重的颤音。
楼以森略微皱下眉头,从手里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交到她的手里。
唐之洲拿过来,手都是抖的。她不敢置信地接过,牛皮纸袋上,黑色的“机密文件”四个字烫痛了她的手,她差点忍不住想摔开它。三两下拆开文件,抽出里面的纸,白纸黑字写得格外分明。
她,真的要调动到国安局cm部了!
唐之洲拿着文件读了两遍,眼光落在文件签署人上。签署人字迹潦草凌乱,三个字。她长长舒出一口气,还好,不是他。
瞬间,她的心落到了肚子里。
他,应该是不在国安局了的,听说去年调动到了武汉军区,那么,是遇不到了!
唐之洲松了一口气,将文件递还给楼以森,调任这种事,一向需要办理很多手续,这个文件他还用得着。她露出浅浅的笑:“既然这样,我会服从党和国家的安排。虽然我还不知道为什么cm部会接手这个案子,但既然cm部已经接手了,那么就别耽误了时间,现在就去看现场吧
楼以森的目光深沉,并不拆穿她,跟着她一起转移话题,点头道:“cm部会接手,那是因为,这已经是这个月辽宁的第三起杀人弃尸案,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唐之洲豁然回身:“你们知道了?”
楼以森回头看她:“事实上,我们来到这里,是辽宁公安厅邀请我们来的
“他们不相信我的小组可以破案?”唐之洲冷哼一声,十分不满。
楼以森停下脚步:“不,你们只是需要帮助
唐之洲便不再多说,领着他们去看现场。这种事情,公安厅认定了就是认定了,她说得再多也改不了。唯一不变的是,她已经在cm部,这个案子,还是她的案子。
楼以森将大家都安排下去,吩咐他们自己查看,完毕之后,才走到唐之洲身边。
唐之洲继续蹲在刚才的位置上,查看雪中的尸体。
风雪很大,刚刚她的脸颊冻得通红,嘴唇有些发青,但眼神闪亮,炯炯有神。
楼以森在她身边蹲下来:“这个案子一直是你们重案组负责的,能先跟我说说这件案子的基本情况吗?”
唐之洲头也不抬,嘴巴里飞快地将这件案子报告给他听。她语气流畅,显然已经看过了不知多少遍,都快背下来了。
加上今天发现的这一宗,这已经是辽宁省,不,确切来说,是沈阳周边一带发生的第三起杀人弃尸案。被害人都死于窒息,弃尸荒野。对两外两位被害人的尸检报告显示,被害人在死后,均遭到了虐待和xing侵。另外,每个抛尸地都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而第一案发现场,分别位于沈阳南城郊、沈阳市中心一家购物商场的地下停车库。
对尸体的详细检查报告中,每位被害人的右手手指都被切除带走,对死者左手残留的血迹和皮脂的检验中,均没有找到匹配的dna。
这个凶手显然大胆而谨慎,在喧闹的市中心地下室,装有监控摄像头,但他行走的路线,均避开了拍摄到脸的位置,整个作案过程从下手到得手,不超过十分钟。
由于凶手留下的线索十分少,重案组追踪了近一个月,还没有锁定犯罪嫌疑人。
唐之洲心中是有关于犯罪嫌疑人的犯罪画像的,但是她知道,光凭她一个人的力量,还不足以将犯罪人的形象确定下来,而在重案组,没有人能补充她的局限。
说实话,cm部突然cha手此事,对她来说,也不全是坏消息。
楼以森听完,微微点了点头,并不发表自己的意见。他站起身来,自顾自查看抛尸地。唐之洲也自顾自忙开,大约两个小时后,楼以森让公安局的人封锁现场,将尸体移交给法医部门,把cm部的专员们集合起来,返回公安厅。
唐之洲也跟着他们一起回来。
“今晚不到地方,有你好看
楼以森开车,行到一半,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屏幕,嘴角笑容浅浅,似乎心情颇好地接了起来,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突然笑骂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