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之洲翻了个身,双手搭在他的胸口,似乎觉得安心,唇边带出浅笑,自动调整到最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
黑暗里,权晋幽幽地叹了口气。
如果一切都回到三年前的那一刻……到底多好!
第一次见到怀里的这个女人,她还是个单纯的学生,留着短发,眼睛大大的盯着他瞧,还旁若无人地跟身边的同学说:“看样子应该是军区的人,你看,景区的管理员是少尉,连给他开车门都不配……”
她大概是不知道,那时候整个景区都安静极了,她这一声感叹不禁传入他的耳朵里,也传入了景区管理员的耳朵里。
斜眼看见管理员脸色讪讪地,他多年不曾笑过的脸,居然又抽动了起来。
他抬头看她,她吓得一缩,不过没有躲开他的目光。
两两相对,他惊诧于她眼睛的纯净,就是那一瞬间,他抽风了一般地对她点了点头。
游览澳元景区是临时安排的活动,权晋时间紧迫,也不可能多做停留。原意是走马观花看一遍,就转战下一站,但因为那个有纯净眼神的小女孩,他竟然不希望快些看完,又多停留了一下。
离开的时候,她跟自己的朋友还等在景区门口,他听到她低声地抱怨:“一百八十多的门票,今天一下午肯定逛不完了,不值得啊不值得!”
他压低了声音一声轻笑,把管理员喊来,要了两张澳元景区的月季通票,让自己的警卫员送去给了她们。
这是他第一次干这种傻缺事,这一辈子,也只这一次。
结果,一傻就傻了近六年!
权晋闭着眼睛搂紧她,也渐渐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好长,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样安心了。等他醒来时,外面已经天色全黑,手表显示是晚上九点。他起身拿出手机,上面一共有二十六个未接来电,其中有两个权家,八个朱苒,剩下的全部是各种机构的来电。
他拿着电话,掩上卧室的门,走到了客厅去一个个回拨。
权家那边是父亲打来的,只问了他一句:“下午军务部找不到你
权晋压低了声音说:“我在辽宁军区这边,刚刚睡着了,这就给他们回电话
“休息一下也是好的权老的声音淡淡的:“下次别睡过了头,要知道,你不是一个人,你现在是代表了权家
“是,知道了权晋揉着眉心,应了。
挂了权老的电话,他回拨了朱苒的。
“你总算给我回电话了朱苒在电话那边长长舒了一口气:“你知不知道我找你都快要找疯了
“什么事?”对这个女人,他没什么好说的,也不想多说。
朱苒听了这话,有些愠怒的意思:“你是我的未婚夫,我打电话问问你在哪里,也不可以吗?”
权晋沉下脸来,看了一眼房间里背对着他的唐之洲,声音压得更低:“朱苒,咱们的婚事是怎么回事,你知道我知道,别来触我的霉头。还记得我是怎么说的吗?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你的事情我也绝对不会cha手
“权晋,你太过分了!”朱苒有些歇斯底里。
权晋不耐烦起来:“你们朱家不过分,我权晋就不会过分。别忘了,咱们为什么订婚!”
电话被挂断了,权晋犹似带着一腔怒火,停下来深呼吸,定了定神,继续回拨其他电话。
“嗯,我现在在辽宁。今晚你去主持会议
“军区那边的事情,先交给鲁东去办,他已经上手了,你辅导他就好,他也该多一些磨砺
“批
“我后天回京,你安排好会议
“……”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个个的电话回过去,等全部回完,外面又开始下起了大雪。他坐得太久,屋子里就算有空调,也冻得有些木了。他站起来,打算去泡个澡舒缓一下。
拉开卧室的门,唐之洲抱着被子,正傻乎乎的看着客厅的方向。
“我吵到你了?”权晋低低地说。
唐之洲摇摇头,没有接话。
权晋便没有再说,拿了睡衣去洗澡。唐之洲坐在床上,听到里面放热水的声音,不由一阵恍惚。她呆呆看着他投在玻璃上的影子,想起刚才他坐在客厅里一个接一个的电话,那满满的行程,比三年前更甚。
她醒来已经很久,他也在外面接听和拨打了许多电话。
权晋已经比三年前更忙了,可他为什么又要在订婚之夜,跑到辽宁来?
答案呼之欲出,可她不敢想,也不敢承认。
权晋泡了澡,回来的时候已经穿得整整齐齐。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本是温情的举动,他做来却带着一丝突如其来的冷:“别乱跑,我出去一会儿
给她十个胆子,她这回也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权晋走了没多久,唐之洲起来穿衣服。刚刚穿好,手机也响了起来,竟然是赵厅长打来的:“小洲啊,你怎么没跟我们说过,你跟权中将是朋友?”
“我以为这是私事唐之洲说。
赵厅长为什么打来,她心知肚明,不过是畏惧权晋的权势,又想巴结又怕得罪人,打来她这里探风声,唐之洲抢先堵住他的嘴:“我跟权中将只是见过几次,他听说我要回北京,就过来看一眼
“知道知道赵厅长连连答应着:“中将一向很忙的
“厅长,你有事吗?”唐之洲不耐烦跟他打哈哈,她怕自己给权晋惹麻烦。
他的事情已经很多了,她不想让自己成为他的累赘。
那样,只怕他会更厌恨自己!
赵厅长说:“也没什么事,下午不是跟你说了么,中将既然要你做东,你就替公安厅好好招待一下中将,一切开支,都由公安厅帮你出
“嗯,我会转达赵厅长的意思的唐之洲也不是傻的:“中将说了算
赵厅长又寒暄了几句,就挂了。
唐之洲想了下,又打了楼以森的电话。权晋说让她自己跟楼以森说,不跟他们cm部一起回去,她还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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