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子领着两人去追先前藏在柴垛中的那人,剩下矮个子老五与那名刀疤脸对付和琳。眯着眼打量,借着不远处渐渐微弱的火光,和琳发现那矮个子还差些,圆脸蛋儿,斗鸡眼,浑身上下跟冬瓜彷佛,感觉自己一个回合就能结果了他。倒是那个刀疤脸,虽然个子也不是特别高,身在还有些瘦弱,垮着个长脸,脸色苍白,病恹恹的,却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好像面对一只病虎,稍一不慎,就能要了性命。
这个人很危险!
和琳坚信自己的判断,这是一种只有对战经验达到一定程度之后才会产生的玄妙感觉,与功夫深浅无关,与年龄更是无关——咸安宫官学本就教授行军打仗等一应事宜,加之和珅拜在富察门下之后,棠儿给他请来的名师悉心教导,他本就喜好武学,进境自然一日千里,与阿桂明瑞身旁那些究竟阵战的亲兵对战都能斗个旗鼓相当,这才能得到阿桂明瑞等人的一致推崇,以区区十四岁弱龄,便被派到了敌前。
不过就算如此,适才他毕竟受了风寒,又冷又饿的情况下,浑身的力道不足平日七成,加之对面两人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又抱必杀之机,此刻虽然不动,稍等打将起来,必定出招狠辣,招招毙命。若是平日,和琳自信即使同时面对这两人,也可周旋一番,或有取胜的可能,现如今却不得不考虑各个击破的方法。
只是先杀谁却让他有些迟疑——先杀那个刀疤脸吧?看他眼珠子乱转,即使面对自己这样的半大孩子,都是一副警惕的神色,万一不能一击毙命,被其躲了过去,那矮个子随后跟上,自己必定陷入苦战,时间稍长,自然是吾命休矣。可是若选择那个矮个子,虽然敢保一击必杀,不过那个时候自己必定空门大开,那刀疤脸只要动作够快,一定能够抓住机会斩杀自己。♀
和琳将视线移往刀疤脸手里握着的长可盈尺的匕首,隔的虽远,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味,寒光闪闪,不知道饮过多少人的鲜血。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同时,一个念头瞬间自脑海掠过,让他非但不去控制自己颤抖的身体,反而愈加剧烈的颤抖起来,双拳紧握,暗暗续了一口吐沫,顺着嘴角吐出,同时身子一躬,用力的捂住了肚子。
“刀哥别动……这小子打摆子,像是得了疟疾,万一染上,荒山野岭的,咱哥几个都得交代在这里!”胆小之人必定心细,矮个子提前一步发现了和琳的异状,说出和琳希望他说出的话的同时,一把拽住了刀疤脸。
云贵缅甸这边气候湿热,乃是疟疾高发的地带,打仗初期,那些内地来的兵士们为此吃了不少苦头,为此丢命者不知凡几。所以一听矮个子说出疟疾二字,饶是刀疤脸胆大包天,仍旧吃了一惊,急忙止步向和琳看去,发现他面色潮红,口角流涎,鼻孔上隐见鼻涕冒泡,马上就信了矮个子的话,浑身一泄,骂骂咧咧的道:
“日他仙人板板的,龟儿子疟疾发了,不知道啥时候挺腿儿,你在这儿看着,万一死毬,一把火点了,省的沾上疟邪……老子去帮帮三哥他们!”
那矮个子连忙抽身后退了几步,嘱咐道:“今晚邪性,你们小心着些!”
和琳自然见过发疟疾的人,加之光线昏暗,居然成功骗过了两人,暗吁一口长气,等到刀疤脸出了庙门少顷,趁着矮个子拨弄火焰之际,暗暗从靴子里抽出匕首,忽然一跃而起,一个苍鹰搏兔之势,将手里的匕首狠狠插在矮个子的脖颈子上,顺势一划,那匕首削铁如泥,居然将矮个子的脖子划开一半,鲜血四溅,连气儿都没吭,身子就软倒在地,至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杀人之后,和琳毫不停留,急忙奔向庙门,正要逃离此地,却被一股冷风裹着寒雨卷了回来,打个冷战,他犹豫了。
又是一个两难的选择题。躲出去,雨急风骤,自己本就受了风寒,若是找不到其它避雨的地方,势必病情加重,荒山野岭,送命也是稀松。可是若不走,等那些逃兵们回来,发现自己杀了矮个子,必定猜出自己乃是装出来的疟疾,四人围攻之下,即使自己再多生上两条胳膊,估计也得做了他们刀下亡魂。
怎么办?
雨点好像越来越密,风也越来越急,庙门口,和琳紧张的思索着,居然急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毕竟刚刚十四岁,到底还是小些,用力揉搓着飘荡在身前的鞭子,居然发现自己面对此情此景,竟然无计可施了——若是大哥在这儿就好了!
和琳忍不住想起了聪明的和珅,一时间愁肠顿起,分外的思念起家中的亲人来:大哥,额娘,姨娘,你们在京中一切都好吗?可知我今日面临这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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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关之局面么?还有引娣,若是今日我不幸死在着些逃兵手里,他日你得知消息,会为我伤心吗?
想到经过城池关隘时那些搜查过路行人的兵士,他突然苦笑一声,暗暗想道:今日老子万一不幸蒙难,逃兵的黑锅算是洗不月兑了,先不说为祖宗蒙羞,便是引娣又会怎么看我?老子拼了命的争上前线,还不就为了在她心里留下个英雄的形象?不就都成了无用功么?在她心里,我更加比不了大哥吧?
如此想着,他心里突然无可抑制的涌上一股嫉妒之情,心说大哥啊大哥,兄弟承认你比我厉害,可是,你有那么多的女人喜欢,就连那个洋鬼子女人都对你另眼相看,引娣也……琳达!
他的脑子里突然涌上这个人名,顿时面露喜色,若非情势危机,差点纵声大笑一番——他突然想到了当初琳达逃过舒敬奸杀时的那个办法,此情此景,与她当时的情景何其相似?
当下不敢怠慢,匆忙返回火堆旁边,先将矮个子的衣服拔下来细细擦拭地面上的血迹,待得一切收拾干净,这才拎死狗似的将矮个子拖出了大殿,冒雨绕至殿后,捡一个树丛茂密的地方将尸体和血衣藏好,匆匆返回大殿——天可怜见,那些逃兵并未回转。
回到大殿,趁着那些人还没回来,和琳月兑下刚刚干燥一些,又被淋的透湿的衣服,用力拧了一遍,四下打量,发现适才藏人的那堆柴垛虽然炸开,剩下的居然还有四五尺高,连忙抱了些干枯的树叶,扒开柴垛,用树叶将自己围好,小心的将柴枝覆盖到自己身上,虽然未必与以前一样,想来当初事发突然,那些人定然无人理会这柴垛的模样。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这柴垛里已经跑出了一个人,那些人势必不会想到里边居然又藏了一个。如此想着,和琳忍不住一笑,彻底放下心事,顿觉一阵疲惫袭来,虽然刻意提醒自己不能睡,到底还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和琳是被一声女子的惊呼惊醒的,急忙睁开眼睛,透过自己特意留下的缝隙向外边望去,发现大殿当中的那堆火焰已经快要熄灭,只余一些尚未燃烧尽的火炭。幽暗的大殿中,影影绰绰,虽然身形难辨,却也明白定是那些逃兵回来了,而那女子声音——莫非刚才逃走的那个居然是个女人?如此漆黑不见五指的夜里,这女子居然仍旧没能逃月兑几人的追捕,和琳都不知道该说是她倒霉,还是那些汉子追踪功夫利害了。
“老五,老五,龟儿子死哪里去了,火都快熄了,不知添些柴火?”秃子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便是刀疤脸的一声清喝:“不对!三哥当心,梆子,你点火,先往上弄点树叶……”
“刀哥,你不说那小子得了疟疾么?五哥不会是睡着了吧?”
“那倒也没准,娘希匹,龟儿子最他娘的爱睡……”刀疤脸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彷佛刻意提高了音量,惹得和琳不禁暗笑,心说这人倒是个人物!
大殿中蓦然一亮,接着亮光越盛,殿中的四人得以看清周遭情势的同时,和琳也得以看清楚了外边,发现火堆不远处,一个身段妖娆的女子被四马攒蹄的捆着,侧躺在地上,背朝自己,看不到长相,不过背影倒是曲线玲珑,颇为迷人的样子。
“小子装的,被他跑了,老五定是去追了……咱们从南边回来,他们定是往北跑了……”刀疤脸脸色阴郁的分析道,面现懊恼:“都怪我,一时不查……”
“仙人板板,说这有个屁用,疟疾谁不怕?老子也怕!梆子,你小子机灵,这妮子有些难缠,你留下看着,咱们去接应老五……龟儿子,日弄老子,让老子逮住,非一刀一刀凌迟了你!”说罢当先出了大殿,刀疤与另外一人连忙随后,果然如和琳所料的,并未看柴垛这边。
留下来的梆子长着一双三角眼,颧骨高耸,双颊塌陷,一看就是纵欲过度之人。目送秃子等人重新进入漆黑的雨幕,先还老实了会儿,月兑下衣服拧干水分,用树枝搭个架子晾上,自己则把火堆弄的旺旺的,赤条条在旁边烤火。视线突然扫至地上躺的女子,浑圆的臀部顿时映入眼帘,忍不住咕咚咽了口吐沫,跨间鸟儿顿时挺了起来,起身缓缓往那女子走去。
和琳看的清楚,发现梆子走了没几步,那女子身子就是一紧,然后不安的扭动了几下,大概是猜到了梆子的用意,奈何被捆的结实,根本无法反抗。
眼看着梆子已经走到了女子旁边,探手一搬,就将女子翻了个身,然后嘿嘿一笑,不顾女子惊呼,一把撕开了她胸口的衣服。于此同时,和琳也看清了女子的长相,顿时身子一僵,浑身的血液都往头顶汇聚,拳头捏的戈巴做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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