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和诡异慢慢弥散开来,苏凌然把手里的剪刀颤颤巍巍的伸向下一段胶带。掀开一角。
“啊!”苏凌然的尖叫几乎惊醒了家里的所有人。
苏凌然连忙后退,没有站稳,跌坐在地上,指着前面的纸盒害怕的说不出话来。两个女仆赶紧把苏凌然扶起来,却也惊吓的站不住脚。
胆大的男仆走到纸箱旁边,又把纸箱多打开了一点,纸箱里面装着的竟然是,一只血淋淋的手臂!
季云臣一回到家,看见女仆和管家都围在苏凌然房间外,客厅的地上放着一个诡异的盒子,一股浓臭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季云臣顾不得心里的疑问,赶紧冲到房间。房间里,苏凌然坐在床上死命的抱紧自己。看见门口的季云臣,苏凌然一股脑儿的扑倒季云臣的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郭。
“怎么了?怎么了?”季云臣的语气里有些着急,更多的还是心疼。
“不怕不怕,我在呢。”季云臣轻轻拍着苏凌然的后背,任凭她赖在自己身上哭。颤抖的小身体已经冰冷,季云臣拉开自己的大衣把苏凌然包了进去,拥在自己怀里。
哭了好一阵苏凌然才渐渐平静下来,“夜里有人送快递来……盒子里装的是……”苏凌然抽泣着断断续续的说道。
听到快递两个字,季云臣心里咯噔一下,看来给尹之优的快递是针对自己的。究竟是什么人,胆子这么大?还是又会是什么大麻烦找上门?
“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早点儿睡吧,有我在呢,什么都不怕。”季云臣把苏凌然抱上床,替她盖好被子,搂着她。
苏凌然枕在枕头上,被季云臣环住,呼吸着季云臣身上熟悉的味道,伏在他的胸膛,节奏有力的心跳让苏凌然安定了不少。苏凌然贴着季云臣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待苏凌然睡着了,季云臣悄悄起身,到客厅里去查看下那个诡异的纸盒。别墅里有好奇又胆子大的男仆,正把盒子拆开来确认。看见季云臣走过来,放下手中的纸盒,低着头站在季云臣身边汇报。
“老爷,这里面装的是个假人的手,上面放上了血浆,血腥味又这么重,把苏小姐给吓着了。”
季云臣用手拨开盒子,里面血淋淋一篇,不仔细看是不太好分辨,加上这恼人的气味,难怪苏凌然会一边哭一边叫他赶紧回来呢。
“这些脏东西是怎么进来的?”季云臣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呵斥着仆人,“怎么都不保护好凌然呢!”
“老爷……这快递……”男仆想要解释什么,看着站在一旁的管家正皱着眉头看着他。立刻改口,“对不起老爷,都是我们的错,我们没有保护好苏小姐。”
“是这样的老爷,半夜有个快递小弟敲门,是我开的门。”守夜的女仆帮忙解释,实在是不能让这个跟他丝毫没有关系的男仆背黑锅。
“本来是指定要老爷您签收的,我说用老爷的图章,快递小弟非说不行,这才把苏小姐给叫起来签收快递的。”守夜女仆始终低着头,不敢看季云臣的眼睛,像只正对着猫的小老鼠,胆战心惊。
“你们最近都警惕一点,我不在家更要保护好苏小姐。”季云臣放大了音量,对自动站成两排的女仆男仆们说道。
“都回去休息吧。”季云臣说完,仆人们三三两两回到自己的房间,季云臣还坐在沙发上理清今天这一切乱七八糟的事。
管家有些担心的转身看向季云臣,欲言又止,默默的回到自己房间。
空旷的客厅,留下季云臣独自落寞的身影,季云臣从厨房找来威士忌,替自己倒上一杯。拿着浓烈的酒精,季云臣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关上书房门,季云臣甚至都没有力气站立,靠着门慢慢滑了下去。猛的给自己灌了好几口酒,才按住了自己颤抖的手。
纸是保不住火的,终有一天真相会摆在众人面前,不管怎么去压制,怎么去隐瞒,也只能拉长这个期限罢了。
季云臣踉跄着扶着墙壁站起身来,把酒杯摆在书桌上,坐在椅子上,从抽屉的最下层抽出那张报纸。
十年前那场扑朔迷离的火灾,站在废墟前无辜的小男孩……
报纸上面的空白处记着一个号码,一个季云臣知道对方是谁,却从来没有打过的号码。只是现在,季云臣知道,这些事都和这个人有关,一定是她。
n城西郊的度假村里,女人刚刚做完spa,裹着浴巾走到床边,按下手中的遥控器,一整面幕布慢慢升起来,床背后露出一整面落地窗。
62层的高度,从这里将n城尽收眼底。这个所谓的大都市,充满着狡诈和阴谋,那些穿着奢华的衣冠禽兽富得流油还假装着高贵优雅。
女人拿起高脚杯,将醒好的木桐倒入杯中。暗红色的酒浆跟玻璃杯激荡,女人拿着酒杯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已经黯淡的n城街道,晃动着杯中的琼浆。红酒的浓稠度甚佳,在杯壁上形成好看的泪珠。
再过几个小时,这座充斥着
tang***的城市又将苏醒,多少人奋斗其中,多少人挣扎在生存线上下。理所当然的认为只要是大都市就会有机会,不会太贪心,只要抓住一次,就足以改变命运,让自己从小山沟里飞出,足以在n城立足。
这些无知的人类到现在还不理解,很多事情不是你足够努力就可以做到的。这个城市里百分之八十的财富都聚集在百分之二十的人的手里。他们不用太努力的工作,不用太用心的赚钱,每天把自己打扮的美美帅帅的出席在各大酒会。
端着酒杯跟人高谈阔论,就自然有人将钱送进他们的口袋。多少姑娘削尖了脑袋想要找个有钱的男人爬上食物链的顶端,多少人这辈子都喝不起一瓶像样的红酒。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差异,生来就有,无力改变。
“叮铃铃……叮铃铃……”女人看了一眼摆在柜子上的手机,这晚上果然没有白等。
“季先生,还是让我等到了这个电话。”女人微笑着,将手机放在耳边,看着眼下静谧又宁静的n城,对着电话里那个还没有来得及出声的人,笃定的说道。
“看来我的猜想是对的。”季云臣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和恐惧,这十多年的梦魇还是不依不挠的纠缠着他,像是个黑洞无论怎么奋力逃月兑,却还是会被卷进深渊。
“只是给故人的小提醒,季先生喜欢这个小玩笑吗?”
女人自嘲似的,冷笑了一声,眼神里却丝毫没有了笑意,冷峻,坚定。眸子是看不到底的黑色,不知道里面隐藏着怎样的阴谋。
“你要多少钱?”季云臣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就算这个女人现在报出个天价,季云臣也会照付不误,世界上能用钱解决的是再简单不过了,不是吗?
不过,只可惜这个女人可不是拿钱就可以唐塞住的。“季先生这么说就把我想的太不单纯了。”女人冷笑着,用手指慢慢划过冰凉的玻璃杯,端起酒杯晃动这杯中的琼浆。看着杯壁上的挂泪,眼角露出犀利的杀气。
“那你想怎样?”季云臣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这头狮子已经站起了鬃毛,发怒着低吼。
“见面再说吧,这么多年没见,也挺想你的。”女人鬼魅的看着远方,等着猎物一步一步跳进自己的圈套。像是一只已经结好了巨大狩猎网的蜘蛛,等待着猎物的自投罗网。
“时间,地点。”季云臣低吼着,咬紧牙根,一刻也不愿意等。他不喜欢这种被动,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总能激起季云臣心中最大的愤怒。
“一个小时后,江边见,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哪儿。”女人说完便挂了电话,电话那头的忙音让季云臣再也无法压抑。
“砰!”季云臣讲酒杯重重的按在桌子上,剩下一点儿威士忌被溅的到处都是。季云臣拿起溅撒着威士忌的报纸,看着报纸上那个十年前的自己,心中总是会被巨大的愧疚感给压得喘不过气来。
季云臣将报纸又放回到抽屉里,拿上自己的外套匆匆出门。守夜的女仆看到季云臣走过来,问道。
“老爷,我去叫司机。”守夜女仆刚准备起身。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去就行了,有点儿急事,苏凌然醒了如果我还没回来跟她说公司有急事,叫她别担心。”季云臣一边从玄关找了把车钥匙,一边对守夜女仆吩咐道。
“是的,老爷。”守夜女仆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恭送老爷出门。
用电子钥匙打开车库的大门,整扇门缓缓上升,季云臣钻进车库,开了辆捷豹出来,消失在山路的尽头。
六十层楼套房里的女人对着镜子擦着鲜红的口红,一身channel羊毛连身裙,包裹出优雅的线条,配上黑珍珠更添几分神秘。女人点了一支烟,烟雾朦胧,眯着眼睛看着镜中的知己。
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跟十年前想比容貌似乎都没有变化,只是气质上多了成熟,多了读不透的神秘。
“季云臣,我要你把属于我的一切统统还回来。”女人将季云臣的照片钉在梳妆镜旁,用手边的刻刀一点一点划过季云臣的喉咙。眼神透出凌冽的杀气。
拿起手边的红酒杯,将酒液放入口中,充斥着酒香的口腔,让酒精慢慢冲向大脑。拿起衣橱里的阿玛尼大衣和hermans经典款黑色包包,踏着prada摇曳着身姿,搭乘电梯一直到地下车库。
宝蓝色兰博基尼的发动机发出让人振奋的声响,女人踩下油门,兰博基尼瞬间加速,消失在路的尽头。
凌晨五点的n城,正在慢慢苏醒。那些承受不起n城高房价的小白领们,住在郊区,已经需要勇气跟被窝说再见。踏上六点开始进入高峰的地铁,忍受着各种早饭的味道,拥挤在地铁狭小的空间里跟和自己一样赶去上班的苦逼上班族们分享着同样窒息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