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病人清醒,护工也稍微安心了一点儿,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黑衣人,不由得倒抽凉气,这个可不是安分的主儿。
“孩子死了,子宫出血严重也切了,好在命捡回来了。”黑衣人冷漠的说道,像是宣布一份文件,完全没有情感,也完全没有……估计病人的感受。
这时床上的病人才转过脸来,看着这个站在她病床边的黑衣人,“你是谁?”病人的语气里满是惊恐。
“我是你的依靠。”黑衣人说完打了个响指,门口的两个壮汉冲了进来,把待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护工架了出去,递给她一袋钱把她一直送上了车。
“这是你的报酬,要是让我知道这件事被透漏出去,你会死的很惨。”壮汉说完,啪的一声关上了车门,护工抱着这满满一袋钱不知道是高兴还是该难过,总是害怕的已经止不住的颤抖。
病人掀开被子,清楚的看见自己月复部的伤口,麻药渐渐散去,剧痛让病人的喘息声越来越重。“我……我老公呢?”
“死了。”黑衣人一步一步把病人推向悬崖,刚刚从车祸中捡回一条命,现在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瞬间通红的眼眶,让病人暂时忘记了疼痛,逞强的支撑着自己坐起身来。“你到底是谁?”脑子里还依稀记得,老公坐在自己身边,开着车只是这段记忆中车子连小区门都没有出,然后就……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并且知道你所掩藏的一切,是吧,南伶。”黑衣人慢慢靠近南伶,身上的香水味道闻起来就很昂贵,宽大的连帽衫下,是一奥凸有致的身材。
南伶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眼前正褪去自己连帽衫的黑衣人。“不要这么惊讶,我们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还是开诚布公的好。”月兑下皮裤,只穿着内衣裤的她身材好的不像话。
黑衣人从容的从包里拿出一条jimmyhoo的连身长裙,飘逸又优雅,当然,鞋子也nb的从运动鞋,跟着换成了红底鞋。这时的黑衣人重新走到南伶身边,“你好,认识一下,我是尹之忧,你的救命恩人,也是你以后的合伙人。”
“什么意思?”南伶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心里明明知道不管是王哲义还是孩子,都只是她的报复工具,用这些却也切实的让南伶觉得自己是可以温暖的。当这些都失去的时候,南伶不知道自己的心里,为何会疼的那么心酸。
“你也会伤心?这可不专业哦。”尹之优俏皮的皱着鼻子,转身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笔记型电脑。
南伶再也没有伤心地情绪,随之而来的是害怕,病房里的两个人心照不宣。看着南伶脸上的震惊,尹之优走到南伶面前,把笔记本放在她手里,“我说过我知道你的一切,记住是一切。”
也许这就是老天的报应,南伶看着那个曾经打击到那些小践人们的电脑,“呵。”冷笑,自嘲,终究是没有安稳的日子。南伶的面前似乎是一个巨大的深渊,那深不见底的阴森,带着刺骨的寒冷,将南伶一点一点吞没。
“你要我做什么?”南伶收起了眼泪,勇敢的抬起头,看着妆容精致的尹之优。
“这才对,记住是我救了你。”纷女敕的唇彩,细致的粉底,带着橘色可爱的腮红,却也挡不住从尹之优眼睛里射出的利剑。
南伶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身体不自觉的往后倒。
“现在洛安安和季云臣肯定满世界的找你,毕竟大众车上的尸体只有一具,你被发现是迟早的事。不过你放心,小区门口的摄像头那段车祸画面被我删掉了,不会有人知道你在我这里。”尹之优不慌不忙的说着。
“我的保护是有前提的,你必须为我工作,工作的内容就是你先前所做的一样,利用舆论让那些人不好过,只是……目标里要多加一个人。”尹之优转了个身,直直的盯着南伶。
“季云臣。”
“季云臣?”南伶自然知道他是谁,“你要我把他怎么办?”
“呵,你不能把他怎么办,只要你跟以前一样注意着他们就行了,多写些有趣的故事。”尹之优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南伶也并不知道尹之优和季云臣的过节。
这条路看不见前方,南伶却没有退路,只得硬着头皮。南伶和尹之优达成了一直,握在一起的手里,开启了一扇未知的大门。听着高跟鞋远去的声响,南伶躺在床上,手里握着一张照片,那是尹之优递给她的,也变成了她不可以拒绝的理由。
“你为了他努力到现在,我会让你亲手杀死洛安安的。”
尹之优的话还在耳边,照片上的男生依旧笑得灿烂,正如二十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d镇东郊,隐蔽在山林里,坐落着一间不太有人过问的孤儿院。偶尔领导视察,仅仅为了作秀和人民形象,并没有为孤儿院带来实际的宣传。因为经费紧缺,孤儿院的宣传不利,这间住住连通院长和老师一共十五人的孤儿院,总是压抑又阴暗。
说是老师,其实是院长的夫人和女儿,院长以前是商人,大概是厌倦了世俗纷争举家搬来了这座小城镇。喜欢孩子,就办了学校,渐渐发现这里的人顽固不化,重男轻女的思想很是严重。留在学校没有家长认领的女孩子越来越多,学校也慢慢变成了今天的模样。
香樟树下坐着个穿着红色舞鞋的小女生,每天都会在树荫下跳上一阵,她是喜欢跳舞的,也梦想着能和电视机里的舞蹈家一样,站上华丽的舞台。跳累了便靠着树休息,她不太跟这里的孩子说话,总是一个人跳舞。
“快吃午饭了,你在这儿干嘛呢?”从香樟树上突然跳下来个小男孩,让靠着树坐着的小女孩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
“你是谁!”小女孩扶着胸口喘着粗气,指着小男孩没好气的问道。
“你怎么这么凶,难怪他们都不跟你说话。”小男孩呲溜一下,蹬蹬蹬几步就又爬上了数,顺着墙边溜走了。
“我才不稀罕和他们说话呢!”女孩生气的大叫,可是小男孩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偌大的操场又恢复了平静,在其他人上课期间,操场便是小女孩最好的练功房,在吃饭前还能再跳一遍老师教的舞步。小女孩却再无心思,看着自己的脚尖,喃喃的重复着。
“爸爸妈妈会来接我的,他们会来接我的……”
这已经是一月前的约定了。
小男孩每天都挂在围墙边看女孩跳舞,被发现了就逗两句嘴,仓皇的逃跑。七岁的天真无邪,调皮捣蛋,不参杂一点点世俗的气味。
女孩一直以为男孩是讨厌的,一看见他就怒斥着“讨厌鬼”。男孩就回以“娇气包”,几十个往复也不觉得累。
院长站在窗边,看着操场上嬉闹拌嘴的两个孩子,心里却总不是滋味。
这一天,小男孩没有跟往常一样耷拉在围墙边看小女孩练舞,跟小女孩拌嘴。小女孩一直都在注视着围墙的方向,嘟着小嘴,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一整天,小女孩都有些失魂落魄的,别的同学问她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她也总是摇摇头。
没想到,一连几天小男孩都没有出现,小女孩的心里从责备变成了担心,那种好多小爪子在心里挠的感觉,小女孩很久以后才知道叫喜欢。
午饭时间,别的孩子都吃完饭回去休息了,小女孩还在无精打采的搅动着餐盘里的食物。突然……
“娇气包!”带着欣喜,带着期待,小女孩顺着声音的方向转过头去,发现了窗台上探出半个身子的小男孩。
“讨厌鬼!”女孩亲切的叫着,男孩也觉得这是个无比甜蜜的外号。
女孩第一时间,跑到了窗边,却听见窗外有个声音喊着,“又调皮,好了伤疤忘了疼,脚上还打着石膏呢!”
女孩这才发现男孩被包着的脚,墙边还靠着一根拐杖。
“你的脚?”女孩指了指。
男孩挠着头,“没事啦,摔了一跤,一点儿都不疼!”男孩逞强着。
“还装,整天没个正经样,谁调皮翻墙头,把脚折了吧。快去吃饭,别在这儿挂着了。”院长夫人把小男孩一滴溜,小男孩一个踉跄,赶紧抓住了旁边的拐杖,支撑着,一瘸一拐的走进了饭堂。
“你们俩哦,一个整天练舞,一个整天瞎跑,都没个整点吃饭的,还没见过吧。”院长夫人帮小男孩盛饭。
院长笑米米的从教室走了过来,“那可不一定哦。”相视着院长夫人意味深长的一笑。
骚的那两个小家伙脸都红到了耳朵根。一顿没有话说,却异常兴奋的午餐,给吃剩下的饭菜,也因为彼此变得美味起来。
小女孩吃完主动帮小男孩收起了碗筷,一并送到水池边,认真的洗了起来。
小男孩一瘸一拐的跟了过来,站在水池边,闷声闷气的说,“谢谢,那个……我叫南峰。”
小女孩因为画画的水声并没有听清楚,特地关了水龙头,看着小男孩,“你刚刚说的什么?”
这么一本正经的场面,可真是憋坏了小男孩,“我叫南峰!”男孩大喊了一声,红着脸一瘸一拐的跑开了。
也许是南峰还不太熟悉拐杖的使用,也许是南峰有意的慢慢往前走。洗好碗筷的小女孩对着水池甩了甩水,快跑了两步就追上了南峰,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叫林伶。”
被甩在身后的南峰,内心的狂喜从脸上就看的出来,“yes!”握着拳头,南峰那叫一个欣喜若狂啊,看着林伶远去的背影,南峰的嘴都快裂到耳朵根了。
这两个与大环境格格不入的孩子走到了一起,变成了影形不离的双胞胎,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林伶心里的担忧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