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常笑黛眉微蹙,老余忙说道:“前面的客人有我招呼就行了,小姐您还是在这里陪安老板吧。”
见有生意上门,安世平作为老板也想出去招呼一下,毕竟这些日子一直闭门专心雕刻,都是老余一个人在忙前忙后,令他十分的过意不去。
不过,自己的这邋遢形象就……
善解人意的安常笑看穿了父亲眼底的犹豫,遂安慰道:“爸爸您还是在这里守着咱们的镇店之宝好了,咱们这生意也不是靠的这一单买卖不是?”
想了想,安世平也就放下心来,继续和安常笑一起拾掇起杂乱的工作室。
安常笑留了一个心眼儿,从小阁的镂空雕花缝隙里朝外瞧去,一双杏眸倏地一暗:
来人正是帮着王文财豪取强夺别人祖坟地的二狗子!
琉翠阁,外间。
头窄面小、两耳尖削的二狗子,坐在店内黄木椅上,抖着二郎腿,眼见老余出来后,满脸不耐烦的说道:
“哟呵,我还以为这店要关门大吉了,怎么连个人气儿都没有?”
老余见惯了各色的人样,料定眼前的男子也不是什么善茬儿,但碍于进店是客,倒也礼数周全的说道:
“这位客人,我们这儿是专营玉玩的店铺,如果客人您要喝茶找乐子,前面三通街就有茶馆儿,您不妨到那里消遣去?”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看不起大爷我是不是?”二狗子眼白一翻,面露凶色道:“大爷我今天就是来玩玉的,怎么样?”
遇见了这么个刁蛮无理、没素质的客人,老余仿佛见惯了似的,不慌不忙、语气如常的说道:“那请客人慢慢挑选,本店所有玉器都保真、价低,均有国检鉴定证书,请客人放心选购。”
说罢,老余这就转身忙自己的事去了。
本着顾客至上的原则,一般的店员除非客人有需求或者需要,否则的话,一般都不会尾随客人,这样既不礼貌,又使得客人放不开手脚。
但二狗子仿佛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忽的一起身,解开衣服,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撂在桌上,气焰嚣张的说道:
“怎么?瞧不起人是不是,哥们也是有好货的主,这就给你看看眼!”
“咣当——”一声儿。
一个鲜红印章样的物件儿就被二狗子随意的丢弃在了实木桌上。
老余一看,只觉得眼皮儿一跳,也顾不得二狗子耍横挤兑人的样子,上前一步,客气的问道:“这位客人,这物件可否借我仔细看看?”
顿时觉得自己长了面子的二狗子,面带得意道:“哼——,这可是我家祖传镇宅的宝贝,北宋的老货,小心可别闪了你的眼!”
老余从柜台下拿出一双白手套,一个小放大镜,小心的将印章放在手心里,仔细的看起来。
只见老余的手中,一块两寸来长的椭圆形古色印章,正反两面均是九龙盘珠的精细雕工,龙须龙爪分毫可见,四方的印章下,刻有“如干神怒”四个篆书阳文。
更难得的是,这枚古印章通体通红,杂质较少,在灯光下,隐隐有通透之感,竟然是鸡血石中的极品“大红袍”!
如果真的如二狗子所说,这古印章年份为宋朝,那么这鸡血石印章的市价恐怕怎么也得上数十万左右。
这样的珍品,市面上难得一见,作为一个爱玉的商人,老余也禁不住想要把玩鉴赏一番。
欣赏品完之后,老余小心翼翼的将鸡血石印章双手递过去,客气的说道:“这位客人,你的这方印章价值不菲,应小心存放,务必不要和硬物相碰,免得伤了玉质,坏了品相,就得不偿失了。”
“这些哥们都懂,还用得着你来教?!”二狗子两眼一翻,没好气儿的说道,大手粗鲁随意的一挥,这就要从老余的手中将鸡血石印章给拿过来。
就在这时,躲在隔断屏风后的安常笑,眼见二狗子原本吊儿郎当的眼神中,一道奸诈的精光闪过,心中暗道:不好!
果然!
二狗子原本已经拿到印章的手,朝着老余还摊着的掌心上不经意的一压!
“啪——!”
一声脆响。
这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
老余两眼圆瞪,惊呆了。
只见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已经断为两截的鸡血石印章鲜红耀眼,分外的刺目。
“啊——,我的祖传宝贝。”二狗子扯开了大嗓门哀嚎道:“你这个老犊子,我好心好意借你看宝贝,你怎么就给我摔了?!”
“这位客人,印章明明是从你的手里掉下来的,你怎么能冤枉人呢?”老余也想不通,这二狗子为什么要摔了自己祖传宝物。
二狗子立马摆出流氓无赖的样子,一把揪住老余的衣襟,不住的往店铺外拉扯走去,嘴里还大声嚷嚷着:“大家快来看啊,这老东西摔了我的东西还不认账,大家快替我评评公道啊。”
安常笑眼见不好,抬脚从内阁里走出,一个箭步到了纠缠不清的两人身边,纤细白皙的小手扣住抓住老余衣襟的手,一扭。
“哎呦,我的手。”一阵剧痛从手腕处传来,二狗子立马松开手。
此时街面上来往人极多,不一会儿,在琉翠阁店铺门口就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行人、买家,还有一些幸灾乐祸的同行。
“大家快来瞧瞧啊,我的祖传宝贝、命根子就这样没了啊,这可让我怎么活……呜呜呜……”
在人前,二狗子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倒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赚起了同情。
满脸无措的老余站在一袭白裙的安常笑身边,看着满地撒泼打滚的二狗子顿觉无奈。
围观的众人皆议论纷纷:
“哎,好像是听说这家店把人家的东西给砸了!以后谁还敢上这儿来买东西?”
“就是,听说是价值上百万的老货呢,这还不把他们给赔死?啧……”
“……”
见琉翠阁名望受损的老余,忙向安常笑解释道:“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刚才……”
安常笑一挥手,止住了老余,冷冷的开口道:“余伯,这不关你的事,我都瞧见了,这是专门找咱们碰瓷来了!”
“啊——!”老余惊呆了。
这碰瓷不是没遇见过,但拿着极品大红袍来碰瓷的,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怎么都让他想不明白。
二狗子还在地上嚎啕撒泼,漫天叫骂,周围的人越聚越多。
安常笑正准备动手,此时,人群了传来了一阵喧哗:
“我们是文物监管局的,接到举报,这里有人违法售卖古董玉器,这里谁是老板?”
一行穿戴大盖帽、笔挺制服,带着小黑包的文物警察,一脸威严的从人群中走出:
“这里老板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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