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是三个月过去了,离忘仇一直期待无虚能够传授自己高深的武学,但这三个月来,无虚只让离忘仇读道家以及佛家的经典,对于武学之事,丝毫没有提起。离忘仇虽尊为众弟子的师叔,但平时做得最多的除了念经读书外,就是挑水种菜。
这日离忘仇又从山腰间挑了清水,一步一步慢慢悠悠的回往鹤峰观,心中十分纳闷:“为何师父不传授我武艺?这样下去,我要什么时候才能给屈叔叔和大家报仇?”
离忘仇越想心中越是不甘,将水桶往地上一放,左右看了看,捡了一根树枝,将千叶剑法使了出来。这套千叶剑法,离忘仇练过成千上万次,所谓熟能生巧,剑法中的变化早已烂熟于胸,既然无虚不教自己武学,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离忘仇使完一套千叶剑法,闭上了双眼,默想剑法中的招式变化,脑中闪过那日,寂魂带人毁掉了自己家乡的情形,离忘仇猛然睁眼时,已是汗流浃背。
“不行,单凭这套剑法,是打不过那个和尚的离忘仇只觉自己无用,如此下去,要怎样才能报仇?
离忘仇突然灵机一动,想到在龙腾寺时,自己以刀使剑,逼得对手手足无措的情形,暗道:“我如果将屈叔叔的刀法也练熟了,以剑使刀,以刀使剑,或许能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心念一定,离忘仇便练起屈别江的“八环九殇刀发”来,但这套刀法毕竟是屈别江的武学精髓所在,哪里是无师自通得了的?离忘仇连续试了七次,都在第三刀的时候卡住,不是跌倒,便是不知该如何出刀。
离忘仇心烦意乱,恼怒之下,将树枝往地上用力一掷:“为什么我这么没用?连第三刀也学不会!”
正气恼时,忽听到“哗啦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个人影从离忘仇的身后急速掠过,离忘仇转头一看,却什么也没有。离忘仇怔了一怔:“难道是我的错觉?”
那人影又从离忘仇的背后掠过,离忘仇猛的转身:“是谁?”却又是什么也没有看到。离忘仇心中一凛:“有鬼?”离忘仇虽大胆,但若真是撞见了鬼,也难免有些心怯,急忙挑了水,快步往鹤峰观走回。
三月来,离忘仇虽没有学到什么武艺,但由于年龄与众弟子相差不多,关系倒是搞得不错,刚一进鹤峰观,便有一个弟子迎面跑了上来,叫道:“师叔,你回来啦?”
这弟子名叫霍页,是本空的弟子。霍页将离忘仇手中的水桶接了过来,说道:“让我来就好离忘仇笑道:“多谢你拉霍页道:“哪里的话,帮师叔做事是应该的
霍页挑着水,与离忘仇并肩走向厨房。霍页边走边问:“师叔,你入门也有三个月了,祖师应该传了你不少绝妙的技艺吧?”
离忘仇一声苦笑,说道:“没有,师父只让我读道经、佛经,没有传我半点武艺霍页一怔,说道:“不可能,再过四天,便是校验的日子了,若没有传授你武艺,又怎能参加校验?”
离忘仇叹道:“我说了你们都不信,但却是真的,校验估计也没有我的份了
所谓校验,便是鹤峰观每年查验弟子武艺进展的日子,到那日,鹤峰观弟子分作四批,比试武艺,是鹤峰观的大日子。
离忘仇虽早就听说了这个日子,但苦于没有得到无虚半点武艺的传授,只得自认无法参加。
放了水桶,霍页道:“虽然你一直说祖师没有教你武艺,但我们可都不信,校验之日,师叔定是要让我们眼前一亮吧?”霍页说了,转身小跑而去,离忘仇又是一声苦笑。
挑水,这便是离忘仇今天要做的所有事情,剩下的时间,离忘仇便可随意安排。无所事事的离忘仇,回到了房间,陈开不知到哪里去了,不在房中。
“估计去练武了吧校验之日已近,众弟子都忙着锻炼自己的武艺,正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平日疏于练武的人,这几日也勤快了起来。
离忘仇连磨枪的机会也没有,百无聊赖的躺在了床上,随手拿起了一本经书翻阅起来。
突然,那在山腰间遇到的人影突的从窗外闪过,这一次离忘仇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的确是一个人影,但速度太快,根本看不清样貌。
离忘仇跃身而起,探头在窗外四处张望,除了几个正在练武的弟子外,没有其他人,离忘仇挥手呼叫:“八子!你来一下!”
正在练武的人中,一个年纪较小的人听得呼唤,跑了过来,问道:“师叔,你叫我么?”八子弟子,年纪虽小,武艺却比陈开、霍页要高,是尘空的得意门生。
离忘仇问道:“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人跑过去?”八子一愣:“人?没有啊,就我们几个在练武离忘仇“哦”了一声:“没事了,你练去吧八子笑道:“师叔,校验之日,我们期待师叔的表现啊说罢,又跑到师兄弟的面前,与众人拆起招来。
听八子这么一说,心中又叫起苦来,作为无虚的关门弟子,整个鹤峰观一百零八人都注视着自己在校验之日的表现,但无虚并没有传授自己任何武学,离忘仇心道:“这下面子可要丢大了
又想起那个人影,离忘仇只觉背脊一阵清凉,汗毛倒竖:“难道我真的见鬼了?”
“鬼?”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离忘仇大吃一惊,转头一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衣衫褴褛的,正站在房中。
离忘仇“哇”的一声叫了出来,转头向窗外大叫:“捉鬼!捉鬼!”
八子与另外两个弟子听得叫声,急忙奔了过来,问道:“师叔!发生什么事了?”
离忘仇指向自己背后,说道:“有鬼!捉鬼!”
八子向屋内一看:“没有啊
离忘仇回头看去,却已不见了那老人:“咦?刚刚还在的!”
八子笑道:“师叔你一定是因为校验之期将近,太紧张了离忘仇心有余悸:“希望是吧八子等人劝慰了离忘仇一阵,又去练武,离忘仇丈二的和尚模不着头脑:“真的是我太紧张?”
“呵呵,你是怕无虚散人没有教你武艺,在校验之日丢了颜面么?”八子等人刚离去,那老人又突然出现在了房中,离忘仇根本没有看见老人是如何进屋的,只吓得脸色苍白:“你……你……你……你是人是鬼?”
那老人道:“鬼么?没错,我现在的这个样子,与鬼也没什么差别
老人虽自称是鬼,但离忘仇听出老人并不是鬼,惧意去了大半,警惕之心却仍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老人道:“我是谁?”老人突然干笑了两声:“哈哈!我是谁?自从她走了以后,我便不知道我是谁了!哈哈!”
老人状貌癫狂,离忘仇心道:“原来是个疯子蹑手蹑脚的便要走出房去,只想离这老人远一点。
老人一把捉住了离忘仇,说道:“你要去哪里?”离忘仇一脸的无奈,说道:“我与你非亲又非故,你又何必管我去哪里呢?”
老人哈哈笑道:“非亲又非故?哈哈哈!”老人一阵大笑,只笑得离忘仇莫名其妙。笑罢,老人说道:“我问你,离影是不是你的父亲?”
离忘仇闻言一惊:“你……是谁?”离忘仇本想一口说是,但想到此人身法诡异,或许是离影的仇敌,便没有回答,只问老人是谁。
八子等人听得笑声,又跑了过来,老人听得脚步声,正色道:“你可不要告诉别人见过我说完,“嗖”的一下,便没了踪影,离忘仇见老人说走便走,身法之快,实在匪夷所思,离忘仇不禁满头大汗。
八子当先进屋,身后跟着几个弟子,问道:“师叔,又发生什么事了?我听见有人在笑”离忘仇缓了缓神,说道:“没有,我看见经书中有精妙的地方,便笑了出来八子道:“原来是这样,师叔能有所领悟,那是再好也不过了
离忘仇道:“你们去忙吧,不用理我八子与两个弟子对望了一眼,便走了开去。离忘仇心道:“那老人是我父亲的故人么?”老人身上并未散发出敌意,离忘仇便将老人往故人那边摆了过去。
陈开从外面跑了进来,叫道:“师叔!师叔!”
离忘仇见陈开来的急促,问道:“看你急急躁躁的,怎么啦?”陈开喘了两口气,说道:“祖师让我叫你过去,估计是为了校验之事
离忘仇听了,心中一喜:“莫非师父要传我功夫了?”
对陈开说了句“多谢”,便快步往主观中跑去。
全观弟子都不信离忘仇没有学艺,只有陈开、灵尘本空五人知道离忘仇所言非虚,见离忘仇如此兴高采烈,陈开一笑:“祖师总算要传授师叔武艺了
陈开转过头,床上被离忘仇趟过,有些凌乱,便伸手去整理床铺,却从被褥中模出了一本图册,不是道经,也不是佛经,陈开“咦”了一声:“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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