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荷看着跪在那里依旧一动不动的阿娇,一阵心疼,娇翁主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从小就是金枝玉叶,非帝女,可却以天下为尊。就是景帝的女儿,那些真正的公主也没有阿娇的盛宠,可这阿娇从小就倔的要命,看着阿娇雁荷摇摇头叹息,眼神里满是心疼的看着阿娇,想着也不知太皇太后这次怎么啦。怎么会这么恨得心,让皇后娘娘在这跪了一天。心里想着便转身进了长乐殿,太皇太后窦氏坐在那微闭着眼,听着脚步声她就知道是雁荷,长吸一口气又将它深深的呼出来问:“她还在那跪着?”
“回太皇太后,皇后娘娘还在那跪着呢!都一天啦!没有吃一点东西!”
“这丫头的脾气怎么就这么犟呢!唉….!”
“太皇太后,您心里怜俛皇后娘娘,您就出来让皇后娘娘起来吧!奴婢求您啦!”
“这是国家的大事,岂是阿娇和以前一样胡闹撒娇就能依着她的!她要是想跪就让她跪着!”
“太皇太后….”雁荷还未开口就听太皇太后窦氏道:“莫要再说啦!”
“诺”雁荷跪在地上早已老泪纵横。
陈姝看着天已黑尽,可依旧不见窦婴回府便起身告辞,窦夫人站起来拉着陈姝道:“怎么就要走啊!”
陈姝微微福礼道:“天色已晚,就不再叨扰表舅妈啦!”
窦夫人看看已经降临的夜幕道:“哎哟,你瞧瞧我这老糊涂,和你相聊甚欢竟也忘了时辰!”
“姝儿和表舅妈一样,改日里我再来探您
“行,那我就不留你啦。我送送你
“表舅妈留步
馆陶从府中出来就直接带着乐巧去往长乐宫,刚行至司马门就被太皇太后派的人拦在了宫外,说是不准长公主进宫。佩心当即上前喝斥道:“不长眼的东西,挣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长公主可是太皇太后最疼的人,还不让开!”
来人立马跪地道:“长公主息怒,这是太皇太后的懿旨,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拦长公主的驾啊!”
馆陶知道若不是太皇太后的命令,现在这未央宫里还没有几个人敢拦着自己,就算自己与他们发活也于事无补,当下一甩袖子哼了一声就转身离开。
平阳公主刘婧在堂邑候府来来回回的走,她实在是坐不住,从小就看着未央宫中的沉浮,看着自己的姑姑馆陶作为长公主的威风和权势,这让她是何等的艳羡,想着自己总将有一天,也要坐上这大汉的长公主,和自己的阿母千方百计的将自己唯一的弟弟推上了皇位,可到头来依旧要看太皇太后的脸色,不仅不如她所想般,甚至现在连自己弟弟的皇位都摇摇欲坠,这怎么能让她不着急,若是彻儿的皇位被废,先不说刘彻会怎样,到时自己肯定也是朝不保夕。
正在平阳公主刘婧心急如焚之时,馆陶长公主就回到府里来,平阳公主刘婧立马就迎上去问:“姑姑,怎么样啦,见着太皇太后和皇上了吗?”
馆陶看她一眼也不理会与她,径直进了屋里坐下。平阳公主刘婧见此情况立马就跟着进屋便看见馆陶阴沉着脸坐在那一言不发!
平阳公主刘婧就此明白肯定不顺,逐将眼光投向长公主的贴身侍婢佩心。佩心看了平阳一眼说:“长公主未曾进宫,太皇太后派人在司马门将长公主拦下!”
平阳公主刘婧哭道:“姑姑,这可怎么办呢?”
隆虑公主刘娥倒是没想着老太皇太后会废了自己弟弟刘彻的皇位,只是在心中想如是这样,阿母如何受的住打击,彻儿的安危会面临怎样的处境,看着自己的长姐如此反应以为她与自己所想一样便扶着她道:“大姐放心,母后和皇上都会没事的,太皇太后毕竟是我们的祖母,血浓于水!”
平阳公主刘婧看了一眼身边的隆虑,她自己虽是长于宫廷,从小也是心计缜密,可平阳公主刘婧自己知道,老太皇太后是何等精明之人,恐怕是看的真真的,就连长公主馆陶一眼都洞悉了自己的心思,更何况是历尽半世风云的太皇太后窦氏,平阳从小到大没有面临过这样的事,她的对手向来都是陈阿娇,陈姝,韩嫣,韩则这些人,平阳公主刘婧自问不会输给了谁,可现在面临的是窦太皇太后,还有这个不知是什么心思的姑姑馆陶,她现在是没了主张,也不知往下该怎么办,便一下扑到馆陶长公主面前,跪着哭道:“姑姑,姑姑….”平阳公主刘婧想是求着馆陶姑姑的,可话到嘴边竟不知如何的说出,便也只是哭着喊着姑姑,隆虑公主刘娥见着自己的长姐这样心里难受,也跪到自己的婆婆面前哭着道:“阿母,还望阿母帮帮皇上!”
馆陶被拦在宫外本身就一肚子的火,现在又见着刘婧和刘娥在自己跟前哭哭啼啼的,心里就更加的恼怒,一拍桌子吼道:“都在我这府里哭什么!知道的晓得你俩因着啥,不知道还以为我死了呢!”
馆陶这一怒,可吓坏了平阳,期期艾艾的低着头也不敢抬头看,馆陶道:“都给我起来,多大点事就没了主心骨啦,亏着你们还是我大汉的公主!不够给我丢人!”
俩人起身看着馆陶。这时就见侯府的下人来报说是:“姝翁主来了!”
馆陶想着:这时候阿姝过来是为何事。
陈姝从窦婴府中出来就回了弓高侯府,之桃见着陈姝上前施礼,陈姝将窦婴不在府中之事告诉了她,之桃就想着马上进宫去见皇后娘娘,陈姝拦住了她,说要她和自己一同回了堂邑侯府,先将此事报与长公主,到时便让长公主定夺。
陈姝与自己阿母馆陶见了礼,之桃和尔白听云俱都行了礼后,陈姝就将皇后娘娘差之桃前来要自己前往窦婴府中探口风的前前后后经过给馆陶说了。馆陶听完心里就想着。老太太难不成真是起了什么废立之心,若是阿娇没有嫁给刘彻,谁当皇帝她不在乎,可是当初她让阿娇坐上皇后之位不也是老太太应允的吗?就是老太太不顾着刘彻那小子,可她的阿娇呢?老太太总不能不念着吧!
平阳公主刘婧看着馆陶长公主阴晴不定的脸,就更是坐立不安,这个时刻她没有念着自己的阿母是如何的焦急,也不念着自己的亲弟弟的处境是如何的危急,心心念念的是自己将来朝不保夕的地位和权势,是不能像馆陶这个女人一样将来成为长公主。隆虑公主刘娥是个直性子,看着婆婆馆陶就知道自己的弟弟和阿娇的处境其何,她想着自己的母亲千方百计的将弟弟推上皇位,若是弟弟真的被废,先不说能不能保命,就是母亲也受不得这个打击,当年为使得景帝更为看重刘彻,母亲便将二姐南宫公主刘倩送到匈奴和亲,以显示自己的贤良淑德,可现在到头确是竹篮打水,母亲怎能承受。
馆陶心中主意定下对着乐巧和之桃说:“看来今晚你们二人是也回不得未央宫了,就先留在府里,明日随我一块进宫
众人都知道今日长公主进宫被拦,但现在又听馆陶这样说,也不明白何意,馆陶微微的笑了笑:“本宫是不能进宫,可平阳公主想进宫中看看自己的母后,这总不过分吧,我看他们有几个脑袋敢拦着!”说完又看着平阳公主道:“平阳,明日我就做你的马车,你同我一块进宫,谁要是敢拦着你的车驾,就拿出我大汉公主的气势来,杀一两个奴才而已!”这些人从小就长于皇室,生来就握着生杀大权,人命在他们眼中竟如草芥一般轻贱。
第二日早晨窦太皇太后看着还跪在长乐宫前的阿娇道:“你这是跟哀家杠上啦!”
阿娇看着终于肯出来见自己的皇祖母,便深深一叩道:“皇祖母,阿娇是彻儿的妻子,彻儿就是阿娇的天,还请皇祖母开恩
“哼窦太皇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阿娇理也不理,对着阿娇身边的忆翠和莲生道:“你们两个贱婢,不好好伺候皇后娘娘,皇后任性你们不多加劝诫,反而让皇后在长乐宫前跪了这么长时间,来人,给我每人杖责二十
“太皇太后饶命,太皇太后息怒!太皇太后饶命啊!”俩人跪地叩首求饶。阿娇听着她们被人拉下去之后传来杖责声和俩人的哭喊声,但她也是无能为力,窦太皇太后看着阿娇道:“你要是想跪便还跪着,你跪着那你身边的人就得跟着你遭殃!”说完转身进去。
阿娇看着太皇太后窦氏离去的背影心想:“皇祖母,您不疼阿娇了吗?您不要阿娇了吗?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窦太皇太后转身离开,泪就从眼中滑落,心想着:阿娇何时受过这种苦。雁荷搀扶着伤心的太皇太后,回首看看跪在宫前的皇后娘娘,只能一声叹息。
忆翠和莲生被打完板子后,就拖着血迹斑斑的身体互相搀扶这来到阿娇跟前跪下,阿娇看着二人流下泪道:“你们两个赶快回椒房殿里躺着,到时别烙下了病根
俩人听着阿娇的关怀语气,不似主子对奴婢的关心,倒像是一个朋友一样真挚,忆翠流着泪叩拜道:“奴婢不回,奴婢陪着娘娘
莲生此刻已是泣不成声,跪着跟阿娇叩头。阿娇看着道:“你们起来吧,我一个人跪着就行
馆陶长公主坐在平阳公主的车架里进了司马门,到未央宫前,馆陶披上乐巧的衣服,乐巧穿了件平阳公主的侍婢绣珠的衣服,馆陶长公主和平阳公主刘婧下了马车后,平阳公主刘婧在前便带着馆陶长公主,乐巧,之桃和绣珠四人径直往长乐宫去,进宫门时守宫门的侍卫拦着,平阳公主看着道:“大胆,本公主的驾你也敢拦,你有几个脑袋
侍卫立马躬身行礼:“公主息怒,只是太皇太后有命,近几日闲杂人等不得随意出入禁宫
馆陶私下给绣珠使了一个夜色,绣珠会意立马上前喝斥道:“放肆,公主难道也是闲杂人,太后娘娘近日里身子不好,今日里特别宣了公主进宫相伴,难不成太后要见见自己的亲女儿还要让你们盘问不成
两侍卫一听都是一惊,互看一眼道:“末将不敢,公主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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