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成殇 第二十六话 叹一声伶仃

作者 : 小笙

街道上,冥洵若玘两人并肩走着,危机解除,耳鼠从冥洵怀中钻出,蹲在肩上,四处瞅着。

“你刚才给我身上弄了什么?痛死我了!”

“奇痒蛊啊?”

“痒?那我为什么那么痛?”

若玘举起手臂往袖间一看,看到手臂上的奇痒蛊安然尚在,痛痛蛊却不见了,看来这次蛊蛊的间歇期过长了,长时间不用,竟然都弄错了,汗颜啊。

“对不住啊,那个……不小心放错了。”

“额……放错了……这你都会放错?那万一你给我下个噬心蛊,我岂不是何时死的都不知道?”冥洵急得跳脚。

“不会啊,只是长时间没用蛊蛊了,生疏了嘛,蛊蛊有间歇期,在那期间都是不能用的。”

看若玘一脸诚恳,冥洵点点头,“相信你一次吧,不过回去后,你赶紧把拿东西弄出来,一想到一个虫子在我身体里,我就浑身痒。”

若玘嬉笑点点头,“好好。”

突然冥洵肩上的耳鼠冲着一家店铺吱吱直叫,冥洵抬眼朝耳鼠指的地方看去,竟是一家烧鸡铺。

“真成精了不成?那是你能吃的东西吗?”冥洵拍拍手舞足蹈的耳鼠,瞅着喜吃荤腥的耳鼠,相处已有五个月了,小家伙还是初见时的样子,身形毛色都没变,这家伙也没少吃,着实让冥洵郁闷了一把,耳鼠吱吱低叫几声,收回看着烧鸡的哈喇子,委屈地趴在冥洵肩上,依依不舍的看着烧鸡渐渐远去……

“呵呵,它是饿了吧?快回去吧,我也饿了。”若玘模模扁扁的肚子,拉着冥洵加快了步子。

两人回到客栈后不久,黑羽便风尘仆仆的赶回来,看到恢复女装的若玘在柜台处和掌柜说着什么,大为惊讶。

“她怎么回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叔,你先喝杯茶。”冥洵倒给黑羽一杯茶水,拉他入座。嬉笑道:“大叔,你猜我遇到谁了?”

看着一脸诡笑的冥洵和突然回来的若玘,黑羽暗暗皱眉,“不会是亦忧吧?”

“呀,大叔,你怎么知道?”黑羽说出亦忧,冥洵些许失望。

“我去县衙了一趟,县尉说她去栖凰阁了,待我赶去时,她并不在,看到若玘,她们在之前在一块,就猜到了。你遇到她,她没为难你?”

“她敢!我有这个!”冥洵拿出小匣子,“看,这是若玘放在她身上的蛊母,她现在的性命在我手中,看她还敢嚣张?”冥洵得意的扬扬鼻子。

“这是什么蛊?”下蛊?黑羽默然问道。

看到冷着脸的黑羽,冥洵的得意瞬间降了下来,低落的说着“噬心蛊。”

黑羽一震,眼光里露出些不忍,但并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喝着茶水。

“大叔,你怎么了?我这样做不对吗?”

“吃饭啦!吃饭啦!”若玘一声欢呼,嚷嚷着进来,端着些饭菜,打断两人的话。

“大叔,你回来了,正好赶上吃饭,快吃吧,今天特意让掌柜多加了几个菜。”分发快箸后,三人便吃起饭,饭间黑羽一直若有心思的埋头吃饭,若玘和冥洵打打闹闹,冥洵看黑羽心事重重的也没什么胃口了,倒是耳鼠对着饭食猛吃,肚皮吃得圆鼓鼓的还在吃。

夜间,冥洵早早地睡去了。黑羽悄悄走了出去。

栖凰阁,一个豪华厢房内,亦忧已摒退属下,躺在床上歇息,额间尚自有层层细汗,一想到方才深入骨髓的痛亦忧就后怕,她真的不知道那样的痛她还能承受几次,每次痛晕了又被蚀骨的痛惊醒,那是有人逗弄蛊母时牵动蛊虫反射在她身上,孽障,若要落在我手中,定让你不得好死!一丝响动,房间的门被推开,不都摒退下人了,这个时候会是谁?亦忧凝神戒备,厉声道:“谁!?”

黑羽绕过屏风,出现在亦忧面前,看到蜷在床上,头发略微散乱、模样狼狈的亦忧,十六年,无情的流年已在她白皙美丽的脸上留下痕迹,只是那双眼睛不再像以前那样澄澈明净了……暮然回首间,早已物是人非,她也不再是当年依赖的她了,就连自己也被浮华惹上了冷漠。黑羽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些微的失神。

亦忧坐起身子,唇角擒着一丝冷笑,讥笑道:“你来这干么?看我笑话吗?”

黑羽愣怔回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从怀中取出小匣子,扔给亦忧,亦忧稳稳接住。

“这是蛊母,你找个蛊术师用蛊母把蛊虫引出来就行了。”

“有什么话你直说吧,不用拐弯抹角。”亦忧接过小匣子,确认无误后,妥善放下。

“那我就直说了,往后不要再找冥洵的事,只要我在他身边一日,就不会让你得手。”言罢不做停留转身就走。

“你……现在怎么看我?是师妹?还是敌人?”

黑羽脚下一滞,眼波一动,并头“我不想看着你继续错下去,师妹也罢,敌人也罢,都不想你一直错下去。”

亦忧愣了一愣,讥笑道:“说这话,你还是在怨恨我了,我既然选择投奔西界,就不怕死后无颜见明王,杀了金容芷,他怨也好,愤也罢,终归我是不后悔的,冥洵是漏网之鱼,我既然容不得金容芷,当然也容不得他,所以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会穷尽办法,用尽全力去杀了他的。即使是错,我也不会回头。”

“……既然如此,那就朝着自己选择的路走吧。”黑羽冷冷落下话,便不再多留,踏步离开。

“下次再见,我不会仁慈的。”

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亦忧脸色淡漠瞪回去,双眼空洞的望着窗幔,眼角有泪溢出,滑过脸颊落入发间,真的回不去了,自那次金容芷踏入决界,便回不去了……一念起,一念枯。缘起缘灭,错亦躲不过……

亦忧冷漠的话消失在身后,黑羽渐渐远去。夜空里萧瑟的弯月挂在空中,微微刮起了夜风,街道上一片寂静,细风在耳畔呼呼而过,惬意又清凉。眼下已近子时,街道上空无一人,生怕冥洵醒来发现异样,黑羽加快了步子向着客栈走去。

在拐过一条街道时有细微的声响和浓浓的油脂水味携着细风从临街幽幽传来,黑羽眼皮一跳,深皱着眉头抽抽鼻子,嗅嗅,这样的气味??!!是油脂的味道!!现在正值秋初在,怎么会有油脂的气味?还是那样浓烈的味道?(油脂,从植物内提炼而出,易燃,燃烧可供热,由于北方冬季寒冷,所以多做供暖之用。因此,油脂也多在冬季被使用。)黑羽顾不得许多,循着气味几个跃步轻功掠到临街,只见东方不远处红光漫天,几家商铺淹没在火海里,火舌蹭蹭向着上方喷着,四周并排着的都是木质建筑,且所售物品都是布料、丝绸等极易燃烧之物,加之夜风的吹送,快速地向着四周蔓延着,一个瞬间,挨着的几家商铺皆以被火海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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