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不要我的帮忙?不行的,你伤成了这样,如果让我不管,我于心何忍。我立马出去叫他们来,你等我一下。”苏斧转身,急急忙忙地朝外面的小道上走去,边走边朝四周张望,可是没有看见一个人影。
在这道路之上,还留有张三娘的鲜血点点,非常的醒目夺眼,可以想象,张三娘身上的伤势及其严重,也不知道,颜夕到底派出了什么人来帮助自己。
苏斧突然一拍后脑勺,忖思道:“张三娘与我无亲无故的,她受伤怎么样?与我何干?我为什么要救她呢,再说,如果让她知道我将她的随身宝典给盗走了,岂不是要找我算账?”
可是,眼见她伤势严重,性命垂危,念及自己前世与她还有一点情缘,如果就此见之不顾,不管怎么说,心里还是过意不去的。
说来也巧,这个时候,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对面的小道上传了过来。
“哎,果真是个好地方啊。”这是钱宁的声音。他的语气之中,大有惋惜不已的神情。
“只是可惜这是人家的地盘,我们终究是客人,是没有权利进去的。反正我是死了这条心。”疯道士的语气中,没有钱宁的低落情绪。
苏斧转身藏在了一边,心中暗暗忖思:“原来他们也回来了。还走的是这条小道呢。”
“最可恶的就是那个苏斧混蛋,居然耍了我们一回,下次见到他,一定狠狠地教训一下他。”叶垫气呼呼地说道。
苏斧听到这话,早就祈祷似地蹲在地面上,朝着天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你们快些滚蛋吧,我可不想再看见你们了。”
“叶弟,此话不能这样说。那苏斧小兄弟也许并不是有意欺骗我们的,不过没有遇见他本人,咦,这是什么?”疯道士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口中惊呼一声。
“这是血迹,还是新鲜的呢。难不成,这里有人打斗?”叶垫俯身查看了地面的鲜血,转头看向身后的二老。
苏斧正好站定在他们的左侧土墩下面,将三人的动作举止看得分明。
“嗯。走,我们顺着血迹的方向而去,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钱宁抬头朝前面看去,叶垫与疯道士点头同意,三人一起顺着小道上行去。
苏斧待他们的身影在眼前消失之后,才慢腾腾地走了出来,拍了一拍身上的衣衫,叹息一声,道:“这三个老鬼一路鬼鬼祟祟的,一看就知道碰壁了。看他们生气的样子,估计是去处被阻的缘故吧。呵呵,难不成,那个地方还真是宝地?”
苏斧静静地坐在那里等了小会儿,才壮大了胆子朝张三娘倒地的方向走去,希望张三娘没有再固执,已经被三老鬼给扶回去了。哪知道还没有走近,就听见山丘草坪方向传来了叶垫的怒骂声:“秦山门真是卑鄙小人!我要去找他们理论!”
“叶垫,冷静!三娘之死,我们都不要说出去,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定要忍。这笔仇,我们来蘀三娘讨还!知道吗?”疯道士怒喝道。
苏斧听到这话,顿时一惊,心忖:“三娘死了?她怎么就死了?刚才不是好好的吗?”
“疯道士,我是心有不甘啊。我们是游侠,是漂泊无居所的侠客,但我们也有尊严,他们这样来对付我们,难道我们就应该忍气吞声吗?”说到这里的时候,叶垫有点激动起来。
“叶垫,你的声音放低一点,毕竟,这里还是秦山门的地盘,如果别外人听了去,恐怕我们三个都吃不了兜着走啊。”钱宁温和的声音说道。
“那我们要忍到什么时候?”叶垫终于放低了声音,问道。
“不忙,张三娘是个孤独的人。她没有任何亲人了,临终之前提及的那个人,你们应该知道吧。也算是她临终之前最后的一个愿望,我们前去将其安葬了之后再说吧。你们怎么看?”疯道士道。
“好吧。我同意你的提议,先去西番一趟。”钱宁首先同意道,“叶垫,识时务为俊杰。等我们有了足够的实力,才好来为三娘讨还一个公道。”
“你们都这样说了,我坚持也没有意思。好,就照你们说的,先去西番。”叶垫最后也无奈似的同意了二老的提议。
苏斧听到这里,眉头一皱,心中又有了新的疑惑:“不知道他们去西番做什么呢?张三娘最后的遗言?三娘难道真是流血过多而亡?”
苏斧想起了自己前世与三娘的把酒言欢的场景,只是时光匆匆,时间过得真快,恍如隔世一般,一直红颜未老的张三娘,也香消玉殒了。他们虽然都是游侠,第一次在木楼遇见他们的时候,好像并不和睦,三娘一去世,怎么就变了样似的呢。难道我最初看见的情景是假的?还是我现在看到的情景是假的?
叶垫、疯道士、钱宁在这里忙碌了一阵,然后起身离去。苏斧在一边看得真切万分,张三娘的尸首变成了一个干瘪瘦小的一团,由钱宁一手提起,朝他们的木楼边走去。
苏斧知道,这三位老者之中,唯独钱宁的武技真力深不可测,他一定运用武技真力抽尽了张三娘的血液骨髓,然后带走她的尸体。
待三老者离去,完全没有人影,苏斧才走了出来,来到了张三娘尸体停留的最后地方。他站定在跟前,心中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自己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只是想让他们出来,可是,事情的最后,完全出乎了自己的意料,张三娘居然会因此殒命!
当然,杀害张三娘的不是自己,却是因为自己的大意,造成了此等悲剧,苏斧内心也有一道深深的愧疚之情。如果,三老者之后真的要报仇的话,是找我,还是找秦山门?答案虽然是很简单明晰,可在苏斧的内心,第一次感到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事情。
这是一条较为偏僻的小道,也算是一条捷径,苏斧从那山丘下去,再过一条茂密丛林地,前面的武徒居所,就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啊?你终于回来了。我可等你很久了啦。”张华又是远远地站定在大门边,看见苏斧的人影,当即就一脸嬉笑的表情迎走下来,朝苏斧的跟前奔来。
苏斧则是低头,根本没有说话,心中的压抑心情,谁都不会明白。
“苏公子,看来你累到了,没有关系,你先进屋休息一下吧。二师兄方才来过,说叫你早点去天下院报道呢。看来,你的英雄壮举,可谓风光无限,连二师兄这样的人都来找你谈话。”
苏斧抬头白了一眼张华,心中一阵鄙视:谈话?谈个屁,人家是领导,我是小兵,我还不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想用便用,不用丢弃就是,没有丝毫价值。
不过,苏斧还是稍有礼貌的回应了一句:“好的。我知道了。多谢你。”
“不用,不用。你这样说就见外了。你看,等会儿从二师兄那里回来,你有空吗?”张华关心的问道。
苏斧微微一愣,心中多了一个心眼,问道:“不知道张叔叔还有什么吩咐?”
张华连忙打圆场,呵呵一笑,道:“你看这话说得太见外了,我哪里能有什么吩咐。我等会儿去膳食院叫上四个小菜,外加一瓶中元大曲,我们两个好好喝一杯,如何?昨天你新人入门,我都想邀请你的,可惜事情太多,没有忙过来,今天有空了。不知道你愿意赏脸不呢?”
苏斧听到这话,险些晕倒:妈的,我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你是五十多岁的半老头子;我是一个还没有武徒身份的秦山门弟子,而你是秦山门天下峰的排行第十的老前辈,你居然想来巴结我?
不过,苏斧稍微一想,也明白了一点点:自己是颜夕、辛烈眼中看重的大红人,前途非常光明,而张华呢,需要体现跟我把关系套牢,以便日后能够帮上他什么事情吧?不过,饶是苏斧想破脑袋,自己也没有什么能力帮助他做任何事情啊。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多谢张叔叔的邀请,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恐怕有点不合适吧。”苏斧一脸犹豫的表情,这可是实话,自己现在还不想跟他走得太近。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我虽然不是同龄人,但也有相见如故的感慨,我也很久没有结识到你这样少年英雄了。哈哈,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我在门边等你回来啊。”张华呵呵一笑,满脸高兴样。
苏斧没有办法,既然推迟不掉,那就将就去吧。
苏斧才回到房屋打开房门一看,顿时头就蒙了,因为自己的房屋明显有人进来过,还彻底搜查过,稍下一想,便知道是上午的书册失窃事件的结果。
苏斧急忙跑到自己的木床之下,掀开棉絮,看见血风宝剑乖乖的躺在下面,一颗心也就平实多了,他这才起身,关好房门,幸好这个时候各个寝室的学员都在外面勤加苦练,所以也没有人来打扰自己的私事。
苏斧才将所有的十一本书册全部舀出来,顿时又想:“不行,这个地方太不安全,稍微一个突击检查,就可能露陷。看来我回来之后还需要去藏个安妥的地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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