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瑢侧身,雪逸之这一推自然落了个空,不过预料之中,他也并不在意,眯着眸子一笑,转眉对夜祈然道,“你真不去?三天后除了要秦老头儿过寿之外,也许——”笑着顿了顿,他继续道,“东洲国派来的使者好像也是三日后抵达西霆,而且,这些人定也要到长平王府觐见皇上,你不去,确定?”
夜祈然轻微地蹙眉,半晌,才淡淡地接口,“你来,就是通知我这些。”
雪逸之的笑意越发明晰,自石桌上晃了晃头发,这个动作本身实在不怎么雅观,但从他身上做出来,却偏生十分的清雅好看,“呆子,我只是不知道,你天天憋在府里,有什么好玩的?”
夜祈然叹了口气,在桌前坐了下来,“东洲遣派使者朝觐,无非为了月初两国边疆纷争,此事,朝议再说不迟。”
当真就这么不喜欢赴宴?雪逸之挑眉,随即拉长了声调洋洋地喊,“是哪个说家国大事刻不容缓高于一切来、着——”
他这么一嚷嚷,夕瑢便差一些失声笑出来,普天之下,也就属他雪逸之敢不分大清早或大半夜地跑到左相府死缠滥打地胡闹。一旁的夜祈然哑声,片刻才凝声开口,有些微不可察的清冷,“逸之——”
他语调平静,雪逸之却是一僵,没等他说完云袖一挥便飘身上了花廊边的墙头,玩世不恭的笑声远远地渡墙传过来,依旧清楚地很,“打住打住!夜呆子,我知道你又有长篇大论来教训我啦,嘿嘿,我就不烦你了,反正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去不去在你又不在我——走了——”
他说走就走,竟是走得极快,说话的片刻已去得无影无踪,空阔的庭院里,剩下夜祈然墨眸微敛,青纱掩映下他的气息分外冰冷薄凉,等雪逸之的话音落去,又过了许久,他才阖上双眸,稍稍缓和了气息,“夕瑢,你去回秦管家,今日我左相府怠慢之处,请他见谅——”他微抬下颌,仰眸去看头顶梧桐冷冷疏疏的枯枝,交杂缝隙里露出奠空,低低地续道,“三日后,本官自当亲自到王府拜寿;另,吩咐邵伯备好寿礼。把宴帖拿给我吧……”
夕瑢微觉讶异,本想问些什么,却惊觉夜祈然语气里少见的清倦之极,他欲言又止,递上宴帖,便无声地退了下去。
寒风瑟瑟,吹得石桌上那大红的宴帖哗哗乱翻,夜祈然退了一步,倚在一株梧桐下,悠悠仰头看天,那碧空如穹,丝丝卷云淡如白绢。
冬日奠光,分外地晃眼。
※※※
彼夜,莲华已是两天未曾睡好,长夜寂寂,今晚冬桃客栈外天寒地冻,狂风呼啸,骤然间竟变天了。
窗外深沉得仿若化不开的墨砚,凉月缓缓蔽入云中,栈内一片黑暗。
玄笙眉心轻拢,一袭粗布旧衣站在二楼的回廊,凝视着楼下。
楼下大厅里,莲华一个人靠窗坐着,案几上,一个青瓷杯,一张纸帛,一壶茶已经没有热气。
在昏暗的光线下,那俏生生的人影秀雅如画。
“姐姐?”
她不知想什么正想得入神,丝毫没注意他下楼来。
冷夜如霜,她的眸底也是一片和夜同底色的霜凉。风起处,她右手执起茶杯,正想喝时却被人先一步挡住。
耳畔传来一道温润的声线,“姐姐,茶凉了。”
……
这篇小说不错推荐先看到这里加收藏看完了发表些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