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11-12
这天夜里,城郊的确又遭马贼关顾,屋外马蹄嘶鸣,火把闪亮,映红半边天。*****$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节******
但好在冷祈寒早有防范,熄灭了屋里所有的烛火不说,还让思晨下了地窖躲避,千叮咛万嘱咐没有他的允许不要出来。
思晨在地窖里担心受怕了一夜,直至天亮,冷祈寒才接她回屋。
看到屋里的一切安然无恙,没有半点被侵扰过的痕迹,冷祈寒也没有受伤,没有想象中血腥暴力的场面,思晨才松了一口气。
当她问起昨夜情形时,冷祈寒只是略微轻描淡写地说他昨夜与马贼周旋一夜,便没有下文,只是急切地叫她收拾东西跟他离开。
思晨心中虽有疑惑,但见冷祈寒似乎不想多说,她也就不再多问
正午之时,院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叩门,屋内思晨正在收拾东西的二人对视了一阵,立刻警觉起来。
“晨儿,你在不在?”一个女声从门外传来。
思晨得出是表嫂的声音,便转身对这祈寒说道:“是我表嫂,你先到房中避避,我看看她想做什么
原本以为她还要费一番唇舌才会让冷祈寒才会入屋,毕竟平日里,他以逗弄她为乐。
没想到此次祈寒想都未想,应了一声:“好”便独自走回卧房。
确定祈寒进了卧房躲避,她才小跑前去开门。
门外,表嫂蕙兰站在那里,见到思晨,眼中闪过一阵不可思议,继而又探头探脑,对着屋内一阵打量。
思晨看着她,想起昨夜发生的事,便有些没好气地说:“表嫂是你啊,还愣着干什么,进来坐啊
思晨毫不客气的口吻让蕙兰心中有些忐忑,但她还是随思晨进了屋,进屋前还不忘关紧大门。
进了屋,蕙兰心虚地不敢看思晨一眼。
倒是思晨对着她一阵打量,淡漠地脸上勾起一丝冷笑:“马贼前脚刚走,表嫂便闻声而至,此番前来,是来替我收尸吗?”
“你,你都知道了?那你怎么”蕙兰闻言脸色一变,随即又转为一脸诧异。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如今我完好如初地站在这里,表嫂应该很失望吧”思晨说的云淡风轻,还不忘给表嫂递上一杯茶,但眸中闪现的寒光,却让蕙兰心中一个踉跄。让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晨儿,你听我解释”蕙兰拉住思晨,有些哀求道。
“解释?你还想解释什么,你们若不留我,大可把我赶走,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骗我居住此地,现下又在这猫哭耗子,你这是做给谁看呢这话听着似有有怒意,在思晨口中说出,却是如此不冷不热,处之淡然。
接下来,不管蕙兰解释什么,思晨又恢复了一惯的清冷,不是玩弄自己的发丝,就是自顾自抿了口茶,毫无半点相信之意。
看这思晨冷淡绝决模样,蕙兰知晓思晨如今跟她已是撕破脸皮,她说什么思晨都不会相信,也没必要再伪装下去,于是她忽然阴阳怪气地笑起来,表情逐渐阴冷:“哈,哈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相信我,你果然跟你爹一样铁石心肠
一提起父亲,思晨的脸当即冷了下来:“莫名其妙,我们父女跟你们无冤无仇,你害我的事我还没跟你计较,你现在提我爹做什么
“哈哈哈哈,无冤无仇?是你不知道罢了。八年前,我们为沦落于此?都是拜你爹所赐呢
蕙兰指着思晨,语气中满是哀怨哭腔,“当年相公年轻不懂事,兜售假药误人死亡,以你爹权倾朝野的势力,要把这事压下来绝非难事,可是当时我在他面前跪了一夜,他却依旧坚持要把我相公抓入牢中不可。
相公还那么年轻,牢狱之灾他怎么受得了,无奈之下,公公只得忍痛把我们送走,你可知我们走后,婆婆便思儿成疾,抑郁而死,相公却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刚到漠城,我们举目无亲,被人骗了买下城郊的这座屋子,才搬进来不到半月,家中便遭马贼关顾,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他们搜刮殆尽,当着我相公的面,他们还轮番奸污了我。
那日之后,我们连夜逃走,沦落街头。要不是家中派人送来银两救济,我们早就饿死街头。
相公虽然表面不说,但我知道他对那日之事很是介意,后来日子过得逐渐好了,便开始纳妾,现在已经当我透明人一般
思晨听完事情始末,脸色有些泛白,当年的事她虽然不是太清楚,但多少知道一些,她还记得那次,母亲气得足足有三月未和父亲说过话。
看着眼前怨气甚重的表嫂,想起爹爹生平为人,心中不仅冷笑:爹爹啊爹爹,想你一生为朝廷鞠躬尽瘁,秉公执法,为官清廉,到头来你得到什么?遭人排斥,死无全尸,祸及妻儿兼仇家满天下?若是你当年圆滑一点,或许现在,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当初如非你爹,我和相公在颜啸还好好的,根本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如今我们也让他的女儿尝尝背井离乡,被人算计欺凌的滋味蕙兰似失去了理智一般,一番话说得越来越阴狠。
思晨虽然心中对她顿生几分同情,但嘴里,依旧是清冷的模样:“你这么说好似牵强了些吧。要怪只能怪你们自己自作孽,与别人无关
“自作孽?哈哈你敢说你们宸家没有半点责任?”蕙兰阴阳怪气地话语让思晨听着有些刺耳,但看着蕙兰如今已近乎癫狂的模样,倒也提不上气,宸家虽不算这场悲剧的始作俑者,但到底宸家也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八年的委屈怨恨,无处述说,如今才能放声倾诉,倒也难为了她。
“宸家欠你的,我也还了不是吗?”思晨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还?你还得起吗?宸思晨昨日算你福大命大,没看到你被人扒光强压在地上的模样,真是难解我心头之恨”蕙兰恨恨地说着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这下,思晨实在被她惹怒了,没想到她的步步退让,换来的却是表嫂步步紧逼,出言不逊。
“够了,我同情你,才不跟你做无谓的口舌之争,但不代表你可以对我出言不逊。还有,都是你们自己犯错再先,少把一切责任推到宸家身上。我们宸家做事,从来都无愧天地良心
“宸思晨,在我面前你说什么天地良心,不念及半点昔日情分,新婚之夜毒死自己的丈夫,这就是你的良心吗?你们父女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当爹的六亲不认,女儿谋杀亲夫”蕙兰冷酷的话语直逼思晨。
“现下我们就事论事,少把我扯进来思晨当然知道蕙兰说这话的用意无非是想让她难堪,但她却连一丝为自己辩解的能力都没有,因为蕙兰说的都是事实,在事实面前,任何语言都显得惨白无力。
自知戳中思晨的痛处,蕙兰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她不理会思晨眼中的寒意,又自顾自说起来“宸思晨,午夜梦回,你合得上眼吗?一个人在这世上强撑,你不累吗?你怎么不去死啊?你爹娘和丈夫都在黄泉路上等着你呢,有他们作伴岂不更好?哈哈哈”
蕙兰越说越难听,冷笑声越来越凄厉,似冤魂索命一般,听得思晨鸡皮疙瘩不断冒起。
看着蕙兰如今几近疯癫的模样和卸下面具后恶心的嘴脸,思晨就不想跟她有过多的纠缠,当下就下起逐客令:“你别再耗费唇舌了,如今我好好站在这里,任你三言两语也不能改变什么,今天的事,我就当你有冤无处说,现在你说完了,也开心了,请回吧,我还要收拾东西,恕不远送
说吧,便掀开帘子进了卧房。
卧房内,祈寒气定神闲地坐在睡榻闭目养神,自她进来后,便睁开双眸,看向她的眼神里意味深长,却未发一语,想必刚刚外头的话,都被他如数听进耳朵里。
而思晨,从踏进卧房内的一刻起,似全身力气都被掏空了一般,无力地依靠在墙角,脸色泛白。
屋外还回荡着蕙兰的冷笑声
过了好久,直到屋外没什么动静,冷祈寒才翻身下了床,走到思晨身边。
思晨似还未从刚才的气氛里走出,表嫂的冷言冷语还在思晨心头萦绕,久经不散。
祈寒站到思晨身旁,大手一挥,将思晨的头强压到他胸前,淡淡地说道:“想哭就哭吧
听到这话,思晨再也忍不住了,眼泪缓缓而落。
她终究没她自己想象的那般坚强,还是会疲惫,还是会泪。
不知哭了多久,思晨才从冷祈寒的怀中挣开,泪水盈盈的双眼看着他,便不再说话。
冷祈寒抬手拭去思晨脸色的泪痕,思晨开始微微一躲,但还是任由祈寒的手掌附上她的脸颊。
“原来你成过亲”,“还是个寡妇”。
宁静的卧房里,冷祈寒突如其来说出了这两句没轻没重的话语来。
思晨顿时觉得有些颜面无光,但嘴里还是不甘示弱,眉眼一抬,眼睛一瞪,厚着脸皮说道“是又如何,莫非你嫌弃我?”这话刚从思晨嘴里吐出,她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连她自己都不知怎么回事,会说出这样奇怪的话语来。
“这倒不会”想都没想,冷祈寒就应了过去。只是话刚说出口,他就一阵郁闷,怎么这句话一到他嘴上,就变得这么顺溜?他的本意,无非是想逗弄她一番,好欣赏欣赏她面红耳赤的模样,但不知觉,却被这姑娘牵着鼻子走。
思晨听完这话,也有些诧异地看向他,一阵脸红过后,嘴中才反驳道:“谁稀罕
冷祈寒并没有接话,屋里的气氛瞬间沉默起来。
过了好一阵子,祈寒才认真地道:“我带你离开这吧
思晨凝视了祈寒片刻,半天不说话。
似乎是知道她心底的疑虑,祈寒便问“你不信我?”
思晨摇摇头:“倒也不是,只是我连你是何人都不知,冒冒然跟你走,岂不唐突?”
思晨说的并非没有道理,相处的这些时日,他们似乎都似心照不宣一般,对过去绝口不提。他不说,自然有他的顾虑,她不说,也自有她的想法。如今思晨的过去他已知道一些,那么他自己也是时候好好交代一下自己的身份了。
“我不说,是怕说出来会吓找你”冷祈寒说道。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怕不怕?”思晨反问。
“如果我说马贼做的事,我也做,你会害怕吗?”冷祈寒又试探一问,他实在不想因为说错一句话而惹得眼前的女子恐惧他。
“你也是马贼?”思晨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好奇起来,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
“我不是马贼,不过也与马贼无异,也是唯利是图,独霸一方冷祈寒解释道。
“哦,那这么说来,你也做过奸婬掳掠之事咯?在你手下遭殃的女子有多少,快点说来听听轻撞了一下冷祈寒的手臂,思晨竟戏谑起他来
冷祈寒看着思晨不害怕还问东问西还不忘逗弄他的样子,心头的顾虑总算消除,他又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可是有原则的,这等下作的事我们才不屑去做。否则与你共处这么多天,你还不被我吃干抹净?”
一句话,却让思晨的小脸又红了起来,气氛当下又有些暧昧。
于是她又扯开话题道:“要我跟你走可以,但地窖里的十几箱草药和药酒,你改日定要让人帮我取走
“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为何一定要带走不可?”
“不值钱,当初你性命可保可全都以来它们思晨撇着嘴,一副鄙视他不识货的模样。
“看不出来你这丫头还懂医术?”冷祈寒大掌拍了拍思晨的脑袋。
“那是当然,不然你的伤势怎么可以恢复得如此之快”思晨虽然嘴上逞强地说着冷祈寒的伤势是仰仗她精心调理的结果,但心底还是惊叹于冷祈寒伤势的恢复程度。这伤势换做别人,怕是十天半月也下不来床,而他几天便恢复得如同正常人一般,不得不说,这习武之人到底还是身强体壮。
冷祈寒倒也不跟她争辩,反而问道“你的医术师承何人
“我母亲”
“母亲?”
“恩,我母亲是颜啸朝有名的名医。我自有在她教下长大,医术可是精湛的很,你切莫小瞧了我。当日你能死里逃生,还要仰仗我亲手调配的软骨散思晨眼中透露着满满的自信。忽而似乎又想起什么,便问道:“那日与你在荒林厮杀的女子到底是何人
“她是我故友的仇人罢了,那日我助故友逃月兑,在荒林与她周旋。本以为以我的功夫定能将她打倒,不料竟成她的手下败将冷祈寒淡淡地说着,但话锋一转,又道:“思晨,我不善言辞,自你救下我那日起,我就未曾对你道谢半句,但我保证,日后有我在的一天,我定不容许他人欺负你分毫,若你信我,便随我走
看着他温柔坚定的眼神,思晨心底又是一阵波澜荡漾,也罢,此生她已无处可去,就相信他一次,跟他走吧。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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