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苏墨画第二日起來时才看到桌子上放了一盘桃酥.她眨眨眼.昨晚全然沒有感觉到曾來过人.苏墨画模模自己的额头.暗自失笑.她瞅瞅外头渐渐亮起來的天色正要下床.却听得外面响亮的一声“皇上驾到”传了來.
苏墨画赶忙将衣服匆匆裹好.刚穿上鞋子.瞿墨便从外面迈着昂扬的步子走了进來.冬日的清晨总是冷的.瞿墨进來的时候便带进來一股冷气.苏墨画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才险险躲过这阵寒意.
“总是这般怕凉.”虽然口中是这么说着.但瞿墨径直站在了暖炉旁好驱散自己身上的寒意.他抖抖袖子扭过头去问:“昨晚睡得如何.”
苏墨画点点头.还不错.不然她也不会睡到日上三竿之时了.
瞿墨身边的一个小宫女忍不住多嘴道:“姑娘可有所不知.皇上呀其实早已來过好几次了.就瞅着姑娘你沒还起便不忍心进來打扰了你.昨日皇上还亲自端了桃酥來为姑娘……”
“玉儿.莫要多嘴了.”瞿墨淡淡说了一声.但声音中却并无多少责怪之意.
叫玉儿的女子悻悻地退到一边.但是心里却是高兴的.她是皇上的贴身宫女.知晓皇上一直以來的心结.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这不这药刚來.皇上就好了.她是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苏墨画说着便也有意无意地瞧了一眼那桌子上的桃酥.而后又看了一眼瞿墨.她耸耸肩道:“有劳你了.”
瞿墨将身上烘烤得热乎了便也走过去道:“和我还客气这么多做什么.怎么样.在我的龙床上睡得可还安稳.”
苏墨画想起昨天自己将人家这个寝殿的正主赶了出去.反而自己堂而皇之地睡在了人家的床上.瞬间便再次华丽丽地囧了.可是转念一想是他将自己带來的.是他将自己放在了这张床上.于是苏墨画便又正色道:“还不错.”
瞿墨见调侃无效.便在她身边坐了下來.因是刚刚起來.苏墨画一头墨色的长发还散在身后.她虽是女子.却也不拘小节.但此刻她的模样看在瞿墨眼中却觉得怜爱无比.他觉得此刻他们更像是一对刚刚起床的新婚夫妻.
那一般夫妻起床后都要干什么呢.瞿墨想起自己小的时候父亲总是会给母亲梳头画眉的情景.那副画面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瞿临天那双杀伐果断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拿了眉笔给自己心爱的妻子画眉.看得出每一笔他都画得十分用心.
瞿墨的心中忽的悸动不已.胸腔内的一股冲动让他难以自抑.终于他牵起了苏墨画的手.将她带离床边.苏墨画一脸懵懂地跟着他站起來.却被他一路拉到梳妆台前按着坐下.苏墨画正要转过脸去询问.却不想被瞿墨又轻轻扭了回去.
“别动.乖.”瞿墨轻声哄着.他的申请专注声音沉溺.一双锐利的眸子染满柔情.苏墨画从铜镜中隐约看到他拿起了一把梳子.接着他开始梳她的头发.一梳到底.
“小的时候总看到我父亲给娘亲梳头画眉.我一直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我羡慕、憧憬.希望有一天也能像父亲一样能够亲手为心爱的女子梳一次头.我幻想过很多次这样的场景.我想过了所有.唯独沒有想到.我虽心愿达成.但你却仍旧不属于我.”瞿墨的话语中透着淡淡的欣喜又掺杂着一些失落.
即便你肯这么乖地坐在这里.可是你仍旧不是我的.人总是个贪心的动物.要了一便想要二.要了二又想要三.瞿墨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渴极了的人.苏墨画就是那汪他最需要的泉水.她给他一些温柔他便觉得滋润.只要她还在身边.他便觉得有希望.
他从來沒有觉得一个人有这么重要过.
从來沒有……
苏墨画静静地坐在镜子前.对于瞿墨所说的话她也沒有回应.她的心摇摆在回家与留下之间.在她沒有完全做出决定之前.她不想给谁一些空头承诺.那是对彼此都不负责任的表现.
瞿墨慢慢俯.将苏墨画整个人都收进怀里.他闭着眼睛将自己的额头贴在苏墨画的脸颊之上.他叹息着道:“墨画.我爱你.”
比你想象得要更爱你.也比我自己想象得更爱你.
沒有苏墨画.瞿墨会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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