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翼愣在当场跟傻了一样的看着自家首长,怯生生的来了句:“哥,你刚才说什么?”
裴靖东眉心拢起,倚在沙发上,单手捏着鼻梁骨,一副疲累到极致的模样,伸出舌来在干燥的快要起火的唇片上来回舌忝了一下,才张嘴道:“去把……”
这才说了两个字,就被打断了。
“不可以!”宁馨大叫着上前一把抱住展翼,而后哇哇大叫起来:
“根据我国现行婚姻法第XX条,结婚离婚都需要当事人亲自到民政部门做登记确认……”
展翼那满身心的火呀,听到宁馨开口就是要暴走的节奏,怒火高涨的吼她:“我靠,宁馨儿你他妈的到底是想说什么呀?”
宁馨诺诺的抬头,双眸水汪汪的看着展翼说:“我,我,我就是想说首长大人就是想离婚,那也得等贝贝回来,一起去离婚呀……”呜呜呜,她就是这个意思的,首长是军人,怎么能知法犯法的。
展翼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想掐死宁脑残了,一把扒拉开她八爪鱼一样的手冷哼:
“哼,我告诉你,这事儿不用首长去,也不用嫂子去,我自个儿就能找人办好了,你一边呆去。”
说完展翼都想抽自己一嘴巴子,明明他不是这样想的,他是想呀,哥呀,你千万别冲动的。
兀然——
‘哇’的一声——
裴瑾瑜小娃儿一坐到实木地板上,哇哇哇的哭开了,那眼泪就跟开了阀门一样的,不要钱的往下落。
裴靖东的眉心拧的更紧了,虎眸中也有些湿润,说出这样的话,是气话,也是真心话。
那女人,以死相逼的说受不了他,然后就他娘的跟个小白脸沈碧城私奔了。
他妈的,裴靖东在心底这样告诉自己:
今天谁闹谁劝谁哭都没有用!
这个婚,现在已经不是她郝贝想离了,而是他想离的!
首长大人此时的心理就是——真他妈的邪门了,老子还就不信,没了那死女人,老子就活不了吗?
可是这会儿,娃儿的怆然大哭还是让他的心揪的紧紧的,在心底默默的骂着:
郝二贝呀郝二贝,虽然才几个月的时间,但是孩子们尚且知道哭闹着想你了,你呢?有没有想过孩子们,有没有想过——我?
“……”
一时之间,客厅里只有娃儿的哭声,渐渐的多了宁馨的哭声……
再后来,裴靖东坐不下去了,起身,捏着鼻梁骨大步往楼上走,刚走到楼梯处,就听一个娃儿的大喊声。
“你为什么要离婚?妈妈说过她会回来的!”
这喊出声的是裴黎曦小娃儿,从刚才听弟弟说妈妈是不是不会回来时,他就在心里告诉自己,妈妈说过会回来的,就一定会回来。
裴靖东的脚步顿住,虎眸一喜,想回身去问问小曦,她还说过什么?
最终却没有转身去问。
裴黎曦蹬蹬蹬的跑到裴靖东的前面去,扬起小下巴,灿若星辰的眸子定定的看着裴靖东认真的说道:
“你当初会娶她时,就说要给我和小瑜一个妈妈,我们很喜欢她,所以你没必要跟她离婚。”
裴靖东眸光莫测高深的打量着眼前的裴黎曦,心中的怒火更是高涨,不是对小娃儿的,而是对郝贝的。
他妈的,真该把那死女人捉回来,让她看一看,她舍下的两个孩子如何的因她而伤心!
“可是不离婚,她就要自杀,她就不自由,呶,这不就高家出走了吗?”裴靖东试着以比较温和的方式去跟裴黎曦交谈。
裴黎曦眨巴眨巴眼晴,眉心没再拧起,状似不经意的说了句跟他五岁的年龄十分违和的话来:“这样说,你不是担心我们,你是担心妈妈喽。”
小娃儿这话一出,裴靖东倒抽一口冷气。
沉默片刻,却是一言不发的越过小娃儿信步往楼上行去,并没有回答孩子的这个问题。
独留下客厅里,一室哇哇哇的哭泣声。
等首长一上楼,展翼捏着宁馨的肩膀,就要把她扔出去,他还得哄小瑜娃儿呢。
没想到,裴黎曦会走过来特别淡定的扔展翼一句:“小展叔叔,你哄哄宁阿姨吧,我来哄弟弟,咱们比赛,看谁厉害能先哄好。”
轰——
展翼一张脸让这个哄字给炸的通红一片。
‘哄’这个字,展翼的理解,那是哄小孩子,然后哄女朋友,哄媳妇儿用的……
让他哄小瑜可以,可是宁馨!
拜托,宁馨她都结婚了,展小爷想自己还是个单身的,这女人又不是他女朋友也不是媳妇儿,他为毛线要哄呀?为毛线呀?
展小翼同学冷哼一声,默不作声,才不会哄呢!
可是裴黎曦却已经走过去,安抚起弟弟裴瑾瑜了。
也不知道裴黎曦说了些什么,没一会儿,这客厅里就只有宁馨的抽泣声了。
呜呜呜的让人心烦气燥的。
裴瑾瑜抽泣着对展翼比了个中指朝下的手势,而后冷哼:“哼,小展叔叔,你这么不知道怜香惜玉,怪不得二十多了还没有女朋友。”
啊呜呜呜……
这可是展翼心中一痛呀,就这么赤果果的被小娃儿们一言道破,戳中了心窝处。
展翼同学表示很内伤。
“所以,小展叔叔,你先用宁,小展叔叔,你先用宁阿姨练练手吧。”
裴瑾瑜高兴的说完就拉着哥哥的手往楼上冲去,一双哭红的眸子都是亮晶晶的。
展翼站了好一会儿,才皱着眉头开口道:“那个,宁馨儿你别哭了,你说你都多大了,还哭成这样,丢不丢人呀……”
宁馨一抹眼泪,十分鄙视的看了一眼展翼用很书面话的言语回答着:“展小翼你好笨哟,发泄眼泪也是一种排毒的方法好不好,你是不是都没哭过呀,我跟你说哟,那个憋着是不对的,这样会内伤的,人类的身体呢都是要经过发泄的……”
好吧。
楼下展翼同学再次内伤的被宁馨同学给上了一堂关于发泄的生理课程,直听的展小翼蛋疼极了!——是真的‘展小翼’蛋疼!
而楼上,双生子喜滋滋的跑回自己的卧室里。
裴瑾瑜就在书桌的抽屉里扒拉好一会儿,找出两只白色管子,内里装着黑芯的笔拿在手上,双眸灿灿生辉的看着兄长问:“哥,你说的是这个吗?这个真的可以吗?”
“恩,理论上是可以的。”
裴黎曦的回答,惹得弟弟皱了下眉头:“那还是不保险呀。”
裴黎曦笑着摇头:“小瑜,顺其自然,而且就算他们离婚了,只要我们愿意,她还可以是我们的妈妈呀。”
裴瑾瑜不解,裴黎曦却是笑着揉了把弟弟柔软的黑色发温和的说道:“我们可以选择跟妈妈一起生活。”这样妈妈就还是妈妈了。
裴黎曦一双大眼滴溜溜的转,而后欢呼一声,抱住哥哥的脖子,吧唧的亲上哥哥的粉脸,高呼着:“太好了太好了,那么就是他们离婚了也没有关系的。”
所以,小娃儿拿着两只笔,火火生风的就往书房冲去。
书房里,裴靖东正在抽屉里找郝贝签过字的那份离婚协议书,明明记得在抽屉里呢,可是怎么找不到了……
越找不到,心里就越着急,最后就开了电脑,直接从网上下载了一份打印出来。
看着那尾页处,男方签名,女方签名的字样,想像着龙飞凤舞的签名跟女人娟秀的名字排列在一起的情景。
眼中突然有些酸,胸口也闷闷的,太阳穴都开始突突突的跳了起来。
门在这时候被推开了,然后就看到裴瑾瑜小娃儿举着两只笔笑呵呵的说:“爸爸,我想跟你换换笔用。”
裴靖东伸手摁住乱跳的太阳穴,轻挑眉头:“嗯?”尾音落下一个问号,不解娃儿是何意?
小娃儿可不管这些,冲到裴靖东跟前,爬到他的大腿上,把他书桌上那一溜排儿的签字笔钢笔全拿到出来,然后才把手中两支白色管子的笔放进去。
最后才爬下来,看都不看裴靖东一眼丢了句:“爸爸你现在可以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说完高兴的就跑出了书房。
裴靖东皱着眉头,拿起一支白色管子的笔,疑惑的打开,在空白的纸上划了两道,蓝色的……
嘴角一抽,难道小娃儿想着签字要用黑色的,签蓝色的就不管用了——真是幼稚!
……
远在明春县刘家村的郝贝,心中能一点儿也不想南华的一切吗?
当然不可能不想。
只是这儿的日子,真的太过充实了。
几乎是早上一睁开眼,就能看到青草碧连天,然后就能听到外面孩子们的欢笑声。
曾经,她妈说她一点儿耐心都没有,将来当了妈可如何是好?
可是现在,郝贝发现,她好喜欢好喜欢孩子们的笑声。
昨天有一个小妹妹来上学时,从山上跌了一脚,膝盖都摔破了,流了很多血,可就算这样,那孩子还是笑嘻嘻的说:“贝贝老师,一点儿也不疼的,真的。”
当时郝贝就哭了,也就更加舍不得这里的一切了。
可是南华,那是她的家,有她的家人,还有——孩子。
不知道别人家的后妈是如何当的,可是她,真心的疼爱着那两个小宝贝,甚至都想过,自己不要生孩子,一辈子就守着那两个孩子吧。
冷静自持却又童心未泯的小曦,爱撒娇爱卖萌的骚包小瑜。
真是只要想一下,她的心中都是暧暧的一片。
好想打个电话给他们,可是这山里的信号可真是差,连电视都很难搜到几个台,可想而知了。
“贝贝,你怎么坐在这儿,怎么不去一起玩?”夏秋抹了把额上的汗走过来,坐到郝贝的身边问着。
郝贝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方格子的手绢来递给她:“擦一擦吧。”
夏秋接过手绢儿,低头擦了额上的汗,瞥一眼不远处陪着孩子们玩老鹰抓小鸡游戏的沈碧城,又看看坐在那儿发愣的郝贝,无奈的叹了口气。
“贝贝,沈碧城还不错哟,是你喜欢那一类型的。”
“恩。”郝贝轻嗯了一声,没有反驳夏秋的话。
夏秋反倒有些着急的握住她的肩膀问她:“贝贝,你到底怎么想的?”
郝贝愣神反问:“想什么呀?”她刚才在想南华的家和孩子们。
夏秋伸手去捏郝贝的小脸,捏了一下又一下,好玩似的叹气,带着一股无力的韵味问:“沈碧城跟你那个老公的PK呀,谁胜谁败?”
沈碧城PK裴靖东?
郝贝反射性的就想到在南华时,沈碧城被裴靖东打了个靖东打了个半死的那画面,赶紧的摇头:“这完全就没有可比性。”
不管是外形还内在,郝贝觉得,沈碧城跟裴靖东,那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这天然然是说的沈碧城,长身玉立,比展翼都要来得温润如玉,很合眼缘,让人看了就有一种想亲近的感觉。
而且沈碧城不管在外形还是内在,都是她曾设想过的,未来要找什么样的男朋友的那种。
裴靖东呢……
郝贝想到这死变态男人就直叹气,这男人长的吧,说好听点叫高大威猛,说难听点就是五大三粗,讲脏话,爱凶人,打过人杀过人……
啧啧,这么一细品,郝贝真觉得自己是瞎了狗眼的怎么就拽了这么一个变态的死男人扯了红本本呢?
怎么那时候没有出现一个像沈碧城一样的男神呢?
夏秋听郝贝这么一说,那简直是目瞪口呆了。
“贝贝,那你还等什么呀,直接离了跟男神吧。”
这下换郝贝睁圆了杏眸:“啊,为什么呀?”
夏秋循循善诱地说:“一个男神,一个男渣,你说你不选男神你不是傻缺吗?”
郝贝泪流满面,夏秋没说错,她就是有些脑残有些傻缺。
因为她这样回答的:“男神嘛,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男渣嘛,就要放在身边,慢慢的折磨死他。”
郝贝这样奇葩的言论夏秋表示不能苟同。
这事儿就不细表,且说说最后郝贝说想回南华时,夏秋倒是赞同的。
俩姐妹商量好,明天正好有进城的牛车,她们就跟上一起到县城,然后转车回南华。
为此,郝贝还特意的问了沈碧城,问他要不要一起回去。
沈碧城摇摇头说他还要去一个重要的地方。
郝贝愕然,没想到沈碧城是说真的。
沈碧城说的重要的地方是明春县的邻县,清阳县。
那儿刚经历过一场山洪,这消息,也是明春县政府下达到管辖范围内的各村镇的消息。
听说这次山洪死伤不少,起初郝贝还想去当一把志愿者来着,可是让夏秋劝住了。
如今听沈碧城说要去那里,郝贝真心想给沈碧城点32个赞,这男人真的很好很好。
“哎,沈碧城,你说你也不是医护人员,你最多就会画个画,你去那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没准还会添乱呢。”夏秋也劝着沈碧城不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可是沈碧城却很执着:“最起码可以出一份力,没准有小朋友跑不快,我还可以抱着他们背着他们一起跑,每一条生命都值得我们去伸手相助,值得我们去珍惜。”
郝贝的心里咯噔一下,某根弦让触动了。
这人吧,就这样,自己一个人时,想怎么着都是随了自己的心意去行事。
一旦有个一起作伴的人,思想就很容易受影响。
比如郝贝这会儿,那完全就被沈碧城那种大无畏的精神给震住了。
当郝贝跟夏秋商量着她也想去山洪灾区时,夏秋是极力的反对的:“二贝,你真是二了吗?那种地方能去吗?说不好再来场余震,那可就是……你想想上次,差点我们就……”
说到这儿,夏秋美目一红有点说不下去了。
可是郝贝想到上次,那就更加的想去了,如果当时,没有人救她,她是不是就被埋在那些石流当中了。
二二的郝贝这会儿好像都能看到山洪灾区的小娃儿们一个个的伸手等着她去救呢。
“夏夏,我要跟沈碧城一起去清阳县,要不你先……”
当最后郝贝还决定要去清阳县时,夏秋简直要气坏了,气的眼泪都直掉,却也知道郝贝就是一根筋,决定要做一件事时,那是一定要做的。
破旧的教室外面,夏秋拽着沈碧城到了外面,红着美目劝着:“沈碧城,别去那个地方了好不好,那个地方很危险的,你们要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办?”
沈碧城温润如玉的脸上是依旧如春风般让人炫目,笑着说:“你要不放心,你也可以跟去呀,不过那儿的确很危险,你做好心理准备。”
说话时,他那宛若深潭的黑眸中一抹冷光扫过夏秋。
夏秋愣生生的站在原地,她知道,她不能去,不能跟去……
这个男人说了,那地儿很危险,很危险呀!
翌日,东方的启明星还在闪烁着时,郝贝一行人就坐上了去县城的牛车。
夏秋的脸一个晚上都是臭臭的,对郝贝此行表示深深的忧虑,一直劝郝贝不要去,可是郝贝就非要去不可。
还说什么,冥冥之中,那地儿就是吸引她去。
夏秋一想到此,就想呸呸呸的暗骂几句,吸引个毛线,死神都爱吸引人呢!
到了明春县时,已经是日头高照了。
夏秋抱着郝贝在县城去往清阳县的班车前,大哭特哭……
……
却也抵不过分离,夏秋坐上去市里的班车,而郝贝与沈碧城则坐上到清阳县的班车。
一东一西朝着相反的方向行驶而去。
而远在南华的裴靖东,当天也接到上级命令,西南部清阳县发生重大山洪,急需各部支援。
裴靖东拿着地图,粗粝修长的食指点上清阳县的位置,而后又一点那标着阳春县的位置。
地图上,也就1CM左右的距离,可想而离,可想而知那得有多近。
昨天,那纸离婚协议书,他到底没忍心签下名,而郝贝签过名的那纸离婚协议书,也被他撕了个粉碎,扔过绞纸机里,绞的看不到一点点字迹。
而此时,心悬的高高的,是因为那个死女人,回了阳春县!
只要一想到此,裴靖东就觉得全身的筋脉都鼓成一丛丛的痉挛着抽搐着。
距离军用机还有一小时,部队就要出发去清阳县救洪。
裴靖东想了想,还是摁了内线,把展翼叫了进来:“到了清阳县,你先带两个人,去阳春县走一趟。”
展翼穿着迷彩作战服,整装待发时,接到这一命令当即惊呼:“阳春县才刚有一次山体滑坡,难道又出事了?”
裴靖东狠剜他一眼:“我有说阳春县出事了吗?”
首长这么一说,展翼就更加的不解了:“那我的任务是?”
裴靖东不得不咬牙切齿的丢给他一个答案:“郝贝在阳春县刘家村!”
“啊……”
展翼错愕的轻啊一声,满脸都是疑惑,兴味浓浓的眼眸中满满都是问号呀。
哥,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呀?
哥,你不是说不理嫂子还要离婚的吗?
……
等等一大堆的问题,可是展翼却只能憋到内伤,也不敢问出来呀。
一个小时后,军用直升机上坐着整装待发的解放军战士们,开往此次救灾的目的地——清阳县。
与此同时,郝贝与沈碧城的班车也到了清阳县。
这儿已经是乱的一锅粥了,清阳县地处河流湖泊交汇处,这次是连日的暴雨造成山洪暴发。
郝贝与沈碧城被安排到群众志愿者的行列之内,有专门的讲解人员,讲解山洪急救常识,此次受灾面积较大,当地的驻地军警已经全员出动。
但已经是二次山洪,讲解的人员安抚众人情绪说是已经向上级请求支援了。
讲解完急救常识之后,每人派发了一个军用急求背囊。
而且指导着他们往相对较安全地方去寻找可有生还人员。
郝贝在现场,听着志愿者们一个个互相击掌,喊口号——决不放弃任何一个生命。
郝贝的心也跟着荡漾开来了,觉得自己是在做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可是这儿需要更多的支援呀!
对沈碧城说了句:“你等我一下。”而后蹬蹬蹬的就跑往临时指挥场所,那儿的指挥人员,有无线电可以通电话。
郝贝走过去,好说歹说的求了半天,才被允许用一下电话。
当下接过手机,就摁了一组号码。
摁完她才想起,自己怎么记这死男人的电话号码记这么清呢。
而此时,接到电话裴靖东,才刚刚到达清阳县的上空,原本不该开机的,可是莫名的,就是想在这时候,给那女人发条短信,虽然知道她没有带手机,可能看不到。
但还是违反规定,开了机。
这刚一开机,就有一通电话进来,陌生的号码。
接通后,就听到那边乱凿凿的,有大人小孩的哭喊声,还有一道让他惊的虎眸睁圆的亮丽女声——
“裴靖东,裴靖东,你听得到我说话吗?”郝贝几乎是喊着讲电话的,这儿太吵了,她小声怕对方听不到。
裴靖东的呼吸都是一窒,心中猜想了一万个可能,赶紧的应了一声:“发生了什么事?”
郝贝听到他的回音,当下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那个,是这样的,清阳县呀,我现在这儿呢,这里有山洪,好惨的,你能不能派点兵过来支援下呀……”
靠!
裴靖东一脚踢到对面的座椅上,而后腾地一下站起来,捏紧了手机,满脸乌黑之色,恨的牙根痒痒!
“靠,郝贝,你他妈的当部队是老子开的呀,老子说去就去呀,你他妈的有病是吧,不是跟小白脸私奔去谈情说爱的吗,跑那鬼地方干嘛,你赶紧的,老实的滚的远远的。”
那是什么地方?
上级的命令之中,可是三级黄色预警,不知死活的女人,这种山洪,虽然发过一次了,可能会二次暴发,如果二次暴发,那后果不可想像。
可是这会儿,在军用机上,坐着的都是他的队友们,他是带头的,不能说这些丧气的话,只能这么吼出来,自己丢点面子丢点脸没什么,不能乱了军心呀。
果真,这脸上丢大发了,坐着的队友们,虽然脸都是绷的紧紧的面无表情的,可是有几个皮肤较白的哥们,那脸已经憋的通红了!
“就这样,挂了!”裴靖东说罢就挂了电话。
而后极没眼色的展翼就凑过来问了句:“首长,我嫂子是不是没在明春县,她跑清阳县了吗?然后我就不用带人去明春县了吧!”
裴靖东一张脸那是黑的没法形容了,跟包公都能媲美了,这他妈的没眼色的死小子!
“你说呢?”扔这三个字,狠狠的剜一眼展翼,首长大人面无表情的阖目养神,却是怎么着都静不下来的。
一会儿想着那女人也不知道听话的离开没,一会儿想着等到了地儿,他是想救别人还是先救那个女人呢?
就这些问题一直缠绕到首长大人的乘坐的军用机着陆之后,还没有整出个头绪出来。
等裴靖东找到那个郝贝借用的手机的主人时,的主人时,郝贝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展翼这次学聪明了,开口问那负责人:“哥们,刚才是有人用过这部手机打电话吗?”
那拿手机的中年民警操了一口当地方言指了个方向说道:“是呀,那小姑娘很热心呢,跟男朋友一块儿在旅游,遇上这事,就跑来当志愿者了,呶,他们就往那个方向去了。”
靠!
展翼想撞豆腐了!
真是不作死不会死呀,早知道不问了。
这正主儿就在这儿黑着脸呢,哪儿来的狗屁男朋友呀?
“让你来是徇私的吗?”裴靖东冷喝一声,拿起地图,与当地的联合指挥部开始分配军力。
救生艇一艘一艘的开进洪水中,数量有限,其它的战士们,只能模着浅一些的水往灾区潜行。
而此时的郝贝,跟着几个志愿者,已经走到一处相对比较浅的水区,身上全都让雨水打湿了,冷的直打寒颤。
沈碧城月兑了自己的雨衣,披到郝贝身上:“你穿上。”
郝贝想拒绝,可是沈碧城已经指着另一处,那儿有一个爬到树上的小男孩子,交待着郝贝:“你在这儿别动等着我,我去把那个孩子抱过来。”
深到大腿处的泥水中,沈碧城慢慢的走着,一直到那树前,那树很瘦小,这上男孩子才两三岁的模样,估计是大人怕他掉下来,才给绑在上面的,腰上还缠着一些打满气的轮胎。
沈碧城很小心的把小男孩从树上抱下来,举高小男孩回头,满脸的笑容……
迎接他的却不是郝贝甜美的笑,而是几个陌生的志愿者的紧张呼喊:“救下来了救下来了太好了……”
沈碧城举高的手一滑,小男孩从他的手中滑落,砰的跌进泥水中,荡起高高的泥水花,溅的他白晰的脸上,一脸脏污。
“天呀,快把他捞起来……”志愿者们都吓呆了,惊呼着纷纷伸出手,恨不得伸出十米之外,把落入泥水中的娃儿捞起来。
沈碧城眸底一抹阴狠闪过,却也弯腰低头,大手自水中模索着那已然全身冰冷连哭都哭中不出来的小娃儿。
触到小娃儿粗粗的胳膊时,眼底还闪过一抹烦燥,粗鲁的拎出小娃儿,抗到肩膀上,就往岸边走去。
岸边的志愿者信都让吓坏了,马上有人接过小娃儿,包裹到保暧的毯子中。
而沈碧城则是阴着脸抓住其中一个志愿者问道:“刚才跟你们一起站在那儿的女孩子呢?”
那个志愿者伸手指了一个方向:“她说她听到那边有哭声,所以往那边去了。”
沈碧城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黑压压的一片,却也明白,那一处,必定是深不可测的,唯一的一条小路,不过瞬间的功夫,就让洪水给淹没了。
该死的!沈碧城暗咒一声,脸上的温和被阴霾替代。
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接了电话,脸色更是一沉。
深深的看了一眼郝贝走过的方向,好像还能看到郝贝那娇小的身影小心翼翼的走在那条已经没影了的小路上时的身姿。
转身,沈碧城却是朝着相对较安全的地方行去。
一直到走到安全的地方,他才深深的看一眼那个方向,紧紧了的闭了下眼,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管。
再说郝贝,那真是应了一句,不作死不会死呀!
明明要等着沈碧城救回那个男孩子的,可是她听到后面有小女孩的哭喊声,好凄惨的。
脑补着哭的那么惨的小妹妹,如果自己不去救,她就有可能失去生命了。
其它志愿者都装作没听到一样,郝贝还问其中一个志愿者,说要不要一起过去救那边的小妹妹。
可是那志愿者说了,哪儿有呀,那边早就淹成一片了,早就没人了。
是不是真的没人郝贝不知道,但那明明白白的求救声,郝贝却不能忽略。
所以,她自己去了,也成功的看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妹妹坐在一个大盆里,被顶在树茬上面。
水很快就会淹没树茬,那水深已经到郝贝的胸口处了,可她还是移动脚步,把那树茬移开,推着水盆,想往回走,已经不可能了。
低头问小女孩:“这往下走,可有比较高的地方。”
小女孩子点头说有,说村长家的房子在前面,那地儿特别的高,特别的结实,以前他们发洪水时,都是躲在村长间的楼房里的。
郝贝听她这么说,就推着小娃儿往下游走去。
豆大一般的雨水砸在郝贝的脸上,生疼生疼,双手都麻木冰冷了,却还紧紧的抓住那塑料水盆的边缘。
慢慢的水盆中水多了,她只能弃了水盆,把小妹妹背上往前走。
几次,差一点点就栽到水流中,又一波强大的水流来了,郝贝紧紧的抓住小妹妹的手,另一只手攥住一根树枝。
咬着牙默默的流泪,心里念叨着,自己这要是死了,小娃儿们会想她不?她妈会哭不?然后裴靖东那死男人,会不会给她立个墓碑呀?
呜呜呜,她想把墓碑立到南华的陵园,立到她大伯的边上,这样还有自家人作伴,可不想弄到江州跟一个和裴靖东长的一模一样的男人的墓碑放一起,那样她要认错人了怎么办呀?
“来,小姑娘,抓住绳子,抓紧了……”头顶左上方传来男人的声音。
郝贝惊的睁大双眸,就大双眸,就看到侧上方,那正是一处两层高的小楼,从那上面,抛下来一根绳子。
眼底闪过强烈的求生,绳子甩来一次又一次,但她的手一只抓住树枝,另一只手抓住落水了的小妹妹。
松了抓树枝的手,那么她跟小妹妹可能一起冲走。
松了抓小妹妹的手,那么小妹妹将被大水所淹没。
志愿者们决不放弃任何一条生命的口号,响在郝贝的心中。
一咬牙,松了那只抓住树枝的手,奇迹般的,竟然没有被冲走。
当绳子第三次抛过来时,郝贝成功的抓住了。
单手把绳子系在腰间打了死结,终于可以多了一只手,把小妹妹赶紧抱起来,小妹妹已经让水呛的快晕过去了。
村民们又抛下来一条绳子,郝贝把绳子系在小妹妹的腰间,绑好了,让村民们先把小妹妹拉上去。
看到小妹妹被村民们抱住时,郝贝终于笑了,在另一波强大的洪水过来时,郝贝也被村民们合力的拉了上去。
而这一处,自然是相对比较高的村长家的楼房。
水深只到一层的位置,郝贝在的那一处,相对地势较高,也已经淹到了她胸口处,如今终于站在没有水的地方,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可是村民们却担忧极了,这一处屋子里已经挤满了一二十多个人中,只有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其它都是老人和女人孩子们。
这水势要一直不下去,用不了多久,这房子怕就也就不行的了。
村民们的担忧,郝贝也有,可是她还是开口安慰着大家伙,说是上面已经派了充足的救援人员,他们很快就会被救走的,会没事的。
众人都是唉声叹气,对郝贝的这点安慰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只觉得郝贝太傻太天真了。
“姑娘,我们这儿也不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山洪了,每一次,都要死不少人,上面来的人,只会在浅水区搜救的。”
郝贝惊诧的叫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却是没有人理会她的不可能,没有表也没有手机。
郝贝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到肚子咕咕叫时,才惊觉,时间好像过了很久的样子。
想到背包中还有急救包时,就赶紧打开,还好用的是背包是防水的,里面的急救用品并不有受潮。
只是一些简单的药品,还有一块压缩干粮,外加救生饮用水,这些,太少了……
众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她那块压缩干粮上,此起彼伏的咕咕声响了起来。
被她救下的小妹妹也虚弱的问道:“姐姐,你那是好吃的吗?可以给我吃吗?”
郝贝也饿呀,可是想想这些人,比她没吃东西的时间还长吧。
于是一咬牙:“恩,只有这么点吃的,现在这样,给小孩和老人吃点喝点,我们大人忍一忍好吗?”
村民们被郝贝这种带头舍粮的行为感动了,有些怀里揣了点馒头的村民都纷纷把粮食拿了出来。
郝贝用那些饮用水,用袋子泡了压缩干糖和馒头,装了一袋子,分给几个小孩子和老人们。
十几个老人小孩子,每人也就是吃了一点点的样子。
可也没有办法,就那么一点点的东西,其它没吃的到,都是舌忝了舌忝干涩无味的嘴唇扬言等出去了,一定好好的吃一顿好吃的。
郝贝模了模空空的肚子,好后悔来之前没有一口气吃完三天的饭。
时间越来越晚,阴暗的天空洒下夜的黑暗。
到了晚间,这儿会更冷,如果夜里山洪二次暴发,那么,这座小楼将被冲毁,那么这些人,包括郝贝自己都会被洪水吞没。
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可能性,郝贝也知道,她自个儿偷偷的都不知道抹了多少次眼泪了。
……
而那中午到达,然后搜救了一下午,救出N多人,却独独没有见到郝贝的裴靖东,嘴角的火燎泡都起了一串串的。
一说话,嗓子也都是干哑生疼的,鼻孔里喷出的呼吸都带着火一样。
可是指挥所里,指挥员却说:“差不多能生还的就这些人了,其它都是深水区……”
“靠,放你妈的屁!”裴靖东暴怒的一脚踹了临时指挥部的折叠桌,上面的电脑电话,一团乱的砸成堆儿。
那指挥员是当地驻军的一个团长,被裴靖东这么一呛声,当下没脸的站起来,一把火烧的旺旺的呛着:“呵,外来的和尚会念经,裴队长你要不相信,可以自己亲自去看看呀,看你能救出多少活人来……”
裴靖东怎么会不去看,他妈的,展翼都不知道第几次的给他念叨还没见到郝贝的身影,他怎么能不去看!
“哥,哥,有消息了。”展翼大叫着奔了过来,原本白净的脸上全都是泥污。
裴靖东心中一喜,眸光转暧:“说。”
展翼就把刚才打听来的消息,说是有个志愿者好像见过郝贝,然后是往那个方向去的。
裴靖东一听到这儿,就去群众堆里打听那一处是什么地方。
得到的消息是那一处还有一座两屋高的小楼,裴靖东一双锐利的虎眸暗放光芒——那就是有生还的希望!
晚上七点多钟,这阴沉沉的天气,还是电闪雷鸣的,周遭已经黑压压的一片。
二层小楼里的人们唉声叹气的声音越来越高,随着越高,随着水势的上涨,慢慢的变成了一片妇女孩子们的哭声。
纷纷的抱怨着,之前没有怎么着怎么着的……
郝贝不想哭的,不能哭呀,一哭就泄气了。
可是到了这会儿,天都黑了,也没等来搜救船队,更没有等来一点点儿的消息。
听着防哨的村民说着水到那一层的屋顶了,马上就会有水进二层。
而他们这一群人只能束手无策的等死了!
郝贝是真的不甘心呀,她二十三岁生日还没过呢,本命年还没到呢,还没有红头绳红腰带红衣服的一身红过呢……
眼泪悴不及防的滚落,却又倔强的伸手抹了把泪。
走到那黑压压的窗户前,狠狠的朝天喊着——
“啊啊啊啊……老天爷,我不想死呀,派个神来救救我们吧……这里有小孩子,都是鲜活的生命呀……”
喊着喊着就变成了——
“呜呜呜,裴靖东,你个死人呀,不是多牛逼哄哄的吗?你他妈的倒是像个神一样的出现在老娘跟前呢……”
“呜呜呜,裴靖东,要是我死了,可别把我埋江州去呀,我的家在南华,我要求埋在南华……”
“呜呜呜,裴靖东,我要死了,做鬼都不放过你……”
远远的,一搜救生艇上,展翼惊喜的指着某一处大叫:“哥,你听到没,就在前面,我好像听到嫂子的声音了……”
裴靖东嘴角一抽:“有吗?没听到。”暗夜下,嘴角却是上扬的,千里传音也不过如此,竟然奇迹的,他一字不落的全听到了。
死女人,还想着死了他会给她墓碑吗?立个毛线的立,死了就给她立个无字碑,让她死都死不安生的!
郝贝的喊声越来越小,搜救艇上的裴靖东虎某眯的越来越紧。
一直到近在跟前,裴靖东也没有开手电筒,而是让展翼在下面守着,他自己顺着绳索往上攀爬着。
郝贝这会儿早喊的没一点力气了,屋内的人也都如同她一般的在等死。
裴靖东就这么爬到二楼的入口处,黑暗中也能看到得清,那屈腿坐在那儿,把头抵在膝盖上的死女人,那小可怜样儿呀,看得他虎眸都有些潮湿,心更是紧紧的揪在了一起。
一跃身,上了二楼,走到她跟前,蹲子,还能听到她泣声的哽咽……
“呜呜呜,裴靖东,我要死了,你可不可以帮我爸妈买个大房子呀,虽然这样说有点过分了,可是我……哎,你就当是我的卖身钱好了,反正你也睡了我那么多次了,给我爸妈买个房子也是应该的吧,呜呜呜,这样说好丢脸呀……”
“呵,还有点自知之明。”突来的男人低沉暗哑的嗓音让郝贝僵直了身子。
猛然抬眸,这一处太黑,看不清,可是却看到一个黑影在自己跟前。
吓得她身子一抖,而后放声痛哭:“呜呜呜,我这是肯定是要死了,不然怎么能出现幻影幻声呢。”
郝贝这话刚一说完,就被一股大力压住后脑勺,而后冰凉的唇片就被一股灼烫吸裹住。
带着泥水风暴的属于男人的味道传入她檀口处时,她还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这是……
男人健硕高大的身材带着冰冷的寒意,郝贝却觉得是那样的温暧。
裴靖东如狼般的目光灼灼看着小女人一副呆傻的模样时,嘴角边不禁挑起了一抹得意的微笑。
大手紧紧的箍住她的后脑勺,亲了亲小女人白女敕的脸蛋,粗粝的大掌下感受着她冰冰的体温,心中一叹,把自己全部的温热都透过样的唇舌交缠喂给她。
兀然,不再满足于这样的的隔靴搔痒,心中也涌起一股不舒服来,分开,两指抬起她染了污的下巴,微微眯紧眸子锁住她清澈的水眸质问道:“为什么不听话?”
昏暗的视线下,郝贝看进男人一双怒不可遏的寒眸,那里面最深处,隐隐的有着自己的倒影。
心,怦怦怦的狂跳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泪终于决堤而下,像个孩子一样,张大嘴巴,呜呜呜的哽咽着,却没哭出一点点声音来。
裴靖东原本的质问全没了,叹气,低头,覆上她的唇,轻亲着,贴着她的唇瓣昵喃着:“看你以后还敢不听话!”
好好的在江州,等着他一起回家该有多好!
可是她就这么不听话的跑了,还跟小白脸沈碧城一起拍那样气死人的照片!
还最美的天空下最美的爱情!
狗屁!
这地儿能是最美的天空吗?
这地儿可是每年发生洪灾最多的地方!
别人都道这地儿风景美,但在他们这些救过灾的军人眼中,这一处就是死亡之地,多少鲜活的生命,都曾被淹没在此。
只要来过一次的人,绝对不希望再来第二次,更加不希望这地方再发生一次灾难。
但这天灾,却不是人为能控制得了的。
明明是呵斥的话呀,郝贝听的却感动极了,乖巧又听话的直点头:“嗯嗯,以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我以后都听老公的……”
她好开心,眉眼都弯了起来,像新月,脸下有着泥污和泪水,却难俺娇俏可人的模样,她一声声的说着着老公……老公我会听话,很听很听你的话……
一直喊到到首长大人眼角的笑文都爬上了来了。
明明这个时间明这个时间,这个场景,不是亲热的时候,但裴靖东还是摁住她,狠狠的亲她。
急切的想要他,时间场景不对,就只能把她的唇吃进嘴里,勾着她粉女敕的舌尖儿,缠到自己的嘴里。
小女人也相当的配合,一双细藕一样的胳膊像蔓藤一样的缠在他的脖子上。
火热的,缠绵的与他交缠在一起,主动把粉女敕的舌尖探到他的嘴里,嬉戏一样的去撞他的炎舌,还会调皮的在他的唇瓣上亲一下又一下,亲到他长了一串火燎泡的嘴角时,还重重的一压,疼的他丝丝呵着冷气儿。
惩罚性的把她的舌尖儿拖到自己的嘴里,紧紧的缠住,吸住她,不让她出去。
郝贝全身都是酸软的,不同于先前那种疲累而是酥麻麻的酸软,软的她似乎没有一点点力气站立,只能倚着他,攀着他,感受着他的紧绷,感受着他的强烈心跳。
呼吸全都被他抢去了,没有了,周边的空气都稀薄了,却又不同于先前等死一样的心境。
那颗心,从听到他说话的那一刻起,就怦怦怦的,兵荒马乱的跳动着,一直没有停歇过。
周边已经有村民朝这一处看来,裴靖东分神的想着,这地儿要没人,他真想在这地儿先摁着这么听话的小女人做一次,做到她在他身上求饶哭喊才美呢。
可是,叹口气,把满身邪火分散一点,那一处,绷的紧紧的……
嘹亮的号角声响起,千子万孙都涌进在一起,想要冲锋陷阵,无奈,这场景不对,时间不对,阵地更不可能臣服!
还有更恼人的是,下面煞风景的一声又一声的呐喊:
“哥,嫂子在那儿吗?”
“哥,你倒是给句话呀?”
“哥,你没事吧,我也上去吧!”
“闭嘴!叫什么叫,上面有二十多个人,等着接人。”裴靖东吼完,把怀中的小妻子往怀中紧了一紧。
而后打亮手电筒,细数着这一群人。
算上小孩子,总计有二十一人。
除去他跟郝贝,十九人。
加上驾驶员,正好是他们这嫂救生艇的核载人数。
村民们看到裴靖东一身迷彩作训服时,沸腾起来了,有救了有救了……
郝贝也跟着落了泪,帮着裴靖东把一个又一个的村民送上去。
还有最后一个青年男人时,搜救艇已经差不多坐满了。
那个男村民推让着:“领导,让这小姑娘先下去吧,我一大男人……”
郝贝也是抽了抽鼻子,谁都想活命,看着男人,她也不知道裴靖东会如何回答,一方面,她想听到裴靖东让她先走的声音,可又不愿意裴靖东徇私。
终于,裴靖东说话了:“你先下去,呆会儿还有船会过来的。”
这话,却不是对郝贝讲的。
郝贝的心莫名一沉,却又一喜,悲喜交加。
展翼在下面高声的喊着,他留下,让郝贝上船。
可是裴靖东却是扔他一句:“展小翼你他妈的找死呢,老子的女人,用你来救吗?赶紧的滚蛋。”
船开远了,那点点亮光隐渐渐的没了。
裴靖东一把扯开身上的作训服,露出粗壮的胸膛来……
微弱的夜光下,郝贝吓的往后退了一步,怯生生的喊道:“喂,我说你不会那什么吧,你说你这人,怎么就这样呢,我刚感动了一下下,你就这么禽兽,咱在这儿可是呆会儿怕是连命都不保的,你还有心思想这事?”
裴靖东一蹙眉头鄙视极了的一把扯过想躲的小女人,伸手就去扯她身上的衣服,几乎是剥了一半,肌肤相贴,灼烫的体温烫热她冰冷的肌肤。
“嗯,就是连命都没了,所以,不更得享受一把吗?”
男人低哑暗沉充满的声音,魅惑的像是让郝贝吸进了迷魂香一样,鬼使神差的点头答:
“对哟,有首歌就叫死了也要爱,我们这是死了也要做呀爱。”
女人说罢,掂脚,抬头,勾着男人的脖子,咬上他的唇,学着他亲她时候一样,掐着他腰间的肉,逼着他张嘴。
她的小舌灵活的探进去,小手也没闲着,竟然真的要去扯男人的皮带。
裴靖东倒抽一口冷气,真想一把掐死这小妖精。
这地儿,能做吗?
脑袋让驴踢了的!
可是怎么办?
全身的邪火都让小妖精给勾搭起来了,那一处也是生疼的,难受的他想喊想叫……
轰的一道闪电辟下来。
又轰的一声,他们站的这一处地方,开始摇晃了起来……
裴靖东紧紧抱住怀中的这小女人,眉头皱的死死的,心里却是极其明白,这房子怕是要不行了。
低头,死死的吻住她,不让她看到这么惊险的一幕,快速的往墙角那一处挪去,站在窗口处时,咬着她的唇轻声的问她:“跟爷一起死,你愿意吗?”
郝贝吓坏了,从激情中醒了神,怎么好好的房子就动了起来?
又听男人说这样一起死的话,当下就要哭,二二的脑袋,就是不说一句男人爱听的话,喃喃的泣声说着:“不行呀,我不要跟你一起死……”
靠——
男人咒骂一声,抱着她一纵身,跃进滔滔洪水中。
伴随而至的还有轰然倒塌的房屋与男人的咒骂音。
“他妈的,不想跟爷一块儿死,那也得……”
死字还未说完,一块从上方掉落的屋梁,狠狠朝着他们砸来……
男人抬眸看到了,闪身已然是来及,只能把怀中的女人搂的死紧,用高在的身躯为她挡掉致命的危险,又快速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所有的银行卡密码全是你的生日。”
郝贝还没有意会出这句话是何意时,便被一股大力砸进水洪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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