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陈年旧密,爷爷很想你!
丁老爷子满是皱褶的的老手重重的放在郝贝的肩膀上说:“好,带爷爷去你家里说吧,爷爷需要见见你的养父母,感谢他们这些年对你的照顾。悫鹉琻晓”
郝贝点了下头,一双杏眸里起了水亮的光泽,心微微的颤抖着。
一行五人就这么往A座郝贝家行去了。
郝贝摁了门铃,依旧是郝妈妈开的门,郝妈妈正生气呢,故而也没给郝贝一个好脸色的,一边开门一边抱怨:
“自己不知道拿钥匙开门呀,回家跟去别人家作客一样,还天天让老娘开门儿……”
站在郝贝边上的丁老爷子眉心轻拧起来,不喜欢郝妈妈如此这般的说话方式。
“妈,我爷爷……”郝贝怯生生的开口,刚说到这儿。
郝妈妈就炸毛了:“呸,屁的你爷爷,你爷爷早死了……”
“妈……”郝贝又开口,以眼神示意她妈说话稍注意点。
郝妈妈那叫一个火呀,昨天开始,她在小区里就丢尽了脸的,这会儿就算是看到郝贝带着三个不太一样的老头儿过来,她还是不能消气的。
“妈什么妈,你要还认我这个妈,就给我过来……”郝妈妈说着一把拽过郝贝,然后当没其它人存在一样的,砰的就把门给甩上了。
门外吃了闭门羹的丁老爷子银白的眉峰一挑,五官仿若挪了位,瞪大眼,看着被甩上的房门,张了张嘴,半天才回头问身后的老伙伴:“老子这是吃了闭门羹……”
“唔……那个,好像是……”苏老爷子偷笑着回了话。
方老爷子则一点儿也不客气的直言:“是闭门羹没错,你没吃过的这才全给你吃了……”
莫扬这些时间倒是了解郝贝家的事比较多一些,故而赶紧开口解释着:“丁爷爷,郝妈妈就这样,刀子嘴豆腐心的,您老别往心里去。”
丁老爷子这才消了点火,伸手开始砸门。
再说屋内被郝妈妈给扯进来的郝贝,刚进屋就被她妈戳着额头骂。
“郝二贝,你长没长脑子呀……你说你得多没良心,现在出来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爷爷,你就晕头转向了是不是呀,敢情我和你爸白养你这么多年了是不是呀?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没良心呢……”
郝妈妈一边骂一边哭,本来只是骂郝贝让她长个心眼的,珍珠丢就丢了,依着珍珠找来的人不能认呀,认了不定以后有多少麻烦事儿呢。
可是一张嘴吧,这心里就揪成一团团的,这是她养大的女儿,从小就吃她的女乃水长大的,怎么就成了别人家的呢?
“梅呀,怎么说话的,贝贝不是那样的人……”郝爸爸有点看不过去了,走过来以劝着郝妈妈。
郝妈妈本来就有火,心里又难受,被这么一劝还得了,直接就炮轰起郝爸爸了:“你,郝华国你给老娘闭嘴,有你什么事儿一样,二贝是吃我女乃水长大的,跟你有个屁的关系,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的……”
郝爸爸让骂的脸面全无,这屋子里还有郝姐姐和郝小宝夫妇呢。
郝姐姐看到此也是看不下去了,拉了她妈往沙发上坐下来,这才劝道:“妈,差不多就得了,这是二贝的事,你能不能听听二贝的意思。”
“就是,妈,你能不能别天在骂骂骂的,烦不烦呀……”郝小宝也跟着咐合起来。
刘秋蔓扯了下小宝的衣袖小声训他:“小宝,好好跟妈说话。”
郝妈妈瞪着一双血红的眼,把视线转向站在屋子中央的郝贝身上,良久才哑着嗓子丢来一句:“你说。”
一家人的视线此时都落在了郝贝的身上。
郝贝一双美目中也是红红的,落了颗泪,伸手飞快的擦下,嗓子眼里也跟让火堵住了一样的难受。
她知道她妈会难受,但没想到她妈会反应这么大。
抬脚,几步路走过去,坐到郝妈妈的身边,抱住郝妈妈的胳膊,把头也倚在上面,这才泣声的开口:“妈,不管到什么时候,别说今天是爷爷找来了,就是以后,我亲爸亲妈找来了,您们也是我的父母。”
郝妈妈嘴角抽了抽,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这还差不多。”
说着,又凑到郝贝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郝贝听的睁大了眼。
郝妈妈说:“你个死二贝,你是作死呢,这亲不能认,你也不想想这珍珠是从哪儿来的。”
“啊……”
郝贝轻啊了一声,脑海中闪过许许多多,最后才认真的表态:“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现在已经不是我认不认的问题了,重点是人都找上门了,不管是福是祸似乎都躲不过了。”
郝妈妈又开始哭了:“你说说你这是倒了几辈子的霉呀……怎么总是摊上这样的事……”
“妈,好了,贝贝都这样说了,就去开门吧。”郝姐姐说着站起身去开门。
郝贝的视线追随着郝姐姐的身影而去,门开的那一刹那,她的心怦怦怦的跳着,好怕看到门外空无一人。
门开后,看到那站在门外,还一脸笑容的丁老爷子时,郝贝的心莫名一喜,嘴角也轻轻勾起。
丁老爷子看到有人来开门,那是赶紧的扯上笑容,笑的露出八颗镶嵌的银牙。
“你好,你好,我是贝贝的亲爷爷,你也跟着叫声爷爷就好……”
老爷子很是热情的伸手跟郝姐姐握手,郝姐姐愣神间,老爷子都握完手往屋里走了。
随后跟着方老爷子和苏老爷子,最后是莫扬。
“你好,你好,我是贝贝的亲爷爷,你也跟着贝贝叫我一声爷……爸,哎哟我这个脑子,老苏,你快说,叫什么好?”丁老爷子跟背稿子一样的,说着说着就觉得不对劲儿了赶紧喊老伙伴。
苏老爷子叹了口气说:“大哥,你真是……”
说着走上前,替丁老爷子开口跟郝爸爸说:“孩子,辛苦你了,谢谢你们对贝贝这么多年的照顾。”
说罢又看向丁老爷子道:“看到没,这样说就可以了……”
丁老爷子愣愣的点头,转而向郝妈妈,就说了这番话。
郝妈妈眼红红的,看着丁老爷子,就不相信这是真的。
“你真是贝贝的爷爷?你有什么证据?”
丁老爷子一挥手,方老爷子就从后面拿了一个文件袋过来,这是早先来之前他们做的调查。
“先坐下,坐下来再说吧。”郝爸爸说着请三位老人坐下。
老爷子颤抖着手打开文件袋,里面的文件拿出来,递给郝贝:“贝贝,你来念给你地父母听听……”
郝贝点了下头,接过来,看着上面的白纸黑字,颤着声儿的开口了。
“丁克难,男,19XX年出生,民族汉,配偶傅雁涵……19XX年入伍,曾参加过XX战……19XX年至20XX年任陆军军区总司令员,军委副司令,退休于20XX年……”
这是一张丁老爷子的生平简介,丁老爷子一生的荣耀似乎都浓缩在这一张纸上。
第二张,第三张,后面很多张,都是这么多年,丁老爷子一直在寻找,当年参加战役后,就与他失联了的妻子傅雁涵。
随后是一张其妻傅雁涵的黑白照片。
郝贝看到那张照片就觉得眼中一热,年代旧远的黑白照,上面的女子穿着朴素,却气质高雅,一双大眼黑白分明,嘴角轻勾,似在笑。
丁老爷子陷入对妻子的思念当中,无尽缅怀的开口解释……
原来,当年,丁老爷子参加XX战,因受伤而未能及时归队,被认定为投敌判国,家人也受了牵连,家中父母因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而病重离世,其妻傅雁涵在埋葬了丁家的两位老人后,便被关押了起来。
当年的傅雁涵曾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因历史原因而成了丁克难的妻子,又因为丈夫一纸投敌判国而被批斗,在那样的年月里,受尽了非人的折磨。
丁克难最终平反,用事实证明,他并非判国,归国后,得到的最后消息就是妻子消失在一次下乡游行中。
据还能找来的人回忆称,那个时候的妻子是大着肚子的。
那个时候大约是文革初期。
也就是说,丁老爷子推算出来的,其妻为他生的孩子应该出生在1966年左右,故而这些年来,除了寻找妻子之外,重点在找1966年左右出生的,也许还在的着,他的女儿或是儿子。
丁老爷子给出的最重要的信物就是珍珠。
郝贝细细的翻阅了资料,珍珠总计是十二颗,这珍珠是傅雁涵家祖传之宝,当年曾被收缴过六颗,其它的三颗在国外的拍卖会上找到,最新找到的一颗是从黑市上得来,来自于郝家。
这十二颗珍珠不是普通的珍珠,郝贝看着上面的资料显示,这是当年海底火山链附近生长的野生珍珠,十分罕见,每个年代约能产一颗。
而傅家早先就是做海港生意的,故而得了这串珍珠也不奇怪,傅家的祖先更是为了把这珍珠烙上傅家的印记,在这上面下足了功夫。
只要把这珍珠,放在火上烤,会在珍珠的表层看到内里的一个傅字。
为了做实验,老爷子让莫扬拿来了酒精灯,亲自拿着夹子,捏着郝贝的那颗珍珠,在火上烤,烤过之后,果真如老爷子所言,出现了一个傅字。
到此,不由得郝家人不相信,不过郝妈妈还是怀疑的。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确保,贝贝就是你孙女儿吧,也许不是呢……”
面对郝妈妈的质疑,丁老爷子指着那文件袋,让郝贝把照片拿给郝郝妈妈看。
那里面是合成的傅雁涵的照片,从年轻,到年老,全是有现代电脑科技根据人体的衰老程度做出的彩色照片。
还有丁克难为其妻的合影。
黑白的照片看不太出来,但是彩色的照片看的就比较清楚了。
郝妈妈与郝爸爸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有一个念头——像,真像。
贝贝倒还不太像这上面的夫妻二人,但是郝家大哥,可真是像足了的。
“这,这……”
郝爸爸也怯生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这么说,贝贝就真的是大哥的女儿了眼前这位老人的孙女儿了?
“我知道你们还有疑惑,或者是其它,但是你们看看这些,也许就不会有疑惑了……”
苏老爷子说着拿出另一份文件袋,打开放到郝家人跟前。
那是一份郝家大伯郝政国的生平档案。
郝贝还是第一次看到大伯的照片,本来以为大伯跟她爸长的一样的,可是没有想到,原来大伯长的如此的帅气,甚至有些眼熟。
那眉那眼,似乎都在哪里见过一样……
“是不是看着很眼熟,你再看看这个比对一下……”丁老爷子把自己跟妻子的合影和那张照片推到了一起。
郝贝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觉得很眼熟,原来是跟丁老爷子夫妇比较像。
这么一相比较之下,郝贝觉得自己跟丁老爷子还真没有什么特别像的地方。
但这种亲切感是骗不了人的。
郝妈妈的脸色变得惨白起来,牙齿都咯咯咯的作响。
“你,你真是大哥的父亲?”
郝爸爸也是一脸震惊的神色,跟郝妈妈一个感觉。
他们都没有说过郝贝是大哥的女儿,可是这个老人自己就查出来了。
丁老爷子也不瞒他们,说这事儿,一直有人在调查,并从郝家以前住的的乡下几位还活着老人嘴里得知。
当年郝贝女乃女乃结婚几年未怀孕,当时乡下的风俗就是抱个孩子压压福,然后郝女乃女乃有一天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男娃儿压了福,没两月就怀了郝爸爸。
郝贝傻呆呆的坐在那儿,突然有些不能接受她所听到的这些。
大伯其实是爸爸?
她有了爷爷,亲爸却是死了?
“妈,你说的不是真的吧?”郝贝这样问时,心里早就认定了这个答案的。
果真,郝妈妈就叹气:“你记不记得每年都让你去给你大伯上坟,小宝和你姐不去,你都必须得去。”
郝贝愣愣的点头,眸底有泪花闪现。
不记得从几岁开始,反正就是很小的时候,最讨厌就是去上坟,因为要磕头呀。
每次她姐和她弟想不去就不去了,她妈就拧着她的耳朵说:“郝二贝,就你命大,所以他们不去可以,就必须得去……”
小时候,她不懂,什么叫就她命大。
长大了才懂,原来她真的很倒霉,好多次都差点出事最后都化险为夷。
到此时此刻,她才真正的明白,她妈一直拽着她去到底是为什么?
“其实要不是听你爸今天跟我说的,我也不敢确定的,当年我嫁过来时,你大伯就已经入了伍,几年也不见得回家一次。我生了你姐之后,跟你女乃女乃不合,咱们就搬到南华来了……你女乃女乃也是个倔强的,但是你大伯回来一次,多了个你,没多久你女乃女乃就从乡下来了……我曾偷偷的听过你女乃女乃说你长的真像你大伯……”
也正因为偷听过郝贝女乃女乃说的那些话,郝妈妈这些年一直当郝贝就是郝家大伯的孩子,所以才会每次都让郝贝给郝家大伯磕头。
“所以,这些就是真相了吗?你们会不会搞错了,也许我只是长的像大伯呢,并不是大伯的女儿呢?”
郝贝还是不能接受,大伯变爸爸,最最不能接受的是好不容易知道爸爸是谁了,爸爸却死掉很多年了……
很明显,她的这个说法,屋子里没有一个人相信的。
“走吧,丫头,咱们去你爸爸的坟上看看吧……”
……
江城,江南军区家属大院。
裴靖东才刚睡下没多久,门就砰的一声让人给撞开了!
“哥,我嫂子回南华了,竟然没有一点点儿事,你说奇怪不奇怪,昨天苏莫晓调了咱路口的监控,我嫂子明明就让人强押上车的,可是今天早上竟然到了南华了……”
裴靖东才睡下没一会儿,就这么让惊醒了。
惺忪的虎眸圆睁着看向天花板,白色的天花板上没有水晶吊灯,这才想起,他已经不是在南华的家里了。
展翼是一夜没有合眼,这会儿终于得知郝贝平安的消息,当下就扑到大床上,欢呼着:“太好了,我嫂子没事了,没事了……”
这么说时,眼角竟然湿湿的。
裴靖东侧目时看到的就是这样展翼,心间一震,虎眸中乏起水雾,没有说话,轻阖上双眸。
心底涌起——喜悦,后怕。
不敢想像,如果真的是绑架,那会如何?
脑海里回响起牧羊人的那通电话,牧羊人说:“这个局很大,我们部署了很久,如果可能,不要让更多的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正因为不想让郝贝搅进这个局里,也不想让有心人捏住他的软肋,他才如此的推开郝贝。
他是一名军人,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舍小我成大我是他的信念。
如果可以,他宁愿只身犯险,也不想让任何一位家人陪他冒险。
但是如今……
也许,郝贝总算是月兑离了他,就没有太多危险了吧……
“哥,莫扬说,他可能会和嫂子正式交往。”展翼的声音有点闷闷的。
裴靖东脑子里轰然一响,僵住了身子,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紧紧的绷直了,大力的喘着气儿,才能吸进一点点的氧气。
展翼半支起身子看向首长大人:“哥,你心里其实是在乎嫂子的吧,你是想把嫂子掰正了,想让她臣服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是这样想的,你从小到大就这样,总是这么霸道,但是我觉得吧,你会输,早晚是嫂子把你掰正了的……不信咱走着瞧……”
裴靖东这才睨了一眼展翼,冷哼道:“就你事儿多,要是嫌呆在我这儿不舒服,你大可以回南华去……”
展翼立马噤声不敢说话了。
门口传来脚步声,裴靖东轻眯了虎眸,展翼也看了过去。
门让轻扣了两声,而后被推开。
展翼没好气的白了门口的柳晴晴一眼道:“你说,你到底要脸不要脸了,没看到爷们都在睡觉的吗?”
柳晴晴被展翼这么一凶,眸底就生出泪花来,润在眼角处,左半边脸上的红肿还在,那模样,可真是有种让人蹂躏过的感觉。
裴靖东看着柳晴晴手上的托盘,半坐起身,捏着鼻梁骨喝道:“出去。”
展翼那叫一个得意呀,乐得咐合着:“听到没,我哥让你出去呢……”
柳晴晴一双水眸儿委屈极了的看向裴靖东,脚步还未动,就听到裴靖东开口了:“展翼,你出去,楼上又不是没房间,你天天窝我屋里算怎么回事儿?”
展翼得意洋洋的神色僵在脸上,扯了下嘴角,转头看裴靖东,而后大叫:“哥,你有没有搞错,你让我出去,你让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进来?”
柳晴晴心底乐开了花,面上就越哭的楚楚可怜。
“裴哥哥,你别因为我跟展哥哥吵架,都是我的不好,惹了展哥哥不开心……”
柳晴晴这话一出,展翼只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蹭的从床上跳起来,一双眸愤恨地瞪着他,脸色气得惨白,呼吸都变得了几分的冷笑道:“柳晴晴,你***别总跟我哥眼前装,就你那贱人样早就落入我哥和我的眼中,这声哥哥,可别乱叫的,我可不记得我妈还给我生过妹妹……”
展翼说罢,恨恨的看着裴靖东:“哥,你说,你要谁出去?”
裴靖东一个头两个大,从床上起来,二话不说的,拧着展翼的胳膊把他往外拖,把人往外一扔,砰的一声关上房门,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要谁出去。
这砰的一声响,却是在柳晴晴的心间开起了灿烂无比的春花。
裴靖东喘了口气,而后回身进,脸上带着稍显温和的笑容,半搂着柳晴晴走到房间的小沙发处坐下,接过她手中的托盘,看着上面摆满的小菜和小米粥,轻叹了一声。
单手抬起柳晴晴的下颚,充满自责的开口:“还疼吗?”
啜泣了好久的柳晴晴,一双眼此时红肿得像两颗熟透了的樱桃,但巨大的喜悦又让她颤抖着,无法呼吸,无法言语。
而裴靖东也不需要听她的言语,只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晴晴,对不起,打了你,我也心疼,不过我是为了你好,秦汀语背后有整个秦家,还有秦立国,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我就算是护着你,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明白吗?”
这话说的裴靖东自己都快呕了,这话他是怎么说得出来的。
柳晴晴果真脑残的让感动了,抽泣着扑进裴靖东的怀中:“呜呜呜……裴哥哥,我没怪你,都怪我自己没忍住,可是我真的没有绑架郝贝的,我生气秦汀语乱说话……”
裴靖东轻拍着柳晴晴的后背,眸底却是深深的厌恶,嘴上却要安抚着:“好了,不哭了,再哭就这漂亮了,一会让方槐给你弄点冰覆的东西,覆一下脸上就好的快了,记住,以后别跟秦汀语呛呛,不然我会很为难的,十年前的事,尤其不能提知道吗?”
柳晴晴嗯嗯的应着,而后指着茶几上的食物温柔极了的开口:“那个,裴哥哥,你先吃点早点再睡吧,我还做了一点,一会我送去医院给秦姐姐。”
小白花就这点儿好,能屈能伸呀,心中恨不得骂秦汀语死贱人,嘴上已经是改口亲热的喊上姐姐了。
“好,总之,好好的跟她相处没有坏处的,你先去忙吧。”裴靖东说罢就赶人。
柳晴晴心里有些不舍,人就是这么贪心,没得到他的注意之前,她只想着,那怕他只看她一眼,一秒钟就好。
现在,却又想着,如果他能分分秒秒的都看着我该有多好呀!
裴靖东拿起筷子要吃早点,可是柳晴晴还坐在边上,他侧目就看到柳晴晴的眼泪,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火意。
哭哭哭哭个毛蛋的哭,再次在心中表示,他最讨厌看到女人的眼泪了。
真当自己是林妹妹呢,也不瞧瞧脸肿的跟包子似的这么一哭,就像个让狗咬了小半边的红包子,有屁的美感可言。
比较起来,还是小妻子哭的好看,那才是美人垂泪的典范呀!
心中把柳晴晴骂了几千万遍,嘴上还得说着好听的话:“好了,快去吧,我不是赶你,而是让你赶紧去把脸上红肿弄下去,女孩子家总是爱漂亮的……”
裴靖东说到此,柳晴晴还未回话,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揉着眉心站起身,往床边走去,看到手机上的号码,轻笑了一下,招手唤柳晴晴:“过来,你姐姐的电话。”
柳晴晴全身一战栗,被男人这种淡淡的笑意给迷惑了,快步走过去拿过手机接了起来。
“喂,姐。”
“……”对方没有说话。
“姐,你怎么不说话呢……”
“晴晴,怎么是你?他呢?”
柳晴晴看到裴靖东往洗手间走去,故而轻笑着回话:“他在洗手间。”
“这会儿是早上吧,你在他的房间,你们做什么了?”方柳惊呼。
“姐,你别误会,我们什么也没做,你等一下,我把电话给裴哥哥……”柳晴晴说着往洗手间而去。
洗手间里,裴靖东正站在洗手台前洗手,看到柳晴晴举到跟前的手机,轻勾了薄唇这才接了过来。
接过来后,并未就先说话,而是给柳晴晴说:“你也累了一晚了,先去休息下,家里的活让公务员来做,一会我让展翼赶紧找人过来帮忙……”
这些声音清晰的从电话里传到另一头方柳的耳中。
柳晴晴被裴靖东的这种温揉所折服,故而娇羞的笑着,凑上前,吧唧上声,亲的响亮,印在裴靖东的脸上。
亲完脸红红的小跑着往外走,完全没有注意到裴靖东那阴戾的眼神。
“裴靖东,裴靖东,你到底在做什么?你到底明不明白,晴晴是我妹妹,你什么意思?你在玩弄她吗?”
方柳的声音从电话里尖叫着传来。
裴靖东轻眯了虎眸,并不理会,伸手从洗手台上拿了香皂,在脸上擦着,擦了三次,对着镜子看了看,脸下让亲那一处都红了,***,满身的火意都沸腾起来。
这些火,全对着对电话发了出来。
“方柳,你***有病是不是,不是你跟我说晴晴喜欢我很多年,让我对她好点儿吗?我现在对她好了,你发那门子火呢!你***有什么资格发火!”
裴靖东的这一吼让电话那头的方柳安静了下来。
良久,两人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方柳先开口了:“对不起,我就是不甘心,为什么郝贝可以,晴晴可以,甚至连秦汀语都可以,我就不可以……”
裴靖东声音冰冷无情的开口:“因为你是方柳,所以不可以。”就这么简单,没有任何其它原因。
“OK,我明白了,我跟你打电话是要告诉你,我要去非洲做志愿者,回不回得来,我也不知道。”话题突然变得伤感起来。
“你……”
裴靖东的声音有些沙哑只说了一个你字,就没再说下去。
这到底是陪着他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女人,承载了他们兄弟俩人年少时所有的情感的女人,听到她要去那种可能一去不回的地方当志愿者,这心中怎么能不难受。
“OK,别劝我,今天的飞机出发,我已经做了决定的,我只想告诉你,在我的心中,最爱的永远是你。如果我还能活着回来,那么我就回国,如果我死了,请把我埋在阿南的身边,我怕到了地底下没有你们的陪伴太孤单。”
“方柳!闭嘴!”裴靖东重重的咬了这两个字,古铜色的俊脸像是乌云罩顶般阴沉沉的。
“好了,我不说不说了行了吧,我知道你不喜欢听这些,我不说好不好,别告诉小瑜和小曦我要去非洲的事情,我怕他们伤心。”
“好,你注意安全。”
“嗯,再见,你记住我说的话。”
……
方柳结束了和裴靖东的通话,电话就打给了柳晴晴。
“晴晴,你别在意,姐姐刚才那样问,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你也知道,他那人的性子,就是那种爱跟人较着劲的,所以姐姐才故意说反话的,姐姐很高兴你能跟他在一起,把小瑜和小曦交给你照顾姐姐也能走的安心一点。”
“姐,你别这样说,刚才我也不好,我……”
两姐妹一通电话就解释开了。
柳晴晴听说方柳要去非洲行医,心中则想着,去了那去,去的多回来的少,嘴上说着姐姐你要保重,心中却是诅咒着,姐姐你死在那里别回来了。
这么多年活在一个能干漂亮的姐姐身后,没有人知道柳晴晴其实是恨方柳的。
她恨一切夺走裴靖东的女人,觉得那些女人全都是妖精一个个的勾了裴靖东的魂,让这个男人看不到她的存在。
“姐,昨天裴哥哥为了秦汀语打我了,就因为我说了十年前秦汀语**的事儿,姐,你能给我说说到底怎么会事吗?”
柳晴晴只记得十年前,姐姐和裴家两兄弟一起去G城玩,然后回来时,是姐姐先回来的,裴家两兄弟隔了一个月才带着秦汀语回了江州。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裴家两兄弟都是陪着秦汀语的。
具体发生什么事儿,她也不清楚。
“晴晴,这事儿,你的确不能提,以后不要再提,不过你记住,阿葵这个人是秦汀语的肋骨如果有一天,你能找到这个叫阿葵的,你就明白了……”
“好,谢谢姐姐。”柳晴晴说罢挂了电话。
方柳的电话又打给了方槐,却不同于上面的两通电话,而是泣声的转述着自己不甘心。
“小槐,我不明白,为什么郝贝可以,秦汀语可以,连晴晴都可以,我就不可以……”
……
方柳一通电话,三种不同的说法,搅乱了远在江城的裴靖东、柳晴晴、方槐,而她自己则是一身轻松的踏上了南去的飞机。
……
柳晴晴带着煲好的汤,出了大院,打了车往不远处的军总行去。
秦汀语在那里住院。
妇产科高干病房里,秦汀语正由王妈服侍着吃早点时,柳晴晴就推门而入了。
十分乖巧的喊着:“秦姐姐,我给你煲了点鸡汤你喝一点吧。”
秦汀语一挑眉头,轻蔑的说:“怎么了?现在知道后悔了吧,知道我秦汀语的厉害了吧,想来认错,好呀,跪下给我磕头,磕到我满意为止……”
秦汀语本来是刁难柳晴晴的,却怎么也想不到,柳晴晴竟然真的没脸没皮的跪下就磕头。
‘砰砰砰砰砰……’
一二三四五六……
秦汀语傻眼的看着跪在地上磕头的柳晴晴,眨巴下眼,又眨巴下,开口问身边的王妈:“王妈,我没看错吧,这是柳晴晴那贱人吗?真给我磕头了……”
王妈约五十岁左右,穿着白色的斜襟佣人服,头发梳成鬓盘在脑后,脸上神色冷漠,不过对着秦汀语却是毕恭毕敬。
“小姐,您没看错,她是在向小姐您认错。”
“哈哈,真好玩,柳晴晴你在搞什么把戏,难道你想着给我磕头一会让裴靖东看到吗?真的吗?那就让他看到吧,我反正就这样了……”
秦汀语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思,反正就着脾赖着裴家了,不管是裴靖东还是裴靖南,她都赖定了,名份,现在没了就没了,谁是最后站在他身边的女人还说不定呢。
柳晴晴那就是把自己的头不当头的,砰砰砰磕的那叫一个响呀。
十多分钟后,额头上就渗出了血渍。
半个小时后,差点没晕过去,才听到秦汀语说:“算了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以后你好好的对本小姐,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的。”
柳晴晴这才停下磕头,额头上红肿一片,再加上红肿的半边脸,惨不忍睹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谢谢秦姐姐……”柳晴晴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往屋外走。
刚走到走廊处,眼前一黑,人就跟着晕了过去。
等再醒来时,看到四周一片白,火气很晒的方槐正在跟人吵骂着。
“裴靖东,我就不明白了,你跟晴晴谈恋爱,你就谈吧,你带着秦汀语那贱人做什么?今天她能让晴晴磕头磕成这样,明天指不定就得祸害成什么样呢……”
原来柳晴晴晕倒之后,秦汀语倒是落落大方的跟裴靖东打了电话。
直言不讳的说柳晴晴是因为跟她下跪才晕倒的。
一行人这才又匆匆的赶到了医院。
柳晴晴一醒就看到那个站在屋子中央高大的男人,委屈的泪水当下就涌了出来。
“裴哥哥……”
裴靖东听到柳晴晴的声音快步走过去,眉心紧紧皱着,墨染的眼眸深沉不见底。
却是让柳晴晴错看着这个男人在心疼她,如此,她受的这点罪便没白受。
“裴哥哥,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我只是想,想跟秦姐姐搞好关系,之前的确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好了,傻瓜,以后别再这样了,你这样我会心疼的……”裴靖东说着给柳晴晴掖了下被子。
……
南华,通往陵园的路上。
两辆军用商务车,一辆莫扬开的黑色慕尚正往陵园的方向急驶而去。
郝贝坐在莫扬的车子里,车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其它人全都分散在另外两辆商务车中。
“莫扬,你说这是真的吗?怎么就那么巧,我的珍珠才丢了没几天的……”
郝贝还是不能相信,而且现在她又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莫扬就成了第一个她想倾诉的对像。
“贝贝,虽然我跟丁爷爷也不熟悉,但是我听爷爷说过丁爷爷的事情,就跟你看到一样,丁爷爷一生都在找失散的妻子,未曾娶妻,有这样的爷爷,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莫扬的话让郝贝心中荡起层层涟漪。
是呀,有这样的爷爷,不管哪一方面,她都该感到自豪和骄傲的。
自豪于他的功绩,骄傲于他对妻子的忠贞。
“贝贝,如果你真是丁爷爷的孙女儿,那么你跟裴靖东之间问题就更大了……”莫扬开口说着他所知道的事情。
“当年,我姑姑嫁到裴家,丁爷爷差点没跟我爷爷绝交。”
“啊,为什么呀?”郝贝大惊的部着。
莫扬摇头:“这个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姑姑自从嫁进裴家后,也很多年没有回家了,我爷爷跟丁爷爷是生死之交,当初也是反对我姑姑嫁进裴家的,为此还发了声明,不认我姑姑……”
“哦。”
郝贝闷闷的应着话,而后叹气:“不会了,我跟裴靖东已经结束了,他说我没秦汀语的家世,没有柳晴晴的温柔也没有方柳跟他的青梅竹马情……”
莫扬单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握住郝贝的纤手安慰着:“好,还有我站在你身后。”
郝贝轻笑着点头:“嗯。”
车子很快到了陵园,一行人下车,往山顶行去。
老爷子们年岁大了,走的慢,走了几步就喘,抱怨着:“怎么弄到山顶,这得多累人……”
郝爸爸陪着笑解释当年家里没钱,所以选墓地的时候,就那一处山顶尖处没人要,便宜,所以才买了下来……
郝政国的墓地就在山顶尖儿处的南侧角,很小的一处地儿,只够立一块墓碑,当年送回来的就只有一个骨灰盒,倒也干净利落。
郝贝的步子还是较快,跟莫扬一起,很快就到了山顶处。
墓碑很小,上面写着一行竖字:郝政国之墓。
郝贝眼中水雾迅速化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莫扬蹲在她的身边小声的安慰着她。
郝妈妈随后赶到,拿着布巾赶紧把墓碑擦的干净一点,而后又把几束干掉的花抱起来往山下扔,那老爷子刚才还说他们对郝贝不好,她可不能让老爷子再说对一个死人也不好。
因为她买的花都是便宜的,而且……
郝妈妈扔着扔着,察觉出点不对劲来,这怎么有一束干掉的,这么大的一束的,这花不像是菊花……
伸手揪了一朵干掉的花塞口袋里,数着扔掉的有几束。
一二三四五六七……
她记得她有三年没有打算过墓地了,一年来两次,应该是六,这怎么还多了一束,就是那束似乎不太像菊花的花……
想到此,一回头,又看到那坟地上的新土,当下就尖叫了起来……
“华国,华国,快来,快来,有人挖坟了……”
这一叫可是把众人吓的不轻。
一行人急急的赶了过来,郝妈妈脸色苍白的指着坟地颤抖着音的说:
“这,你记不记得,三年前,你添的坟,这儿塞了一颗小柏枝的,你说能长大了,给大哥乘凉,没了,没了呀……”
郝贝这才注意看后面,原本墓碑就把那后面的小土堆给挡住了,刚才只顾看墓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如今细看,还真如她妈说的一样。
后面的小土堆似乎有点不一样。
“天呀,是谁这么缺德挖坟了……”郝姐姐也跟着大叫。
丁老爷子脸色冷冰冰的,两只眼睛像锥子一般直盯着那个小土堆,满胸有怒意气的脸色胀的红了起来!
“老苏,打电话,叫人来……”
老爷子一声令下,苏老爷子就打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先前那六个在郝贝家出现的老头儿来了,一人手里一个铁揪,还有一队年轻的战士。
“挖开看看……”随着丁老爷子一声令下,六个老头儿和小战士们就开始挖了。
半个小进后,墓地被挖开,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大哥的骨灰是我亲手埋在这儿的,梅,你记得不……那个红色的方形的骨灰盒,我放进去的,还摆的很周正……”
“老爷子,弘济的电话。”一个跟着小战士们一起来的中年男人举着手机走到丁老爷子跟前。
老爷子此时正气着呢,一挥手:“接屁的电话,老子儿子的坟都让人挖了,有个屁的功夫接电话。”
中年男人的手机让挥开了,老爷子喘着粗气,眉毛都竖起来了!
中年男人退到另一边,而后拿起摔掉的手机看还在通话中,赶紧开口对着电话讲:“司令,老爷子这会正生气,不接电话。”
“嗯,好,我马上赶过去,你先稳住老爷子,让苏叔和方叔看着点,别让老爷子太生气,上次体检医生都说老爷子不易动怒……”
电话来自于江南军区现任司令员呼弘济。
此时,江城江南军区司办,呼弘济拿起电话拨了总机沉声道:“我是呼弘济,请接新调来的裴靖东裴参谋长手机。”
电话很快让接线员转到裴靖东的手机上。
“裴参谋长,有点私事我想请你协助……”
“司令请讲……”
“是,我马上到。”裴靖东对着电话应是后,人也跟着往病房外走。
边走边打电话给展翼:“带着孩子们,马上下楼,呼司令的车子在下面等着,接上孩子们,回南华。”
半个小时后,展翼带着两个小宝贝坐上了呼司令派来的车子,往大院外行去。
而另一辆呼司令专属的军车上,司令大人问前座的秘书:“机场安排好了吗?”
崔安翔赶紧点头回答:
“司令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南华那边我也去了电话,秦司令已经派了人赶去……就是不知道老爷子是不是对因为裴家的事,对秦司令也有意见,还有小小姐的事情……”
呼司令捏着眉心叹气:“先去了再说吧。”
半个小时后,江城某军用机场。
裴靖东、呼司令、展翼等人集合完毕一起上了军用飞机。
呼司令这才叫过裴靖东坐到峰边开口问:“你跟郝贝那孩子……”
裴靖东虎眸轻眯疑惑的问:“司令怎么知道郝贝?”心中波涛起伏,一个江南军区在总司令员,如此关心下属吗?竟然会知道郝贝的名字?
呼司令怔了怔才说:“我早就知道,不过一直没有机会见,这次肯定是能见到了……”
说罢轻阖上一双精明的眸子不再言语,裴靖东却是有些坐立不安了。
呼司令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此次前往南华跟郝贝有关吗?裴靖东实在想不明白,郝贝能跟呼司令的私事有什么关系?
还是……裴靖东忽然不敢往下想了。
脊背上都升起层层薄汗,心中更是祈祷着千万别跟郝贝有一点点的关系。
却不料,他回到自己的座位时,崔安翔秘书把一份文件递给了他。
疑惑的打开文件袋,看到白纸上的黑字字,裴靖东睁大了双眸,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起来,心中的惊恐也更旺了几分……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