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怕什么就偏偏来什么的节奏。
郝贝最怕的就是她妈知道呼小筠的真实身份,可她妈此时正阴着一张脸生气的看着她呢,那冰锥子似的眼神恨不得活活的剜了她的,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呢。
可实际上,这些关她个毛线的事儿呀!
“妈……”
她怯生生的刚喊了一个妈字就惹来郝妈妈的暴怒。
“妈什么妈,我不是你妈,谁是你妈你叫谁去!”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郝贝试着解释,可是郝妈妈这会儿根本就听不进去任何的解释。
“呵,不是我想的那样是那样,郝二贝,老娘养你二十多年不是白养的,你一撅腚拉什么屎老娘都猜得到!”郝妈妈的话粗俗又无礼,一点儿面子也不给郝贝留的。
实际上她是拎着菜篮子出门了,但是到了电梯里就察觉出不对劲了,你说她家二贝平时最不爱做的就是去菜市场,因为她压根就不做菜,怎么会知道菜市场的鱼虾打折呢?
这么一寻思就知道坏事了。
郝贝那骨子里的天生正义感就跟她亲爹(大伯郝政国)有得一拼,郝妈妈是个心思重的人,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怀着她金孙的呼小筠身上。
其实郝妈妈心里一个留了个心眼儿的,活到这把年纪,什么事儿能看不清,自然没有错过呼小筠每每在郝贝在家时那种厉声厉气的态度。
于是就在楼下多呆了一会儿。
可就这多呆了一会儿,就跟着来了酒店。
郝贝的眼中闪过一抹忧伤的神色,那边方蔷薇一脸怒意的想转身,可是呼弘济扶着她的肩膀往屋里走。
呼小筠站在边上一脸幸灾乐祸的神色看着郝贝,嘴角都咧的大大的,那模样就跟中了**彩一样让人看了想抽死她。
屋子内,呼弘济脸色不善的坐了下来,轻蔑的扫了一眼跟在后面进来的几个人,主人意味十足的道了句:“都坐吧,郝贝你来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儿?”
郝妈妈没好气的坐了下来,郝小宝则是体贴如微的扶着呼小筠也坐下。
方蔷薇的视线直绞在呼小筠那套孕妇装上,以往呼小筠穿衣服的颜色全都是粉红色的,十分稚女敕的一种颜色,如今穿上桔色,整个人平舌忝了一股灵气。
“小筠呀,到妈咪这儿来坐……”方蔷薇语带哽咽的低语着,眼中已然红了起来。
呼小筠的一听方蔷薇这话眉开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妈咪,我不是傻子。”
意有所指的一句话让方蔷薇一张脸上血色全无,是呀,女儿不是傻瓜,可是她这个当母亲的,这么多年一直把女儿当成一个傻瓜。
以往她还曾偷偷的羡慕过那些智障儿童还有成才的,一时兴起时,也想过自己的傻女儿如果能成才得有多骄傲。
殊不知,自己的女儿怎么会傻,可真是一点儿也不傻的呀!
郝小宝似乎对呼小筠的事情了解的比较多,故而这会儿把呼小筠往他的怀里带了一点,一副誓死维护呼小筠的忠犬样。
“好了,有什么话,等郝贝把事情说明白了再说。”
呼弘济拍了拍方蔷薇的肩膀算是安抚了,天知道他现在还满身的火意呢,那小子的爪子就这么放在自家女儿的腰上!
“那个,这个……”郝贝突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事儿了。
“这个那个什么,不是你给我打电话说找到小筠了吗?那就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呼弘济的声音中透着一股不耐烦的调调。
“对呀,郝贝你倒是说说看,这个不是叫甜甜吗?怎么又叫小筠了?”郝妈妈也是一副揪着郝贝不放,让郝贝说个明白的模样。
郝贝一个对两个大,真想撂挑子不干了,真尼玛的奇了,这从头到尾关她什么事儿呀!
“好,那我就说了,事情就是这样的……”郝贝巴拉巴拉的一口气把呼小筠跟她弟的事情倒豆子一样的全倒了出来。
方蔷薇的脸色随着郝贝说出的内容越来越白,而呼弘济虽然沉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但心中也是波涛起伏!
“好了,我说完了,事情就是这样,我的意思,叔叔你把小筠妹妹带回去吧,我弟弟都结婚了,小筠妹妹的条件也不至于找一个有家的男人对吧。”
郝贝是有一说一,就差没说你家呼小筠再欠也没差到跟人当三儿的地步吧。
而且还说了,我弟弟也没那么优秀,这说的可真是一点儿也不避讳她妈那刀子似的白眼,就把这话给倒豆子似的全说了出来。
郝妈妈听的直皱眉头,不悦的看着郝贝,为郝贝的某些说词不高兴着。
呼弘济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转而问呼小筠:“小筠,别跟爹地装傻,你姐姐说的事儿是真的吗?”
呼小筠低垂着的眸子抬起,眼中流出温润的泪水,伸手拍开郝小宝放在她腰间的手,站起来怯生生的道:
“爹地,对不起,我都听爹地的安排,但是只求爹地一件事儿可以吗?”
“你说。”呼弘济不喜不怒的说了这两个字,一双利眸也一直在呼小筠身上打转。
他当然的也看清呼小筠穿的是孕妇装,眉心拧的更紧了一点。
“爹地,我只求您能让我生下这个孩子,不管大人家如何,孩子是最无辜的……”呼小筠说这话时,伸手抚着肚子,那神色中怎么看都有一种为人母的喜悦。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呼小筠的最后那句孩子是最无辜的这话无限放大在方蔷薇的耳边,遥遥不散的蔓延开来,她单手捂嘴,额头抵在呼弘济的肩膀处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郝贝一双眼晴像雷达一样的盯紧了呼小筠,成功的看到呼小筠眼底那如闪电般闪过的一抹得意的神色,当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呼小筠这妞儿魔怔了!
不魔怔怎么会看到自己的亲妈哭成这样无动于衷,反而还得意洋洋。
呼弘济深吸了口气,一张老脸青红交错,是气也不是,怨也不是,简直是憋得直冒火!
却在这时,郝妈妈也开口了:“亲家呀,我说甜甜这孩子也真是的,没有说是你们的孩子,要是早说了,我也不至于以为这孩子可怜的是没爹娘的孤儿呢……”
郝妈妈这言下之意那就是在声讨呼弘济夫妻对呼小筠不好,呼小筠才离家出走,才缺爱的缠上她的儿子的。
呼弘济本来一肚子火,不能对妻子发,也不能对女儿发,这会儿听到郝妈妈这话,那就气更不打一出来。
别说他呼弘济是江南省x区的‘大老板’就算是个普通人家里当父亲的知道女儿未婚怀孕也不会饶了男方的。
“呵,谁是你的亲家了!”单单这一句话就表明了他的态度,跟郝家人做不成亲家。
郝妈妈也是满肚子的火,本来就看方蔷薇不顺眼,这会儿又知道呼小筠是方蔷薇的女儿,心里窝火呀,可是再憋火也得忍着,因为金孙呀!
“呵,是,成不了亲家,当然成不了亲家了,贝贝还喊了我二十多年的妈呢,不像有些人,上赶子的求着贝贝喊妈,孩子也不认的,我就说嘛,我家二贝也算是个好说话的人了,怎么就不认亲妈呢,看到甜甜这孩子我就突然的明白了。”
方蔷薇本来还在哭,这会儿听到郝妈妈的话也急眼了:“你要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拐弯抹角的有意思吗?”方蔷薇也是恨极了郝妈妈的,就眼前这个女人,把她亲生女儿抢走了不说,现在连呼小筠被她的儿子给祸害了!
“哎哟哟,这还要直接说吗?二贝,你来给你亲妈解释下,妈妈刚才那些话是个什么意思。”郝妈妈这是一定要让方蔷薇痛死的节奏,居然让郝贝来解释。
郝贝一双乌黑的眼睛疑惑地瞅着郝妈妈,心中又酸又痛的,抿着粉唇,没有接话。
郝妈妈怒呀,得,你这是心疼你亲妈了,不愿意给老娘长脸了是吧!
视线一转,落在那怯生生站在那里掉眼泪的呼小筠身上,忽然来了注意,走到呼小筠跟前,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的道:
“甜甜呀,你放心,在咱家里,虽然没有你家金山银山的堆彻着,但是妈妈保证,会把你当亲女儿一样的疼着的,你看看郝贝就知道妈妈不会对你不好的,所以留下来,跟小宝好好过日子,这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嫁一个疼她爱她的好男人,妈妈认为你在咱家里,过的日子肯定比在娘家好吧。”
呼小筠抬头,一双水眸儿中带着抹迟疑的神色。
郝妈妈赶紧推了一把儿子,开什么玩笑,这个女人必需留下,要走也得等把孩子生完再走。
郝小宝傻乐傻乐的一伸手环住呼小筠,凑到她耳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惹得呼小筠一张小脸倏地就红了。
紧跟着,呼弘济的拳头就飞一般的招呼了上来,他想没有一个当父亲的会容忍有男人在自己跟前对自己的女儿放肆吧。
‘砰砰砰……’
惨绝于耳的声音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嚎声。
郝贝傻眼的看着打成一团的——呼弘济和她妈。
她弟让呼弘济打了三拳头在脸上,而她妈见她弟被打,上去就撕扯起来呼弘济,方蔷薇本来是劝架的,可是一伸手,就让她妈给挠了个大花脸。
呼弘济本来不想跟女人计较的,再加上这是郝贝的养母,可是当郝妈妈把方蔷薇脸上挠出血痕来时,呼弘济就伸手推了郝妈妈一把。
这一推不打紧,郝妈妈一个踉跄就往后一退,一**坐在地板上,接着就拍着地板嚎了起来……
“哎哟哟,这还有没有天理的呀,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被你们抢走了,现在还来抢我的儿媳妇,我郝李梅是挖了你爱祖坟还是杀了你父母的呀……”
郝贝无力的抚额,十分的无语。
呼弘济也是皱着眉头,看着眼前泼妇一样的郝妈妈气不打一出来。
“妈,你别哭了,这不是来谈事儿的吗?”
再无语也得过去劝她妈,可是她刚一伸手就让她妈给打开了。
“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郝贝缩回手,心想,不用就不用吧,她就坐这儿看你们谈成什么样子。
可是郝妈妈是个灵透的人,这前后事一想就明白,这能谈成个屁呀,于是便舌忝着脸喊郝贝过来:“二贝过来妈有话跟你说。”
郝贝脸色讪讪的走了过去,郝妈妈一把拉住她,在她耳边低语着:“贝贝呀,咱们一家人有什么隔阂的,咱们内部解决对不对,你看你能不能让你亲妈跟后爸先离开一会儿,然后……”
郝贝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她妈说让她把呼弘济和方蔷薇带走,她们一家人先解决内部矛盾再来对外敌。
“二贝呀,你要不听妈的话,就是想把妈气死的,妈知道你现在有了亲妈,就不要妈这个旧妈了……”
见郝贝没表态,郝妈妈这话是张嘴就来,就是吃定了郝贝的心软。
郝妈妈这儿逼着郝贝,那边人家郝贝的亲妈就心疼上了,直接的就说了:
“郝太太,你不用这样逼着贝贝,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
郝妈妈正愁没个机会搭腔呢,这会儿到了来了机会,就直接的说了:“我想我们一家人需要先谈谈,请你们两位回避一下。”
方蔷薇倒吸一口冷气就觉得这郝妈妈简直是在讲笑话,一家人,这里也就郝小宝跟郝妈妈是一家人。
没成想,呼弘济会是先她一步开口道:“好,那我们先出去,半个小时后回来。”
方蔷薇几乎是被呼弘济拉着出去了,打了电话给秘书崔安翔,很快服务生就上来并送了一把隔壁房门的钥匙过来。
呼弘济黑着一张脸,拉了方蔷薇进屋,刚一进门就把方蔷薇推倒在门板上,大手摩挲着方蔷薇的脖子,阴沉不定的开口道:“你说我是掐死你呢,还是掐死你呢!”
方蔷薇泪流满面:“弘济,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没有想到小筠会在这儿。”
呼弘济的大手就没离开过方蔷薇的脖子,在知道方蔷薇在跟他之前竟然为郝政国生过一个女儿时,他就想这么做了,直接掐死这没良心的女人得了!
可是他下不了手。
这会儿方蔷薇在对呼小筠和郝贝的态度上,又让呼弘济再度起了掐死方蔷薇的心。
“做个交换,这儿只能有我一人,好好的跟我过日子,我就有办法让郝贝认你这个妈。”呼弘济说着低头去亲方蔷薇,他渴望这个女人。
最近更是烦燥不安的连伊芯儿那里都没去,憋了许久的男人急需要从方蔷薇身上得到慰藉。
方蔷薇从郝贝的事件暴露后,就提过离婚。
她是真想离婚的,故而一直在疏远着呼弘济,如果不是今天呼小筠的事情太过突然,她想她还会避开着呼弘济的。
可是此时,他的丈夫在向她索欢,这是她明正言顺的丈夫,她不该拒绝的,可是他却提了条件……
那个条件好诱惑人,本来以为都死掉的女儿,这会儿好好的活着,要还能认回来,方蔷薇觉得此生无憾了。
“你,真的有办法让郝贝认我吗?”
听到方蔷薇这么问时,呼弘济那颗固如金汤的心噼里啪啦碎成了一地渣渣,一抹嗜血的笑绽放面无表情的脸上,低下头,以实际行动来证明他对她是有多么的渴望。
方蔷薇被动承欢,又是这样的情况下,心中什么滋味都有。
她感受不到呼弘济的爱意,甚至觉得她这样**着,而呼弘济却衣冠整齐的模样对她就是一种屈辱。
但就算是一种屈辱,只要能换回女儿回到身边,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单纯的发泄,对于男人来说,就没有必要在意女人的感受。
半小时后,呼弘济转身往浴室行去。
他转身时,甚至看也没看如破布一样的方蔷薇。
对于他来说,在方蔷薇向他妥协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今后方蔷薇在他这儿得不到尊重。
方蔷薇光洁如新生婴儿般的身子顺着门板滑落在地,地上是她那让撕成一条条的衣服,唯有以手遮眼,方能挡去这方寸之间的耻辱。
瘫坐在地板上,屈腿把头埋在腿间。
浴室里,呼弘济洗了个澡又换上酒店备好的裕袍,这才走了出来,刚到浴室的门口,就看到那样无助孤单的方蔷薇,心像是让人戳了一刀似的。
眼神狠狠的瞪着方蔷薇,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样的恨。
可是爱与恨就像是手心和手背一样,一念之间罢了。
继而叹气,回身,拿起另一件女式浴袍,走到方蔷薇跟前,披在她身上。
暧意就在方蔷薇的肩头定格,猛然抬头,触到呼弘济复杂的神色时,方蔷薇苦笑了下问:“我是不是让你很难堪了。”
她一直都是呼弘济的好妻子,可是最近似乎很让呼弘济失望了。
犹记得当初结婚前,呼弘济说过的话,那时他说:“我就是要个妻子,安份守己的妻子,不需要做什么事,儿只需要帮我把家料理好就可以了。”
可是她现在却把他的家搅得一团乱了,没有人懂呼弘济对家的那种执着,但方蔷薇却懂呼弘济的在意。
扯了一抹不自在的笑在嘴角,呼弘济伸手抱起地上的方蔷薇叹气:“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跟个小女生一样爱胡思乱想呢,地上凉,我不说你就不知道跟着一起去洗洗呀……”
方蔷薇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心中难受极了的窝在呼弘济的怀里寻着一方温暧。
简单的梳洗过后,放着白色的大床没有去睡,而是坐在了沙发上。
呼弘济先打了个电话给秘书让准备俩人的衣服,并嘱咐安排回江城的事宜。
方蔷薇听着就心惊:“回江城,那小筠怎么办?”
呼弘济把电话收好,这才看着方蔷薇,那眼神中的阴鸷让方蔷薇有几度怀疑呼弘济会不会扑过来把她给宰掉。
呼弘济状似不在意的拿了遥控器,开口道:“我刚才说的话算数。”
方蔷薇还在想着他刚才说的那句话的时候,电视画面里却是——刚才那间屋子里的情况。
“啊……”惊呼一声,随即就噤了声,心中忐忑不安着,这屋子里怎么有对面屋的监控?是刚刚才有的,还是早几天就有的。
“你该庆幸我才刚有功夫来南华。”正当方蔷薇在想着时,耳边又飘来呼弘济这么一句话。
根本就没有给方蔷薇思考的机会,隔壁房间的影像已经呈现在画面上了。
隔壁房间,几乎是呼弘济和方蔷薇刚刚一走,郝妈妈就一个跳脚,唰的一下就蹦到了郝小宝跟前,上去就是一大嘴巴子。
“妈……”郝贝高呼一声,从小到大,她妈打过她,打过她姐,就是没打过她弟,这么一打,真是让郝贝都懵了,不知道她妈是个什么意思。
郝妈妈打了一巴掌那是犹不解恨的,上去又是一大嘴巴子,郝小宝的脸上两边的五指印昭示着郝妈妈这可是真打,不是做做样子的。
呼小筠不痛不养的揉着腰月复,走到房间的沙发上那那么一倚,慵懒的打着呵欠,笑看这一出闹剧。
“妈,你打也打了,那我就跟你说一句掏心的话,我就是要跟甜甜在一起,她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郝小宝这话再明显不过了,你是我妈,你想让我在你跟前,那么就要让甜甜也留下来。
郝妈妈气的肚疼,郝贝能怎么办,自然是过来劝了。
可是她劝也不管用,郝妈妈骂呀,吼呀,一直对着郝小宝开火。
可是郝小宝就站在那儿,一副撞了南墙我也不回头的模样。
郝妈妈这一唠叨就近半小时的功夫,虽然唠叨着郝小宝,可是那双绿豆般的眼眼却是一直瞄着郝贝的,心里想些什么,别人也琢磨不透的。
别人琢磨不透不代表,看到这儿的方蔷薇想不透。
同样都是女人,在某些时候,有些想法是不谋而合的。
只见郝妈妈骂着骂着,就哭了起来。
那哭的叫一个委屈呀,你说她辛苦这么一辈子就想着一家人能好好的,她是要面子,爱慕虚荣,之前也因为这个受到了教训。
可是这事情就是这么糟糕,就是要把她往这份儿上逼。
郝贝走过去劝她妈:“妈你想开点,咱家秋蔓也不见得不会生对吧,况且,呼小筠也不嫁小宝,咱们……”
郝贝还没说完呢,郝妈妈就噗通一声的给郝贝跪下来,这还不算完,郝妈妈带招呼着郝小宝道:“小宝,过来,求你姐,你姐一向最疼你,你求你姐让甜甜留下来。”
轰隆隆,晴天一道霹雳炸的郝贝三魂七魄都要没了。
求她,她说话管个屁用的!
可是郝小宝却真是走来,跟她妈身边一跪,可怜兮兮的道:“姐,你是真喜欢甜甜,求求你了……”
郝贝满头黑线不客气的反驳着:“你还喜欢过杨清和蔓蔓呢……”
“那不一样,甜甜怀了我的孩子,姐你忍心让妈失望吗?”郝小宝一向很护郝贝的,但是这会儿,却是跟她妈一样把郝贝给卖了。
都说母子(女)连心,那也是因为峰上留着相同的血,才能让他们心意相通。
也就在今天,郝贝才懂,原来,她一直就是个外人。
“贝贝呀,你要不答应妈的这个请求,妈就跪在地这里不起来了!”她妈威胁着她。
“姐,求求你了,没有甜甜我会死的。”她弟这样祈求着。
郝贝的眼泪都哭不出来了,这时,沙发上那倚着的呼小筠却是看着电视,哈哈大笑。
抬眼看呼小筠在看的电视上放的是广告,尼玛的,广告你有毛线好笑的!
可是呼小筠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迎上郝贝的视线,眼中也是一抹挑衅的利光。
“好,你们想让我怎么做?”郝贝终于问出口。
郝妈妈和呼小筠面面相觑,最后求助的眼神飘向呼小筠。
呼小筠这才伤感的揉着腰,站起来,走到郝小宝跟前,弯腰,半蹲在他跟前道:“小宝,我得跟我爸妈走,我爸妈没女儿呀,不像你爸妈,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呢……”
郝贝气的肝疼,就觉得自己也没多得罪呼小筠的,怎么这女人就跟个疯子一样,出牌不按理的。
“二贝呀,你给小筠的爸妈当女儿吧,小筠到咱家给妈当女儿,你就当是妈求你了,小筠肚里可是有咱们郝家的骨肉呀,你女乃女乃活着时多盼望着咱们家的香火能旺一点,可是妈没用,就生了你弟一个男娃子,你说说,杨清个没用的,怀孕了没保住,秋蔓也是个不会生的,现在……”
郝妈妈长长的一席话,后面说的什么,都没有听进郝贝的耳朵里,唯有前面那一句,郝贝听进去了。
抬头不相信的眸光落在她妈的脸上,她自认为对她妈,她做到了一个女儿该做的事情,可是现在……
她们都当自己是铁人的吗?不知道她的心也是肉做的,也会疼的吗?
“姐,反正你本来也是要回去的,你就放下你那点面子,换来我和甜甜在一起不可以吗?”郝小宝也加入游说的队伍。
呼小筠轻轻的笑了起来:“姐姐呀,原来你也跟我一样……”
都是可以随意被家人舍弃的,呼小筠心底轻轻的说着后面的话,眼底的笑意带着一种嘲讽与畅快。
“呵呵……”郝贝呵笑两声,觉得就在今天,她妈把她对这个家的留恋挥霍一空了。
隔壁房间里,方蔷薇的眼中闪电般的闪过一抹惊喜的神色,说句不要脸的话,她真的有这样想过的,要是郝贝跟小筠换换该有多好。
呼弘济的脸则是阴沉的更深了一点!
“这样的结果,你满意吗?”
方蔷薇的身子一僵,没有吭声。
又是半小时后,画面的情况急转而下。
郝贝跪在了呼小筠的跟前,呼小筠笑着说:“姐,你求我,求我对你的家人好一点。”
郝贝像个木偶人一样的重复着这样的话:“求你,对他们好一点吧。”说罢站起身往门外走。
郝妈妈一个着急大喊着:“郝贝,你去哪儿,你同意的了。”
郝贝转身看着她妈,眼底只有浓浓的失望,苦笑一下:“我去跟我爸,哦,不,郝叔叔告别一下。”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酒店。
刚走出门外,就看到站在门隔壁房门口的方蔷薇和呼弘济。
方蔷薇哽咽着喊了声贝贝,郝贝轻点了下头,喊了声:“妈……”
方蔷薇的眼泪决堤而下,心中也很不是滋味,简直是恨死了郝妈妈和郝小宝,怎么能这样逼着郝贝呢。
殊不知,人家如果不逼着,郝贝能叫她这一声妈吗?
“去哪儿,秘书在楼下,送你过去。”呼弘济也跟着开口了。
郝贝灿笑着看向呼弘济道谢:“谢谢爸,以后我当你们的女儿,你们就当没有生过小筠妹妹吧。”
说吧往电梯处行去。
呼弘济打了个电话给秘书崔安翔,让他在楼下接上郝贝,郝贝去和就送去哪儿,最后下午一起回江城。
后面的事情,自然是不用再多说,两家人就达成了这么一个协议,以郝贝换呼小筠。
郝家人从此不能再出现在郝贝的面前,这是呼弘济提出的条件。
再说郝贝到了楼下就让崔安翔接上了车,她直接说去郝爸爸的店里,就闭上眼晴假寐了起来。
完全就不知道车子是往相反的方向驶去的。
一直到车子稳稳的停下来,郝贝还是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把她包裹着,缓缓的睁了眼,就触到男人宽厚的肩膀处。
“醒了……”
是裴靖东!
郝贝揉眼又揉眼,再闭上眼,碎骂一句:“阴魂不散。”
裴靖东一瞪眼,死女人,如果不是担心她在这儿的事,他也不会死乞白赖的求着呼弘济跟了过来。
“呵,总好过有些人识人不清吧。”
郝贝再睁眼,尖刀子一样的目光嗖嗖的往男人身上飞,手都直痒痒想扑上去,抽死这男人得了。
“对,我是识人不清,看不清陆铭炜,看不清你,看不清我妈我弟,我眼瞎了行不行呀!”
郝贝嗷嗷的叫了起来,眼中红红的,像是住了一只红色的血蜘蛛,正在密密的织着一张血网。
“行呀,承认自己眼戳就好,也不是没药可救。”
裴靖东也不生气郝贝的怒骂,嘴角带着清浅的笑意,睨着郝贝,眼底的眸光莫测高深,让人猜不透他此时在想些什么。
其实能像现在这样,看看她,听听她的骂语,对裴靖东来说,就是一种奢侈了。
“郝贝,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你没失去过,所以不懂那种痛,现在你懂了吧。”裴靖东状似无意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彼时,郝贝还真是不懂,也没听出这话中之话,只顾着抹眼泪。
裴靖东从口袋里车后座拿出一盒东西扔到郝贝的跟前道:“你说你这么哭着有一天把眼晴哭瞎了怎么办?”
郝贝看到扔过来的是一盒护眼眼贴,怔了怔,反驳着:“哭瞎了也跟你没关系。”
裴靖东笑:“是呀,跟我没关系,郝贝呀,你结婚可千万别请我去。”
结婚?
郝贝冷笑:“当然不能请你去了,你去了我爷爷不高兴,莫扬也不高兴。”
“这样很好,等我结婚时也不请你了。”裴靖东接了一句。
郝贝倏地僵直了身子,小声的问了句:“你跟谁结婚?”柳晴晴还是秦汀语?
裴靖东一脸嫌弃的神色看着她嘴巴里吐出的话差点没把郝贝给气死的:“阿猫阿狗都行,反正不会是你,你这女人太矫情,爷们得找一个温柔的顾家的,不会招桃花的女人过日子呢……”
郝贝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怒咧咧的冲着裴靖东就火喷:“尼玛的,你好意思说我招桃花,是谁左一个秦汀语右一个柳晴晴的,烂种马种桃花的人是你不是我!”
裴靖东呵笑一声,眼神中依旧是笑意,今天的他,笑容似乎特别的多。
“我的桃花是我的事,关你什么事儿,你在意吗?”
此话一出,郝贝就愣了,良久没有说话。
就在裴靖东以为不会听到她的答案的时候,她却是一转身趴在车窗边上,昵喃了一句:“如果我说我在意呢?”有什么用呀,两个人走到今天,已经是回不了头的了。
有风吹来,把句及不可闻的昵喃送进裴靖东的耳间。
裴靖东推开车门下车,即便是站在冽冽的北风中,心中也是暧意一片。
崔安翔是掐着时间过来的,此处就在郝子的店铺附近。
其实郝贝刚坐进车子里就没细看后座上躺着一人,就是裴靖东。
她哭的时间长睡着了,所以到了地方,裴靖东就就跟崔安翔争取了这么点儿时间,就是想陪陪她说说话的。
郝贝坐在车里,等崔安翔上车发动车子时,她也没有问一句裴靖东怎么在这儿,更没有转头看一眼裴靖东去了哪儿……
却是在车子拐弯时,不经意的看到那个站在原地的男人。
心跳快了一步,一抹忧伤自心底划过。
好记美食里,郝爸爸正在后厨里忙着,刘秋蔓在前面招呼客人,看到郝贝进来,笑着问郝贝怎么来了。
郝贝跟她说就来看看,转身就往厨房是里走去。
她没有喊郝爸爸,只是倚着厨房的玻璃门,看着里面在忙碌着的郝爸爸,眼晴润润的,她不敢跟她爸说话,怕一说她妈就难受,她也难受。
就这么看了约五分钟左右,在郝爸爸炒好一个菜要转身放菜时,郝贝迅速的闪身,躲了一下,才走向大堂,从包里拿出了一沓钞票,这是她刚才管崔安翔要的。
“蔓蔓,这儿有一万块钱,不太多,你拿着,自己存着,我要回江城了,你愿意呆在家里就呆着,不愿意呆着就在店里住着,然后照顾好我爸好吗?”
“姐,爸说给我工钱,我不要你的钱。”刘秋蔓伸手拒绝。
郝贝摇头:“蔓蔓,当是姐求你了,求你照顾好爸,这个家里,姐现在就指着你能照顾下爸爸了,这钱就当是姐给你的嫁妆,以后你嫁人了,姐再给你拿钱,要是家里实在呆不下去了,你就带着爸到江城去找我好吗?”
……
刘秋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送走了郝贝时刚回头,就看到郝爸爸坐在大堂门口发呆。
刘秋蔓心里一惊,不知道郝爸爸坐在这儿多久了。
“爸,你……”
郝爸爸把手中的烟掐了,问刘秋蔓:“你姐说什么了……”
刘秋蔓赶紧把前面大口袋里揣着的一万块钱拿出来放到郝爸爸跟前说:“我姐给的,我姐说……”
一五一十的把郝贝说的话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
郝爸爸眼晴红红的,又看了一眼郝贝走远的方向,已经见不到郝贝的身影了。
“你姐给你的你就拿着吧,蔓蔓呀,你姐是个好人,你听你姐的话,把钱存起来,自己也留点心眼,你也知道你妈要做什么,爸也不见得能护着你的。”
刘秋蔓听得呜呜呜的哭。
她知道这家人,就郝贝和郝爸爸是好人,其它人都不是个东西,可是她不懂郝贝最后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当她回到郝家,听到呼小筠对郝妈妈的冷言冷语的说着什么卖女求荣时,刘秋蔓就懂了……
当郝贝跟莫扬和两个小娃儿一起坐上呼弘济安排的军用机飞回江城时,心中一片凄然,看着让飞机甩在身后,慢慢变小的南华市,郝贝在心底默默的念了一句——再见了南华。
郝贝回江城,最高兴的除了裴瑾瑜小娃儿,就是丁老爷子了。
不过郝贝却是神色倦倦的,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一直到婚纱店打来电话,说是他们该去拍婚纱照了,郝贝才如梦初醒。
她在这儿伤悲秋也没用,她和莫扬回来就要订婚了。
日子选在新历一月一日元旦那天,是郝贝自己选的日子,她有点小矫情,做什么都想要第一。
所以婚纱照就必需先照了,两个小娃儿在莫扬的安排下,已经送进幼儿园就读。
这一天,是约定去看影楼拍照的时间。
他们还没有去之前,影楼就忙活了起来,新来的员工,十分不解的看着预约档案,问边上的老员工:“这个不是来照附赠的套系才两千块一套的吗?怎么把杰罗姆·普赖斯(jerome—price)都请来了。”
jerome是这家影楼的摄影顾问,国际上有名的摄影师,顾问顾问,那意思就广了,只不过挂个名而己。
找他拍婚纱照,那可是天价的。
郝贝是不知道这些的,可是当莫扬看到郝贝那一身雪白的婚纱时,当下神色就一怔,再看到jerome是摄影时,一张俊脸就阴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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