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郝贝让裴靖东忽然就想到一种动物——小仓鼠,又萌又可爱。
心底重重一叹,遇上她,是他的命,得,认栽!
她本来就病着,声儿是软的如糯米糍般的,语气也是讨好的,一双水眸儿乏着氤氲,那里面满满的全都是依赖的神色。
这几个小时的汗水算是没白流,那颗快碎的心就在这一刻瞬间就被治愈了。
伸出舌头轻舌忝下她的掌心,喉咙里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虎眸半眯起,乏着一抹绿油油的饿狼之光,眼神儿勾着小女人的视线,拿开她的手,扶着她的后脑勺,低头亲上她粉女敕的唇,狠狠的亲住,紧紧的吻住……
女人的双手紧紧的攀着男人的脖颈,沉沦于他的吻中,嘴巴里染上他的味道,鼻腔里也是他灼热的呼吸,头有点晕,不知是病的,还是让亲的……
车窗外的风声、噪杂音好像都没有了,余下的只有彼此那怦怦怦不绝于耳的心跳声……
后排这儿亲的那叫一个火热又激情,前座的司机师傅额头都冒汗了,好想骂他们一句——卧槽!别在大龄单身男眼前秀恩爱行不行啊!
分开时,郝贝哀怨的白了这男人一眼:“我生着病呢……”要不要这么精虫上脑啊,也不怕传染的。
裴靖东他勾起嘴角,俊朗的脸上带着抹邪肆的坏笑,粗粝的食手摩挲着她那让自己亲的红艳艳的唇,爱怜的低语:“我把你的病菌吃走了,你的病就好了。”
郝贝的心头猛然一震,这话的潜藏之意就是——我替你生病。
爱情就是这样的无厘头,他不经意的一句话,能暧入心扉,他无意的一个眼神能让你心跳加速。
只是她这份悸动没维特两秒钟,就被男人给拉回了现实中。
“复婚,在一起,嗯?”最后一个嗯字带着问号落下,低沉略微沙哑的嗓音,虽轻柔,却带着不容人拒绝的意味。
郝贝一愣神的功夫,男人就挑起她的下颚,舌尖轻佻的扫一下唇片,迫人的眼神像是林中猎豹一样盯紧了眼前的小女人。
“好。”
她只单单的答了这么一个字,却是裴靖东近来最过最好听最美的话了,紧紧的抱着她,喜极的哄着她:“好媳妇儿,再说一次,再说一次刚刚那个字……”
郝贝没翻着小白眼,不愿意再说,头昏沉沉的,想睡觉。
“好话不说第二次,我要睡觉。”
得勒,大小姐发话了,裴靖东就是再想让她说点什么,也忍住了,来日方长不是吗?
抱着怀中的这女人,如若珍宝,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样,满足,幸福。
“先生,到了,五十八块钱……”出租车司机这叫一个郁闷啊,都到了,打完表了,倒是赶紧下车啊,别耽误他拉活的。
裴靖东笑着掏了钱下车,连小费都不让司机找了。
司机师傅收了小费,笑眯眯的说着:“先生太太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啊。”
裴靖东听了更乐了,小心的把郝贝给抱在怀里,身上的大衣早就月兑下来裹她身上了,这会儿更是揽紧了一点,怀中的份量让他心里微微的点痛,暗暗的发誓,一定要把她养成小胖猪才行。
这样才能早生贵子啊。
天空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花,冽冽的北风如刀子般打在脸上。
路上的行人们无一不是裹着厚厚的冬衣来御寒,就裴靖东这一枝独秀,让一个个路人都禁不住的啧一声替他冷的。
殊不知,只要心暧了,再冷的天,他也会不畏惧这严寒的。
然而,这一幕却是看红了几人的眼。
医院门口处地面停车场,黑色的车门被推开,一只黑色的小高跟靴子踩在地面上,裹着昂贵的狐裘柳晴晴扶着车门看呆了,眼中闪过一抹愤恨的眸光,手一松,一直紧紧呵护在怀中的保温桶的砰的落在雪地上滚出了两圈。
那里面是她煲了五个小时才弄好的高汤,她是来给这个男人送晚餐的。
这会儿,却是顾不得这五个小时的心血了,拿出手机,啪啪啪的三连拍,画面定格……
她一双瞪得像牛眼似的眼球上布满红丝,眼中全是手机屏幕上男人小心呵护怀中女子的深情,画面明明是静止的,可是她好像能看到男人每一个勾唇,每走一步看一眼怀中女子的神色……
手抚在胸口的位置,手机紧紧的握在掌心,任那上面切割的钻饰扎上手心的肉,也无法抵挡得住她心中的痛意。
司机有点不解怎么会事,就试探的喊了声:“太太?”
柳晴晴看着走的越来越近的人,逃难似的坐进车后座,她做不到,做不到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对别的女人好。
司机还有点纳闷,这太太不是来给裴先生送饭的吗?
“呃,那个……”
“开车,开车!”柳晴晴拍着前排的座椅兀然大声的叫喊着,吓得司机打了个寒颤,赶紧踩油门加速驶离原地。
裴靖东抬了下眼皮儿,看着那消失在眼前的黑色轿车,嘴角扬起抹不屑的笑意,伸脚踢走那碍事的保温桶,继续往前走。
要进医院大楼时,似乎察觉到什么,迅即回身去看,外面行人不多,都行色匆匆,毕竟没有谁喜欢在这风雪天驻留的。
却又是那么巧,他抱着郝贝走进医院大楼时,马路上的公交车驶过去了……
了……
那站在医院马路对面,一身黑色大衣的莫扬迎风而立,白色的雪花渲染了他黑色的大衣,黑白这样的分明,寒意也如此的袭人。
到了医院,苏韵看到郝贝好好的,不过感冒又严重了些,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次说什么也不帮裴靖东看人了。
你不知道,郝贝丢了,就成了她的错一样,这侄子那眼神都跟刀子一样,唬人的厉害。
“得,你们就作吧,这过年都打算在医院里过的了。”
苏韵说着摇头离开要去看万雪。
郝贝却是喊住了她:“二婶,万雪还好吗?”
她好多天不敢去看万雪了,别说是看,就是想起万雪,都恨不得捶死自己的。
“还那样。”苏韵说完就离开了。
有护士进来给郝贝挂点滴,郝贝都没有动作的,裴靖东知道她又为万雪难受了,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贝贝,换个角度想,万雪这样也算是一种解月兑。”
郝贝快速低头,敛去眼底那抹鄙夷,解月兑,呵,好一个解月兑!
万雪解月兑了吗?也不知道是谁给她上了一道枷锁,好重,好沉。
输液的针管扎进手腕里,郝贝一疼,闭了眼,眼角溢出一滴泪水来,裴靖东小声的哄着她:“不看就不疼了……”
郝贝不知道是不是爷爷的出走让她变的脆弱无所依了,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的,抓紧男人的手,呜呜呜小声的哭着。
裴靖东那叫一个揪心啊,虎眸怒视着护士,护士给急的满头大汁,这姑娘血管太细了,不回血……
扎第二次,依旧没回血,裴靖东一下就火了:“我说,你到底会不会扎,不会扎换人……”
护士让他一吼,拿针的手都抖了,本来就是实习的啊,这紧张,再让人这么盯着,能扎对就有问题了……
“我,我是实习的……”小护士怯生生的回了这句话,站在那儿手足无措的。
“……”裴靖东让气的说不出话来了,这自个儿好不容易寻回来的宝,此时正是稀罕的时候,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你说你一个实习的来这儿捣什么乱的。
拍拍郝贝,让她先躺会儿,他去找个好点的医生来。
顺手把那小护士也给拎出去了。
他们刚走,病房的门就让推开了。
郝贝抬眼,看就看到了莫扬,黑色的大衣,立体的剪裁,衬的他整个人越发清减,笑了笑没说话。
莫扬扯了下嘴角,脸上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容调侃着:“怎么?不欢迎我吗?”
“怎么会,进来坐啊,裴靖东去找医生了,那个护士实习的,给我扎了两次……”郝贝解释着,也是的提醒着莫扬,她选择的是裴靖东。
莫扬冷唇一抿,不悦地道:“贝贝,你永远不需要向我解释。”
“……”郝贝哑然,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多说多错,她不说总行了吧,反正这会儿病的也没多大点力气讲话了。
莫扬走近了一点,熟练的挽起输夜管子在手上,拿过她的手,修长的食指在郝贝的手腕上摩挲着,摁到血管,开口说:“爷爷肯定会回来的,你不用担心……”
郝贝惊奇的看着莫扬,眼中写满了疑惑,难道莫扬知道爷爷的去向不成?
却在这时,手腕一疼,红色的血液回在管子中……
“真不知道这医院的护士是不是都是实习的,怎么能……”裴靖东拖着二婶苏韵往病房里走,二婶生他的气,不愿意过来。
愣是让他给拉过来了,这话刚说到这儿,一推门,脸上大大的笑脸垮了下来。
“扬扬?”苏韵喊了一声,她来这儿还没去看莫扬呢。
莫扬用胶带把针管都固定好了,又调好了速度,这才起身,淡笑着:“姑姑,不介意我抢了你的活吧。”
苏韵笑眯眯的走过去,捶了他一记:“臭小子,又瘦了啊,真是……”
莫扬伸手虚抱了下姑姑,对裴靖东说:“这药不能滴太快,冬天太冷,你用热水袋给针管处覆一下,不然贝贝的手会疼。”
说罢,搂着苏韵往边往外走边说:“姑姑,你来了住哪儿呀,不住家里,爷爷会生气的……”
莫扬走到门口时,才挥了下手,他甚至都没回头看郝贝,因为他知道郝贝此时一定在看他。
其实别说是郝贝看莫扬了,就是裴靖东也是盯着莫扬看的。
这一口气给噎在喉咙里,怎么着气都不顺的,再看郝贝追随着莫扬的身影而去的视线,心情郁闷到极点了,早知道他就让那小护士再扎第三下了,没准就扎好了呢!
“要不我再找顾竞然过来,重新给你扎一下。”好吧,这货心里就是不舒服呢,真恨不得自己动手给重扎一下,也不想承认这是莫扬给弄好的。
郝贝没好气地咬牙瞪他:“你说呢?”刚才还嫌人家小护士扎了两次都没扎好,这会儿又让人再来给她扎一下,这不有病吗?
裴靖东站在那里,看直了眼,就这小眼神忒勾人了点。
郝贝叹气,解释着:“我总共就只给莫扬说了一句话……”把她说的话,莫扬说的话,讲给他听。
裴靖东双眼都冒起星星泡泡了,郝贝愿意说给他听,那说明是在乎他的啊,不过这货也有点小傲娇,明明听了这么嘴巴都恨不得咧到耳朵后面去了,偏偏面上还是一本正经的说:“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啊,难道我能不相信你吗?我就是不相信莫扬……”
“……”郝贝无语,手有点痒痒,就特别想给这一脸得瑟的男人一巴掌。
药效上来时,郝贝睡着了,裴靖东才拿着手机走到阳台处,拨了个号码……
“顾哥啊,是我……”电话是打给B市的顾远航的。
“什么事啊?”
“啊,顾哥呀,是这样的,你看上次我那离婚的事儿不是托您给办的吗?你看看能不能再帮我办个复婚呀……”
“吆呵,这是又把媳妇拐手里了……”
“那是,也不看看爷是谁的……嘿嘿……”
“那个,有件事没跟你说,我给你办的离婚手续和孩子抚养权,就是个假的……”
当初裴靖东把这事是托给了顾远航的。
这顾远航吧,本身也经历过那种扯了证离婚的事儿,有点感同身受,又觉得裴靖东稀罕郝贝就跟他自己当初稀罕小妻子时是一个劲头,故而就找了这系统的朋友作了个伪离婚。
说白了就是,这证是给你们了,但系统没录入,系统中郝贝已久是已婚,不过信息处于被保护状态。
当初说的就是半年期限,要是半年过了,系统就给改成离婚,恢复单身身份。
这前不久的时候,他托的那人吧,就给他说了苏家那边动了心思,想走内部,直接把郝贝跟莫扬的结婚证给搞定了。
当时因为郝贝的信息处于被保护状态,才没得手的。
裴靖东听罢,真是又惊喜的。
只能说万幸,对着电话,恭敬的管顾远航道了谢,非得说等到了京都请人喝酒的,这可是帮了他的大忙啊。
早知道这就是她媳妇儿,一直都是,你说他那会还受莫扬那些我窝囊气做什么啊!
不过呢,凡事都有两面性,有一得必有一失。
最起码,郝贝现在是心甘情愿,点头说的那个好字……
裴靖东心情好,头上的伤就是再重一点也不怕的,这一天忙的就跟个小蜜蜂一样,不管郝贝何时睁开眼,他都在病床前,那热水袋,一排十个,备用着,屋子里暧气也开的足足的。
就盼着郝贝这场病能早点好。
方蔷薇上午回家,也没怎么收拾,心里挂着郝贝,下午就又来了,知道郝贝病了,那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回家就开始做饭,这又是熬粥又是煲烫的在厨房里一顿忙活。
呼弘济下了班,走进院门就嗅到一阵饭菜的香味,勾唇一笑,推门而入。
方蔷薇这时候也刚把做好的饭菜装进保湿饭盒里,郝贝平时吃饭口味重,现在生病又不能吃那些重口味的,只能捡着清淡一些的,多做了几样。
看到呼弘济回来时,就说了,说郝贝病了,她要去医院,然后饭菜呢,没有做,你看是出去吃呢,还是现在找人来做……
呼弘济站在门口处,鞋都没换的,傻了一样的看着已经走出去的妻子。
这……
呼老太太气呼呼的站在客厅里,指着方蔷薇的方向就开骂:“你看看你看看你娶的这叫什么媳儿啊,这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还有没有你这个丈夫,还有没有我这个妈的……”
呼弘济皱了下眉头,不悦的说道:“妈,你不也会做饭吗?你自己做了吃吧,郝贝现在是我女儿,就是你亲孙女儿,生病了,不能没人照顾。”
说罢,直接转身,衣服都没换,去追方蔷薇了。
呼老太太站在原地,气的直跺脚,真是气死她的了,这还是她的儿子吗?要不要这样妻奴啊,就一个方蔷薇,还生了私生女,那就是个不贞不洁破烂货,有什么好稀罕的……
这有儿有女就这点好,儿子气她了,还能找女儿说叨说叨的。
丁念涵接了母亲的电话,就回来了,反正不回来她在新家也是一个人的。
回来时,顺便就在外面打包了饭菜的,你指着她做饭啊,抱歉的狠,姑娘她活到四十多,十指不沾阳春水,以前最多也就打个下手,那也是做做样子给她爸或她哥看的。
现在她爸(丁老爷子)也走了,她又嫁出去了,做不做样子给她哥看也没有必要了。
反正这个家里,不让她好受,那别人也就别想好受的。
呼老太太是个口味清淡的,再加上人老了啊,爱吃些甜的软和的东西,以放方蔷薇做菜饭时,会兼顾到每个人不同的口味去做的。
这丁念涵打包回来的菜,让呼老太太吃一口呸一口的,别提有多嫌弃了,心中就更怨着方蔷薇吃里扒外的了。
丁念涵讨好的说着:“要不,我给您做点?”
呼老太太让女儿这话给取悦了,笑眯了眼说:“你会做吗?难不成结了婚就学会了?”
丁念涵撒娇的抱着母亲道:“哪有啊,这不是哄您老开心的嘛……”
呼老太太点着女儿的额头,宠溺的说着:“你呀,就长了这么张嘴……”这就是女儿跟儿媳妇的区别,这要是方蔷薇,你试试说这话,不等着爱抽的才怪。
“只要能哄的我亲娘高兴了,我丁念涵做什么都愿意啊……”丁念涵这是接着表衷心呢。
呼老太太这会儿高兴了,吃着油腻的饭菜倒也能吃两口了。
吃完了饭,是丁念涵泡的茶,母女俩围在沙发上闲聊天。
“跟方葵你们过的如何?”
当呼老太太这么问时,丁念涵眼底蕴起了抹恨意,眼晴也跟着红了,一撇嘴,泣声哭诉:“妈,你说为什么啊,方葵他不愿意碰我……”
呼老太太一听这话,怔了一下,而后拍着丁念涵安抚着:“那混账东西,敢对你不好试试看……”
丁念涵一边哭一边去看她娘的神色,再次肯定,这老娘就是个变态的,有见到女儿没人碰会高兴成这样的吗?当她是圣女啊!
这好一顿哄,丁念涵不哭了,倒是说起别的事儿了。
“妈,我爸这走了,你说那些个家产都给我哥了吗?”说到底也惦记着家产呢。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呼老太太就来气。
你说丁克难个老东西,怎么就不声不响的走了呢?
他这一走倒好,就让自己儿子为难了,那家产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这么些年了,自己那儿子是白给那老东西当儿子的了,压根就没模清!
丁念涵就借故说啊,这还用说嘛,肯定是全给郝贝了……
这话从郝贝这儿,说起来,自然就说起上次她老娘故意让她给郝贝说的傅雁涵的事情。
“妈,上次我可是听你的话,很不小心的把傅雁涵被赵秋双害死的事儿告诉那死丫头了,可是没用啊……”
呼老太太叹气,谁说不是呢,本来以为就郝贝这性子。
肯定得把这事儿给闹大的,她就盼着闹大来着,这样让丁克难这老东西再知道了,最好是气死了才好。
可惜了,失算啊。
“要我说,人家郝贝没准就不相信呢,这无凭无据的,人家就当我是信口雌黄呢……”丁念涵实话实说,这是她心底的想法。
呼老太太沉着脸,看着丁念涵,冷冷的一笑:“怎么?你现在是想抓你老娘我的把柄还是怎么着?”
丁念涵讪讪的笑,凑上去给老太太捶着腿,讨好的说:“哪能啊,你是我亲妈,我能害你吗?我就是有点好奇罢了……”
呼老太太哼的一声站起来,不悦的说:“好奇心害死猫你不知道吗?最好还是收起你的好奇心,安稳的过你的日子吧。”
丁念涵目送着生气的母亲进了房间,站在原地走了两圈,啧啧有声:“这要是没问题才怪呢!”
本着,我不好过,你们也都别想好过的心思,丁念涵转脸就给郝贝去了个电话。
郝贝接到电话时刚睡醒没一会儿,方蔷薇跟呼弘济都来了,带了饭菜过来,就等她吃饭呢。
扬了下手机,走到阳台处接了起来。
“喂……”
“郝贝啊,我是姑姑……”
“我知道,你有事就说,我爸妈都在这儿的。”
“是这样啊,你不是送姑姑了一套房子吗?你看姑姑也不是知恩不图报的人,就有这么一个事儿呀,上次那个不是跟你说你女乃女乃是赵秋双害死的,这个事儿吧,就是我妈让我不小心说给你听的。”
郝贝平静的挂上电话,丁念涵说的这个消息,早先她就猜测在心中,亲女乃女乃的去向,或者说是死是活,呼老太太绝对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只是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她还需要慢慢的去等。
她坚信,是狐狸就终究有露尾巴的一天,她就不信这呼老太太就能一点马脚都不露的,就算她自己查不到,还有弗瑞德说了帮她找女乃女乃的。
“贝贝啊,谁的电话呀,快过来吃饭吧,没敢做口味太重的,你尝尝看吃着合适不……”
方蔷薇喊着郝贝过去吃饭。
郝贝走过去,坐了下来,方蔷薇递给她筷子她说谢谢,给她盛饭,她也说谢谢……
客气又生疏,吃饭时,也只吃粥,菜几乎没动几口的。
方蔷薇就跟没长眼一样,一个劲的拄郝贝碗里夹。
郝贝那一碗粥里全都是菜了,没味口吃,也不知道是东西不对口味啊,还是想到方蔷薇故意诱导她以为爷爷死了那事儿闹的,就是不想看到方蔷薇的节奏,连带的把方蔷薇做的饭菜也给嫌弃上了。
裴靖东看着郝贝就一直拿勺子拌着粥,没有吃的意思,眉头也拢了起来,明明刚才呼弘济夫妇没来时,郝贝还说肚子饿来着……
“不想吃就去休息,等会饿了,我给你做吃的。”
这话张嘴就来,郝贝斜眼看他,心想这是开空头支票的吧。
方蔷薇看郝贝这样,别提有多伤心了,你说她不是担心老爷子吗?那会儿就是看呼弘济着急的不行,才想着试下郝贝的,这也没什么的……
可是郝贝就记恨上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呼弘济冷眼看着,专心吃他的饭,虽然不是为他做的,但他吃的依旧很香。
裴靖东也不吃多重口味的,这饭菜倒合他的味口,于是你就看这几个菜加那些饭啊粥啊的都进了两个大男人的肚子里了。
吃完了,裴靖东主动帮着给收了,方蔷薇没让洗,说带回去洗的。
方蔷薇很想跟郝贝说说话,可是郝贝睡在床上,脸朝墙的,就摆明了,我不想说话,你们别烦我的架式,让她只能干叹气。
裴靖东送了呼弘济跟方蔷薇出去,就跟方蔷薇说:“妈,你做的饭菜很好吃,贝贝是心情不好,所以吃不下去的……”
方蔷薇是听习惯了裴靖东叫的这声妈,可是呼弘济不习惯呀,可以说听着很刺耳。
“停,你管谁叫妈呢?”
裴靖东一脸灿笑,咧了一个大嘴,冲呼弘济就汇报道:“爸,事儿呢是这样的……”
就把他跟郝贝原本就没离婚这事儿给说了。
“什么,你们没离婚,你们怎么能没离婚呢?”方蔷薇不相信的惊叫着,怎么会没离婚,没离婚那她让女儿跟莫扬在一起算怎么会事儿呀!
裴靖东听了方蔷薇那话不乐意了,心想,你这是亲妈吗?亲妈能盼着女儿离婚啊。
“妈,贝贝选择了我,她愿意跟我在一起,难道你希望我们离婚吗?”
方蔷薇让堵的说不出话来了,原本郝贝这儿她就得罪了,这女婿吧刚看顺眼点,这好了,一句话又给得罪了,气得直抹眼泪的哭了起来……
“得,你们都当我是坏人,都当我是亲妈,你这样想,贝贝也这样想,是我活该,二十多年也没有养过她,现在就是把我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扔了,只对她一个好,也换不来一点好的。”
呼弘济也是黑了一张脸,伸手指着裴靖东气的老脸乌黑:“你给你妈道歉!”
裴靖东转而一笑,特别听话的道歉:“我听爸的,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那样说的,你也知道我跟贝贝能有今天很不容易的……”
说着看向呼弘济,寻求盟友一般的说:“爸,你说是吧。”
呼弘济气的都想抽他,这小子,算计到他头上来了,这是赶鸭子上架不行也得行了。
但为了安抚方蔷薇的情绪,只得附合着裴靖东的话来:“是呀,孩子们不容易,都好好的就成了,你哭个什么劲……”
这么一安抚,方蔷薇破涕为笑,抹着眼泪看向呼弘济,道:“那你不怪我瞒你贝贝跟他的事了,也不怪贝贝了?”
呼弘济怔了怔,瞬间就清明了些,哦,这合着是这前后两道沟都等着他跳来呢!
“我生不生气有什么用,老爷子都摆明了不管了,我能怎么着?”说罢狠剜一眼裴靖东,叮嘱着:“你要记得,你们能有今天,那是老爷子的成全,你要对郝贝不好,别说老爷子不饶你,我都不会饶了你的。”
裴靖东目送呼弘济和方蔷薇离去,站在那儿良久,脑海里回放着呼弘济说的每一句话,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怎么想都觉得分不清真假。
郝贝在病房里饿坏了,忍不住扒开门喊裴靖东:“我说,你是要当望夫石的吗?”
裴靖东回头,就看到郝贝小哈巴狗一样苦着一张脸,笑着走回去,问她是不是饿了,点着她的鼻子说她就是作的,你说有好好的饭菜,你不吃,这会儿饿了吧……
郝贝撇嘴,就抱怨,你说她也觉得这样不好,但她已经在努力了,就是没办法把膈应的人和事当作没什么一样的。
方蔷薇这可是她亲妈呀,亲妈都这样对她,你说她能不膈应吗?有时候就在想,方蔷薇真是她亲妈吗?她怎么觉得那么不真实,还没郝妈妈跟她来的亲呢。
这病房可是豪华的,带小厨房的那种,还带着一小冰箱,但是很遗憾,裴靖东打开时,里面除了牛女乃和面包,就只一把面条了……
“要不吃点面包,反正是晚餐啊是吧……”
裴靖东这样说时,郝贝气的鼓着嘴:“我不要吃面包,我要吃面条,你刚才说要给我做好吃的,反正不管,就吃你做的……”
裴靖东囧了,看着小女人这撒娇的样呀,都恨不得把她给吃了的,以前他就盼着郝贝这样的。
“叫声好听的,我给你做,本大爷可是从来没有做过饭的,你这是第一次知道吗?”
郝贝翻着小白眼,夹了他一眼,心里骂他不要脸,但还是开口喊了:“老公,东哥哥,东叔叔,东大爷,给媳妇儿做个面条吃呗,清水的就成啊,然后那上面不有西红柿吗,给切了丢里面煮煮放点盐就好了……”
裴靖东这听的那叫一个郁闷啊,就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老过的,可是这小女为什么要管他叫叔叔大爷的,好像他有多老一样,不禁伸手模了一把自己的脸……
“老婆,说实话,你是不是嫌我老了啊?”
“……”郝贝哑然,这哪跟哪呀。
“哎,算了,只不过比你大了几岁而已不算老的,这样吧,别叫好听的了,来亲亲老公,就给你做好吃的……”
郝贝以前听说过脸皮厚的跟城墙一样的,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现在算是明白了,合着就眼前这位就是脸皮厚的跟城墙一样的。
掂着脚就在男人的脸上亲了一下。
可惜了,男人不高兴,拉了一张脸说她敷衍,这把郝贝给气的呀。
亲亲亲,亲死你得了,怎么就那么欠亲呢,反正她生病着呢,最好传染给他的……
勾着男人的脖子,狠狠的亲上去,法式热吻知道不,这一场由她主导的热吻,最后差点演变成真枪实弹的,还是郝贝喘着粗气说快饿死了的,男人才放开了她。
“好,先把你喂饱了,你再来喂饱老公的。”
男人这满身的火哟,只得蹲厨房里跟面条做奋斗了。
郝贝失神的躺在床上,衣服还有点乱,坐起来,整了个衣服,冲里面喊一声,说她就在外面走一下的……
她还真就在外面走来着,先站在秦汀语的病房外,看秦汀语大着肚子的模样,心中唏嘘着也不知道会生个儿子还是女儿的。
其实她真心喜欢孩子的,不管谁家孩子,她都觉得特别可爱,如果她自己要有个孩子,她会觉得是全世界最可爱的。
但是现在……
顾竞然从秦汀语的病房里出来,看到郝贝时愣了下,笑着点了下头就要离开。
郝贝却是跟在她后面,进了她的办公室。
顾竞然这会儿都要换衣服下班了,拜秦汀语个事妈所赐,她也住在医院的宿舍了,每天下班时还要给秦汀语再做一次检查的。
看着郝贝站在她办公室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了然的说:“你是想问秦汀语什么时候生吗?这个你放心,不用你问,到秦汀语生产时,我也会通知你的。”
郝贝哦了一声,还没有走的意思。
顾竞然就叹气了:“请问郝贝大小姐,你还在什么事儿吗?”
郝贝脸有点红,头也没抬,就说的特别小声:“我想请你帮个忙。”
顾竞然没吱声等她的后话,郝贝这时候才抬了头,关了办公室的门,又走近了一点,就说了她要请顾竞然帮忙的事儿。
顾竞然有点吃惊于郝贝让她帮忙之事——带节育环。
这一般是生过孩子的妇女才会要求戴这个的,未婚的很少有要求戴的。
“为什么?”顾竞然有点好奇,郝贝不像是不喜欢孩子的人,而且郝贝跟裴靖东和好了这事儿,全楼的差不多都知道全乎了的。
要不然秦汀语能天天发疯一样的吗?
郝贝咬着唇,本来说这事儿,都够让她难为情的了,现在还让她说理由,理由么,她还真不是没有,于是就开口说了。
什么理由,无非就是现在还不想要孩子贝,她以前就听人说过这个,可以百分之九十的避孕效果,她既然决定跟裴靖东在一起,那就不可避免会发生关系。
但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最起码现阶段,她还不能让这个事情发生,所以只能来求顾竞然帮这个小忙了。
顾竞然听完郝贝说的理由,有些走神儿。
说实在的,以前她有点看不上郝贝,觉得就是一个胸大无脑的草包妞儿,但此时此刻,她觉得郝贝比她当年能干,如果她当年能有郝贝这点意识的话,也不会生下那个孽种!
门外有脚步声响起,传来护士的声音:“柳主任,你找顾医生吗?她可能下班了……”
“噢噢,没有,没有……”柳晚霞的声音传来,顾竞然挑了下眉头,这个柳晚霞倒还有点意思,是不是太关注她了点呢?
走过去,豁的一把拉开门,冲外面说:“柳教授找我有事吗?”
柳晚霞那脸色有点不好看,偷听让逮了个正着,就没她这么寸的。
只得说没事没事,尴尬的走了。
顾竞然这才走回屋子,坐在办公室桌,转乱笔杆子,问郝贝的月经什么时候。
刚巧,就刚结束没几天,上这种东西,在月经结束后三到七天是最好的。
于是乎,一锤定音,问郝贝什么时候弄?
郝贝的意思越快越好,顾竞然倒也速度,出去一躺回来时,就带着东西回来了,本身就是医生,做这事儿不知道做多少了,特别熟练。
郝贝就觉得有点疼,外加心里有点难受,其它倒也没什么。
而另一间屋子里,裴靖东把那西红柿切的哟,别提有多细了,就觉得这样能把营养成份全煮进水里去,这煮个面条,他就煮了半小时。
没办法,不会煮,水烧了一大锅就用了好些时间,就围在火炉子前看着呢,心里想着美事儿,把媳妇儿喂饱了是吧,让媳妇儿给他生一个大胖小子,得生两个才行……不能让小瑜和小曦比下去。
实在不行,生两个女儿也可以啊。
殊不知,郝贝那边已经把可能生孩子这事儿给仰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