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纵横书 十七回夜明香妃

作者 : 宇下

“夜明香妃!”秦棣心中惊道。

“香姑娘,我正想你!”秦棣对香解意说道。他本想说“我正想见你”,不知为何却说成了“我正想你”。

“呃……”秦棣正想解释,却见香解意倾身向前,飞了过来,举剑便砍。

秦棣只得举剑相迎。香解意剑势沉重,力量强大,让秦棣很是吃惊。

“香姑娘……”秦棣想说什么,可香解意却怒目而视,并不答话。她疯了似的,一剑接一剑,一剑快一剑的斩落。伴着一阵阵香风,一剑比一剑更重。

香解意不是在砍,是在砸!

七八剑下来,已经让秦棣觉得手臂发麻,心神震荡,颇有些吃力。

秦棣觉得事有蹊跷,他决定反击。正当香解意又一剑斩落,秦棣退身,向后一滑。待香解意剑势下行,秦棣腾身向前,重剑斩落。香解意抬剑相格,两把剑撞在一处。

“铛”的一声,如金石相击,香解意的剑碎了,人也碎了。又化作一大团烟尘,闪着光,旋转着,又再一次慢慢地集结凝聚。

此时的秦棣却越来越觉得眼见模糊,精神恍惚,脚下虚浮,昏昏欲睡。秦棣用牙一咬舌尖,疼痛刺激,他的心神一震,略显清明。他立刻警觉到,自己可能中了迷香一类的幻药,从而出现了幻觉。如果再耗下去,幻象深重,将难以自拔。所以他果断的决定闪人了,趁着那团烟雾还未聚集成形,秦棣收剑转身,冲回了阵盘之中。

秦棣端坐在石桌旁的小凳上,持灵力内视,他惊异地发现,体内混入了不少污浊之气。他催动灵力,将那些污浊之气逼出,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恢复如初。

阵铃震,小花又失一瓣。

秦棣只剩下一次机会了。

这一次秦棣没有盲目选择。他仰着头,静静地坐在石桌旁。薄雾轻轻,星光朦朦。星光下的薄雾,似有某种规律,在缓缓旋动。有风,却吹不散这轻轻雾气。

阵镇是一座大型的机械建筑,是一部庞大的机器。能量源自于天地灵气。这部机器要正常运行,内部的灵气流动就必须通畅。阵法是运行的规则,整座阵镇都是循法运行的,灵气的流动也是如此。所以若能感知灵气流动的规律,也就能从中窥探出阵法运行的规则。

道理如此。可真要发现其中奥妙,哪有那么容易!

秦棣起身,重新进入第一道阵径,他摘回了一朵粉白的花。秦棣站在石桌上,他将花朵揉碎攥在手中,而后腾身而起,将花瓣抛向空中。也许是花瓣太大了,不一会儿,飘飘洒洒地落下了,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

秦棣又采回一朵花,用掌中灵力将其震为粉末,再一次抛向空中。他懊恼的发现,这次的粉末太细了,薄雾朦胧中啥也没看见。

用花是不行了!秦棣思索片刻,他想到了夜蝶。

那些夜蝶散化的烟尘是有光亮的,具有很理想的观察效果。

可问题是,怎么抓过来呢?

秦棣再一次进入到第二道阵径。拐过那道弯口,刚才爆起的大团烟尘,又变回了蝶群,依旧静静地栖息于篱墙之上。秦棣试了几次,他发现不论是自己接触到任何一只夜蝶,或是试图用掌中灵力束缚住它,这些夜蝶都会散化,从而惊起蝶群。但蝶群不会飞出弯口,偶尔有几只飞出,也不会离开太远。他无法将哪怕一只夜蝶带入阵盘之中。

秦棣无奈的回到阵盘之中。他坐了一会儿,转了两圈儿,然后他再次进入第一道阵径。再然后,他舀着一枝花,又进入了第二道阵径。

不能用手,不能用灵力,于是他用了一枝花。

这次,他只在那弯口前站了一会儿,便有两只夜蝶飞出。并且,随着他,一路飞来。当他再回到阵盘之中的时候,两只夜蝶也随后飞入。

秦棣举着那枝花,站在石桌上。两只夜蝶在他面前绕花翩翩。

秦棣吹了两口气,吹散了两只蝶。

两团荧蓝的烟尘合为一股,而后旋旋上升。这一股荧蓝融入薄雾之中,随着雾气旋动。秦棣紧紧地盯着雾气中那一带幽幽的蓝光。不多时,他便惊喜地发现,在某一个方向上出现了一丝抽离。接下来的几次,均有隐隐的蓝光从同一个方向飘出。而后空中的荧光越来越弱,渐渐的便寻不见了。

秦棣拈着一枝花,走进了与那个方向相对应的一个缺口。

这里面没有花,没有蝶,没有雾,也不见那小楼。只有幽长曲折的石径,与两旁暗黑的篱墙。

不知走了多久,秦棣发现自己似乎在绕圈儿。篱墙外,他经过了三棵树。他发现那三棵树长得一模一样,也许原本就是同一棵。第三次经过时,秦棣在树前停了下来,他仔细地看着那棵树。树不太高,约有两三层楼。主干上分出两枝,形成一个丫口,丫口之上枝叶相合,形成一个菱形的洞口。

秦棣在树下站了一会儿,然后腾身,对着那个洞口跃了出去。

秦棣落“地”了,可他感觉自己似乎没有落在地面上。因为他觉着自己没怎么下坠,他觉得自己站的地方应该有一定的高度。

周围很黑。

秦棣刚迈出一步,便觉一阵香风袭来。他侧身躲避,却觉得腰间已被什么东西缠上。他伸手去拉,入手是如丝绸般软滑。接着他的手脚身体皆被缠绕束缚,双手被拉起,整个身子被固定在某一处不得动弹。

当然,这种束缚,对秦棣来说算不得什么,他可以轻易摆月兑。但四下情况不明,秦棣没有轻举妄动。

一支蜡烛点亮,在床头。

这是一支蜜香蜡,须臾,秦棣便闻到了蜂蜜的甜香。他看见了坐在床边的女子,正是香解意。乌黑的长发自一侧肩头垂在胸前,她只穿了一件轻薄的丝质睡袍,瞪着一双大眼睛,俏生生地坐在那儿。

秦棣盯着她看了老半天。尽管他知道这样很不礼貌,可那精致的面容,明媚的双眸,俏皮的神情,着实让人不忍移目。

这里竟是香解意的卧房。而自己则被白色的绸带,五花大绑于靠窗的墙角。

“姑娘就是这么待客的吗?”秦棣看着香解意问道。

香解意浅浅一笑。“夜里从窗户闯进姑娘闺房的人,是怎样的客呢?”

秦棣自觉失态,他避开香解意的目光,轻咳一声道:“在下也是迫于无奈。无心之举,请姑娘见谅!”

他抬眼看着香解意,笑道:“我这儿有一枝花,刚才在园中采的,送与姑娘。”

香解意起身,轻挪莲步,款款而来。丝袍之内,婀娜尽显,风情无限。她走到秦棣面前,取下秦棣手中的花,柔柔地问道:“公子深夜来访,意欲何为?”

“太平无颜色,长安少红妆。”

秦棣看着她的眼睛吟道——

“谁叫明珠沉沧海,谁让梅兰自不香。

·青红楼外,月下纤郎。

·满身玲珑,如玉儿琢的一样。

·一体芬芳,叫人思乱了心肠。

·世间怎会有如此娇娘?

·她只能在梦里,她本该在天上。”

《夜明香妃》中京·夜雪白.

“夜雪白果然赞得不差呀!”秦棣轻轻地叹道。

香解意笑道:“可惜他上次来时,除了留下这首词,什么也没干。”

“天作完美,只可敬慕,何敢亵渎。”

香解意伸手一拉绑在秦棣身上的绸带。那绸带一松,而后顺势轻轻挽上了她的身体。香解意退了两步,看着秦棣。“那么,公子何事?”

“幽官!”

“什么?解意不明白。”香解意满脸疑惑。

“你的身份我很清楚,你们的事情我也很清楚。我有事要你们去办!如果你们想跟我耍花招,我会让你们无法在京城立足。”秦棣笑了笑。“即使在整个瀚国,今后也很难存在下去。”

“哦,那可不好。解意是瀚人。我从小便生活在京城,这要是离了京城,一定会不习惯的。而且,我新练了几支歌舞,还没有演出呢!我看,我还是不要离开的好。”

“那就对了,让他来见我。三日之内!千万不要怀疑我安平府的诚意。”

秦棣看了看窗外,说道:“时候不早了,秦某就不打扰姑娘休息了。”

香解意一指楼梯。“秦二哥可以下楼走门。以后也都可以走门。”

“我也没想走窗户啊!”秦棣心中想着。他对香解意笑了笑,转身下楼去了。

秦棣下楼走到门口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这让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泡在碗里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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