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舒皱巴着一张脸,蹭到叶鸣身边,委屈的小媳妇状,“可不可以换个人,”
叶鸣斜睨他,“换谁,我跟随景西去丹颖,你留下来看家,”
天舒摇头,“我不行我不行。”
叶鸣嗤笑,“量你也不行。那换谁,阿离琵琶骨上的伤还没好,你让一个伤者去照顾另一个伤者,”
天舒死皮赖脸的黏在叶鸣身上来回蹭,“所以说啊!快发展内线成员啊!偌大一个景府,连个能用上的人都没有,太磕碜了!”
叶鸣扬手,准备揍他:“你到底去不去?”
天舒点头点的像小鸡啄米:“去去去去!回来的时候你要好好慰劳我!”
叶鸣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将他推开。天舒又贱兮兮的凑过去,在叶鸣耳边念叨了些什么。叶鸣还来得及生气,穆悦观瞪着眼看他们,冷声道:“有完没完,还走不走?”
原本想的是和白前一路同行,结果突然冒出来个景西和天舒,穆悦观窝了一肚子的火。
白前拍拍她的手臂,安抚道:“让他们说完。”
穆悦观撅嘴不说话,白前暗自叹了口气。穆悦观的变化很大,原先只是你按少不经事的顽皮,做事比较随性。但现在她有了心机,肚量心胸却也狭窄许多,再没有先前的天真烂漫。
对此白前不知道该如何,他从来没有应对过青春期的女生,根本模不清她们的脾气。
那边叶鸣听过天舒的话,一脸严肃深沉的想着什么。天舒笑道:“你好好考虑一下,这不管对景家还是在景家生活的我们,都是个突破。”
说罢,天舒转头钻进另一辆马车,白前能听到他大笑着调侃景西:“我们的第一武士,被迫坐马车的滋味如何?”
叶鸣竟然没有去责骂天舒。白前隐约觉得天舒刚刚对叶鸣说的话非同寻常,但叶鸣看过来的眼神却没有丝毫波澜,只是笑着道了声“注意安全”。
马车晃晃悠悠,想起第一次坐马车时,还正是水土不服的时候,整个人都蔫掉了。习惯真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啊。
白前夹着铅笔,用头上挠了挠,问穆悦观:“帝君喜欢什么东西?”
穆悦观想了半天,脑子中一片空白:“这些事一直都是哥哥操办,我也不知道。”
白前指指外边道:“去问问景西。”
穆悦观撅嘴,撇开头:“不要!”
白前无奈的写了张纸条,拍拍小哑巴的头,柔声道:“把这个给前边的车子送过去,可以么?”
小哑巴眨眨眼,接过那个纸片,然后放进嘴里吞下去了。
“……你们就认准了我行动不方便是不是?”白前有点抓狂,这个小孩从来没办法沟通,脑回路比景西还奇怪!真跟他一起生活,那忍受景西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白前眉角跳动,压着脾气尽量放慢语速,对小哑巴解释道:“天舒你认识的吧,就是老逗你玩的那个。你去叫他过来,晚上我让你加餐吃甜点。”
小哑巴还是眨眼,毫无征兆的就转身蹿了出去。白前无力扶额,跟这个孩子沟通必须要加上“甜点”这个附加条件,好像没了这个他就完全听不懂人话了。
不过小哑巴去了之后再也没回来,白前有点担心,也不找穆悦观了,直接自己扶着双拐挪到车辕处。车夫见状忙停了车,白前站稳之后,看着前边的马车直想咬舌头。
忘记他们也是在行进的了!
白前石化在原地,好在天舒忽然探出个脑袋,笑眯眯的看了白前一眼,便让车夫停了下来。白前走不快,以龟速行进,到近处时天舒笑道:“景西说这小鬼不会没事跑过来这边,让我看看外边。还真是猜对了。”
白前说道:“来问些事情,这小家伙不配合。”
里边景西低低的说了句什么,天舒“哦”了一声出来,在白前上车时扶了一把。白前笑道“多谢”,天舒摆摆手,又指指车厢里。
是景西的意思?还是说别被景西听到?
白前也没猜明白,进了车厢看到小哑巴正趴在一边啃东西吃,伸手把他拎过来教育:“你没完成任务,不能吃。”
小哑巴滴溜溜的转着黑眼珠,只管伸手去拿吃的往嘴里塞。白前拍开他的手,故作严肃道:“不能吃。”
天舒在一旁笑道:“你就让他吃呗,这里还有很多。”
白前认真道:“吃多了肚子难受,不能吃了。”
天舒捂着嘴“嗤嗤”的笑:“你还真像个当爹的。”
白前尴尬的笑笑,把小哑巴按在自己身边:“哪里。这孩子被我牵连进来的,也找不到他父母,只能先带着了。”
天舒道:“总‘这孩子’‘小家伙’这么叫,不给他取个名字?”
白前犹豫:“不好吧,万一他父母给他取有名字的话……”
“那些无所谓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见到他爹娘呢,见到的时候再说呗。”
白前真的沉默下来想名字,对面一声轻咳,景西像是在提醒他们自己的存在。白前抬头望过去,景西端坐在对面,脸色依旧青白,眼底的青色晕开,看起来很憔悴。
白前收敛了心思,办正事:“我是想来问问,给帝君送礼,有没有什么潜规则?”
景西低头,隔了一句话的时间,才淡淡的看了白前一眼。白前被他看的莫名其妙,忍不住反问:“怎么了?”
景西还是不说话,掏出一个瓷瓶,倒了丸药吞下,然后还是定定的看着白前。
白前被他看毛了,缩了缩脖子,却瞪着眼强做出气势:“你干嘛啊!”
景西忽而收了目光,淡淡的看向侧面,语调平冷:“没。”
白前抱怨:“没事你干嘛那样看人,慎得慌。”
白前转头看天舒,想得到他的赞同,拉一个同盟。天舒却吹口哨望天,丝毫不关注这边的事情。
……大哥你的演技太浮夸了你知道么?没事也要被你这么表现出来点事情了好么!
白前没吐槽,本着解决正事是首要任务的精神,严肃认真的准备再问一次。小哑巴却突然蹿了过去,模模景西的手背,又趴在上边“呼呼”的吹了两口气。
白前:“……这啥意思!?”
“噗嗤”天舒再也忍不住了,问道:“你小时候没有过么?摔破皮了,就吹两口气,什么‘痛痛飞走’之类。”
“……好像……没有……”
白前嘴角抽搐,这是哪辈子的事情了啊!就算有,那肯定也是幼儿园的时候!大家都是成人,哪里还有这么来的。等等……摔破皮?
白前惊疑的看看景西,问小哑巴道:“你是说,你要把他的伤口吹走?”
小哑巴眨眨眼,天真单纯的样子。
白前觉得有些不好了。这什么状况!景西看自己的意思是在说“我受伤很难过你快来慰问我!”么?后来又是说“你没意识到我就吃药给你看你快想起来!”么?这是那个冰山景西会做的事情?也……太……幼稚了吧……
再等等!也就是说,四个人里只有自己没看懂他的意思?小哑巴这个小怪物都看出来了,只有自己没明白!只有自己,这个最年长的人,没看出来!?
白前“呵呵呵”的讪笑起来,一本正经的看着景西:“景西,我们来谈谈人生……”
这人从一开始就闷的不行,什么话都不爱说。一开始以为是那种酷酷的型男,崇尚行动解决一切。但现在仔细回想一下,种种事件表明,根本不是这个样子啊摔!
他只是别扭而已!不是不愿意说,而是不好意思说!
景西脸色有些尴尬,别戳穿心事对他来说简直是生命不能承担之重,干脆装模作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白前扶额:“景西,我道歉,进来应该先问问你的伤势的,这是我不对。但是,作为你来说,你能不能坦诚一点?”
对,就是坦诚。稍微坦诚一点,把身上那层膜撕掉,只需一个小口子就好。这样,自己和他会相处的稍微好一点吧。
景西表情僵住,慢慢转头去看白前,神色莫测,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试着码字的时候听音乐来着。
于是思绪像月兑缰的草泥马滚滚踏过,根本把持不住。
╮(╯﹏╰)╭
你们猜猜是从哪里开始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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