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容江,邓锦春的案子,你们检察院先继续审讯,看他最后供出了多少与曾高强有关的,我们再做打算,曾高强那边,先不要去打草惊蛇。”黄海川接完关锦辉的电话,对成容江说道,他并不想将案子这么快上报到省检察院或者省纪委,
虽然省纪委书记谭正是让他觉得值得信任的一个人,但正如关锦辉所说,邓锦春目前供出来的也许只是冰山一角,黄海川潜意识里还是想等案子再挖出更大的内幕后再考虑,打蛇不死,徒留后患,黄海川要做就要一击致命,这才是他的风格。
黄海川并不知道关锦辉突然打来电话邀他吃饭会是受陈同进所托,否则的话,黄海川肯定会深思,市检察院那边,肯定是有办案人员对外泄密了,因为黄海川此时也才从成容江这里得到汇报,而曾高强却也已经是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成容江听了黄海川的决定,也没异议,笑道,“市长这么打算,那我们照做就是,曾高强那边,我们肯定不会去惊动的,想调查也没那个权力。”
成容江在黄海川办公室没有久呆,等他离开后,黄海川没过几分钟也离开,今晚是关锦辉主动相邀,虽然离约定的时间还早,但黄海川不仅要去,而且要早早过去,内心深处对关锦辉的怀疑和观感是另外一回事,但面子上的功夫也仍必须做足,在黄海川的词典里,从来就没有人走茶凉四个字,关锦辉虽然退休了,但黄海川也不会因此表现出半分怠慢来,况且他还得考虑关锦辉和萧家也还是有点关系,虽然萧国栋说起关锦辉来,评价并不是那么的好,但关锦辉终究是出自萧定平的麾下,这是一层不容抹杀的关系。
其实黄海川心里对关锦辉的印象也是矛盾的,一方面,关锦辉几次对他的请求都十分给面子的答应了,不管关锦辉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人家毕竟是给予了他照顾,而且不只一次,就冲这一点,黄海川也必须记下心来感谢,但另一方面,林虹的话也让黄海川深思,关锦辉并不像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
也许,关锦辉是个双面人,还是隐藏得极深的那种。
黄海川赶往酒店时,曾高强已经早就到了,他是在关锦辉刚给黄海川打完电话后就到的,关锦辉上了一趟卫生间,陈同进看着耷拉着脑袋坐在一旁的曾高强,气就不打一处来,轻斥道,“知道偷吃不知道抹干净,你早晚会栽大跟头,我很早就说过这句话,你偏偏听不进去,现在麻烦来了,这一关,你要是过不去,我看你这个副市长也别想当了。”
“姐夫,没那么严重吧,我想那黄海川总要给您一点面子的,再说您都请关省长出面了,相信他不会做得那么绝的。”曾高强苦笑道,他现在是心乱如麻,惊慌失措,只不过面上强自镇定罢了。
“黄海川要是给我面子,当初达飞也不会被治安拘留,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到现在还用我跟你说吗。”陈同进盯着曾高强,脸色难看,要不是这个妻弟是他重点提起来的在代表陈家在官场上利益的代言人,他真是不想下力气去扶持曾高强,才刚当上副市长没多久,就已经招来了这么大的麻烦,虽然那麻烦是曾高强在担任卫生局长时就留下的,但在陈同进看来,都是曾高强不堪大任的表现,这样的人,浪费了他大量的人脉关系和政治资源,怎能让陈同进不心痛,他现在是一肚子火没处发,要不是在家里,陈同进早就劈头盖脸冲曾高强一顿臭骂了,别看他是六十多岁的人了,脾气仍然是火爆得很。
“姐夫,那时候您主要不是想让达飞受一点教训,收敛收敛他的性子,这才没大动干戈嘛,不然黄海川怎么敢不给你面子。”曾高强讨好的笑着,“再说这次关省长也出面了,我看黄海川不会那么绝的。”
“你看你看,你看个屁,你要是会看得那么准,你现在就不用坐在这里。”陈同进恼火道,他心里还有句话没说出来,关锦辉的面子再大,那也已经是退休了,副省长,前头要是再加上退休两个字,那影响力就得大打折扣,就好比他,之前也是堂堂的省委常委兼南州市委书记,现在退休多年了,影响力又能有昔日的几成?陈同进只是担心关锦辉随时会从卫生间回来,没敢说出来罢了,他今晚还请人家关锦辉帮忙来着,这话要是被关锦辉听到,多少会让人家不高兴。
,话音刚落,关锦辉就从卫生间回来,陈同进也止住话,没再训斥曾高强,让外人看笑话,他这张老脸也挂不住。
“老关,等下就靠你多帮忙关说几句了。”陈同进看了下时间,估模着黄海川可能也快来了,转头对关锦辉说道。
“放心吧,我尽力。”关锦辉笑了笑。
黄海川到来时,并没有想到陈同进和曾高强也在,脸上的笑容骤然一滞,随即就又恢复正常,笑道,“关叔,我说我今天早上起来怎么就听到喜鹊叫了,刚才我还在琢磨着这都傍晚了,也没见今天有什么好事,刚琢磨完,您的电话就来了,原来是您老要请我吃饭了,敢情是这么一件大好事。”
“好你个海川,这张嘴巴是越来越能说了。”关锦辉笑着指了指黄海川,黄海川一番话,说得他眉开眼笑,不动声色的瞥了一旁的陈同进和曾高强一眼,关锦辉暗道黄海川的城府是愈来愈深了,这就是官场,能让人迅速成长的地方,也最能锻炼人的地方。
“哟,陈老书记也在。”
黄海川在跟关锦辉说完话,这才像是刚看到陈同进一般,笑容满脸的跟陈同进打着招呼,看向曾高强,黄海川脸上的笑容则少了许多,略显漠然的点了下头。
“黄市长,久违了。”陈同进并没有站起来,倚老卖老的坐在椅子上,他自认有这个资格。
“是有些日子没见到陈老书记了,陈老书记风采依旧,老当益壮。”黄海川淡然的笑道。
“海川,坐吧,今天就是朋友间吃吃饭,咱们就不去讲那些繁文缛节了。”关锦辉招呼着黄海川坐下,晚上虽然是陈同进要为曾高强的事说项,但却是以他的名义请黄海川吃饭,关锦辉要作为主人招待。
黄海川也不客气,径直坐了下来,从进来看到陈同进和曾高强也在,黄海川哪里还会不明白今晚关锦辉请他的这顿饭是什么目的,唯一让黄海川意外的恐怕是关锦辉竟会和陈同进有关系,只是不知道两人只是那种点头之交,关锦辉是出于不好拒绝的心态下才帮忙出面,还是两人间的关系另有说道。
这家酒店是关锦辉常来的酒店,关锦辉让服务员按照老样子上一桌菜,一直坐着不曾吭声的曾高强这会也勤快的站了起来,殷勤的开酒倒酒,在场就他身份职务最低,今天还是为他的事求人,曾高强现在不装孙子都不行。
“海川,要不要先来一杯?”关锦辉看着黄海川,笑道,“你可别跟我说不会喝,上次吃饭,我看你酒量比谁都好。”
“关叔,你这纯粹是冤枉我,我就没酒量好过的时候。”黄海川连连摆手,他从来没在酒桌上逞能过,上次和关锦辉喝酒,还是萧国栋和省军区司令周东方也在场的时候,黄海川当时多喝了几杯。
“甭管好不好,我知道你能喝就行。”关锦辉笑道,“晚上也不用工作,你也别拿要工作的借口推月兑,今晚必须喝几杯,这冬天呀,喝几杯白酒,身体才暖和。”
“关叔,现在天气压根就不冷,春天要来了。”黄海川苦笑,桌上的酒是五十二度的飞天茅台,黄海川对白酒并不是很感冒。
“那也不管天气冷不冷了,喝就是,海川,我敬你酒,你好意思不喝吗。”关锦辉笑着摆起了长辈的架子。
“关叔敬我,我自然得喝。”黄海川笑道,关锦辉退休之后似是连喝酒的兴致都高了。
“这还差不多。”关锦辉高兴的笑了起来。
说归说,关锦辉并没真的就端起酒跟黄海川喝,刚才更多的是为接下来铺垫的玩笑话,关锦辉此刻话锋一转,笑道,“海川,陈老书记的酒量可是大得出奇,以前在南州官场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今天晚上,我看你们这一老一新的两代南州市领导可得好好喝一杯,新老交替,万物更新。”
“老咯,不中用了,连喝酒都不行了。”陈同进摆了摆手,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些许笑容,虽然有些生硬,但总比刚才好上许多,陈同进这也是无奈,关锦辉在帮他们,他自己也不好一开始就搞砸,否则曾高强的事能不能成姑且不说,他就先对不住关锦辉。
“陈老书记是老当益壮。”黄海川又是笑着重复说了一句。
饭菜上来时,吃了几口垫下肚子,陈同进就给曾高强使了个眼神,曾高强会意,端起酒杯站起来,“黄市长,我敬您一杯。”
“嗯。”黄海川看了看曾高强,声音像是从鼻孔里哼出来。
曾高强见状,依然是陪着一副笑脸,今晚装孙子要能解决问题,曾高强不介意从头到尾装到底,嘴上继续道,“黄市长,我刚担任副市长的时间还短,有些工作可能做得不到位,可能也犯了一些错误,黄市长您要是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尽管批评,我一定虚心接受,认真聆听黄市长您的教诲,这杯酒,我敬黄市长您,我先干为敬,黄市长您随意。”
曾高强说完,一杯白酒,一口就直接见底,只觉一股火直接从喉咙烧到了肚子里,坐下来就赶紧吃了两口菜,这样喝白酒,饶是他这种经常应酬喝酒的人也受不了,今晚这杯子并不是那种小杯子,一杯的分量不少。
黄海川只是轻轻沾了一口,就没再动,曾高强的话,听得他鸡皮疙瘩都快起来,心里头更是冷笑,曾高强还真是能屈能伸,要是早有这个态度,何至于现在。
“不错,作为一名干部,就要有敢于直面错误的勇气和姿态,不要犯了错误不承认,老虎**模不得,那样的干部,我最是瞧不起。”关锦辉看了曾高强一眼,出声说道。
黄海川不动声色的瞅了瞅关锦辉,关锦辉话里有话,话里偏向曾高强,那意思是要帮曾高强说情了,即便是有点心理准备,黄海川此时仍是心里一紧,关锦辉若要掺和进来,他还真得顾虑关锦辉的面子。
“海川,咱俩也来喝一下,不过咱俩就都随意了,我也不逼你要喝多少,我们各自看心情,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喝酒嘛,就是图个兴致,拼酒就落于下乘了。”关锦辉笑道,他刚才说要让黄海川喝几杯,并非是真的有那意思。
“关叔,您这话总算是让我一颗心放回肚子里了,刚才关叔您那么说,我就怕今晚站着进来,躺着出去,这一颗心呀,七上八下,还提心吊胆的,就怕被关叔您灌上几杯白酒,那我真得横着出去。”黄海川笑了起来。
“海川,你呀。”关锦辉被黄海川的话逗笑。
两人各自喝了一口,关锦辉放下酒杯后朝陈同进的方向看了一眼,陈同进略微沉吟,只听其开口道,“黄市长,高强的事情,能否给我个面子,点到为止?从今天开始,我保证他在市里也不会刻意跟你对着干,还会尽量支持你。”
早就在等着这一刻的黄海川暗道了一声果然来了,就知道陈同进和曾高强一块出现肯定是为了邓锦春的案子,黄海川此时却哪里是那么好说话的,装疯卖傻的道,“陈老书记,瞧您这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呢,曽副市长有什么事?”
“黄市长,你……”陈同进眉毛直抖,他本就是个火爆脾气的人,而且虽然已经退休,但仍然喜欢摆个老资格,眼下黄海川明明知道,却是故意装傻,陈同进被气得三尸神暴跳,可惜黄海川不是他的妻弟曾高强,陈同进没办法发飙,这会还是在求人来着,可怜了他这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一肚子火死死憋着。
“陈老书记,我真的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您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气,对身体不好。”黄海川再次笑道,不仅装傻,说话还很恶心人。
“老陈,来来,先坐,先坐。”关锦辉这时候赶紧站出来当和事佬,又是看向黄海川,“海川
,你和陈老书记估计还没喝过吧,我看你们俩也得喝一杯。”
“那是肯定的,我一向十分敬重陈老书记,他在南州市担任市委书记的几年,为南州市的发展做出了突出的贡献,奠定了南州市现在的良好基础,这都是以陈老书记为核心的上一届领导班子的功劳,这杯酒,我必须敬陈老书记。”黄海川很是认真的说着,端起酒就站了起来,以示对陈同进的敬意,嘴上还道,“陈老书记,您坐着就好,别站起来。”
“好,好,长江后浪推前浪,黄市长,你……你很好。”陈同进看着黄海川,那平静的眼神下,愤怒的火焰在燃烧着,眼看黄海川已经先喝为净,陈同进端着酒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那是被黄海川给气的。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黄海川心里暗自为陈同进的话补全了下一句,心里还多加了一句,老而不死是为贼,这话他用来评价过陈同进好几次了,今天还是要说一次,只不过没宣诸于口罢了,像陈同进这样退休了好多年的领导干部,黄海川不反感他们继续发光发热,为市里的发展出谋献策,只要是对南州市发展有益的,谁都会认真听取不是,但要是像陈同进这样不是关心南州的发展,而是还想利用仅剩的那点影响力,为自己和家人捞取利益,黄海川断然不会给予面子。
陈同进只是轻抿了一小口,而后就面色阴郁的坐着没吭声,以他的性格,此时还没拂袖而去也已经是忍得极为辛苦。
曾高强此时脸上还是陪着的笑脸,笑得跟机械一般,很是生硬,黄海川看似平和的笑容下已经是暗藏杀机,很不给面子的连陈同进也顶了回去,这让曾高强一颗心直往下沉。
陈同进气归气,仍是不忘目的,刚在黄海川面前碰了个软钉子,这时候他也一时张不了口,而是看了看关锦辉,那意思不言自明,关锦辉心里头无奈的叹了口气,脸上看似关心的问了一句,“海川,听说市第一医院院长邓锦春的问题很严重,你们市检察院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证据?”
“是有那么一回事,没想到关叔您也听说了。”黄海川笑道。
“当然听说了,市里省里那么多老干部,谁会没病没灾的?那邓锦春担任第一医院院长多年,也为不少老干部看过病,很多人都还是知道他的。”关锦辉笑了笑,“我也有见过他,看起来很忠厚的一个人,没想到也会是个巨贪,哎,医者仁心,也不知道他当医生当哪去了,这样的人,确实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关叔说得极是。”黄海川点头附和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关锦辉嘴里这样一些话,在黄海川听来却很是讽刺,看向关锦辉的眼神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人不可貌相,邓锦春是那样的人,关锦辉这个曾经身穿警服,头顶国徽,更是被授予过副总警监衔的人又会是什么样?
“海川,邓锦春的案子既然已经有充足的证据,我看也早点结案为好,让这种败类早日接受国法的审判。”关锦辉看着黄海川笑道,他话只能说到这种程度,黄海川会明白他的话,想要给他面子的话,也会表态,不想给他面子的话,那他说得再多也没用,还会自找没趣,他也不想为了帮陈同进也碰个软钉子,说句难听的,他能帮忙到这份上,也是尽心了。
“关叔,您说得挺有道理,但这案子现在已经不是市里能决定的,移交到省纪委了,现在省纪委接手,市里只能是从旁协助了,怎么做是他们说了算。”黄海川苦笑道,那表情也像是在对陈同进说不是他不给陈同进面子,而是他现在也决定不了。
“是嘛,这么快就移交省纪委了?”陈同进诧异的看着黄海川,眼神又不着痕迹的往陈同进和曾高强的方向瞥了一眼,嘴巴已经是紧紧闭上,黄海川说的话就算是故意糊弄他的,但也特意给他准备了一个台阶下,陈同进哪里会再多说什么。
“黄市长,这么说来,有些事,你是一点通融的余地都没有了?”陈同进脸色铁青,他哪里肯信黄海川的鬼话。
“陈老书记,什么事您可得讲清楚,我不是那么不讲情面的人。”黄海川笑道,铁了心要恶心人到底。
陈同进已是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总不能说曾高强和邓锦春的案子也有牵扯,接受了邓锦春的不少贿赂,这种话,大家心知肚明即可,谁能拿到桌面上讲?黄海川装疯卖傻的另一层意思代表着什么,在座的人都明白。
关锦辉暗暗叹了口气,没想到黄海川和和气气的背后拎着的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边上的曾高强早就脸色惨白,黄海川摆明了是一点都不给面子了。
“黄市长,我……”
“曽副市长,来,咱们虽然在一起共事,但坐在一起喝酒的机会好像还真不多吧?也不知道过了今晚,下一次喝酒会是什么时候,我再跟你喝一杯。”黄海川打断曾高强的话,笑道。
黄海川的话几乎是让曾高强手上的杯子险些掉到地上去。
脾气火爆的陈同进再也忍受不住,拍案而起,冷冷的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老陈,老陈,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关锦辉站了起来,叫了陈同进两声。
陈同进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到了门口,似乎是顾忌关锦辉的面子,终究还是回头说了一句,“老关,今晚是你做东,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是有些黄口小儿太过于张狂,这饭,我吃不下去,今晚我承你的情,改天我请客向你赔罪。”
陈同进说完就扬长而去,曾高强见状,脸色阴晴不定的在原地站了一会,最后朝关锦辉挤出一丝笑容,很快也追了出去,事情到这份上,曾高强最后也没再跟黄海川多说半句。
“关叔,这陈老书记是怎么回事,脾气倒是挺大的。”黄海川依旧是面带笑容的坐在原地,一点也不着恼。
“这陈老书记的脾气确实是比较大。”关锦辉摇头笑了笑,瞥了黄海川一眼,心说你都把人家气到那份上,脾气再好的人也得发飙,也亏得黄海川愣是能装到这份上,他一开始还道黄海川的城府越来越深,现在还得多加上一句,恶心起人的本事也一点不差。
“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关叔,咱们继续吃咱们的,不能因此坏了心情。”黄海川笑道。
“也好,难得有机会,咱们今晚好好聊聊。”关锦辉笑了笑,听着黄海川的话,神色古怪,幸好被气的不是他。
且不说黄海川和关锦辉继续留下来吃饭喝酒,心情一点不受影响,曾高强追着陈同进出去后,嘴上连连道,“姐夫,你消消气,消消气,你年纪大了,不能大动肝火,那对身体不好,我早就说过了,黄海川就是那么混账的人,咱们就当是碰到疯狗了。”
曾高强不说还好,一说就点燃了陈同进的火药桶,冲着曾高强就是大骂道,“老子大动肝火还不是为了你,你要是给我争气点,我犯得着热脸去贴他的冷**。”
也幸好这时候是在电梯,碰巧除了他们两人外没有外人,否则曾高强怕是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要是被人认出他这个副市长被人骂得狗血淋头,曾高强一张脸都没地方搁,骂他的人是他的姐夫,还是他的靠山,曾高强此时只能乖乖的站着挨骂,等陈同进骂完了,消气了,他才能再说别的。
出了电梯,曾高强仍是半句都不敢多说,这会酒店的人进进出出的,保不准有认识他的人,而陈同进的脾气他是清楚的,在气头上的时候,什么场合都会骂,曾高强可不想这时候撞枪口上。
一直到上了车,曾高强看陈同进似乎也没那么大的火气了,这才又小心说了一句,“姐夫,那黄海川说案子移交到省纪委去了,我看他是故意糊弄人的,我在检察院的内线傍晚才刚跟我报信说邓锦春是那时候才松口的,黄海川怎么可能那么快把案子移交到省里去。”
“糊弄人的又怎么样,他的意思已经搁那了,就是半分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你以为你这个副市长还能当得安稳吗。”陈同进怒声道。
“把我逼急了,我也豁出去了,跟他不死不休。”曾高强咬着牙,发狠道,他这个副市长来之不易,陈同进退休多年能再将他捧上副市长的位置,也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曾高强自个更是享受这权力带来的荣耀和快感,要是黄海川真的要利用邓锦春的案子置他于死地,那他就算是进监狱也要拉黄海川陪葬,大不了一命抵一命,反正他要是沦为阶下囚,这后半辈子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光脚不怕穿鞋的,拉黄海川陪葬,他还赚了。
“说什么混账话。”陈同进瞪了曾高强一眼,警告道,“你别给我乱来。”
黄海川和关锦辉吃完饭后,两人换了个地方喝茶,关锦辉也不再提半句陈同进和曾高强的事,两人只是闲聊,拉着家常,关锦辉退居二线,如今清闲得很,笑着让黄海川有空多上他那坐坐,反正他现在有大把的时间,虽然在省人大挂着副主任的职务(前面的章节,好像有将副主任写成副委员长,有时候写快就写糊涂了,要是有写错,这边纠正一下。),但关锦辉并不太管事,人大的工作,基本上是务虚,关锦辉没多大的兴趣。
到了九点多,黄海川将关锦辉送上车,自己也才离去。
坐在车上,还不到一两分钟的时间,黄海川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看到打电话过来的人时,黄海川登时就头大了两圈,翻着白眼接起了电话,“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啊。”电话那头的宋致娇哼了一声,“大市长,你这几天够忙的,每次都说没时间,啥时候有空出来陪我玩半天呀。”
“你以为我像你成天没事干吗。”黄海川没好气的说着,这小丫头看样子是玩疯了,一点也没有上班的心思,黄海川也懒得为对方瞎操心,反正小丫头家里不差钱。
“我知道你忙,但也要劳逸结合嘛,一紧一松,张弛有度,这样才是正确的工作态度嘛,瞧瞧,我为你想得这么周全,你以为我是故意要让你出来陪我玩的呀,我这主要是为了你着想,怕你工作太累。”宋致理直气壮的说着,什么话到了她嘴里,没理的都能变成有理。
“好吧,我就不劳你多挂心了,小姑女乃女乃,你自己吃好玩好睡好就行了,只要少来骚扰我,我就能多放松一下。”黄海川无奈的摇着头,心里头又好气又好笑,这小丫头真的是快无敌了,起码他是治不住了,每次都得甘拜下风。
“哎呀,海川哥,你总是说这种让人家伤心的话,好像我很烦人似的,以后人家真的不敢给你打电话了。”宋致说着话,听那声音,眼泪都快掉下来似的,黄海川在电话这头听着,心里却是不由得浮现出宋致嘴上说着这番话,脸上却是忍着要偷笑的样子。
“是嘛,你要是真不敢给我打,我肯定要去烧高香。”
“海川哥,你这么说,那我以后真的不给你打电话了,免得你说我烦你,不然你等着瞧,你今天开始,你要是再接到我的电话,我是小狗。”宋致很是可怜的说着。
刚听到这句话的黄海川还以为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嘴里呀了一声,正要说什么,没想到话还没出口,只听宋致又道,“以后我直接到你办公室去得了,省得你觉得我打电话烦你。”
黄海川很是无力的坐着,就知道这小丫头不可能转性,被宋致这句话噎得直接说不出来。
“海川哥,就这么说定了,咱们也好几天没见了,明天我到你办公室找你,不见不散。”宋致也不问黄海川同不同意,直接做主道。
“我看你别来了,来了我也没功夫理你,你就让我稍微省省心,我的小姑女乃女乃。”黄海川苦笑道。
“不去也行,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没门。”
“那我只能去了,明天就赖在你办公室一天,后天接着去,大后天还去。”
“好吧,你说是啥事。”
“也没啥事,嘻嘻,明天我爸妈要过来南州,说是要见识见识我找的男朋友是啥样,你这个假冒男朋友可以很拉轰的出场了。”宋致笑道,一脸奸计得逞的笑容。
“……”
“怎么样?不说话就当你是答应了,明天晚上,咱们电话联系,我会提前通知你的。”宋致贼笑道,根本不给黄海川拒绝的机会。
“小丫头,咱俩差了八九岁,你觉得你爸妈会相信你吗。”黄海川无奈的说着,就知道这小丫头几天不来烦他,一打来电话准没好事,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有啥不信的啊,这年头,女的不都喜欢找比自己年龄大的男人嘛,再说你有多老?你不也过是三十出头罢了,还是个年轻小伙子嘛,嗯,错了,应该是个年轻的成熟男人才对,我爸妈正喜欢你这样的,反正明天你帮我糊弄过去就行了,免得他们到处张罗着给我相亲,我实在是受够了,以后我能不能解月兑,就靠你啦,海川哥,明天你一定要拿出影帝的实力,我对你很有信心的。”宋致自顾自的说着,浑然不知电话这头的黄海川一张脸绿得跟猪肝色一样。
“海川哥,就这样了哈,明天等我电话,一定要到啊,不然以后我天天到你办公室赖着。”
黄海川拿着手机,听着电话里传来的一阵嘟嘟声,黄海川除了哭笑不得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着实要被这小丫头折腾得疯了,也不知道怎么就摊上这小丫头了。
收起手机,黄海川想了一下今晚要去哪,最终还是没回去自己的住所,他又来到了蒋琬的单身公寓,蒋琬正在收拾行李,看起来也是刚回来一会,并没像往常一样换上睡衣,蒋琬显然是没想到黄海川今晚还会过来,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惊喜,黄海川昨晚才来,蒋琬以为黄海川今晚不会来了,毕竟黄海川并不是天天来她这。
“明天要回家了,心里很高兴吧。”黄海川看着沙发上的打开的行李箱,蒋琬正往里面放衣服,今晚本不想过来的他也是突然想到蒋琬明早要回宁城,这才过来,否则他天天往蒋琬的地方跑也不像话。
“没,想到回去还要面对那家子人,还头疼呢。”蒋琬轻摇着头,那家子人并不是会跟人讲理的人,对她更是刻薄,蒋琬一想到回去,内心深处还是有几分抵触,要不是和自己家人也有好长时间没见面了,心里惦记着父母和哥哥嫂子一家,而回去的另一个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把离婚证办了,让自己彻底解月兑,蒋琬根本不想回去。
“总要面对的,感情这种事,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就分,好聚好散,你跟你那个名义上的丈夫并没什么感情,连实质性的关系都没有,你提出离婚是理所当然的事,他们要想故意为难,你还可以诉讼至法院,怕什么。”黄海川看出蒋琬似是有些担忧,安慰道,心里已经想着给方啸打个招呼,方啸肯定会把事情都办得漂漂亮亮。
“要是上告到法院,还不知道要扯皮多久呢,我可不想在溪门耽搁那么长时间。”蒋琬皱了皱眉头,抬头看着黄海川,眼神很是迷恋,“我舍不得和你分开那么久。”
“咱们在南州不也没天天见面,也就这几天次数多点。”黄海川好笑道。
“那不一样,就算没天天见面,但起码我知道你也在这个城市,那样我心里也能知足了。”蒋琬翘起嘴。
黄海川听着蒋琬的话,只能摇头苦笑,女人的思维,有时候让人无法理解。
“放心吧,不至于要诉讼到法院去的,那是最糟糕的结果,你呀,就别乱想了,这次回去肯定会顺顺利利的。”黄海川笑道。
蒋琬低声点了点头,每次有黄海川的安慰,她心里就格外的踏实。
“海川,我打算这次回去把我爸妈,还有哥哥嫂子一家都接到南州来,你看怎么样?”蒋琬想到自己的打算,抬头征求着黄海川的意见。
“你想把他们接过来就接过来嘛,只要你觉得好,那不就行了,问我干吗。”黄海川摇头笑道,这女人一有了男人,智商似乎都会下降,这话好像一点没错,不过蒋琬连这种事都问他,却也说明蒋琬将他当成了主心骨,对他依恋到了一定的程度,黄海川心里叹了口气,这就是沉甸甸的感情债。
“要把他们接过来的话,这套单身公寓就住不了了,得再租一套三室一厅的,不然不够住,到时把这间退掉。”蒋琬见黄海川不反对,一脸雀跃,已然在开始盘算着房子够不够大的问题,以她现在的经济能力,租套好的房子已经不在话下,似乎是想到了以后一家人团聚的日子,蒋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但下一刻,也不知道是又想到什么,只见蒋琬小脸又瘪了下去,嘴里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不行不行,我不能和他们一块住,要不然就……”
蒋琬说着,脸就红了起来,不好意思再往下说。
“不然就什么?”一直在看着蒋琬的黄海川戏谑的问道。
“没,没什么,我是说我另外给我爸妈和哥哥嫂子他们租一套房子,我还是住这套单身公寓,那样方便点。”蒋琬没好意思看黄海川,她心里想着的是和父母家人住,不方便和黄海川约会,但脸皮子薄的人又哪好意思说出来,这会被黄海川一看,脸也都红了,赶紧装着继续叠衣服,把衣服一件一件放进行李箱。
“你跟你父母住也没什么不方便呀,有家人在身边,还能照顾你呢,应该是更方便才是。”黄海川走到蒋琬身旁,看着蒋琬不时的弯下腰去装衣服,臀部的曲线牢牢的吸引了他的视线。
“我都这么大个人了,哪里还用他们照顾,我自己一人住就行了。”蒋琬脸色红红的转头看了黄海川一眼,“这间房子我可舍不得退掉,这是见证我们俩在一起的地方,要是可以,我还想找那房东当二手买过来呢,我要一直住在这里。”
“啧啧,蒋琬,你现在可是小富婆了,这房子说买就买了,我看这单身公寓看着不大,就四十来平,但处在这地段,没有百八十万的,那房东可是不会卖的,想不到你现在也都这么有钱了,看来就剩我一个穷人了。”黄海川笑着打趣道,眼神仍是死死的盯着蒋琬后面,深蓝色的牛仔裤包裹着那浑圆挺翘的**,一条饱满的曲线让人想入非非。
“没,我不是说现在买。”蒋琬摇了摇头,并没注意到黄海川的眼神。
“不是现在买要什么时候买。”黄海川本能接着蒋琬的话往下说着,脑袋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和蒋琬说话上面,手已经朝着目光盯着的地方伸了过去。
“以后买也可……啊……”蒋琬臀部被袭,条件反射的吓了一跳,知道是黄海川在背后动手动脚的,蒋琬回头白了黄海川一眼,娇嗔道,“海川,你又不像话了。”
“我怎么不像话了。”黄海川坏笑道,隔着牛仔裤模着那浑圆的臀部,直接将蒋琬推倒在床上。
蒋琬还想说什么,嘴巴已经被黄海川堵住,略显生涩的配合着黄海川接吻,小舌头像是在和黄海川你追我赶一般,蒋琬很快就迷失在的海洋里,双手紧紧的抱着黄海川的脖子,沉浸在这让她迷恋的二人世界里。
黄海川的手在蒋琬身上游走着,黑色的羊毛衣并没什么手感,黄海川不满足于隔着衣服,拉扯着要将毛衣从蒋琬身上月兑下。
蒋琬本能的配合着,抬起手来让黄海川顺利的月兑下她的衣服,她的嘴仍和黄海川紧紧的黏在一起,寻找着那让她迷恋的感觉,她接吻很生涩,没有半分技巧,她也还不懂,她不过刚被黄海川教会而已,尽管如此,她却是十分迷恋。
黄海川身子往下,沿着蒋琬的脖子轻吻了下来,蒋琬嘴里呢喃着,“海川,我身子是不是很臭,还没洗澡。”
“没,很香。”黄海川应了一句,双手轻轻的在蒋琬身上划过,这具敏感的身子总是会像触电一般,一颤一颤的。
解开内衣背后那几颗扣子,黄海川把玩着蒋琬那雪白的小酥乳,粉红色的**还有那上面娇女敕的小红豆明显是和何丽还有楚蓉等女人不一样,蒋琬这是刚被男人开发,颜色依然很鲜艳,而何丽、楚蓉这种曾为人妇的女人,则是没这么粉女敕,她们连**的颜色都深了许多。
黄海川将蒋琬的身子翻了过来,看着背部那柔和漂亮的曲线,眼里闪过一丝赞叹,蒋琬并不是出身什么大户人家,只是普通的乡下女人,她不懂得什么保养,也不懂得练什么瑜伽来保持身材,但她就是有着让大多数女人都要羡慕和嫉妒的皮肤和身材。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用这句话来形容蒋琬那是最贴切不过,也许出身在农村的蒋琬,没有那些外在的装饰,才是她真正漂亮的秘诀。
蒋琬将头埋在枕头里,她知道在黄海川打量着她的身体,房间里的灯光开着,很是明亮,蒋琬不适应这样的氛围,她更喜欢在黑暗里依偎着黄海川的身体,和黄海川享受着那之前将近三十年的人生都不曾享受过的**女爱,当那极致的高潮来临时,蒋琬都以为自己会死去一般,整个人,连灵魂都要飘走。
牛仔裤的扣子被解开了,蒋琬无需黄海川多说,顺从的抬起腿,她的灵魂跟她的身体是分开的,只有本能的意识在支配着她的行动,她知道,这是她潜意识里最原始的反应,她渴望着和黄海川交融在一起。
当感觉到黄海川的手从内裤探进去时,蒋琬‘嘤咛’一声,头又埋得更低,双手用力的抓着,都快把枕头撕成两半。
“真的是好敏感的一个女人。”黄海川啧啧称奇,手心里是一片水迹,他都还没怎么挑逗蒋琬。
蒋琬的样子,让黄海川下半身同样是撑起了小帐篷,女人的也能带动男人,黄海川邪笑了一下,坐到枕头边,将蒋琬埋在枕头里的脸拉了起来。
“嗯?”蒋琬媚眼朦胧,水汪汪的眼睛迷糊的看着黄海川,她刚才都已经黄海川要从后面进去了。
黄海川没说话,指了指自己挺立起来的下半身。
蒋琬此时却是傻傻的看着黄海川,不明白黄海川是什么意思。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黄海川猛的拍了下额头,他都忘了蒋琬在这之前还是一张白纸,她人生性启蒙的第一课,还是他给她上的,蒋琬又怎会懂得他那是什么意思。
笑了笑,黄海川低头在蒋琬耳旁附耳说了几句,只见蒋琬原本就布满红晕的一张脸更加娇羞了起来,小手轻轻打起了黄海川,“你好坏,那里那么脏,你……你竟然让我……”
蒋琬说到后面,已然是害羞得说不出来,黄海川却是哈哈大笑起来,蒋琬的样子,让他想起了妻子,妻子一刚开始时不也是这样,两人都是那样的纯洁可爱。
南州市中心繁华地段的一间新开业不到一个多月的会所里,陈达飞喝得醉醺醺的四仰八叉的半躺在沙发上,两只脚跨在大理石茶几上,嘴里也不知道在说着什么醉话,看样子像是醉了,又还像是清醒着。
在陈达飞身旁,还坐着另外一人,那是省委秘书长邓毅的公子邓文华,两人如今早已混得烂熟,邓文华身旁还坐着两个陪酒的女子,都是一等一的年轻漂亮的女孩,邓文华一手搂着一个,连喝酒都是旁边的女子帮着喂进他的嘴巴。
“达飞,是个带把的就坐起来继续喝,我说你也太熊了吧,今晚才喝多少?起来起来,继续喝,今晚包厢里扛进来的这些酒必须干光。”邓文华叫着陈达飞道。
“不行了,喝太饱了,肚子撑得难受,估计一肚子都是酒。”陈达飞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
“达飞,你这也太逊了,亏你还一直跟我吹嘘喝遍了南州市所有夜场,我看就你这水平,没人敢相信。”邓文华撇了撇嘴。
“不错,邓哥说得对,陈哥,兄弟们才都刚开始来了兴致,你这就躺下了,没劲呀,以前你的战斗力不至于这么差啊。”包厢里另外一个男子笑道。
这是在邓文华新开业的会所里,自打一个多月前,会所开业,这里就成了很多南州市富家公子,纨绔子弟常来光顾的地方,当然,其中也不乏一些社会名流和精英人士,出入这里的,非富即贵。
邓文华这是要打造一个高端会所,而另一层意义,则是能把会所当成一个平台,组织起一张人脉关系网,这是会所存在的真正意义。
邓文华这么做是得到其父亲邓毅的支持的,甚至可以说一开始就是邓毅的意思。
不过在会所里,见证了那些有钱的,有权的,所谓精英贵族又或者说是精英特权阶层的光鲜一面时,同样也见证了他们肮脏堕落的一面。
此刻在邓文华所在的这个包厢,这是他平常给自己留的专用包厢,供他和一些在南州市的狐朋狗友玩乐,包厢里,除了邓文华和陈达飞外,还有好几个在南州市都是排得上名次的富家公子,毫无疑问,都是家里真正家财万贯的主,能和邓文华混到一块去,若不是家里财富到了一定程度,也根本入不了邓文华的眼,就好比包厢里身家最低的一个富家子弟,家里的财产也有好几亿,这其实也说明家里没个几亿的,压根都没资格进入这个圈子。
邓文华不见得有那么多钱,但他有别人没有的东西,其父亲是省委秘书长,手中有权,这是别人需要巴结他的地方,而他,同样需要这些富家大少们来给他捧场,然后一个介绍一个,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邓文华这个会所就成了南州市知名度极高的高端会所。
这是钱和权的媾和。
陈达飞和邓文华类似,陈家没有多么豪富的身家,但陈家是南州市老牌的政治家族,陈同进担任了十年省委常委兼市委书记,在南州市,陈家是不可忽视的一个家族,陈同进已退,但也没人敢小觑陈家的影响力,就凭这个,陈达飞也有资格进这个圈子,其实邓文华来南州前,陈达飞就是南州市公子哥圈子里出名的人物了,而凭着家里曾经当过市委书记的老头子,陈达飞在圈子里也能时常被人叫一声‘陈哥’,其实有不少人的年纪都比他大。
陈达飞现在像是喝得醉醺醺的样子,听到旁边几人嚷着叫他起来继续喝,陈达飞仍是一动不动的躺着,用手模着肚皮,嘴里一直说着不能喝了不能喝了,而后又是说着什么没意思之类的话,一会,只见陈达飞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邓哥,光喝酒没劲,你不是有刺激的东西吗,拿出来让大家享受下,那样玩起来才疯,带劲。”
“陈哥,我看你是又想吸粉了吧。”有人笑着打趣着陈达飞,“你不是说早就戒掉了吗。”
“戒毛,那玩意是能随便戒掉的吗,就陈哥那意志力,他要是能戒掉,我把头拧下来给他当夜壶。”有人笑道。
“啧,小肖,我看你是想早点投胎了吧,信不信你真得把头拧下来给我当夜壶。”陈达飞对着说话的人笑骂道。
“陈哥,你要是真想吸,那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不就弄点粉过来嘛,哪里用得着邓哥拿,等下我打个电话,直接让人送过来。”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这些非富即贵的公子哥,都有着常人没有的渠道。
“没必要那么麻烦,我这里也有。”邓文华大手一摆,大咧咧的道,“想要那玩意,还不简单。”
“我就知道邓哥有那好东西。”陈达飞笑嘻嘻的说着,大手一揽,将身旁的女子抱了过来,一只手隔着衣服就在女子那**的胸部上使劲揉捏起来,嘴里婬笑着,“等下你也来几口,大家一块爽一下。”
“陈哥,我不吸那个的。”只见女子小声的说道。
“不吸也得吸,不给我面子不是。”陈达飞冷哼了一声。
“不错,今晚大家都得吸,既然出来玩,那就得玩得尽兴,不来点刺激的怎么行。”邓文华笑了起来,酒兴正起的他整个人都处在亢奋的状态。
…………………………
晚上十点多钟,路鸣已经回到住所准备洗漱休息,一通电话让正坐在沙发上准备月兑鞋的路鸣直接停下了动作,听着电话里那陌生人讲的话,路鸣眉头一皱,“你是谁?”
“你别管我是谁,蓝河会所有人聚众吸毒**,我把这个信息告诉你了,查不查是你的事。”电话那边的人说完便挂了电话。
路鸣再次看了下手机,当路鸣再次回拨刚才那个号码时,眉头轻蹙着,将手机按掉,对方是从路边公用电话打来的,再打过去根本没用。
“蓝河会所?”路鸣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并不知道这个会所的情况,和邓文华等人的圈子没有任何交集的他根本不知道这是邓文华开的会所,不过名义上的老板也并不是邓文华,邓文华只是躲在幕后。
坐在沙发上,路鸣对那神秘的举报人感到疑惑,但不管是信息是真是假,有人举报了这么一个信息,路鸣显然不能当做没听到,不去理会。
迟疑片刻,路鸣将月兑到一半袜子继续穿上,起身就往外走,他现在住的是市公安局的宿舍楼,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老房子,就在市局旁边,简单的两室一厅,他的家人并没过来,路鸣对住的地方也没啥要求,他调到南州市局,正好这边还空了一套,路鸣就直接搬进来住,离市局也近,平常就下个楼也就到。
边走出宿舍,路鸣就打电话安排警力,他到达公安局大院的时候,就已经聚齐了三十多人的警力,大晚上的,能这么快就调集这么多警力,也算是十分难得了,路鸣吩咐了一声,七八辆警车直接往蓝河会所的方向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