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琛勾起唇,打开指纹密码锁的同时,拉过她的小手,将她的大拇指在识别指纹上轻轻一摁,如此一来,单晓晨再也不会进不了这个家门了。
军人的特殊职业造就了顾亦琛过硬的体质,抱着四十五公斤的单晓晨,他一点也不累,从容地开门、关门,单晓晨在他手里仿佛成了一只大号的毛绒公仔。
顾亦琛轻轻地把她放在沙发上,用手背去探她额头,温柔地问道:“头晕吗?”
单晓晨眨了眨眼睛,又摇了摇头,声音细若蚊鸣,“我很好
顾亦琛想问她,是与安浩然分手的事情难过,还是为他和闫莉莉结婚的事情难过?两者,谁在她心里占据的比重较大?
单晓晨是真的觉得困乏,想要睡觉,脑子里却浮现出一个念头,让她不敢放松,只能硬着头皮直上。
“我去给你倒杯蜂蜜柚子茶
单晓晨捏着顾亦琛的衣角,像脆弱的小孩子,不愿意大人离开一步,可她又是个大女孩了,这小举动,倒是可爱得紧。
顾亦琛停步,低下头,柔声问:“怎么了?”
单晓晨鼓起勇气,抬起头,望着高大俊逸的伟岸男人,怯怯地问:“叔叔,你还喜欢我么?”
顾亦琛讶异了,他俯身,与她平视,嘴角噙着笑,说:“晓晨,我从很早以前就告诉过你,我对你的感觉绝非亲情,对你,我当然是喜欢的
喜欢到想要不顾一切地占为己有,这句话,顾亦琛放在了心里。
“现在还喜欢么?”
“嗯他答得坚定,不带一丝犹豫。
单晓晨却疑惑了,清澈的杏眼里透出不解和迷茫,你既然喜欢我,又怎么还要跟闫莉莉结婚呢?
单晓晨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可顾亦琛就是故意不说破,他在bi她做出一个决定。
“那你对莉莉姐呢?你也喜欢她是吗?”
顾亦琛伸手捋顺她的发,将她的头发撩到背后,缓缓地说:“嗯,喜欢
“那……你喜欢谁多一点?”
顾亦琛挑起眉,似乎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沉默了很久。
单晓晨紧张地望着他,只怕他说,对她的喜欢及不上闫莉莉,不战而输。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单晓晨说这话时,脸色僵僵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想我还是喜欢你多一些
顾亦琛怕她打退堂鼓,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莉莉姐结婚?”
“不然呢?你会嫁给我吗?”
“我……”
“你一直把我当成叔叔,长辈,我只要把视线放在你身上,表露出爱意,你就会变成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你打从心里排斥我对你的感觉,不是吗?”
单晓晨不自觉地攥紧了双手,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顾亦琛看得如此通透,她在他面前,根本就是透明的,无所遁形。
她羞愧地低下头,忽然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自己脑子里那种龌龊的思想,他统统看在眼里吧。
顾亦琛模模她的头,无声一叹,他一直在等她长大,希望她早点开窍,奈何她太敏感,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把自己藏起来,他要bi她主动站出来,必须与她保持距离,等到她感觉没有人替她抵挡风吹雨打,她自然会来找他。
也许此时此刻,她对他,依赖多于爱情,可他不介意,他首先要做的,是让她知道,他了解她的一切,只有他能包容她的过去,铺展她的未来。
“叔叔,我既想继续和你像亲人那样相处,又不希望你结婚,我很贪心是不是?我变得好奇怪,我应该开开心心地祝福你,可我却……我却……”
眼泪焦急地滑落下来,单晓晨有点语无伦次,不知道该如何表达,顾亦琛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用指月复拭去湿热的泪水,他蹙眉道:“别哭,你不想我结婚,我不结就是了
单晓晨惊愕地止住了哭泣,难以相信地望着男人的眼睛,结婚对他而言,竟是如此轻率的决定。
“你说的是真的?”
“我怎么忍心让你这么难过?好了,不要想太多,我去倒茶,你乖乖坐在这里,不要胡思乱想
单晓晨望着顾亦琛的背影,实在是难以相信,她烦恼了这么久的心结,居然因为他一句话就治愈了。
他因为她一句话放弃了结婚,这么说来,她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比闫莉莉还要重。
这是好事……同时,也是坏事,她对他的付出,总是没有回应,等到爆发的那一天,必然是她难以想象的。这个隐患,她目前考虑不到,她只知道,她可以再耗一段日子了。
单晓晨喝了蜂蜜柚子茶之后,胃好受了点,顾亦琛指向自己的房间,说:“你今晚睡我的房间
单晓晨瞪大一双美眸,顾亦琛瞧她惊恐的样子,无奈地解释:“另外两间房的油漆味还没有散尽,你睡我的床,我今晚睡沙发
“叔叔,你还是睡床吧,我的身材睡沙发比较合适
“不要跟我争,赶紧进去睡觉吧
单晓晨没有再废话,她知道反对无效,虽然喝了暖胃的茶,但酒意渐渐侵袭她的意志,她很想立刻躺在床上睡觉。头重脚轻地走进顾亦琛的房间,她也无暇去观察全新的装潢,找到大床,她月兑掉外衣,爬到被窝里,很快入睡。
顾亦琛手长脚长,在沙发上翻个身都难,野外训练,在遍布危险的沼泽地他都度过来了,这些对他来说,真不是什么问题,但今晚就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顾亦琛郁闷极了,造成他失眠的罪魁祸首就在他的房间里睡得正酣,凭什么。
顾亦琛站了起来,走到卧室门口,正欲打开门,却发现单晓晨从里面落锁了!深藏在心里的那把无名火噌地一下燃烧了起来,他五指一拢,哚哚哚的敲门泄愤。
单晓晨喝了酒,入眠之后,睡得特别沉,根本听不到敲门的声音。顾亦琛久敲未应,不得不放弃,回到沙发上将就了一夜。
翌日,单晓晨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宿醉的她头痛欲裂,蜷缩在被窝里,磨蹭了有一会儿,才至慢吞吞地起床。
这一天给单晓晨的感觉很不好,才刚起床,太阳穴就突突地跳,她随意地用手梳理蓬松的乱发,迷迷糊糊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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